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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一劍話桑田》第一章 盛名難副
  太陽光溫文爾雅地從天空頂端灑落下來,掉落在花草地上,暖洋洋一片。

  蜂蝶兒有來有往,拍打著翅膀,奔走於花草間,歌舞相伴,嬉鬧無狀。

  花草地的東、西兩邊,站著七個人,穿著打扮各異。

  西面,一中年男子,一對漂亮的母女,三個英俊少年。

  東面,一少年衣衫破爛,髒髒兮兮,雙手交叉胸前,環抱著一柄雕工精湛的桃木劍,除了一雙眼珠鮮麗明亮,像極了春天的花朵,時刻吐露著芬芳外,好壞難辨。

  東風起,從破衫少年身上散發出來的奇怪味道被風兒一吹,向西邊飄了去。

  對面母女一聞,趕緊用衣袖捂住鼻孔,生怕那股難聞的毒氣賴上她們,傷害她們那清新鮮活的肺腑。

  破衫少年見母女倆舉止怪異,自尊心受損,將手中的桃木劍握的鳴鳴作響,好想用它去割割草、摘摘花、趕趕蜂蝶,釋放一下心中悶氣。

  少女看了破衫少年一眼,見他模樣呆萌呆傻,忍不住咯咯一笑,笑聲酥脆清甜。

  破衫少年見少女無故發笑,心中悶氣又增添了幾分,好想怒喝一番,偏偏又不善此道。

  少女見破衫少年眼神兒呆滯、嘴唇兒顫動、身子兒平靜如水,一副憨傻模樣,忍俊不禁笑出聲來。

  破衫少年見少女笑的極為清新、很是甜人,和上那嬌俏臉蛋與傲人身姿美不勝收,心頭不免緊張,血海不免翻湧,有著一股上前將她抱上一抱、親上一親的衝動。

  西面三個年輕人一塵不染,見破衫少年色眯眯盯著少女看個不停,好生無禮,一副凶神惡煞的表情甩向破衫少年,鄙夷之色盡顯,好似說道:“小子,回去照照鏡子先,就你這不堪入目的模樣兒,還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省省吧!”

  破衫少年不以為意,喊話道:“張大俠,我的寶劍好久沒見過光亮了,要不你來陪它走上一回?”

  桃木劍一聽,煩躁不安地候在劍鞘裡,就盼著能快點出來曬曬太陽,順便見見血光,吃頓飽飯。

  張大俠好像對比劍沒什麽興趣,回話道:“年輕人,劍法有如人法,出劍容易,收劍難。練就一身本領,當用來保護人,何須用來好勇鬥狠,為一時之虛名累及一身,得不償失。”

  破衫少年甚覺有理,可好不容易遇上一個用劍好手,若不比試一番,心裡總覺得有些過意不去。嗤笑道:“張大俠,你若是輸不起,就此回去,免得浪費我這美好時光,我還沒吃早飯呢!”

  張大俠的大弟子覺得破衫少年言語好生無禮,站了出來,道:“師傅,這小子出言不遜,讓我來料理他得了。”

  言語離耳,寶劍出鞘,朝著破衫少年疾衝而去。

  張大俠感覺不好,連忙拉住徒弟的腰帶,順手將他手中的寶劍插回劍匣,告誡道:“新民,莫要胡來。”

  破衫少年聽過,有些兒失望,冷言冷語道:“張大俠,要不是你朋友陸大俠說你那‘江海連潮’劍法以練至出神入化,我才不會來見你這種破爛人。堂堂一個成名的大俠,揚名立萬於江湖數年,在我面前屁都不哼一個,這算怎麽回事。你就不怕江湖人笑話我‘以小欺大’,沒有學到那‘尊老愛幼’的技法!”

  廖新民聽過,很是氣惱,大聲回話道:“破乞丐,你連件像樣的衣裳都買不起,還異想天開跟我師傅比劍,簡直是癡人說夢。”

  破衫少年聽過,心頭一熱,大笑道:“張大俠,你的門人真沒教導好,

竟能說出這種話來。好的衣服誰穿不起,就怕我穿上了,你那寶貝女兒從此睡不著覺,害我成了薄情寡意之人。”轉身朝南邊走去。  少女一聽,極為震驚,我怎麽會看上你這麽個破乞丐!對著張大俠排解著怨氣道:“阿爹,他欺負我,你怎麽不上前教訓他?”

  張大俠望了望破衫少年的背影,輕聲答道:“燕兒,你陸伯伯都落了下風,我也不一定能贏他,就算能贏,也免不了兩敗俱傷,為了一句虛言或一個虛名,哪值得這麽做!”

  少女見父親無動於衷,為了掙回面子,寶劍出鞘,一個縱步騰空躍起,飄然而去,降落在破衫少年背後五尺遠,對準其背心就是一招‘直接了帳’,疾刺過去。

  張大俠見之,大喊道:“燕兒!莫要傷人!”

  話音未落,少女燕兒一個驚喜,劍尖離破衫少年的後背不過一寸,沒想到這麽容易得手。

  少年應該不喜歡那句‘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風流’的言語,身子一晃,變成了一抹幻影,往左一移,往後一閃,用後背擋在了少女燕兒的胸前。

  燕兒以為見了鬼,未來得及聞到破衫少年那股體香,右手腕就被什麽東西觸碰了一下,寶劍落地,破衫少年已在三丈之外。

  張大俠見女兒傻待著不動,以為她受了傷,一個縱步閃躍過去,詢問道:“燕兒,沒傷著吧?”

  “爹,我沒事。”

  燕兒驚悚萬分,為自己的魯莽沒得到相應的回報而感到無比慶幸,只因她見到了一幅奇異的圖景:

  破衫少年雙腳輕輕兩下點地,飄然升起,舉重若輕地踐踏於叢林的樹梢之上,三兩下就消失了蹤影。

  張大俠拂了拂女兒的秀發,溫言道:“往後可別再這般莽撞,世間奇能異士多之又多,他要是沒兩下子,你陸伯伯也不會將他引到我這裡來。”

  燕兒極為誠懇地答道:“爹,我知道了。”

  夫人帶著三個徒弟走了來,道:“我們回去吧,已到飯點了。”

  話音剛落,一個響亮的聲音射了來:“張天昊,我們白虎堂堂主邀你去做客。”

  張天昊五人朝聲音來處望去,只見三個形色各異的男子狂奔而來,腳下青草低頭晃腦,身邊樹枝搖曳多姿,生機勃勃,一片欣欣向榮之景觀。

  燕兒的眼睛剛眨了兩下,三人就在一丈開外站穩了腳跟,好好地打量著他們六人。

  其中有兩雙眼睛打著火熱,明目張膽地打量著她跟她母親,像春遊的人兒欣賞著秀美的山河般入迷。

  張天昊對那兩雙不懷好意的眼睛一個打量,好像在那裡見過,像極了江湖中人人喊打的‘陰山二怪’,金氏兄弟。

  陰山二怪他是知道的,武藝高強,江湖中人都想挖出他們的心肝,好來個揚名立萬。

  可不知是金氏兄弟命大,還是那些江湖豪傑本事不夠,去捕殺他倆的人就沒回來過一個。

  張大俠見領頭的年輕人面相姣好,小心問話道:“不知閣下何人,找我何事?”

  身穿黑色衣袍的青年男子手折紙扇,走上兩步,冷言冷語道:“張大俠,你去了不就知道了,何必多問。”

  張夫人見青年男子氣勢凌人,沒把丈夫放在眼裡,不客氣地說道:“不去又能怎樣!”

  青年男子微微一笑,轉向陰山二怪,輕言道:“你們說,張大俠不去會怎樣?”

  陰山二怪跳上前來,將張夫人的美貌吸進眼球,癡癡一笑,美滋滋地說道:“不去好,男的變死屍,女的變人間尤物。”

  張天昊聽過,心裡七上不下,不知如何是好。

  青年男子見張天昊眼神散亂,接話道:“張大俠,你還是去一趟的好。一旦動起手來,沒個輕重,誤傷了你老婆、女兒的花容月貌,那就可惜了。”

  張夫人一聽,氣從心地出,拔出寶劍,朝著青年男子疾刺過去。

  青年公子見張夫人長相甜美,不像個潑婦,便很是禮貌地伸出兩個手指將張夫人送過來的劍身夾住,輕輕一轉,寶劍折斷了兩寸下來,順勢一腳踢出,張夫人飛向張天昊的懷抱。

  張天昊連忙一掌托住夫人的後背,後退半步,雙雙停了下來。

  青年男子好像不想跟張天昊結下仇怨,溫言道:“張大俠,去還是不去,你說句話的好。”

  張大俠見青年男子的身手不一定在自己之下,自己妻子、女兒、徒弟決不是陰山二怪的對手,為了家人,勉為其難地問道:“去又怎樣?”

  “去,你跟我們走,其他人自便。”青年男子言語乾脆利索,不容‘陰山二怪’有說三道四的機會。

  張大俠各看了妻子、女兒、三個徒弟一眼,回話道:“好。”

  青年男子聽過,臉色一變,手掌往西北邊一伸,歡言道:“張大俠,請!”言語落,帶著陰山二怪往西北邊的樹林走去,步子很是輕盈。

  “若雲,我去了,護好孩子們。”張大俠看了青年男子的後背一眼,未等妻子回話,順步朝著三人的背影跟了上去。

  張夫人目送著丈夫的後背,差點擠出眼淚,溫言道:“你要當心啊!”

  張大俠沒有回頭,跟‘陰山二怪’三人走在一條直線上,兩三個縱步,消失在五人的視線之外。

  張燕兒走到母親的身邊,挽著母親的手,不解道:“媽,爹爹這是怎麽哪?”

  張夫人望著丈夫消失的那片樹林,兩眼空空,憂心忡忡,小聲回話道:“有什麽為什麽!陽春之曲,和者必寡;盛名之下,其實難副......”

  本來還想說一句“家人如繩索,風箏不高飛”,怕孩子跟著自己一起憂慮不安,強行咽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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