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沛被丐幫甩了臉子,雖然心中怒火中燒義憤難平,恨不得一掌斃了面前的乞丐。
但是一想到沿海慘遭屠戮的百姓,為了祛除倭寇,生生忍了下來。
畢竟連這群臭要飯的都能給青城劍派甩臉子,其它名門正派的態度可想而知。
要是由青城劍派發起武林大會,最後只能落個無人參加的笑柄。
此事還得丐幫、少林出面。
張沛緩緩閉上眼睛,深深呼出了一口怒氣,強壓下心頭的惱怒,誠懇的說道:
“呼~丐幫自古以來就以守護國門為己任,如今海外倭寇肆意屠戮我大明沿海百姓,燒殺搶掠無惡不作,實在是天理難容。
民族大義當前,余某厚顏找貴幫主,是想商量一下以貴幫的名義,召集江湖同道祛除倭寇的事宜。還望炳明解幫主,余某可以登門拜訪。”
乞丐小米一時間目瞪口呆——你這理由大的讓我無法反駁,舵主也不敢隨意說半個不字,一旦拒絕,丐幫豈不落個不忠的名頭。
“那什麽,我在給總舵傳個信。”
經此一事。
張沛是徹底看出來了,江湖就是個武力至上圈子。
你要是有一流的實力,以一敵百的戰績,別人那怕心裡不服,表面上也會給你面子。
你要是沒有,那就別找不自在,省的讓大家踩臉。
‘唉~還是實力不夠啊。’
張沛有感而發一番,不顧自身傷痛,刻苦修煉起辟邪劍法來。
丐幫這次行事敷衍了許多。
時間悄悄的過去月余,丐幫依舊沒有回付消息。
……
日上三竿。
陽光給披著露水的樹冠,點綴上一簇簇金光閃爍的珍珠。
微風徐徐拂過樹梢,金枝玉葉在微風中搖曳生姿,輕輕甩飛點點星光,好似一株株下金雨的搖錢樹。
‘噗楞楞~’
宛若金色海洋的森林深處,忽然驚起數十隻飛鴻。
蟬唱蛙鳴的林間,忽然陷入一片寂靜。
陽光辛苦的穿過茂密的樹葉,給幽暗的樹林帶來一點點光明。
樹下一道不逾五尺的身影,飛速在樹乾上踹了一腳,頓時樹梢激烈顫抖,露水像下雨一般啪啪落下。
那人影在雨中極速閃爍,快若驚鴻、宛若遊龍、翩若起舞的飛鶴。
霎那間幽暗的林間鬼影重重,有的鬼影緩緩消失了又出現,有的鬼影尚未消散,新的鬼影又重疊出現。
露水落下,有的穿過鬼影落在草叢,有的在接觸鬼影的一霎那消失了。
鬼影密密麻麻、虛虛實實,真是大白天活見鬼了。
片刻,樹靜水止。
陰森森的鬼影緩緩匯聚成一位身高不逾五尺,皮膚黝黑,臉色有些不正常蒼白的陰柔中年。
他那成熟有些皺紋的臉上,打理的十分光潔,連一根胡須都沒有,宛如鄰家大叔一般迷人。
他低頭看著手裡盛滿露水的瓷碗,滿意的點頭笑道:
“呵呵~辟邪劍譜詭異多變、速度極快,居然可以接到落下的露水。”
張沛的聲音比起半個月前,更加尖細了一些,仿佛歌手在練習‘假’聲的味道。
這半個月來,他那也沒去,只是一門心思的把自身三十年的內力,全部轉化成了辟邪內力。
內力經過提純不但沒有任何濃縮,反而增長了一成之多。
張沛更是借助內力增長的機會,一舉打通了第十條經脈,
成功擠身進一流之境。 此時他自身的招式變化、威力、出手速度都快了三倍不止。
輕輕隨手一擊,就能秒掉半個月前的自己。
辟邪劍譜到了一流層次,只要不正面剛東方不敗、任我行、風清揚三人,這天下那裡都能去的。
‘嘿嘿~在去催促一下小米,丐幫再不給個說法,老子不介意去丐幫亮亮肌肉。’
……
丐幫總舵。
解風看著紙條哈哈大笑:“哈哈~想不到以陰險毒辣、卑鄙無恥揚名江湖的余滄海,居然還是個愣頭青。
連民族大義都扯出來了,讓我丐幫挑頭聚集各路英雄祛除倭寇。
呵呵~我丐幫雖然弟子眾多遍布天下,但大多只會幾手不入流的粗淺外門功夫。
傳遞消息還成,祛除倭寇?唉~十個丐幫弟子一起上,也不夠倭寇嘍嘍一刀砍的。”
解風說到這,不由得微笑著搖搖頭——丐幫人最多也最窮,常言道:窮文富武,沒錢練什麽武?
正因如此,丐幫才沒有遭到少林、五嶽等一流門派的打壓。如果由丐幫挑頭祛除倭寇,那丐幫距離變成‘華山派’的樣子就不遠了。
青蓮使者:“切~余滄海區區一個二流高手而已,直接回絕得了。”
白蓮使者:“呵呵~人家連民族大義都扯出來了,我們一口回絕的話,道義上有些站不住腳跟。”
解風:“你們誰有空去見見這個愣頭青,勸他找少林出頭,或者放棄這事兒。”
“我沒空。”×2
三人交流的時候,眼神一直樂呵呵的看著張金鼇副幫主。
“……”
張金鼇沒好氣的翻個白眼——這裡總共四個人,三不乾活的。
至於說推脫不乾?呵呵~前面那三人,一個是董事長,剩下那倆是董事長私生子。
你敢說個推脫不乾,就不用在這裡乾活了。
……
“五魁首啊……”
“六個六啊……”
“八匹馬呀……”
福州酒館一樓大廳人滿為患,喧鬧非常。
張沛兩耳不聞窗外事,悠哉的獨佔一張桌子,慢悠悠的品著酒、吃著花生豆,兩條小短腿夠不著地,在那裡蕩來蕩去。
此時酒館門口一前一後進來倆人,後面那人面帶恭敬、微微躬身,正是丐幫‘聯絡員’小米。
前面這位相貌堂堂、身高八尺,看似莽漢,實則眼中睿智隱現、精光閃爍。
行走間步步生風,披肩長發隨風飄飄,這是內力深厚的表現。
張沛雙手抱拳正要打招呼,這位大漢已經大步流星越過他,徑直向二樓走去。
張沛仰面……ㄟ(▔,▔)ㄏ
小米臉色一急,連忙輕聲喊道:“幫主,余觀主就在一樓。”
張金鼇聞言腳步一頓,眼神急轉,立刻換上一副笑顏,迅速轉身環顧四周悄悄尋找,同時抱拳行禮:“余觀主,久仰久……”
‘咦?都是普通人啊,哪位是余滄海?’——心裡一邊琢磨一邊悄悄的看向小米,眼中帶著詢問。
小米一臉尷尬的賠著笑,衝著余滄海的位置伸了伸下巴示意。
張金鼇順著方向看去依舊不見人影,本能的眼神下垂,一個僅到自己胯部的小矮子,就坐在自己身旁一尺處。
‘這小矮子是余滄海?
這不是太矮了,這是侏儒症吧?’
他忽然面露驚訝,難以置信的看向小米,眼中依然帶著詢問。
小米尬笑著點點頭。
‘噗嗤~’
“哈哈……”酒客們看到張金鼇這呆呆的表情,頓時哄堂大笑。
“別~噗嗤~笑了,那是江湖中人……哈哈……”
“啊哈哈~我隻想到高興……哈~的事兒了……”
張金鼇尷尬的杵在原地“……”
張沛是求人辦事,那怕被無視了,也要積極面對,抱拳一揖道:“解幫主,久仰久仰。”
張金鼇灑脫的一笑,也不跟酒客生氣,抱拳回禮道:“哈哈~想不到余觀主斂息隱蹤的本事如此之高,久仰久仰。某家張金鼇,舔為丐幫副幫主。”
張沛……
‘老子根本沒斂息好吧。’
“哈哈……”酒客們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哈哈,此地不是說話的地方,張幫主樓上雅間請。”
“余觀主請——”
二樓雅間、空氣清新。
小二尚未來得及上菜,桌上僅有一壺涼茶。
張金鼇鼻翼微動,嗅到了淡淡的金瘡藥和血腥味,眼神一動眉頭微皺——傷的這麽重,一個月了傷還沒好利索?
張沛似是看出他的疑惑,微笑著拿起茶杯放到面前,斟滿茶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張幫主請——”
說著右手一按桌子,掌心內力一吐,茶杯‘嗖’的一下穩穩的滑到桌子中間,杯中茶水沒有激起半點波紋。
張金鼇見他如此做為,頓時了然於胸。
這是習武之人的潛規則,雙方有爭執時,以比武較技來分主次。
比武較技分為文鬥、武鬥兩種形式。
武鬥是擂台比武,即分高下也決生死。
文鬥就是暗中較勁,力量壓過對方就算贏。
‘哼呵呵~區區一個不以力量見長的二流小矮子,敢跟我鐵臂金鼇比力氣,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張金鼇心頭鄙視,面上豪爽一笑。“余兄請——”
說著,明顯比常人粗壯一節的右手,輕輕放在了桌上。
茶杯頓時推了回來。
‘嗯~二流巔峰高手,還行。’
張沛感知了一下茶杯上附加的內力,不動聲色的又加了一分力,又把茶杯推了過去。
張金鼇感到一股詭異‘活潑’的內力洶湧而來,內力深厚程度在自己之上,臉上微微驚訝。
‘這小矮子居然是一流高手。’
‘哼~一流又如何,先天缺陷不是內力能彌補的。過去——’
‘嗖~’茶杯又推了過去。
張沛武功雖然在他之上,但是此次請客是為了求人辦事,自然不能贏的那麽利索,免得人家下不來台。
桌上你推我讓好不激烈,不到片刻。
丐幫張金鼇面色紅潤,額頭微微見汗暗道:余滄海好深厚的內力啊。
張沛依舊一臉雲清風淡。
“菜來了——”走廊傳來小二的大聲吆喝。
“張幫主,余某內力不濟認輸了。”張沛說著開始一點點的撤回內力,茶杯慢慢向他推來。
張金鼇不由得翻個白眼、撇撇嘴——內力不濟,你當我感覺不到你內力的混厚嗎?
“哈哈~余老弟不用謙虛,老哥不是輸不起的人,來喝酒喝酒,老哥敬你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