一個月後,曹夜帶著黑鄂族部下抵達了火山。
以火山為中心,整塊區域烏泱泱一片,散發著一股難聞的臭味,到處是倒塌的禿樹以及動物遺骸,四周安靜得只能聽到腳步聲,恍若死境。
又走數日,眼前方有生機。
“玄,接下來就看你的了。”
曹夜向身旁騎在狼背上的玄說著,忽然眉頭一皺,對身旁皮褲滑落至膝蓋的年輕黑鄂族人吼道:“東子!把皮褲給我提上去,不準遛鷹!”
“誒!神奇,我褲子怎麽自己掉下去了,抱歉巫大人,我真不是故意的!”
名叫東子的年輕族人急忙將褲子提了上去,他是鷹叔的兒子,有點遺傳他爹的壞習慣。
如今的玄已經長成了亭亭玉立的女子,說來也神奇,這孩子和狼尤為親近,這份親近感隨著年齡不斷提升,現在甚至能和狼進行無障礙溝通。
玄的這種能力似乎是與生俱來的,她並沒有圖騰,曹夜不禁猜測,人類變異延展出來的能力,或許不僅是成為巫這一條道路。
只見玄從大狼背上跳了下來,一個人走到遠處,隨後雙手放在嘴邊,學著狼高聲吼道:“嗷嗚??”
“嗷嗚??”
“嗷嗚??”
森林裡,狼鳴聲此起彼伏,它們在回應玄。
不一會兒,森林裡躥出來幾隻大狼,將玄包圍,這些狼先是警惕地看著眼前一行人類,當目光落在玄身上時,紛紛歪了歪腦袋,有些困惑。
頭狼慢慢湊上前,嗅了嗅玄,之後像哈士奇一樣圍繞著玄蹦躂,似乎很興奮,像是見著好朋友那樣,其它大狼也紛紛圍了過去。
對於這種情況,曹夜和其余黑鄂族人已經司空見慣。
玄從行囊裡取出肉干,分給這些狼,隨後又以曹夜等人無法理解的方式,與這些狼進行溝通。
隨後,玄回到隊伍。
“大叔,狼兒們說,前面有幾個人類部落,有些遠,它們願意給我們帶路,不過要給它們一點吃的當做辛苦費。”
曹夜點點頭,道。
“應該的,那就麻煩它們幫忙帶路吧,咱把肉干分它們一些。”
部下紛紛打開行囊,取出肉干丟給大狼。
幾隻大狼吃完肉干,向曹夜一行人歪了歪頭,示意跟上,隨後便鑽入森林。
曹夜深吸一口氣。
這次尋找族親的行動,玄的特殊能力是最大的依賴。
希望這次,能找到龕龍部落??
??
之後數月,曹夜一行人借助玄的特殊能力,在附近的狼群的帶領下,尋找附近的部落。
一連找了數個地方,都沒有找到龕龍部落的族人,曹夜有些心灰意冷。
“殘廢…”
“巫大人,別氣餒,我們會找到族親的。”
“先吃點東西吧。”
玄從行囊裡取出一把果實,遞到曹夜的面前。
“嗯,辛苦你們了。”
“東子!把褲子給我提上去!”
曹夜點了點頭,順便罵了一句身旁皮褲滑落至膝蓋的東子,這才伸手去接玄遞過來的果實。
這時,他的眉頭忽然抬了起來。
只見那一堆果實裡,有數十顆飽滿的枇杷。
“枇杷。”
“剛才這附近並沒有看的枇杷樹啊。”
曹夜向玄詢問道:“這些果子,你哪裡摘來的?”
玄指著遠處,道:“那前面有很多這種果子樹,挺甜的,
你還要嗎?我幫你去摘。” “有很多枇杷樹?”
曹夜聞言有些激動了起來。
他急忙說道:“玄,快帶我去看看,那些枇杷樹很可能是你狼櫻姨給我留下的記號!”
玄看著手中的枇杷,滿臉疑惑。
“這是記號?”
??
不一會兒,曹夜便被玄帶到了一顆枇杷樹前,而每隔一段距離,就又有一顆枇杷樹。
“這絕對是人為種下的,不然不可能分布如此均勻,一定是狼櫻給我留下的信號!”
曹夜興奮不已,帶著玄以及其余部下,順著枇杷樹,一直向前走去。
正走著,忽然。
“嗖!”
“嗖!”
“嗖!”
數根利箭射了過來,但瞄準的是曹夜幾人的腳下。
隨後,樹上探出幾道人影,呵斥道:“站住!你們是哪個部落的,前面是我們部落的領地,再往前我們就不客氣了!”
幾名黑鄂族部下幾名舉起火銃,將曹夜護在身後。
“巫大人,這些人也穿著內褲,會不會就是我們要找的族親?”
東子小聲說道。
曹夜示意部下們放下火銃,隨後笑著看向眼前幾個年輕族人,道:“怎麽,連我都不認識了嗎?”
“你們小的時候,我還抱過你們,你們還在我手上拉過青屎呢。”
一名長相和曹莽非常酷似的高大壯漢呵斥道:“別來這套,上一個說這種話的墳頭草比你人都高了,再不走,不管你是哪個部落的人,我們都直接動手了。”
曹夜看著這些氣勢洶洶的晚輩,內心很是欣慰,年輕一輩都長大了,可以保護部落了,大弓也使得有模有樣,甚好,甚好。
“你是曹阿蠻和曹虎妞的孩子吧,名叫曹逆獁,是不是?”
曹逆獁聞言一驚,道:“你怎麽知道我的名字,你究竟是誰?”
曹夜饒有興致道:“我怎麽不知道,當年你出生的時候,你爹給你取名曹小花,你外公曹莽左右不滿意,硬讓我幫忙取個威風凜凜的名字。”
“我一思謅,給你取了曹逆獁這個名字,寓意為逆天而行的猛獁象,你外公聽後甚是滿意,連連叫好,於是就這麽定了下來。”
曹逆獁立刻反駁道:“不可能,我這名字是我大伯給我取的,怎??”
“等等,我怎麽看他那麽眼熟呢,你們有沒有這種感覺??”
曹逆獁扭頭對身旁夥伴說道。
“其實我從一開始就覺得眼熟。”
“難不成,他是??”
??
曹夜見這些小輩們還在猶豫,笑著從身後取下大弓。
“嗖!”
一張琵琶葉被利箭射了下來。
“嗖!”
又一箭,將琵琶葉釘在了數上。
“嗖!嗖!嗖!”
一連三箭全部射在那張琵琶葉上。
曹逆獁幾人又驚又喜,這般神乎其技的箭術,只能是那位大人了,他們紛紛從樹上跳了下來,興奮地跑到曹夜跟前。
“你真是阿凶伯伯!!”
“回來了!我們族長大人終於回來了!”
“太好了!!”
“阿凶伯伯,這些年你去哪裡了啊,我爹還有狼櫻阿姨他們找了你好久。”
“他們可想你了,尤其是狼櫻阿姨,這些枇杷樹都是她種下的,她說怕你迷路,你看到這些枇杷樹,就知道回家的路了。”
曹夜聞言眼有些濕潤了,怕在小輩面前失態,仰著頭,把淚水憋了回去。
“這些年大伯不在,部落一切都還好吧?”
卻見幾個年輕晚輩臉色變得難看了起來。
曹夜見狀離開知道出了問題,急忙問道:“發生什麽事了?”
曹逆獁憤憤不平道。
“阿凶伯伯。 ”
“你不在部落的這些年,部落不太好。”
“先是火山爆發,我們不得不搬家。”
“自從搬到這裡,寄人籬下,我們時常被附近的魔猴部落欺負,他們仗著自己部落有兩名巫,強迫我族向他們上供資源。”
“之前是半年來一次,但最近他們越來越頻繁,幾乎一個月就要來一趟,壓得我們喘不過氣,好多族人都因此吃不飽飯。”
“哼,誰不知道,他們部落那不要臉的老東西看上曹杷妹妹了。”
“那老家夥比我外公都老了,還恬不知恥地上門提親,揚言我們要是不交出曹杷妹妹,咱龕龍部落就別想繼續呆在這塊區域了。”
曹夜聞言笑了笑,轉頭看向玄和黑鄂族部下:“我說最近怎麽感覺手那麽癢呢,原來好久沒殺巫了啊,你們癢嗎。”
溫和的語氣,蘊含著一股殺機。
玄和黑鄂族部下也咧嘴笑了起來:“巫大人,我們癢壞了。”
“走吧,先帶我們回部落。”曹夜朝發愣的曹逆獁說道,隨後眉頭忽然皺起,不悅道:“東子!皮褲!”
後者急忙拉起褲子。
此時,這些年輕人懷疑自己的耳朵。
“族長大人說的是,殺巫嗎?我沒聽錯對不對!”
“我也聽到了,是說要去殺巫。”
“怎麽感覺他說得那麽輕巧?”
“所以,長輩們常說,族長大人十七歲帶著族人殺巫,這是真的??”
“我一直以為是他們吹牛皮的!所以,族長真的可以殺死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