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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滄海一劍話桑田》第六十四章 異源同流
  話說白玉天等七人離開江郎山,一路東行,趕往衢州府。

  張燕燕一路邂逅山水,山水秀美,戀戀不舍,白玉天有口難言不如睡,口辨酸鹹甘苦。

  胡燕青一路采擷芬芳,芬芳馥鬱,孜孜不倦,卓一飛有鼻難聞不如醉,鼻辨芬芳腥臊。

  明智上人、淨隱道長、柳青三人伴隨一路,羨慕不已,一個商量,放慢腳步,遊山玩水獵趣樂,事不關己事事悠。

  行程緩慢,兩三天過去,七人趕到衢州府城外三十裡處。

  人多眼雜,容易暴露身份,七人分手。

  明智上人帶著柳青、卓一飛、胡燕青朝北而行。

  白玉天、淨隱道長、張燕燕送別四人,朝東而行,奔向衢州縣城。十來裡路程走過,拐過一道彎彎,一座涼亭擋住去路。

  三人剛將‘雙溪亭’三字看了個清楚,亭中兩女子揭下臉上的白色紗布,白色衣裙隨風起舞,暗香攜著詩意飄蕩而來:

  “解纜張帆金溪急,浪濤滾滾雪片飛。”

  “篙頭一滴硯台水,畫作青鳥兩岸棲。”

  白玉天耳鼻舒暢,身心一個喜樂,將言語對了回去:

  “青鳥隔岸鹿溪長,好山好水沁心房。”

  “香汗數點塗春色,東風拂面暗含香。”

  張燕兒見吟詩的女子面相嬌美,好似特意等著白玉天,心兒隱隱不安。

  道路就在亭子的旁邊,白玉天三人快要走到亭子邊,一條白色飄帶的一頭無緣無故向白玉天投懷送抱而來,白玉天心生好奇,將飄帶接住。

  飄帶另一頭的女子見白玉天緊握著飄帶、舍不得放手,便將飄帶慢慢地往回收,白玉天隨了她的意,被牽引了過去。

  女子等白玉天來到身邊,歡歡起身,借行禮之機,一個沒站穩,趁機跌向白玉天的懷抱。

  白玉天歡愉一臉,趁機將女子接住,生怕女子摔著了。

  張燕兒見之,眉眼憂傷,好想大喊大叫一番,不是淨隱道長微笑在旁,差點就說出了一堆髒話。

  白玉天見女子面相兒清秀,香味兒純正,不像什麽騷狐狸轉世,很是友好地將女子扶到石桌邊坐下,送上一句:“大地不平,切莫大意。”

  女子見白玉天舉止文雅,手腳乾淨,不像見色起意之人,溫文有禮道:“多謝公子!”

  白玉天雖江湖閱歷不多,但也知‘無事獻殷勤,非奸即盜’、‘無事不登三寶殿’等言語,便在女子的對面坐了下來,輕聲問道:“姑娘生的如此嬌美,又是婚嫁年齡,莫非在等一良人?”

  女子見白玉天開口就說‘良人’二字,好不正經,嬌羞羞一笑,道:“就不告訴你!”

  白玉天微笑道:“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姐姐若有意,何須害羞!”

  女子聽到‘姐姐’二字,好像將自己說老了些,嬌聲道:“連名兒都不知道,就將姐姐的姐姐的叫的這般親熱,真不害臊!”

  白玉天笑道:“在下白玉天,不知姐姐芳名兒怎麽稱呼?”

  女子趣語道:“有人叫我雀女,有人叫我小桃紅,有人叫我真兒,不知哥哥認為那個名兒好?”

  白玉天笑答道:“相見道有緣,無緣難相識。自是‘真兒’好。”

  女子嬌笑道:“那你以後就喚我蘇真兒吧!”

  白玉天起身,溫溫一躬,打趣道:“真兒姐姐,小生白玉天這廂有禮了!”

  蘇真兒樂樂起身,也是溫溫一躬,歡笑道:“天哥哥好,

小妹蘇真兒這廂有禮了!”  白玉天坐了下來,微笑道:“姐姐坐等雙溪亭,見面就拋彩帶,莫非是想你我像金溪、鹿溪一樣,來個異源同流,做一根繩上的兩個螞蚱,守望相助,共同進退?”

  蘇真兒笑答道:“哥哥真是心生七竅,竅竅玲瓏。不知小妹能否如願?”

  白玉天答道:“雀女,朱雀也;小桃紅,紅顏也;蘇真兒,知己也。不知姐姐願選那個?”

  蘇真兒笑答道:“桃花一枝眼中開,小白長紅越女腮。可憐日暮嫣香落,嫁與春風君做媒?”

  白玉天對答道:“友如作畫須求淡,山似論文不喜平。隻願君心似我心,定不相負雙溪亭。”

  蘇真兒道:“公子如若不嫌棄,蘇真兒願與公子結拜為兄妹,護鏢前行。”

  白玉天笑答道:“姐姐貌兒美,聲兒脆,見之心喜,聽之心醉,結為兄妹,求之不得。”

  蘇真兒說道:“秀兒,上酒!”

  旁邊的丫頭秀兒聽過,慢悠悠提起酒壺,給石桌上的兩個酒杯斟滿,放下酒壺,極為懂事的站到一旁。

  白玉天托起酒杯,朝蘇真兒敬了過去,歡顏道:“白玉天今年二十有三,不知蘇真兒年方幾何?”

  蘇真兒歡言道:“百年相思,剛好跨入一半的一半。”

  白玉天一口盡飲杯中酒,歡喜道:“小弟先乾為敬,姐姐請!”

  蘇真兒喝下杯中酒,趣語道:“未婚女子喜好芳華,以後就叫我蘇真兒,別姐姐的姐姐的亂叫,叫老了可不好。”

  白玉天嬉笑道:“蘇真兒!”

  蘇真兒應答道:“誒!好乖巧的一個白玉天。”

  張燕兒站在亭子外邊,見兩人結為了兄妹,心裡說不出有多開心,見太陽就想西落,朝白玉天小聲喊話道:“白大哥,天色不早了,再不入城,就要餓著道長了。”

  白玉天看了一下西邊的日頭,起身,向蘇真兒行禮辭行。

  蘇真兒正要起身相送,突然想起一事,拔出袖中短劍,朝白玉天胸腔刺去,順帶一小聲“小心”。

  白玉天聽過聲音,見短劍刺來,不慌不忙躍出亭子,道:“蘇真兒,出劍容易,收劍難,你可要想清楚了。”

  “你竟敢跟我未來夫君搶奪總鏢頭之位,拿命來吧!”蘇真兒冷冷一笑,大喝一聲,又一劍刺去,直指東邊。

  白玉天見蘇真兒的眼睛裡沒有惡意,劍鋒對著的好像不是自己,另有所指,趕忙來個閃身躲過,借機朝東邊看了一眼,果不其然,蘇真兒短劍刺向的那個方向,有兩雙黑色的眼睛躲在蒿草裡,被落日一照,閃閃發亮。

  蘇真兒見白玉天看出了端倪,接著一劍比一劍快,就怕不能傷到白玉天。

  白玉天不停躲閃,假裝不敵,給淨隱道長一個眼色,讓他上前幫忙。

  淨隱道長明其意,加入戰圈,拂塵一抖,攻向蘇真兒。

  蘇真兒短劍對拂塵,自問不敵,節節敗退。

  白玉天見淨隱道長假戲真作,招式凌厲,生怕蘇真兒受傷,連忙一掌攻向蘇真兒,將她送出三丈之外,意思很明顯,讓她借故逃遁。

  蘇真兒深知白玉天的用意,攜著秀兒遠遁而去,身後留下一句話:“白玉天,有我在,你想做龍威鏢局的總鏢頭,簡直癡心妄想。”

  聲如洪鍾,傳送數裡,生怕別人聽不清楚。

  白玉天聽過蘇真兒的言語,朝東邊的蒿草從瞥了一眼,見蒿草微動一路,心兒放寬,對著淨隱道長說道:“道長,她不過一介女流,你出招怎就那麽凌厲,就不怕傷著了她?”

  淨隱道長答道:“你隻叫我出招,又沒叫我下手要輕,我還以為你叫我合力拿下她呢。”

  張燕兒接話道:“拂塵,拂塵,拂掉塵埃。蘇姑娘心兒不壞,道長自不會傷著她,只是想幫她清理掉身上的塵埃而已。”

  淨隱道長笑道:“你看看,閨女說話多在理,那像你小子,好心當成驢肝肺,不明就裡不說,還想興師問罪。”

  白玉天道:“蘇真兒是屠龍會的朱雀堂堂主,成為朋友怎比成為敵人好,我只是一時太過在意而已,請道長見諒!”

  淨隱道長微笑道:“見諒就算了,晚上點幾個好菜,順便陪我喝一杯。”

  白玉天笑道:“道長,昨天不是剛吃好喝好了嗎,怎麽今日又來了?”

  張燕兒笑道:“昨日是昨日,今日是今日,明日是明日。等進了龍威鏢局,道長一個得道高人,為了三清山的名譽,事事不是都要端著嗎,哪能隨心所欲。”

  淨隱道長喜聲道:“還是養閨女好,生著一顆善解人意的心。”

  “好,都是我粗心大意,想事不周。等進了城,好酒好菜伺候著,怎行了吧!”白玉天邁開大步往前走去,走了幾步,回過頭來,打趣道:“道長,要不今晚去杏花樓逛逛,順便求個風花雪月?”

  張燕兒一把挽住淨隱道長的手臂,歡笑道:“我看好!”

  淨隱道長一把扯下張燕兒的小手, 生氣道:“好什麽好,我淨隱乃得道高人,哪是風花雪月之所可容得下其身的。”

  張燕兒打趣道:“那要不聽個曲吧!觀個舞也行。”

  淨隱道長也不示弱,道:“要不你倆一起去跑個溫泉,洗淨一身的塵埃!”

  張燕兒道:“那怎麽能行,男女有別。”

  淨隱道長歡笑一聲:“那有那麽多男女有別,成了鴛鴦,就男女無別了。”

  “道長你......”

  張燕兒還未說完,淨隱道長早已朝著衢州府飛騰而去,生怕張燕兒追上他的腳步。

  張燕兒見白玉天很想追趕淨隱道長的腳步,連忙追了上去,跳到他的背上,緊緊摟住他的脖子,怕掉落下去,沒了機會。

  白玉天不能受控,慌慌張張地說道:“你下來!”

  張燕兒嬌羞道:“那你不能丟下我。”

  白玉天內心滾燙,難受的緊,卻又不敢邁出那一步,無可奈何地說道:“好,我不丟下你。”

  張燕兒溜下白玉天的後背,一把挽住白玉天的手臂,歡喜道:“還是你願意對我好!”

  崔鶯鶯湧入白玉天的腦海,送給白玉天一個親吻,白玉天幡然醒悟,連忙扯下張燕兒的小手,道:“走吧!”

  張燕兒走在白玉天的身邊,時不時挽上白玉天的手臂,時不時被白玉天扯了下來。

  白玉天見張燕兒太過煩人,乾脆大膽起來,一把將張燕兒抱起,內力運入腳掌,騰飛而去,行走於草木之上,朝著衢州府奮力狂奔,就想熄滅心中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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