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多江湖豪傑急於知曉此事的真假,跟著‘全力’施展輕功的余人彥,找到了青城車隊。
眾人死死地盯著箱子,眼中的好奇溢於言表:“余掌門,我等前來祝你一臂之力。”
張沛站在馬車上神秘一笑,擺出一副小人得志的樣子,炫耀道:“人英,打開箱子給各位長長眼。”
“師傅,好嘞~”
霎那間萬丈金光撲面而來,宛若直視太陽一般刺眼。
滿滿當當的一箱金銀珠寶,在陽光下璀璨奪目。
“金子——”
“珠寶——”
眾人看到黃金的這一瞬間,仿佛走過了漫長的心靈旅程。
眼神從震驚、貪婪、垂涎三尺、到殺機肆意,不停的變換。
他們正要衝上前去哄搶。
“哼——”
忽然一道冷哼聲炸起。
聲音不大,灌入耳中卻宛若驚雷、震耳欲聾。
眾人不由得悶哼一聲,隻覺得五髒六腑好似被狠狠的錘了一拳,內力更是不受控制的一陣翻騰。
一時間動彈不得。
明明讓你疼痛難忍、卻一點內傷也沒有,可見出聲之人多厲害。
‘——好深厚的內力!’
‘這……這余矮子居然這麽厲害……’
眾人連忙收斂眼中的貪婪,頗為忌殆的看向張沛。
張沛淡然一笑,抓起寶劍隨意一揮手,劍尖頓時射出一道無形的劍氣。
劍氣裹挾著塵埃,所過之處留下深深的劍痕,瞬間將十步開外的一株大樹劈成兩半。
“斯~”
眾人驚恐萬狀的倒吸一口冷氣。
“劍……劍氣!”
‘我日,余滄海你不按套路出牌啊。‘
’打架都在玩貼身短打,你怎麽把劍氣給整出來了!!’
張沛負手而立,冷冷一笑:“呵呵~我青城押運的是貴重物品,就不勞各位費心了。免得發生誤會,誤傷了各位。
各位若是有心,不妨自己去倭寇據點走一遭。
必竟我青城人少,僅僅剿滅了一個倭寇據點。人英,啟程了。”
“得嘞~駕!”候人英輕拍馬匹。
車隊緩緩上路。
眾人面帶驚恐的自覺讓開大路。
“咳~某家要祛除倭寇,可有朋友願意同行?”
“我聽說,倭寇很厲害……”
“哼~還能比余滄海厲害?我去……”
“我也去……”
……
經此一事。
加上之前逃走的嘍嘍。
江湖上頓時傳出了:青城劍派剿滅倭寇發財致富,拉了幾車金銀珠寶的消息。
一時間,江湖上風起雲湧。
有實力的窺視青城劍派的車隊,沒有實力的開始試探倭寇。
嵩山劍派。
左冷禪安靜的聽著丁勉對此事兒的匯報。
“師兄,想必這劫掠倭寇的消息是真的,我們要不要插一手?”丁勉謙和的詢問、語氣很是恭敬。
左冷禪慢悠悠的輕撫著五嶽令旗,眼神一點點的開始空洞,陷入思索,眼底的光芒時柔時厲。
‘余矮子居然能打敗費彬他們仨?’
‘難道他真的練成辟邪劍法?’
‘攘外必先安內,五嶽合並後,區區青城劍派算得了什麽?’
‘不過,到嘴邊的肥肉,沒有不吃的道理。’
片刻後,眼神熠熠生輝,人也回過神來。
“安排三位師弟去華山派,
替劍宗主持公道,嶽不群要是不從,你懂的。 在派兩位師弟去福州福威鏢局,查探辟邪劍譜的下落。
至於青城劍派……余矮子太狂妄了,敢為劉正風開脫,去幾位師弟處理了吧。”
左冷禪對於幾位師弟很有信心,嵩山十三太保個個都是一流高手。
對付僅有余矮子一個一流高手的青城劍派,去幾個師弟送他上路已經夠給他面子了。
……
張沛親自帶隊押送著金銀珠寶。
紅日西垂,余暉映紅了半邊天。
山路崎嶇、林深樹密。
肉眼被樹冠所阻,根本看不了多遠。
而——聞山辨龍,這門‘聽’力的功夫則毫無阻礙。
馬車上準備了一面大鼓,時不時的敲一下,能聽出數裡外的動靜。
‘咚~’
‘咚~~’
張沛坐在車上閉目養神,慢悠悠的睜開眼睛,緩緩舉手示意。
“停止前進。”候人英看到後,立刻喊了一聲:“師傅,發現什麽了?”
“前方兩裡之處,約有兩百人馬埋伏在叢林中。”
“那我們要不要主動出擊,悄悄的過去宰了他們。”青城劍派的弟子們,個個實力強勁,又有師傅坐鎮。自然不把這些雞鳴狗盜之輩放在眼裡。
“呵呵~兩百多人令行禁止、訓練有素,想來是某些大門派忍不住了。
剛好這一路走來有些無聊了,我們陪他們玩玩。”
張沛聞聲仔細辨別,發現埋伏之人不動也不交流,跟那些一停下就聊天吹牛的流寇,完全是兩回事。
“呵呵~原地休息,把馬車卸了。在這方向挖陷阱,我們守株待兔。”
“呵呵~師傅高明!”洪人雄等人紛紛露出一個陰險狡詐的微笑,溜須拍馬道。
另一邊。
嵩山劍派十三太保。
錦毛獅——高克新,九曲劍——鍾鎮,大陰陽手——樂厚,率領兩百弟子潛伏在草叢中。
夜幕降臨。
‘嗡嗡……’蚊子。
‘吱——’蟬。
‘吱——’蛐蛐兒。
地上各種蟲子來回攀爬,頭上蚊子嗡嗡聲不斷。
嵩山劍派的弟子們依舊耐心的蹲在那裡一動不動,任由各種蟲子落在身上撕咬。
畢竟練武之人五感敏銳,方圓百米之內,稍有動靜就能覺察到。
“樂師哥,按照探子的消息,余矮子此時該到了才對,怎麽路上不見動靜?”鍾鎮極目遠眺,黑暗的山路上看不到半個人影。
“再等等,興許車輪陷溝裡啦。”樂厚不耐煩的敷衍道。
錦毛獅高克新聞言翻個白眼,就以他此時的臂力,別說車輪掉溝裡啦,就是車子整個掉溝裡,也能單臂托上來。
又過了一個時辰。
天色完全黑了下來,夜空星希無月,林中更是伸手不見五指。
樂厚幾人相距數尺,也僅能看到彼此的輪廓。
樂厚感覺事情不對,腳步一動,無聲無息間竄上樹梢,向大路上眺望。
鍾鎮、高克新也相繼跳上樹梢,看到兩裡開外有火光透過樹叢,空氣中隱有炭火烤肉的香味飄來。
仨人頓時感覺一口老嘈卡在喉嚨,不吐不快。
——你大爺的余矮子,老夫三人在這裡喂了倆鍾頭的蚊子。
你大爺的居然在那裡安營扎寨了!
嘿~老夫這小暴脾氣,不用大嵩陽掌抽你個生活不能自理,老夫咽不下這口氣。
“樂師哥,我們……”鍾鎮沒有說完,但言下之意很明確,乾他呀的。
“走,到時候,用勁弩先給他一梭子。”樂厚輕輕拍死一隻蚊子,咬牙切齒道。
‘嘩啦啦……’
馬蹄聲由遠及近。
漆黑的夜幕中忽然一道璀璨的光亮照射過來。
樂厚等人不由得眼前一亮——好刺眼!
凝神細瞧,只見數百米開外,堆放著十幾個大木箱。
敞開的箱子裡滿是金銀珠寶,在火光下徐徐生輝,那怕相隔這麽遠,依舊感覺好刺眼。
樂厚等人面色一喜,激動的渾身發抖,暗道:好多銀子,都是我們的。
“什麽人半夜縱馬?青城劍派在此休息,還請來者止步……”箱子旁邊的一眾青城弟子已高呼示警。
樂厚等人聞聲置之不理,依舊興奮的極速趕路,眨眼間雙方相距五十步時,大喝一聲:“放箭——”
身後的兩百嵩山弟子訓練有素,一排排的輪流迅速扳動勁弩。
一波波在火光照耀下,寒光閃爍的鋼箭,如疾風驟雨般向青城弟子射來。
‘嗖嗖……’
紅衫青城弟子臉色驟然一變,一邊疾馳飛竄躲避,一邊陡然大喝一聲:“勁弩、快躲開——”
說時遲那時快。
除了躲避及時的紅衫弟子外,其他青城弟子連反應都來不及做,就被鋼箭無情的扎成——豪豬。
樂厚見事情如此順利,情不自禁的仰天大笑:
“哈哈~小門派就是小門派,連區區勁弩都躲不開。真是廢物,走,去接收我們的財寶。”
“樂師哥,是不是太順利了?余滄海身為一流不至於連反抗一下都做不到吧?”鍾鎮疑惑道。
“怎麽沒反抗?你沒看見余滄海逃脫了嗎?”
“余滄海身高不逾五尺、面色黝黑,可剛才那人身高約莫有九尺吧?”
“哎~許是天色太暗,鍾師弟看錯了。樂師哥,我們去接收戰利品。”高克新看到樂厚面露怒容,眼中含煞,連忙拉了拉鍾鎮,符合道。
樂厚不悅的冷哼一聲,揮手示意眾弟子前進。
兩百弟子腳踩輕功,身輕如燕、動若脫兔,幾個跳竄就跑到了營地附近。
此時在看那倒地不起的青城弟子,那裡是什麽人呀,分明是披著衣服的稻草人。
“不好,樂師叔,我們……”
‘轟隆……’
“啊~救我——”
“啊~”
嵩山弟子腳下的地面轟然塌陷,一多半沒有防備的弟子,驟然落入陷阱之中,發出一聲聲慘叫。
樂厚三人被這突然的變故弄懵了,一時間來不及下命令。
旁邊的樹林裡緊接著傳來密密麻麻的破空聲。
‘嗖嗖……’
“不好!是暗器,快躲開——”
樂厚回過神來,陡然大喝一聲,隨即在馬背上狠狠一踩,極速升空而起躲避暗器。
駿馬不堪重負嘶鳴一聲向地面倒去,蜂擁而至的暗器直接將其打成了——蜂窩馬。
鍾鎮、高克新的操作也差不多。
而那些弟子們被突如其來的變故嚇得驚慌失措,左右橫跳躲避暗器時,又掉進了連環陷阱。
“啊~”
“啊~師叔救我,我還活著……”
一聲聲泣血的慘叫從陷阱底部傳來。
除了比較幸運的躲到箱子附近的人外,其余九成無一幸免,不是死在暗器上,就是墜入陷阱。
樂厚三人躲避暗器之余,心裡像被挖了一塊肉一樣疼痛——
這可是嵩山劍派的精銳啊。
毛壞事也沒乾成,就折在這裡啦,我回去……可怎麽和左師兄交待啊。
“余矮子,老夫要殺了你——兩位師弟,我們衝進樹林。”
樂厚歇斯底裡的仰天大喊,聲震百裡、殺氣如浪。
驚飛一群倦鳥,連林中嘈雜蟲鳴聲陡然為之一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