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再次聲明,耗血法術目前存在致命缺陷。”
“之所以我公布這一項法術,是為修正和解決這些問題,依靠我一個人的頭腦,已經無法做到。”
龍吉對學者們說:“龍語是法術的孕育根基,龍血是繞不開的法術土壤,而後續還有法術施展的效果、方向和精度,這些都是極其複雜而困難的挑戰。”
“試圖靠一個人或幾個人還原龍語法術,那是無知的狂妄和傲慢。”
“我們必須清楚,這將會是一項漫長的浩大工程。對法術的探索、嘗試和認知將會貫穿一代代堯族人。”
“在我們所處的時代,只是一個起點。”
“我與鹽城的石寶先知、薩尼羅的查普曼市長、矮人要塞的菲勒斯大人和火爐一族、烏達城的澤爾庫庫使徒大人、水晶城的藥莆先知取得了聯系……我們將集中堯族目前所有的技術、知識和智慧,一起來鑄造進入法術大門的鑰匙。”
龍裔先知表示:“在法術上,我們是站在門口的學徒。讓我們從模彷開始,以龍族留下的龍語和法術經驗,作為我們嘗試的開始。”
學者們興奮不已,紛紛迅速準備。
俯瞰這一切的陸堯有些感慨。
過去因容貌而敏感自閉的少年,已不見蹤影,站在這裡的是一位面壁幾十年專攻龍語的學者先知。
知識讓他變得自信而沉穩,深耕一個領域令他受益匪淺,龍吉將所有熱情用在解析龍語和相關應用上。
很快,以使徒菲勒斯為首,來自各方的學者、工程師、工匠與醫師、藥師、超凡者都集合於堯城的神殿偏殿內。
這是一次堯族從未有過的,凝聚了全世界當今最富有智慧與創造力群體的攻堅戰。
數以百計的各行業尖端精銳,分成幾隻小隊。
龍語小隊負責進一步解析和對照龍語,以將法術基礎進一步明確和細化。
魔藥小隊以混血劑作為核心材料,摸索並嘗試減少血液損耗,盡可能保障施法者的安全。
建築小隊在城外建出一片用於法術實驗的堤壩,
四周圍起白色石牆,裡面有可以居住的房屋,存放物資的倉庫,還挖出了一小片湖泊。
這裡被稱之為白堡,嚴禁非相關人員靠近,外面有執甲士守衛。
鑄造小隊則是在忙於鑄模和鍛造,使徒找到能輔助施法者的道具或裝置,從而減少施法中的種種危險。
……
耗血法術的開發進行得如火如荼。
龍吉最初的血液難題,很快就得到了解決方案。
魔藥小隊用混血劑、動物油脂以及全能石,按照一系列方式加工熬製出了一種粘稠的人造龍血,這種澹紅血漿能完美替代人血進行施法消耗,損耗很小。
其中關鍵就在於全能石,它大大增加了血液強度。
但體外施法非常困難。
施法者需要將割破手指或身體,讓血液作為引線與魔藥血漿相融,才能調用體外血漿。
這一過程雖然會大大減少人體血液的流失,但又會導致施法需要更多的龍語支撐,以調用手指之外的血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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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還有感染和風險,施法者需要服用救心丸等藥物,以避免傷口腐爛和血液中毒。
法術施展流程因此變得更加複雜。
一個問題的解決,又換來了一個新的麻煩。
接著,法術實驗中冒出了新的難題。
法術無法校準。
標準的龍語法術,是以龍的血液為燃料,以龍獨特的骨骼作為導向和平衡器。通常而言,龍的任何骨骼都可以作為方向舵進行施法。
人體骨骼強度較弱,這方面有著天然劣勢,施法時很難平衡法術,必須近距離肢體觸碰。隔空施法會出現類似法術分叉或法術拋錨的狀態。
尤其是用體外施法,法術崩潰、紊亂和方向散失的問題格外嚴重。
連番失敗造成的陰雲縈繞在白堡,不少研究者都大受打擊,一個個腦門上浮現出沮喪和低落的表情。
圍觀的陸堯也在撓頭。
要開創出一項從未有過的全新技術體系,哪怕有可模彷對象,整個過程也是步步艱辛。
觸碰法術,可能對堯族來說還是太快了一點。火汽爐才發明不久。
超凡科技也需要相應的基礎支撐。
陸堯看得明白,施法模擬這一項目,堪稱是堯族文明諸多智慧與技術成果搭建而成的金字塔頂端。
那一系列前置實驗和工程,包含了魔藥和醫學、工程學、冶煉與鑄造、語言與邏輯、龍語詞匯與施法、超凡生物學……等林林總總各領域的知識與經驗。
如果這些厚實地基的不夠牢固,就很難搭建出上層建築的法術。
白堡眾人被骨骼問題鎖住了腳步。
如果用人體模彷龍族,的確可以減少影響,但必須采取觸碰施法,對人體骨骼和血液會造成巨大壓力和傷害。
那又等於走回之前老路,得用近乎消耗生命的方式施法。
可如果繼續體外施法,又缺少擔任平衡器的龍骨,還會滋生更多的感染中毒問題。
面對這一重大難題,菲勒斯、龍吉、矮人錘無盡等商量決定,向整個堯族世界發出懸賞求助。
不論任何人或種族,只要能解決這一問題,都將獲得豐厚的獎勵:包括不僅限於堯城、鹽城、薩尼羅、水晶城與烏達城任何一座城市的屋宅;白堡的終身學者職位;獲得一整套精良裝備以及一大筆金錢。
重賞之下,勇夫們前赴後繼,給出了眾多想法和建議。
當然,大多數都毫無嘗試價值。
直到某天,一個英俊的年輕人來到了白堡外。
他提出一個問題:“為什麽一定要人來施法呢?”
面對這個疑問,接待他的學者有些啼笑皆非:“年輕人,法術是工具,沒有人使用的法術就對人毫無意義。”
“正在研究的法術不是源自於龍族嗎?”
“不錯。你有什麽建議嗎?”
“龍啊。”
“……如果你沒有其他事,請讓開吧,下一位。”
年輕人說:“用龍就行了呀。”
學者耐性漸漸失去,有些不耐煩地揮揮手:“我沒有精力和你浪費時間,下一位,下一位。”
“我說真的。”
年輕人堅持:“本來就是龍的法術,用龍不就能施展了嗎?”
學者聽得一肚子火。
他青筋暴起的笑容保持著最後的學者素質:“你是說,讓我們去獲得一頭龍,然後用龍來施法對嗎?”
“對啊。”
“那既然有龍了,那就自帶龍語法術,還要研究什麽法術?”
年輕人忽然意識到了什麽,他說:“不對不對,你理解錯了。我的意思是,可以造一頭龍出來。”
學者被震得一時間說不出話來。
好一個年輕人,話還真敢說。
“如果能夠模彷北方龍王的模樣,製造出一頭龍,鑄造出完整的龍骨,將特製的血液注入它體內,然後控制它施法,不就行了嗎?”
“為什麽一定要用人體啊?我不太懂。”
學者臉上的笑容漸漸凝固。
他看向年輕人:“你叫什麽名字?”
“我叫商尋,職業是考古學家。”
年輕人露齒一笑。
對方立即想到:“你是烏魯魯先生的弟子?”
“不是。”
商尋擺擺手:“我只是一個普通的考古學家,不過烏魯魯先生的確是我追逐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