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
一高一矮兩道身影破空而來。
矮子坦然自若、拱手施禮:“劉三爺,久仰久仰。”
“余觀主,幸會幸會。”劉正風暗自上下打量——果然如江湖傳言一般,余矮子是個三寸丁枯樹皮。
“余觀主,專程找劉某所謂何事?”
“想必曲長老已經說了,余某想在劉三爺的英雄帖上做些手腳,劉三爺你看……”張沛肅然仰視——我日,又一個九尺壯漢,這個世界對我充滿了惡意啊。
劉正風:“略有耳聞,只是以余觀主今時今日的武功,想來揚名立萬不在話下,為何不以自己的名義昭告江湖?”
張沛:“自古以來,江湖名聲都是打出來的。余某確實能逞一時之快威壓江湖,卻也會給青城劍派留下禍根。
那時余某召集江湖同道,未必會有人願意響應。待余某遠征倭國,他們暗地裡甚至會對青城劍派動手。
而劉三爺交友廣泛‘樂善好施’美名遠揚,以你的名義號召江湖豪傑祛除倭寇,必然有許多朋友紛紛響應。
看在沿海百姓血流漂杵的份上,余某懇請劉三爺,呼籲一下友人抗擊倭寇。”
劉正風眼中神采落寂、緩緩搖頭拒絕:“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
劉某待人以誠,從不做半點傷害朋友之事。若因劉某一時之言,而讓朋友命喪倭寇之手,劉某萬死難辭其咎。
而且劉某早已厭倦了江湖的打打殺殺,不願在管塵世的是是非非,隻願與曲大哥歸隱山林,終日琴簫合奏。
余觀主若想祛除倭寇,還請拜訪少林、武當、左盟主商議此事。”
張沛:“唉~余某早就拜訪過了,它們和劉三爺的做法一樣。”
劉正風……
無言以對、拱手謝客:“唉~劉某哀默難助。”
張沛仰望著不為所動的劉正風,歎了口氣繼續道:
“嵩山劍派左冷禪,武功高強野心勃勃,有一統五嶽劍派、威壓少林、武當的決心。
你們四派之中均有嵩山劍派的奸細,你和曲陽的事兒,左冷禪已經知曉了……”
劉正風聞言臉色驟然一變,眨眼間又回復了淡然處之,不悅打斷余滄海說話,冷哼一聲:
“哼~五嶽劍派同氣連枝,五嶽的各位也都是劉某的至交好友。余滄海你膽敢說劉某朋友的壞話,挑撥離間。哼~恕不遠送。”
張沛不逾理會憤怒的劉正風,繼續說道:
“左冷禪打算在你金盆洗手大會上,用你家人的性命威脅你,殺了曲陽。余某願出手救下你全家,條件是……”
‘嘭~’
劉正風含怒出手,一掌推向倆人間的空地,十步之內雜草飛舞、塵土飛揚、樹枝晃動。
這個世界沒有內力外放,能打出這效果,已經是內力深厚了。
“滾——”
“唉~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余某這個承諾一直有效,劉三爺隨時可以來找在下。”
事已至此、不可強求。
張沛順勢雙臂一展,飄然向後飛退,眨眼間消失在夜幕之中,話音遠遠的在夜幕下回蕩。
這次談話的結果在他的意料之中。
劉正風的為人說的好聽點是老好人,說的難聽點就是迂腐、婦人之仁。
原著中,他視所有五嶽劍派的人為朋友,寧肯自己受傷害,也不願意做出傷害朋友的事。
那怕嵩山劍派的‘朋友’殺了他全家,他自始至終也沒有殺嵩山劍派一人。
不然憑他一招製服費彬的實力,同歸於盡之下,怎麽也能帶走一半嵩山劍派的人吧。
由此可見,劉正風心底有多軟弱。
如今張沛提出……可能讓他的‘朋友們’舍生取義的計策,他憤然拒絕才是正常結果。
張沛明知會遭到大門派的冷遇、奚落,但為了祛除倭寇,不得不一次次厚著臉皮求上門去。
可惜一腔熱血終究還是錯付了……
‘哼哼~既然你們都不願意合作,那就默默的給老子當棋子好了。’
‘老子是誰?老子可是卑鄙無恥的余滄海——’
‘呵呵~老子有的是手段達到目的。’
張沛眼神深處冰冷一片,似在謀劃什麽。腳步輕點樹梢,無聲無息的消失在夜幕下。
另一邊。
“劉老弟切莫生氣,都怪愚兄,不該帶余矮子前來。”曲陽上前勸慰。
“就算曲大哥不帶他前來,余矮子也會自行登門拜訪,曲大哥切莫自責。”
“唉~如此優美的夜色,被余矮子攪了雅興。”曲陽仰望皓月當空,明亮的月光如霜華般灑落大地。
“曲大哥抱歉了,小弟此時心緒不寧,先行告退了。明日在與曲大哥琴簫合奏。”
“劉老弟客氣了。”
人影晃動,劉正風以踩著樹梢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