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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傲,從青城開始》第四十八章衝關
  “看清楚了,還不放行。”

  張沛冷然含笑,眼中殺機隱現,蘊含著內力的手掌握緊了又松,松了又握緊——我現在真恨不得立刻大開殺戒,屠戮了這些明教雜碎。

  刀斧手們對殺氣尤為敏感,一時間紛紛汗毛炸起、神情凝重,不自覺的握了握兵刃。

  “去通知獅王,有師弟……師傅前來拜會。呵呵~小的給您引路。”

  刀斧手吩咐手下去報信——我親自引路,不論他是真假,我即不失職也不失禮。

  手下一抱拳,腳踩樹枝向光明頂竄去了。

  片刻間。

  “我師傅在哪?”

  一聲粗狂如獸吼的大喝,從山腰處遠遠的傳來。

  一道身高九尺孔武有力的身影,踩著樹梢狂奔飛來。

  他英俊瀟灑,碧綠的眼睛閃爍著精光,宛若兩顆璀璨的寶石,一頭金燦燦頭髮隨意的披散肩頭。

  這也是他金毛獅王的由來。

  “謝遜,為師在這裡。”張沛親熱的打著招呼,完全看不出半點殺機,這是繼承原身的心機城府。

  “師傅!你……你的腿這是怎麽啦?誰砍了你的腿,徒弟給你報仇——”謝遜聲如洪鍾,練過獅吼功的關系,他那怕是輕聲說話,在旁人聽來也是大吼。

  他一眼就認出了成昆,正因如此才一臉震驚——師傅身高九尺,怎麽數日不見,就剩下半截了!

  “閉嘴~為師腿沒事,練功走火入魔了而已。走,去你家慢慢說。”張沛感覺腦子嗡嗡的,不自覺的掏掏耳朵。

  ‘這孫子真耿直,連當著瘸子不說短話都不知道。’

  “師傅您請,要不徒弟背您上去?”

  “滾犢子……”

  “哈哈……”

  ……

  “哈哈~娃他娘、老丈人,我師傅來了,快來迎接。”

  一位小家碧玉的少婦,抱著嬰兒連忙見禮:“見過師傅。”

  “成師傅好久不見,小老兒(老婦人)有禮啦。”兩個普通的老頭、老太太客客氣氣的拱手施禮。

  “咦~小家夥出生了。老哥、老嫂子客氣了。徒弟媳婦兒也起來吧。”

  張沛強顏歡笑,面上笑的親切,可看到孩子的一霎那,心中執念帶來的殺意,猶如烈火燎原一般一發不可收拾。

  常言道:情人眼裡出西施,仇人眼裡該出什麽?

  張沛眼中的謝遜只有陽剛、粗狂、乖巧或者說是對師傅的孝順。

  成昆如果還活著,如何看待謝遜不得而知,但他的執念此時卻散發著濃濃的嫉妒、恨意。

  漆黑的執念沸騰不休,絲絲縷縷的滲透到舍利子之外。

  張沛的思維頓時受到了影響。

  ‘憑什麽你謝遜可以一家人快快樂樂的幸福生活?而我師妹要被搶走?要離我而去?憑什麽……’

  ‘呼~差點沒控制住,這大概就是成昆,要讓你這小鋤頭,生不如死、家破人亡的原因吧。’

  “男孩女孩?給我抱抱~”張沛小心翼翼的伸手接過孩子。

  “哇哇哇……”小孩子天生敏感,那怕殺機隱藏的再好,也嚇得哇哇大哭、掙扎不休。

  “哦~哦~乖不哭、乖不哭……”徒弟媳婦在一旁哄著。

  謝遜身為一流高手,自然也感覺到了師傅的不對勁,驚訝道:“師傅怎麽啦?又走火入魔了嗎?”

  “呵呵~這孩子認生。女兒把孩子抱過去吧。”老頭樂呵呵的隨意道。

  “哈哈~我這粗人嚇壞孩子了。

還是你來吧。”張沛內力都運轉到手上了,孩子一哭鬧,殺意又不由自主的收回了——這該死的執念,連做人的底線都影響了。  謝遜招呼仆人上酒上菜。

  “哈哈~師傅,老丈人,我們邊喝邊聊。”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

  “師傅,你這身子骨是怎麽回事兒?”謝遜一邊斟酒一邊關心的詢問,神采透徹、不似作偽。

  “呵呵~為師已打通十二正經,嘗試打通任督二脈時,不甚走火入魔,成了這副樣子。”張沛隨意的敷衍道。

  “打通任督二脈!師傅啊你怎麽這麽想不開啊。

  從宋朝五絕到現在,人人都知道後天之上有先天。可除了全真教王重陽勉強觸摸到先天外,其他高手無一能觸摸此境。

  任何嘗試的人,都在打通任督二脈上走火入魔了。

  所以現在的武林高手,打通十二正經進階一流後,都只是積攢內力,以內力深淺來論高低。

  師傅啊,您……您身體除了變矮,其它都還好吧?”

  謝遜對此深信不疑,當年他拜師學藝時,師傅就打通十二正經了。

  他震驚過後,連忙嘰裡呱啦的說了一堆廢話,來勸師傅打消這個念頭。

  張沛從成昆的記憶中,也了解到了這些。

  這個世界的武學和‘神雕’世界上下相承,高深莫測的內功秘籍比比皆是。

  隨便一本內功,苦練十幾年就能打通十二正經,成為一流高手。

  這也是明教高手眾多的原因,隨便一個嘍嘍都和余滄海不相上下。

  張翠山二十多歲,能用劍氣在懸崖上刻字。

  阿三練了十幾年的大力金剛掌,能得張三豐一聲讚歎:好功夫。

  大家都到了這個層次,就只能以功力深厚論高低了。

  功力越是深厚,招式威力越大,平平無奇的招式都有莫大的威能。

  看看白眉鷹王的鷹抓手。

  本來只是一門普通的三流武功,在他手裡愣是發揮出了九陰白骨爪的威力。

  “你小子才學武幾年,就開始教訓起師傅了。哈哈~為師有分寸,這次來找你是有兩件事讓你去辦。”

  “師傅有事兒盡管吩咐,謝遜一定赴湯蹈火給師傅辦到。”謝遜又是一陣大吼。

  “哇哇哇……”謝遜的兒子又嚇哭了,徒弟媳婦兒連忙晃動手臂輕聲細語的哄著。

  “哦~哦~不哭不哭,你爹說話呢……”

  “哈哈~我完全拿這小祖宗一點辦法也沒有。我連大聲說話都不敢,哈哈~”

  謝遜訕訕的撓著頭,盡力壓低嗓子,依舊聲如洪鍾的笑道。聲音中洋溢著說不出的幸福感。

  張沛見此,內心又與蓬勃的殺意爭鬥一番。

  “所以你也是當爹的人啦,以後在家裡多少收斂一點。”

  “哈哈~師傅教訓的是。您還沒說是什麽事呢?”

  “嗯~為師需要你利用明教的情報,調查天下所有的拍花子(人販子)。”

  張沛神情嚴肅,言語間有股說不出的冷意:“尤奇是那些被人故意打殘,放在街上行乞的小孩子,一定要查出幕後之人。

  無論查不查的出來,都別打草驚蛇,也別動手救人,免得他們狗急跳牆殺了那些孩子滅口。”

  謝遜就是被人販子拐來的孩子,頭髮和眼睛就是證據。

  他其實是個胡人來著,幼年顛沛流離的記憶。

  讓他深知被拐賣孩子的淒慘遭遇,加上剛為人父,同情心泛濫之下,想到那些孩子,殺機一下子就噴出來了。

  “哇哇哇……”小孩子又嚇哭了。

  ‘啪~’

  張沛抬手一巴掌忽在謝遜腦子上,微怒道:“你個龜兒子給我收斂點。”

  “哈哈~一激動又忘了這小祖宗了。師傅您放心,這事兒我謝遜親自去辦,一定宰了那些為非作歹的王八蛋。”

  張沛:“宰了他們容易,那些孩子怎麽安排才是難題。”

  “這有什麽難得?我明教收養了。”

  “呵呵~明教不是你謝遜說了算的。那不是幾十、上百個,可能會有數千也說不定。還都是一些被人打殘的幼子,你明教養的起嗎?”

  謝遜可是成昆一手調教出來的徒弟,看似粗獷,實則博古通今、智慧深藏,自然知道明教養不了這些孩子。

  “師傅,您有什麽安排?”

  “呵呵~你先調查著,等我安排好了再來找你拿消息。”

  “您這話說的,跟沒說一樣。師傅,您剛才說兩件事兒,這第二件是什麽事?”

  “呵呵~等你辦完了這事兒再說吧。喝酒。”張沛捏起酒盅喝了一口。

  謝遜端著酒碗,豪爽的大笑:“哈哈~師傅,你也太不敞亮了。這杯子太小了,咱換大碗。”

  “呵呵~淺嘗即可。對了,這孩子起名了沒有?”

  “哈哈~我給這小祖宗起名——無忌,謝無忌。”

  “橫行無忌!好名字,為師下次再來,給這孩子帶個滿月禮……”

  張沛聞言正要客套兩句,心中屬於成昆的執念忽然沸騰不止,有了壓製不住的趨勢。

  執念這玩意兒,和一時衝動差不多,對事對人向來不管不顧。

  一旦怒氣上腦,滿腦子都是破壞,那裡還會考慮什麽後果。

  張沛昂然的殺意化作一股無形氣浪透體而出!

  霎那間將桌椅掀翻在地,人也被無情的推了出去,殺氣仿佛冷冽凍氣一般席卷四周。

  慈眉善目也陡然變得面目猙獰、目中紅光陰鷙,烏絲順著殺氣飄浮於腦後。

  謝遜的家眷跌跤而坐,驚恐萬狀的看著忽然發狂的張沛,僵在原地瑟瑟發抖。

  ‘不好,師傅走火入魔了——’

  謝遜看似粗狂實則心思靈敏,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張沛肩頭,擔心‘喊’道:“師傅你怎麽樣?又走火入魔啦?”

  ‘唉~執念如潮,堵不如疏,既然壓製不住,索性放開心扉大戰一場吧。’

  張沛獰笑看向謝遜,陰鷙道:“走火入魔?呵呵~為師隻想當著你的面,殺了你全家而已。跟我去練武場,你要是打不過為師,嘿嘿……”

  說完,一把揪住謝遜,運轉葵花身法,人影一閃就往練武場飛。

  “成師傅,有話好好說……啊這!”謝遜老丈人一臉惶恐的開口勸慰,誰知還沒說完,面前的倆人就憑空消散了。

  “爹爹莫慌,這是殘影,夫君說過這是輕功運轉到極致的現象。”謝遜媳婦兒還算沉穩,連忙安慰二老。

  “女兒啊,這可怎辦啊?”

  “母親稍安勿躁,夫君的結拜兄弟如今都在山上,且派人通知他們前來照看。“

  謝遜媳婦急中生智,一邊晃動這懷裡的孩子,一邊焦急、擔心往練武場走去:”我和孩子去練武場看看,有我們娘倆在旁邊,想來倆人出手都會顧忌一點。”

  “爹這就吩咐下人去辦,女兒你小心啊。來人呐、來人呐……”老丈人慌慌張張的跑出客廳。

  “唉~這叫什麽事兒啊……”丈母娘歎了口氣,去追女兒了。

  ……

  張沛一臉憤恨的將謝遜狠狠的砸在練武場上。

  謝遜一臉焦急的翻身泄力,輕飄飄的落在一旁。擔心的‘喊’道:“師傅,混元功沒有走火入魔之虞,你這走火入魔讓徒弟怎麽救治啊?”

  張沛此時功行全身、衣衫鼓蕩如球,整齊的烏發被內力催的根根倒豎,雙眼血紅宛若發狂的野獸。

  “師傅?呵呵(慘笑),你居然還有臉叫我師傅?你這靠賣師娘上位的畜牲——

  今天你不殺死我,我就殺死你全家,霹靂拳——”

  張沛含恨出手,十成內力包裹著拳頭,頓時拳頭仿佛附著上一顆無形的水球,狠狠的向謝遜砸去。

  勢大擊沉、快如疾風,招未至力先到,呼嘯的拳風吹的謝遜須發飛揚。

  謝遜聞言神色不由得一暗,一臉懊悔的站在原地,對於纏繞著內力的拳頭不閃不避。

  任由拳頭狠狠的砸中胸口,內力一觸即發。

  ‘嘭~’

  ‘噗嗤~’

  謝遜臉色一變口噴鮮血,雙腳牢牢抓著地面,滑出去數丈才卸去力道。苦笑:“師傅,謝遜當年年幼無知,真不知道您和師姑情投意合……”

  尚未說完。

  張沛腳下輕動鬼影一閃,一把掐向謝遜脖子,想將他舉起來。

  誰知自己的身高不逾五尺、四肢短小,舉展了手臂也夠不到脖子……

  謝遜見此,不留痕跡的彎了下腰。

  張沛使勁踮起腳尖,才勉強用指尖扣住謝遜喉嚨,羞怒道:“為什麽不還手,看不起老子嘛?”

  “師傅對謝遜恩重如山,要教訓謝遜盡管動手,謝遜絕不還手。”

  謝遜說著一挺腰板,頓時把張沛提起來了。

  張沛……

  謝遜……

  好尷尬啊~

  “哼哼~既然你找死,那老子就成全你。霹靂掌——”

  張沛一手抓著謝遜不放,一手運勁於掌,狠狠的拍出。

  ‘嘭~’

  謝遜又口噴鮮血的倒飛了出去。

  正在這時。

  謝遜媳婦兒抱著孩子匆匆趕到,她深知以謝遜的耿直性子,說不還手就是被師傅打死也不還手。

  連忙柔弱的哀求勸道:“夫君,奴家知道你不想對師傅不敬,但請看在孩子份上,不要硬接了。”

  說著,一邊哭天抹淚,一邊暗掐孩子的屁股。

  “哇哇哇……”

  謝遜滿含歉意的目光看了過去。

  張沛猙獰的目掃去,仇恨的深處微微泛起一點理智。

  ‘老子是根紅苗正的社會主義接班人。’

  ‘怎麽能做隨意殺人這種事呢?這一點也不正能量。’

  ‘不過——謝遜全家可以不殺死,但不打他一頓出出氣,我這心裡不痛快。’

  “哈哈~謝遜你們一家挺幸福的嘛,我和師妹那?老子要殺了你全家——”

  張沛一邊怨恨的仰天咆哮,一邊慢慢的運轉內力於掌,不疾不徐的向他老婆孩子推出。

  一股驚濤駭浪般的內力氣柱脫手飛出。

  “住手!混元掌——”

  謝遜瞳孔一縮,急吼吼的出手阻攔,猛然揮出一道同樣的氣柱,後發而先至的撞上。

  張沛冷然一笑,驟然加快攻擊。

  謝遜被迫還手,勉力阻擋一招半式,擋不住就硬抗。

  他雖未修行過外練功夫,但天生身強體壯、力能扛鼎,一時半會兒還死不了……

  ……

  明教管理松散。

  平常沒什麽事物需要處理的時候。

  左右二使、四大法王、五散人就會聚在一起喝酒閑聊。

  周顛人如其名,五官顛倒嘴歪眼斜,為人耿直、嘴損的一批:“那個成昆臉皮可真夠厚的,又來了,真當明教總壇是他家了。”

  白眉鷹王——殷天正,是眾人的老大哥,壽白眉直插鬢角, 鷹鉤鼻:“呵呵~他是謝三弟的師傅,又是教主夫人的師兄,親近點也是理所當然的。”

  “蝠王,幫忙冰一下酒,我請紫衫妹子共品冰鎮葡萄美酒。”楊逍淡然一笑。

  楊逍、范遙、黛綺絲三人年齡相仿,郎才女貌,正上演爭風吃醋的戲碼。

  蝠王韋一笑,身形枯槁瘦小宛若小老頭:“唉~你們年輕人談情說愛,卻要我老蝙蝠出力,真是世風日下啊。寒冰掌——”

  一道肉眼可見的白色冷氣,從他手中射出,直奔楊逍那桌的水盆。

  霎那間,凝水成冰。

  “哈哈~有蝠王這手功夫在,我們明教兄弟,夏天就不愁沒冰塊解暑啦。”

  “混蛋周顛,你是累死我老蝙蝠嗎?”

  “哈哈~”

  幾人有說有笑。

  忽然一個教眾急匆匆的跑來。

  “啟稟鷹王,獅王的家仆前來求救,說成昆走火入魔,正嚷嚷著要屠戮獅王全家。請鷹王前去阻攔。”

  “阿彌陀佛,貧僧沒記錯的話,成昆的混元功是沒有走火入魔這一說法的吧?”布袋和尚——說不得,摸著光頭疑惑道。

  “呵呵~可能是成昆教訓謝三哥,把家人嚇到了吧。”范遙微微一笑。

  “哎~是真是假,且先去看看再說。”殷天正一躍竄了出去。

  “哈哈~有道是:家醜不可外揚,獅王的家醜,我周顛能吹一年。先有一步……”

  幾人正閑的蛋疼,不約而同的互相看了一眼。都一副‘樂子人’的神色。

  嘿嘿一笑,紛紛竄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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