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天涯此時也明白了利秀的詭計,有心反抗也動彈不得,只能瞪著眼睛恨聲道:
“你好狠毒!”
利秀撩開裘衣、坦露香肩,對著他輕蔑一笑,瞬間換上弱女子的驚恐神情,在門口大喊:
“有淫賊~快來人呐~有淫賊快來人呐——”
錦衣衛聞聲嘩啦啦的跑來一群,不由分說的帶走了段天涯。
利秀郡主不由得露出一絲得意。
張沛小小的身影立在屋簷,看著遠去的段天涯也露出一絲智珠在握。
‘呵呵~朱鐵膽啊朱鐵膽,你不是要自斷一臂來釣灑家嗎?’
‘灑家就讓你真的失去這條手臂。’
感慨一番,也飛身跟了上去,悄然融入黑暗之中。
……
護龍山莊。
歸海一刀急忙將此事稟報給鐵膽神候。
“當時錦衣衛在場,我不便出手救天涯,以免東廠借題發揮。”
“天涯就是太善良,明知利秀不是簡單的女人,還是中了她的軌跡。”鐵膽神候怒其不爭氣。
“大哥他不是好色之徒。”海棠焦急的反駁。
“我也知道天涯不是這種人,但曹正淳一定會借機詬陷天涯。”
“那我們怎麽辦?”
“我們馬上進宮面聖,向皇上求情。”
……
禦書房。
“什麽!朕的妃子被段天涯非禮了!!”
皇上收到消息後,頓時龍顏大怒、怒不可置,臉上滿是暴虐的殺意。
‘皮.曹正淳’聞言心下一陣暗爽、渾身通泰。
他可跟大內密探有生死大仇,如今段天涯落到了他手裡,自然要落井下石、在下石一番。
“皇上洪福齊天,在那淫賊要得手之際,便被奴才支付了。”
“拖出去砍了。”
“就這麽殺了太便宜他了,呵呵~不如讓奴才閹了他。”
“哈哈~閹了他確實比殺了他還痛苦。想不到你曹正淳也能想出這麽好的辦法。”
正在此時。
鐵膽神候連夜前來求情。
皇帝朱厚照不但要閹了段天涯,還借機敲打了一番鐵膽神候。
鐵膽神候也不能違抗皇命,只能另想它法。
……
天牢。
段天涯被藏在十字架上,渾身傷痕累累、遍體鱗傷,受盡了‘皮.曹正淳’嚴刑拷打。
此時,倆個廠衛正分別用一排穿著繩子的竹條,夾著他的十指用力夾緊。
這種刑罰叫拶(zan)刑,多用於懲罰女性。
段天涯疼得臉色鐵青、眉頭緊皺,愣是咬緊了牙關不發出一聲慘叫。
‘皮.曹正淳’坐在他對面,一臉不耐煩的擦擦汗。
一開始他還饒有興致的看著,可這一晚上段天涯既不慘叫也不求饒。
他復仇的爽感頓時有些索然無味。
“督主,您累了一天了,不如回去休息。”廠衛很有眼色的送上馬屁。
‘皮.曹正淳’:“嗯~”
片刻,天牢就只剩下段天涯一人。
張沛從暗處輕飄飄的走來。
他昨晚就已經潛入天牢,看到皮嘯天對段天涯用刑,並未出聲阻止。
世人皆有遠近親疏。
於他而言:皮嘯天才是自己人,段天涯是敵人的手下。
以他們共同的立場來說:皮嘯天想怎麽折磨段天涯都是應該的。
張沛雖然想拉攏段天涯,但犯不著為此寒了手下的心。
此時,皮嘯天自己打累了、撤了,他自然悄悄的接手。
他從牢頭那裡拿了一些簡單的酒菜,內力牽引著桌椅板凳來到段天涯面前。
段天涯一臉詫異,心道:曹閹狗怎麽又回來了?
張沛微微一笑,手指微動彈出兩道氣勁,巧妙的解開了束縛他手腳的繩子。
段天涯心思細膩、一邊活動酸麻的手腕,一邊思索曹正淳這麽做的目的,木然他想到一種可能。
“天涯不會逃出天牢,你休想以此詬陷義父。”
“呵呵~灑家知道你不會逃走,只是想和你這天字第一號密探……喝喝酒、聊聊天下而已。”
“我們立場不同,沒什麽好聊的。”
“呵呵~你就不想知道烏丸、利秀的真實身份?目的是什麽?背後又是什麽人?”
“曹閹……公公知道?”
張沛聞言也不生氣,樂呵呵坐在桌邊,抬手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段天涯沒有拒絕,也坐在了桌子對面。
張沛客氣的想給段天涯倒酒,拿起酒壺才想起手短夠不著。
於是站在凳子上……才發現只能夠到桌子中間一點。
他不由得微微愕然、愣在原地。
‘吭哧~’
段天涯見此險些笑噴了出來,好在他心底善良,連忙別過頭偷笑。
張沛索性坦然自若的坐回去,用真氣瀟灑自然的牽引著酒壺,給倆人添酒、邊喝邊聊。
“段天涯,你身為天字第一號密探,心思縝密。
可曾設身處地的站在鐵膽神候的角度,以神候的想法,認真考慮過——怎麽除掉我這個權傾朝野的宦官?”
“想過, 可惜曹公公做事滴水不漏,護龍山莊查不到半點有力證據。”
“呵呵~這是你的想法,卻不是神候的想法。灑家在說幾條限制,你再好好想一想。
欲使人滅亡,必先使其瘋狂。
身為灑家政敵的你,該做出怎樣的自我犧牲,才能讓灑家瘋狂的跳出來?”
“……?”
段天涯一臉平靜的看著曹正淳,心道:怪不得這曹閹狗話裡有話,原來目的在這兒。
“天涯相信義父的為人,曹公公想離間我們的關系,怕是打錯算盤了。”
“呵呵~鐵膽神候雄韜偉略,很清楚犧牲什麽能獲得勝利。
他的護龍山莊與灑家平分秋色,想讓灑家主動跳出來。
唯有不留痕跡的犧牲掉你們三大密探,讓灑家看到鏟除他的希望。”
“曹公公是義父的政敵,離間我們想必也在你的算計之內。”
“呵呵~想要不露馬腳,就不能用我大明的人。
你義父找上了你的老丈人——柳生旦馬守,烏丸、利秀都是柳生旦馬守的屬下。“
段天涯愕然一驚……
‘我從未提過東瀛的往事,想不到曹正淳能查到我和飄雪結婚的事情。’
‘可惜他卻不知,我和柳生旦馬守之間只有怨、沒有情。’
張沛微微一笑,捏著酒杯輕笑道:
”呵呵~他們表面上是刺殺皇上,實則是恐嚇皇上、讓皇上遷怒灑家治灑家的罪。
順便鏟除你們三大密探,你老丈人此時就潛伏在巨鯨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