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沛是來偷紫霞秘籍的,自然不想讓人知道,更不會明目張膽的上華山。
“小二。”叫來店小二隨手丟出十兩碎銀子。
“呵呵~大爺有事兒盡管吩咐?小的一定照辦。”店小二接過銀子一掂,頓時眉眼一喜,一臉獻媚的點頭哈腰。
“此地是華山腳下,近日可有那些奇怪的人登上華山?”
“呵呵~大爺這話可就問對人啦。小的眼觀六路耳聽八方,對於這些多有留意。
除了文人墨客,前幾日清晨有個中年和尚,腰裡插著短刀,從小店買了兩壇好酒,徒步上山了。”
和尚?短刀?
想必是田伯光上山約見令狐衝了。
呵呵~我已經得到獨孤求敗的劍道四境,獨孤九劍就不必在意……
沒有劍道四境支撐的獨孤九劍,也就只能欺負欺負內力的一般人罷了。
像任我行用內力震暈令狐衝,會獨孤九劍有個屁用啊?
或許這個世界有如此內力的就任我行一個,可其它世界就不好說了。
張沛心裡無視了獨孤九劍,淡淡的問道:
“除了和尚,還有誰?”
“還有六個奇醜無比的壯漢……嗯,小的無意間還看到有三個拿著華山佩劍的老頭,在城裡閑逛。”
店小二探頭探腦的四下看了一眼,小心翼翼的悄聲道。
華山劍派上了年紀的也就風清揚、嶽不群倆人,嶽不群內力深厚,外貌還三十歲的中年。
這仨老頭,必然是劍宗的封不平、叢不棄、成不憂三人。
“可曾看到他們上山?”
“這個……呵呵~小的沒注意。”
“一斤花雕,五斤牛肉,在來壺茶,剩下的賞你了。”
“謝謝大爺,謝謝大爺,一斤酒太少了,要不在給您加點?”店小二興奮不宜、感恩戴德。
張沛沒好氣的擺擺手——老子‘個頭’就這麽點,能喝多少?
他悠哉的坐在二樓,神采沉靜如水,一邊慢悠悠的品著酒,一邊巡視著華山大路。
完全沒有江湖中人喝酒的豪邁,反而像是個踏青的老學究。
說來也巧,他剛在酒樓悠閑了兩天。
六個身高馬大、不怒自威的老頭,雄赳赳氣昂昂的從酒樓前經過。
張沛在二樓隨意一掃,就看出了老頭的身份。
嵩山劍派仙鶴手——陸柏,泰山劍派玉機子,衡山劍派魯連達,以及華山劍宗的仨人。
陸柏眉心一動似乎感應到什麽,忽然駐足回首向酒館二樓望去。
只見二樓臨街的護欄處空空如也,不見半個酒客,二樓大廳倒是有人,從街道仰望只能看到些許頭髮。
衡山魯連達見他忽然皺眉思索,不由得好奇問道:“陸師兄可是看到了熟人?”
“只是感覺有人從旁窺視,抬頭卻不見人影,可能是錯覺吧?”陸柏微笑著搖搖頭,繼續前進。
幾人聞言也好奇的向二樓看了一眼,確實護欄處沒人,隨後跟上了陸柏的腳步。
張沛聞言氣的一把將筷子插進實木桌面,鬱悶的坐在二樓。
你大爺的,老子這麽大個活人坐在這裡你沒看見嗎?
難道老子還能讓桌子擋住!?
我這該死的身高問題,到底怎麽解決啊?
這執念……頭疼啊。
“小二,一斤酒一盤花生,每粒花生上都給老夫刻上陸柏的名字。”
“?呵呵~大爺,
您別難為小店……” “老夫加錢。”
“得嘞~大爺您稍~等——”
張沛惡狠狠的嚼著‘陸柏豆’,心中苦思增高的方法。
——外功已經練到極致了,在想增高?
就只能用現代的醫學手段了,先打斷腿骨、在將皮肉拉長十厘米……斯~
張沛光是想想這操作,就感覺小腿一陣陣的疼痛,這真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
更關鍵的是自己的橫煉武功也出類拔萃。
也不知道誰能打斷自己的腿骨?
唉~當時怎麽沒有先打斷腿,在練外功啊。
愁啊。
……
“快點啊,找到令狐衝我們好回去兌現承諾。”
“明明是你和小尼姑打賭輸了,幹嘛要我們桃谷六仙乾活啊?”
“唉~我不是桃谷六仙嗎?我的承諾不就你們的承諾嗎?”
“說的有道理啊,可你認識令狐衝嗎?”
“不認識,你不會喊他名字啊,誰答應誰就是令狐衝……”
一陣亂七八糟的對話聲,將余滄海的思緒拉了回來。
俯視、矮子也要俯瞰。
余滄海俯視著街道,六個相貌醜陋、身材高矮胖瘦各有千秋的壯漢,匆匆忙忙的向華山走去。
六人武功高深莫測,感應之下內力均有一流層次,看似緩慢向華山走去、卻能一步邁出數丈的距離。
桃谷六仙已經來了。
那麽我也該準備上山調包紫霞神功了。
張沛慢悠悠的走回客房,讓店小二買些筆墨紙硯,以及空白的書籍。
隨手編寫了一部似是而非的紫霞神功出來。
紫霞神功在江湖上頗具威名。
要是忽然失竊的話,華山、嵩山都會著急上火,四下探訪。
要是從勞德諾手裡調包的話,就老嶽自己著急上火。
張沛正在費盡心機的設計,讓江湖中人跟倭寇廝殺,此時不適合橫生枝節。
……
碧山長凍地長秋,日夕泉源聒華州。
華山絕壁天險高不可攀。
炎炎夏夜。
炎熱也不願意爬上這高聳入雲的山峰,反而冷風急嗚嗚的向下跑去。
月亮緩緩登上山腰,那速度宛如年邁的老爺爺。
星星藏於樹梢,好似嘻戲躲貓貓的兒童。
熱鬧了一天的華山劍派又複寂靜無聲。
不,細細謹聽之下,一間燭光搖曳的廂房內,還在不斷傳出微弱的喃喃自語。
張沛要不是開了聞山辨龍,還真以為華山劍派人去樓空了呢。
運轉無影幻腿,腳踩樹梢葉尖,如鼓上跳蚤一般的落在房頂上,脆弱的瓦片沒有發出半點聲響。
掀開瓦片……
屋內火光暗淡,豆大的燈焰微微起伏,仿佛隨時會熄滅。
令狐衝虛弱無力的躺在床上,臉色慘白如紙,似乎昏迷了一般,無意識的喃喃自語、聲音微不可查:
‘小師妹……小師妹……’
張沛暗自點頭——果然,男人是專一的生物,無論什麽時候,腦海想的都是年輕的小姑娘。
這時,寂靜中忽然響起敲門聲。
‘噔噔噔……’
“誰?”隔壁廂房傳來陸大有的急呼聲。
“猴子,是我。快開門。”
“小師妹!”
陸大有連忙打開院門,只見婷婷玉立的嶽靈珊,慌慌張張的站在門外。
“小師妹你怎麽剛走就回來了?師傅也回來了嗎?”
“猴子你聽我說,大師兄生命垂危,唯有本門紫霞神功能醫治。我把紫霞神功偷來了,你交給大師兄。”
嶽靈珊說著從懷裡拿出一本秘籍,塞給不知所措的陸大有。
“……你瘋了,師傅怪罪下來怎麽辦?”
“管不了那麽多了,救大師兄要緊,我先回爹爹身邊了,免得被發現。”
嶽靈珊急匆匆的向下山而去,連輕功都用上了。
只是倆人誰也沒有發現,漆黑的樹叢中,還有一雙貪婪的眼睛。
陸大有看著嶽靈珊慌亂的背影,想想暴怒的師傅,以及奄奄一息的令狐衝。
一咬牙一垛腳,暗道一聲:先救大師兄要緊。
三步並做兩步的跑進廂房,輕輕推動沉睡的令狐衝。
“大師兄、大師兄……”
“猴子……”令狐衝迷迷瞪瞪的緩緩睜眼,眼神晦暗,艱難的開口、聲若蚊蠅。
“師兄,你有救了,快起來修煉紫霞神功。”
“紫霞神功?師傅不是說我不能學嗎?這秘籍是哪來的?”
令狐衝知道師傅教徒嚴格向來說一不二,說不教自己,斷然沒有反悔的可能。
“你別管是哪來到了, 趕緊學會療傷啊。”
“不說清楚我是不會學的……”
“唉~是小師妹給的。師兄,小師妹是擔心你,特意從師傅那偷來的。你不要辜負小師妹的好意,快學吧。”
“好意?呵呵……她已經有了林師弟了,還在乎我幹什麽?我不要她可憐……咳咳~”
令狐衝重傷垂死,那怕憤憤不平也無力起身。
“你這人怎麽這麽矯情啊?你不學,我就讀給你聽,聽了就是學會了。”
陸大有翻開秘籍,開口朗讀:“內力乃呼吸吐納之精華,吸采天地之精,呼吐人身之濁氣……”
“不許讀——”奄奄一息的令狐衝,不知道那裡來的力氣,忽然翻身而起。一指頭點在陸大有檀中穴,將他暈了。
“咳~咳,呼呼……師弟對不住了,師兄不想學秘籍,只能暫時委屈你了……我這就去師傅那裡請罪……”
令狐衝蹲在地上喘了半天,才用劍拄著地,艱難站起身來,一步一咳嗽的向屋外挪去。
張沛在屋頂上看著都替他著急——你都能點穴了,在爆發一下,趕緊滾蛋行不行?
令狐衝剛把院門帶上。
張沛就迫不及待的跳了下來,悄悄的推門進屋,神采飛揚的拿起桌上的紫霞神功秘籍。
顧不上細細研讀,連忙將自己準備好的假秘籍放下,飛身出門,從另一條路悄悄的下山了。
之後事情如何發展,他一點也不關心。
他此時隻想抓緊時間好好學習紫霞神功,披星戴月的墜落向華山腳下的客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