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聚的時光總是短暫。
難得的周末假期,按照陸晨風的計劃用來了搬家,與女友一起度過。
第二天
一大早,李玉容起床前去上班,而陸晨風也將在下午前往新的公司報道,從此兩地分離。
他在屋裡把昨天搬家弄髒的衣服鞋襪洗過,又把地面清潔了一遍,陸陸續續地把新家不合理或不滿意之處重新整理和修揖,希望以後能過得更加省心和滿意。
正在忙活之際。
門外突然傳來了腳步聲音,有人穿著高跟鞋踩著樓梯上來,咯咯作響,腳步輕盈。
陸晨風穿著襪子正站在床榻上,想把新收到的蚊帳掛上,腦海裡盤旋著聽著腳步的節奏聲音,又惴測著女友早上出門的時候可能會是穿的什麽鞋,猜測李玉容回來了,於是高聲叫道:
“走道上有積水,曬衣服的時候掉的,別摔著了,也別讓上面的積水掉到你衣服上,容易著涼。”
上樓的正是李玉容,踩著半高跟,聽到聲音之後微微一愣,避讓著通過了走廊,進屋後抱怨道:
“怎麽也不擰乾一點,這地方其它都挺好的,就這走廊實在是太糟心了,刮風下雨估計都是濕的,進出很不方便。”
“嗯,是這樣,不過那也要刮大風或者是下大雨才會這樣,平時曬衣服要注意夜晚才能掛出去,晾一晚第二天也就差不多了。”陸晨風微微一愣,沒想到女友事先考慮到了這一點,愧疚地說道:
“我以前沒有想到這些,隻想著這裡安全,獨門獨院,又有房東在樓下住著,你一個人在這裡更安全、更方便一些。”
“另外這頭頂上還有一棵大榕樹,幾乎把整個房子蓋著,夏天估計更涼快。馬上就入夏了,你又吹不得電風扇和空調,這裡最合適。
“當然,這還是沒辦法和小區比,小區裡的綜合系數還是要高一些,低樓層應該比較陰涼,但是那些小區一租就要簽一年的合同,除了中介費還要押一付三,押的是一年的房租,付三個月,一出手就是幾千塊,而且還不一定能要回來,想要退房的時候很麻煩,畢竟我們隻租半年或八個月,到時候你要回家養胎,或者到我那邊去。”
“兩室一廳的戶型也很難找,基本上都租光了,那些帶孩子拖家帶口的、條件稍微好一點的基本上租的都是這些,想要找到一套合適的房源簡直太難了,先將就吧,如果不滿意到時候搬到我那邊去,或者換一套房子。”
陸晨風解釋,勸著李玉容。
又道:“就這地方我還是看了兩三回,事先覺得挺合適,預付了幾天租金才留下的,要不然早就租出去了。”
“你之前付過租金了,在我們來之前?”李玉容驚訝地問道。
“當然!”陸晨風說道:“這種地方比上不足,比下有余。非常適合拖家帶口——一對夫妻帶著一對小孩子在這裡生活,畢竟小區裡除了押金和房租,物業管理費也是由租房者出的,七七八八算下來一個月開支不小,並不是每個人工資都高,而且願意去花這個錢。”
“這倒也是,說有些道理。”李玉容向來比較節省,聽到這些立馬明了男友的意思,點頭附和著,又道:“付了多少?”
“一個星期。我就是開始交接那天來這裡付的,恰好到昨天我們付房租的時候。多的我也不敢出,怕你不滿意,多交的房租就打水漂了。”
“嗯,你辦事還是很牢靠的,咯咯。”
看到男友猜透了她的心思,
李玉容借著笑聲掩飾著自己的尷尬,又道:“吃飯了嗎,我給你帶飯了。” “你吃過了?”
陸晨風打量著她手裡的飯盒,李玉容明顯隻提了一個飯盒回來。
“嗯,我吃過了。”李玉容點頭,又抱怨道:“你也不告訴我那那車隊裡不讓打包,不給提供飯盒,耽誤了好長時間,我只要好吃完了,才能再給你打了一份。”
“嗯,這是我的錯,不記得告訴你這些了。”陸晨風痛快地承認道。
又說:“放下吧,我很快就弄好了,你先坐一會兒,過幾分鍾就好,不耽誤我們午睡。”
“嗯。”
李玉容點了點頭,站著不說話。
看著男友忙得差不多了,她才牽過一張凳子在圓桌前擺開,又拿出另外一張凳子坐著,兩張凳子緊挨在一起,靜靜地候著。
陸晨風正要把鐵製的飯盒打開,看著她的舉動,驚訝地問道:“怎麽不睡覺,要不然下午又打瞌睡了。”
“我要看著你吃飯。”
“……這就傷離別了啊!”陸晨風心思微沉,鼻尖有些發酸,抬起頭,臉上卻帶著笑容,對著撇嘴正在生悶氣的女友說道:
“都說輕離別重團聚,正因為有我們今天的離別,才有我們將來更美好的生活,你應該理解這些,並因此而高興。”
“再說了,過兩個星期我就能回來看你,陪你過周末,也不算真正的離別,以後說不定間隔的時間更短,每周我就能回來一次。”
“你用不著這樣,對身體不好。”他耐心地勸著。
李玉容撇著嘴,搬著凳子挨得更近,就在男友側邊坐著,伸出手緊緊地摟著陸晨風的臂膀,把臉貼在上面依偎著。
“我不管,反正我不想離開你,心裡不高興,能抱一會兒是一會兒,你得安慰我。”
“你這不是為難我嘛,一隻手能吃飯嗎,我用的是筷子。”
陸晨風哭笑不得,心裡又是感動又是無奈,回頭對女友說道:“要不你換個地方抱著,我這隻手必須端著飯碗。否則在我們老家是必須挨批的,不懂規矩,不識禮儀。”
“松手。”
他勸著,李玉容虎著臉,不情不願地換了一個地方,松開雙手重新抱著陸晨風的虎腰,貼在他後背上。
“真是最難消受美人恩啊,不過……我樂意,呵呵。”陸晨風自嘲著,拿著筷子吃了起來。
天氣寒冷,回來的路程又遠,飯菜還是溫的,但早已變得一團,僵硬地難以下咽。
李玉容靜靜地聽著,感受著他的體溫和脈搏,側著頭疑惑地問道:“不合胃口嗎,要不要給你熱一下?”
“不用,我這不正吃著嘛,還是溫的,挺合我胃口。”
“嗯,那就好。……我真笨,一起這麽久,連你愛吃什麽和不愛吃什麽都不知道,平時太粗心了,沒有好好關心過你。”李玉容傷感地說道。
“嘿嘿!”
陸晨風得意地笑著,又道:”你是說昨中午的蒜苔吧,那是例外!我要是想隱瞞,就是想破天你也猜不著!”
“你還笑,都怨你!吃飯的時候像個死人一樣,不說話,臉上表情都沒有,喜惡不分,心思藏得太深了,真是難為我了!”
剛才還在傷離別,難舍難分,淚眼朦朦,轉眼就化成了一頭母老虎,李玉容伸出手使勁掐了幾下。
陸晨風趕緊討饒,不痛不癢地卻裝模做樣的叫道:“別擰,擰傷了我遭罪,你也心疼。再說了那也不是我的錯,都是職場養出來的毛病,你消停一下行不行,你饒了我?”
“才不饒,你穿著厚衣服呢!”
李玉容余怒未消,伸手又擰了幾下,這才作罷,重新抱著男友,把臉貼在對方後背上,感受著他的脈搏。
“唉,真是難啊,出門難,出門打工更難,想要個女友陪著身邊難上加難!要是想自己遭點罪、委屈一下吃點自己不愛吃的菜更遭罪,還會被誤解……”
“你還說!”
“我不說!……要不我給你講個笑話,好不好?”
李玉容靜靜地扒在男友背上,等了半天也沒聽見下文,於是催促道:“你說,我聽著呢。”
“哦,那我就說哈,剛才是以為你睡著了,或者不想和我說話,隻想靜靜地抱著我。……李曜輝你認識吧?”
“認識,你以前在鵬城的上司,後來升了經理,我離職的時候他剛剛升上去。”
“對呀,就是他,你知道他說過我什麽嗎?”
“不知道,你說來聽聽,我不知道這。”
“嘿嘿,話不太好聽,但說得都是太實話!……我告訴你哈,當時我們不是部門聚會嘛,公司裡出活動經費。他那個時候是主管,還沒有設經理,我是他的下屬。
“有一次他對我說:陸晨風你哪都好,知識分子形象白白淨淨,就是不能上飯桌,一到吃飯的時候就會暴露農民的真實身份!
“哈哈,我就是那個樣子,上了飯桌就什麽都不顧,只看著眼前的飯菜,別人根本看不出來我喜歡或不喜歡哪個菜!”
陸晨風大笑,然後問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我明白,你這是在勸我。……不過他是瞎說,你哪有那樣嘛,平時都不知有多斯文,文質彬彬的溫爾儒雅,又很有教養,連二郎腿都不翹,像你這樣子的人現在很少了。就這吃飯沒人看著的時候,你還要用要雙手呢,多有規矩!”
李玉容雄的像一隻母老虎,生氣的說道:“下次讓我看見了,看我不撕爛他的嘴,滿嘴胡說八道!”
“呃……,算了吧,哈哈!這去鵬城路太遠,花的路費都不劃算,夠我們吃好幾頓,而且也不知道他還在不在。再說了我也的確是那形象,當初他並沒有說錯,只是後來慢慢改變,變得更加文明了,不過天塌下來也能吃能兩碗的口號並不是白叫的!……你就別生氣了,也應該能聽出來我是在勸你。生氣不劃算,那是拿別人的過錯來傷害自己。”
陸晨風拐著彎地勸著女友。
李玉容蔫蔫地應道:“嗯,那我不生氣了,不想讓你擔心我。再說了,能吃是福,我還希望你能多吃一點呢,現在這身板太小了,風一吹就倒。”
“哪有你說的那誇張,我現在是120多斤了,接近130。你看我不是愛吃肥肉嘛,菜裡面的肥肉基本上都是我吃光了。”
“那是你知道我愛吃瘦的,不喜歡肥肉。”
生活的點滴,點點滴滴上心頭。
李玉容內心充滿甜蜜,回憶著男友的關心和呵護,緊緊地摟著他,難舍難分,一刻也不願和男友分開,俏臉貼著他的後背,喃喃說道:
“真舍不得你,習慣了有你在身邊。你走了,再也沒有人像你這樣疼我、時刻關心我了。”
“我也習慣有你,但是我們總要學會去適應。……起來吧,我要去刷碗,再陪你睡一會兒午覺,下午我就要走了,記得好好保重自己。”
睡過午覺,兩人穿戴整齊。
陸晨風送女友出門,出到門外,又擔心匆忙間遺落物品,於是一邊回頭檢查著床榻和周邊的桌面,看看有無落下,一邊對身後的李玉容說道:
“這可能是我今年最後一次送你上班了,以後想要再送就難了,估計每次過來你都已經放假或者下班,以後就靠你一個人了,需要多注意安全。”
“嗯,我會的。”
李玉容答應著,再次投到男友懷裡,從門外擠進來,緊緊地摟著他。
“嘿嘿,還真是舍不得啊,那我批準你再摟半分鍾,更多地時間估計就要遲到了!”
香玉滿懷,陸晨風調侃著,關上了房門。
兩個人在門口靜靜地站著,足足摟了半分多鍾。
陸晨風拿著手機展示時間提醒,李玉容這才依依不舍地松開雙手,回過頭失落地走著,無精打采。
出了院子。
院門外陽光明媚,風景林立,美不勝收。
李玉容貪婪地望著,應接不暇,挽著男友開心地說道:“這地方環境不錯,看來你的確花了心思。
“你看這裡還有一個小公園,這麽多花和新鮮的植物,還有好多孩子在這裡玩呢,真美!肖晴就沒帶過我來這裡,這麽近我都不知道。”
看著她母愛泛濫,陸晨風嘿嘿地笑著,笑道:“我的確是用了點心思,不過當初來的時候正在下雨,看不到現在這情景,算是意外之喜了,你能喜歡就好。
“肖睛是我老鄉,也是你朋友,但是剛結婚,兩口子膩歪還來不及,哪還顧得上你。你要是喜歡,以後可以經常來這裡,但要記得別太晚,那個時候什麽都有可能發生。”
“嗯,那我就等你回來了再陪我一起逛逛,平常上班的時候在這裡路過看一眼就行。”
兩人開開心心地走著,陸晨風一直送到村口,然後停下了腳步,道:
“我就送你到這吧,再過去影響不好,那些曾經的下屬看見了都不知道要不要打招呼,說不定容如海會清算,對他們不利。”
“行,那我就不為難你了,你自己回去吧,記得給我打電話,拜拜!”
李玉容表現的通情達理,善解人意,還故作開心地揮了揮手。
陸晨風微笑地打量著她,目送著她遠去,直至消失不見,臉上的笑容漸漸淡去,離別的情緒湧上心頭。
慢慢地往走回。
回到臥室,離連許久,拖著行李,依依不舍地踏上了遠去的公交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