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元三十四年,歸元神教教主徐天機攜十八支門派齊聚京城,挑戰長生道長,五百位高手死傷過半,一代武林霸主徐天機被俘虜,生死不明。
妙宗絕學傳遍天下,長生之名威震武林。
至此,武林有了活著的神話。
……
庭院內,薑長生在樹下打坐,徐天機在庭院的角落養傷,小魏王、平安遠遠的看著他,充滿好奇。
忘塵來到薑長生身旁,恭敬道:“道長,武林門派已經各自退去。”
薑長生點頭,沒有開口,忘塵轉身離去,不敢打擾。
今日大戰,刷新了他對武道的認知,尤其是妙宗法相最後一劍,那毀天滅地的威能讓他想想都為之膽寒。
此番大戰,五百多位高手死了一半人,活著的都身受重傷,之所以留下活口,是因為薑長生期待下一次生存獎勵的到來。
如今他已經拿大景當新手村,武林便是韭菜場,強勢奪得天下第一,以後必有無數高手前仆後繼地前來挑戰,給他提供生存獎勵。
他雖謹慎,但還是有判斷力的,至少在大景武林內,不可能有人超越他,只有其他地方,本就境界高的人能威脅到他,而他暫時沒有跟更強的武者產生衝突,就連大乘龍樓也不知他是潛在敵人。
等了好一會兒,薑長生眼前終於浮現出提示。
【開元三十四年,歸元神教教主徐天機攜五百位武林高手來襲,你憑借自身實力,成功將武林高手們擊退,度過一劫,獲得生存獎勵——修仙絕學‘皓日如來’】
皓日如來,聽起來就很牛批!
而且是修仙絕學,意味著武道不能兼容,只有他能學會。
薑長生開始傳承皓日如來,他的嘴角漸漸揚起。
好強的絕學!
在接下來的一個月裡,這一戰傳遍全天下,讓人津津樂道。
新年到來,開元三十五年。
邊疆戰場不斷傳來戰報,輸多勝少,越來越多的疆土開始淪陷,形勢不容樂觀。
薑長生在龍起山上倒是沒有體會到戰爭的殘酷,龍起觀的香火收入雖減少,但山上有田、菜園,能自給自足。
這段時間,薑長生將自己所掌握的武學全部寫成秘籍,放在藏經閣內,留給弟子們學習,唯獨乾坤天經、妙宗法相沒有,他打算將兩部當成自己傳承的標志性武學,隻傳弟子。
徐天機已經換上道袍,他被打入了生死印,如今老老實實待在龍起觀內,平日裡拿著掃帚到處打掃,一開始他很屈辱,但有一次他看到薑長生教導小魏王習武,而且不避諱他,他便產生了一個想法。
或許這也是一場機緣!
他對薑長生充滿好奇,不明白此人練的是什麽功法,竟然如此強大,還有那妙宗法相,已經成為他的心理陰影。
新年後的第七日,皇帝前來拜訪薑長生。
說起來,薑長生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見過他,與前些年比,薑淵整個人消瘦不少,毫無精神。
薑淵與薑長生坐在石桌前,他滿頭白發,臉上皺紋不少,雙手更是骨瘦如柴,如同厲鬼之爪。
薑長生皺眉,問道:“陛下,您的功力……”
他能感覺到薑淵體內沒有一絲真氣,很顯然,他之所以變得如此蒼老,便是失去了功力,連帶著消耗了龐大的生機。
薑淵沒幾年活頭了。
薑淵望著不遠處正在陪平安、小魏王切磋的徐天機,笑道:“朕以前見過徐天機,
那時他還是一名意氣風發的少年,朕想招他入白衣衛,他拒絕了,沒想到多年後,他入了龍起觀,真是造化弄人。” 徐天機聽到這話,表情一僵,但還是假裝沒有聽見,專心陪兩個小家夥練武。
若是教好了,或許長生道長能指點他,讓他更強。
薑淵收回目光,看向薑長生,笑道:“朕的身體朕清楚,長生何必替朕憂愁?”
“你給朕的藥確實有效果,但並非長生之藥,朕現在也想明白了,這世上哪有不死之人,一切順其自然吧。”
薑長生問道:“您的功力是自己散去的?”
他覺得不像,因為薑淵體內有暗疾,尤其是丹田,其功力很像是被抽走,然後留下後遺症。
薑淵搖了搖頭,道:“朕將功力傳給了儲君,也算是盡朕最後的力量,畢竟朕給他留下了一個爛攤子。”
他歎息一聲,臉色變得憂愁。
他執意要攻打古汗,達成千古奇功,沒想到反而讓大景陷入風雨飄零之中。
不過要是再來一次,他依舊要打!
隨後,薑淵不再聊自己,聊起皇后娘娘,說這段時間內,皇后娘娘盡心照顧他,讓他想起當年夫妻倆起事的時候,說起往事,他開始滔滔不絕。
正在掃地的忘塵心中酸楚。
他不知該恨薑淵,還是該委屈。
即便他沒有成為太子,這一生怕是也難好過,相反,薑淵至少讓他過了三十年的太子生活,這一生也算精彩了,也算無憾了。
薑長生靜靜聽著,心中雖有感慨,但並沒有動搖自己的心。
他不打算與薑淵、皇后娘娘相認,皇后娘娘的生育之恩,他已經用救命之恩回報,薑淵知曉他便是真太子,薑淵不願點破,他自然不會厚著臉去相認。
安心修煉,再過三十年,這段親情自然煙消雲散。
一個時辰後,薑淵牽著小魏王離去,望著他佝僂的背影,再想到第一次相見時他的霸氣,薑長生更加堅定修仙的想法。
他已達到了凡人想要的終極目標,長生不老,那他就要珍惜,不能折在半路上。
“第六層便要到了,距離成仙成神,又還有多遠?”
薑長生默默想到,浩渺仙路,品味人間生老病死,江山日月輪轉,倒也有一番樂趣在。
……
三月,風和日麗的一日。
魔主前來拜訪,這一次他還帶了一名七歲男童。
“道長,您能不能收下他,此子天資絕倫,絕不辜負您武林神話之威名。”
魔主彎腰行禮,恭敬的說道。
男童略顯消瘦,面容白皙,濃眉大眼,毫無畏懼的盯著薑長生。
徐天機拿著掃帚路過,調侃道:“我道是誰,這不是大名鼎鼎的魔主嗎,竟然送人上龍起觀,看來你也意識到魔門的武學不夠看。”
魔主無視他,依舊保持著鞠躬的姿勢,他假裝與薑長生不識,只是慕名而來。
薑長生打量男童,發現此子的筋骨確實了得,不似平安那般至剛至陽,充滿靈性,毛孔隨著呼吸,竟不自覺的吸收著天地靈氣,即便很微弱。
薑長生問道:“此子叫什麽名字,與你是何關系?”
魔主連忙回答道:“他叫荒川,是我的孫子,他父母雙亡,而我已經年邁,不知還能活多久,以後他便是獨自一人,還望道長憐惜。”
平安湊過來,他才六歲,但個頭看起來比荒川高,也更強壯。
“嘿嘿嘿,陪我……玩……打……”
平安抓著荒川的肩膀笑道,荒川皺眉,想要甩開平安的手,卻根本挪不開肩膀。
好大的力氣!
荒川氣急,揮拳打去,打在平安的胸膛上,平安松手,後退四步,他揉了揉胸口,沒有覺得疼,反而露出更加亢奮的表情,再次撲向荒川。
兩位少年就這般打起來了,平安憑借著蠻力,毫無顧忌,荒川明顯習過武,步法飄逸,躲避的同時能發起攻擊,奈何他的拳腳根本傷不到壯如蠻牛的平安。
徐天機停下來,饒有興趣的觀戰。
魔主被平安的資質驚到,這小子是什麽來頭?
他對荒川的資質可是充滿信心,在魔門之中,十五歲以下的少年全都不是他的對手,所以他才敢來找薑長生,沒想到剛來就被一名傻小子壓製。
“你下山吧,此子我收了,為我的三弟子。”
薑長生盯著兩名少年,開口道。
魔主回過神兒來,連忙行禮,然後轉身離去。
他沒有回頭去看荒川,荒川見他走了,頓時心急,叫道:“爺爺!您別走……”
荒川想追去,但被平安抱住腰,抱摔在地上,動彈不得,他只能望著魔主走出庭院,消失不見,年少的他不爭氣地流下淚水。
忘塵不忍,走過來將平安拖開,教訓他不該出手那麽大力,平安根本不懂,只知道饒頭嘿嘿傻笑。
薑長生來到荒川面前蹲下,替他擦了擦眼淚,笑道:“怎麽, 男子漢大丈夫,你要趴在地上一直哭嗎?”
荒川一聽,立即爬起來,倔強的扭過頭去,望著魔主離去的方向,久久不語。
薑長生起身,摸向荒川的頭,荒川顫抖一下,終究是沒有躲避,來的路上魔主已經跟他說明情況,他這是要拜師當今武林的神話,這是天大的機緣,必須爭取。
“龍起觀也該培養一批能撐門面的弟子。”
薑長生默默想到,孟秋霜、青苦、萬裡、明月的資質平庸,難出通天之才。
荒川不同,年僅七歲,已有三流高手的身手,一旦習得內功,其武功必定突飛猛進。
薑長生讓忘塵來安排荒川,然後瞥了徐天機一眼。
徐天機嚇得一激靈,連忙低頭掃地,心裡嘀咕:“乖乖,魔主老兒竟然有如此孫子,來日必定能名震江湖。”
身為教主,對於天才自然關注,不過再眼熱,他也不敢跟薑長生搶人。
至此,這處庭院又多了一人。
……
一晃眼。
兩個月過去。
夏日即將到來。
薑長生正在地靈樹下練功,享受著地靈樹的靈氣,他忽然睜開眼睛,他眼中流露出異色。
七皇子薑羽親自送小魏王前來,已經登上山道,在薑羽身旁還跟了一人,並非難運佛、天宿十三刺,而是一名陌生高手,其真氣能與徐天機相比。
這倒不是讓他驚訝的地方,他驚訝的是薑羽的功力,比徐天機強了不止一倍,名副其實的神心境高手,縱然是吸收了薑淵的功力,能變得這麽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