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呀,就是親兄弟,剛才你沒聽見他是怎麽訓我的嗎?葉副總他說的就是大葉副總,我們這位叫小葉副總。
“上次大葉副總穿著雨鞋來公司上班恰好被看到了,老板把他罵的狗血淋頭,說他是一個挖煤工,所以才穿那個樣子,嘿嘿。”
此葉副總非彼葉副總。
趙良材擠眉弄眼,顯然是想起了另外一名葉副總被罵的情景,忍不住笑了起來,顯然是場面滑稽。
陸晨風唯有自我解嘲,苦笑道:“果然是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我居然還是頭一次遇上,真是少見多怪了!”
“的確是少見,不過不代表沒有。”
趙良材點著頭,又道:“大葉副總是我們小葉副總的大哥——葉柏橋,以前在一起工作,後來小葉副總來了,引薦了大葉副總,所以兄弟倆又在一起工作。
“兩個人分工不同,小葉副總負責電機、電熱管、電熱器和五金件的研發工作,大葉副總負責模具以及注塑、塑膠結構件的開發和整機結構。”
“能配合嗎?”陸晨風問道。
“能!”
趙良材點頭說道:“大葉副總的氣量雖然不如他的肚子和塊頭那麽大,但是比我們小葉副總要好說話。”
“我們小葉副總有時候像個孩子,喜歡撒些小脾氣,所以平常會有些摩擦,但是到了關鍵的時候,兄弟倆還是能夠同心協力,積極配合,不然我們公司也發展不到今天,兄弟倆也是居功至偉,所以都是高管。”
“那就好。”
陸晨風點著頭,像是開玩笑似的,又接連問道:“那阿德是怎麽回事,老板安插的奸細,還是一個調和劑?兩位副總該不會也是潮汕籍吧?”
“不,至少我們副總不是。”
趙良材寓意深長地笑了起來,無聲的笑著,根本不說阿德的事。
看著他的笑容,陸晨風接著說道:“那還不是因為他的年紀太小,不合適開發部這個位置,然後心眼不多,又沒什麽城府,任命他為設計開發部經理,除非是有其他特殊的因素。”
“對啊,是這樣說。”
趙良材點著頭,說道:“我們副總其實是穗城出生,在禪城長大。他們的父親是潮汕人,大葉副總就是潮汕籍,在穗城長大,兩個人同父異母,後來在父親的安排下一起參加工作,輾轉來到了這裡。
“老板安插阿德在這個位置,就是起調和作用,中和他們之間的矛盾和摩擦,讓開發部門的日常工作得以維持和繼續。其它地方的人還真乾不了,都必須沾親帶故,否則根本沒辦法站隊,任何一個都會下死手!”
“是啊,哈哈!”
陸晨風擊掌,忍著笑說道:“真是難為阿德了,必須是一個好好先生,否則隨便表態就是死路一條,兩邊都是副總!”
“哈哈,是啊,誰說不是這樣呢!”
趙良材放聲大笑,又道:“我本沒準備說,是想以後告訴你,不過你既然已經看出來了,我就隨便說兩句……呃,不說了,人要進來了,讓她們聽見了不好。”
趙良材可以說對陸晨風已是推心置腹。說話時示意著門外,送工衣的女同事已經來到了實驗室門口。
對方站在門外,看著裡面精致的布置。地面上鋪著油漆,和設備一樣纖塵不染,趙、陸二人更是穿著拖鞋或者是鞋套,知道這裡的防護要求不同。
於是不肯進來,站在門外擔心違反了相關規定和廠規廠紀,
倚在門框偷偷地打量著趙良材和陸晨風二人,以及試驗室裡的設備。 “進來啊,你怕什麽?”
趙良材對著門口叫道:“這裡這麽多人,還有我們品質部兩名試用期的員工在裡面呢,都是女的,又不是孤男寡女。”
接著又示意道:“旁邊有個鞋櫃,你換雙拖鞋就可以了,要是嫌麻煩就穿雙鞋套,這裡是無塵和防靜電要求,防護比較高。”
“我才不進來呢!”
女同事顯然是認識趙良材,嘴裡矯情,眼光卻打量著門口處的鞋櫃,看到了拖鞋,卻沒有看到鞋套。
鞋套輕薄,總是放在櫃子裡,擔心被風吹走。
於是她便不想麻煩,依舊站在實驗室門口,清清脆脆地答道:
“四姐說你剛剛打過球,全身臭哄哄的,讓我不靠近你,要不然就不讓我再進品質部打包裝,要嫌棄我了。”
“四姐的話你也相信!她還說我是一個空心大蘿卜呢,你看我像嗎?我明明是一個運動男,身體不知有多好,看見沒有?……四塊腹肌!”
趙良材對著門口,驕傲地掀起T恤,露出了四塊腹肌,身上是健康的小麥膚色。
“呵呵。”
陸晨風樂呵呵地笑著,簡直大開眼界,這簡直就是管理界中的奇葩。
門外的女同事顯然是一位生產線的一線員工,看樣子最多也就二十一二,臉色紅潤青春活力,性格開朗皮膚白皙,對著趙良材咯咯地笑,又喜又羞,好奇地打量著趙良材露出來的腹部。
隨後,露出不屑之色,故意嗆道:“這有什麽稀奇,盧經理還有八塊腹肌呢,能從這裡騎車騎到穗城,你這算什麽!”
“別這樣侮辱我好不好?那是賣苦力的,就像一頭大猩猩!要是我有他那麽高,肯定也有八塊腹肌!騎自行車能和我這打球的相比嗎,太沒有眼力勁!”
趙良材“憤憤不平”,表現的極具張力,忽悠著對面的女同事。
隨後,他對著門口又說道:“扔進來吧!我算是服了你了,還想著給你介紹一位帥哥呢,結果不識好人心,怎麽勸都不肯進來。”
“你看看我身邊這位,膚白貌美,又年輕又帥,正適合你。他是我們品質部新來的經理,我敢保證他還沒有結婚。”
他接著對方扔進來的工衣,開始往身上套,一邊穿著一邊滿嘴胡說八道,玩起了拉郎配,又道:
“錯過了這次機會,下次你還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接近他,這可是近水樓台先得月,你懂得嗎?”
“咯咯!”
女同事銀鈴一般笑著,清脆動聽。
陸晨風尷尬地擠了擠臉,對著門外的同事露出微笑,微微點頭示意,算是打了一個招呼。
“咯咯!”
女同事羞澀地打量著陸晨風, 輕輕地笑著。上上下下地打量過好幾遍,扶著門框笑道:“是很帥,挺有氣質,比你強多了,只可惜不是我的菜。”
“走了,拜拜!”
對方揮揮手轉身就走。姿態灑脫,格外瀟灑。
“哎,別走啊!”
趙良材又留,說道:“他不適合你,我適合啊,你看看我多具有親和力,要不我們換個地方,可以談談理想和說說人生,說不定你就會喜歡上我的……好好考慮一下嘛!”
“……,哎,別走啊,我還沒說完呢,你都不知道我今天有多倒楣了,也不進來安慰我一下……”
“沒興趣,你更不是我的菜,都是有老婆的人了。我還是找個普通點的,要不然睡著睡著,說不定就睡到別人床上去了!”
女同事言語格外大膽,有說有笑,奔上了對面的樓梯間。
只是聽到趙良材後面的話,轉眼又化成一頭豹子,站在樓梯間,回首罵道:
“趙良材,你媽的!再敢胡說八道看老娘怎麽收拾你,回頭告訴你老婆讓她扒了你的皮,讓你胡說八道,沒臉沒皮一樣!”
“她才不會呢,你都不知道她有多溫柔,又有多愛我,疼我都來不及呢!”
趙良材果然是嬉皮笑臉,沒臉沒皮,嘟著嘴梗著脖子,隔空互嗆,說道:
“美女,我告訴你,這個世界想要活得瀟灑就要沒臉沒皮,就像我這樣!”
“我呸!”
樓道上響起清脆的聲音,在空曠的樓梯間和坪地中回響,一口唾沫飄飄蕩蕩,從二樓的窗口隨風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