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皇子忠義親王陳炯,不敢偷瞧太康皇帝的臉色。更不敢看,太康皇帝渾濁的眼睛。更怕太康皇帝,那殺人的眼光,將他給撕成碎片。
當下,四皇子忠義親王陳炯撇了眼,跪伏在大殿中央,支持他做東宮儲君的文武大臣們後,長舒一口濁氣,想是此刻,他內心裡已經下定好了決心,向斜依在龍椅上的太康皇帝,恭敬行禮,道:
“父皇,兒臣以為三皇兄,可當次大任!”
“兒臣,以後必定盡心輔佐三皇兄,治理好大漢江山,安定好大漢社稷,維護好大漢宗廟,請父皇放心!”
“嗯!”
太康皇帝聽了,忠義親王陳炯的話,隨意地點了點頭。只見,他轉過頭,看向了他身邊的忠順親王陳煉,問道:
“你呢,忠順王?”
“兒臣,一切唯父皇之命是從!”忠順親王陳煉見太康皇帝向他看來,當即表態支持道。
“嗯!”
“既如此,那就把這些個,結黨營私的亂臣賊子,統統打入詔獄,下獄論死!”
大殿裡跪伏的戶部左侍郎黃永紅等人,見太康皇帝要殺他們,當下滴淚橫流,以頭搶地,大聲哀嚎道:
“陛下,臣等無罪呀!”
“臣等,只是發表一番忠直之言!”
“微臣,一切都是為了我大漢,長治久安,絕無半點私心啊·······”
這時,還沒有等戶部左侍郎黃永紅說完,一直在太康皇帝身邊侍奉的夏守忠,瀟灑地一甩拂塵。
自有,侍立在大殿兩側的大漢將軍,將這些個痛哭流涕的,支持四皇子忠義親王陳炯的文武大臣們,統統拉出皇極殿來,交給聞令趕來的錦衣衛鎮撫司人馬,押往詔獄!
晌午時分,北京城近郊,夏塔莊營地。
此時此刻,在大桂花樹樹蔭底下,賈珙笑眯眯地斜躺在紅木椅子上,緩緩用右手端起了,他面前茶幾上的茶杯,細細抿了一小口西湖龍井茶,慢慢地吞咽了下去。
只見,他側眸瞥了眼,在他身邊躬身侍立的劉祿道:
“劉祿,你去問問,他吳大膽可願招供?”
“若是,他不願招供。二爺我也沒心思耗下去了,直接都亂棍打死就是了。”
劉祿抬眼斜昵了眼,已經被打得半死不活的吳大膽,嘴角上揚,躬身應道:
“是,奴才這就去,保準讓二爺滿意!”
賈珙頭也沒抬,自顧自的玩弄手中的青花瓷茶杯,漫不經心地哼了聲,算是應是吧。
得到了賈珙的準許,劉祿抬腳就往吳大膽處行來。只見,他隨手揮退了正在行刑的親兵,一把揪起吳大膽那肥大的耳朵道:
“吳大膽,二爺的話:‘你要是不招供的話,你和你的家人,全部都會在這裡,當著夏塔莊眾多莊民的面,亂棍打死!’”
“‘若是你招供的話,你的家人或許還能有條活路!’”
“吳大膽,看在你我自幼相交的份上,給你一炷香的時間,你自己好好考慮吧!”
吳大膽聽了劉祿的話,雙眼赤紅幾於滴血。當下,他想掙扎站起來。可是,他的屁股都被打爛了,根本就爬不起來。
他吳大膽隻得趴在地上,一邊朝賈珙坐的地方,爬過來;一邊朝正低頭看【賈演兵法】的賈珙,低聲嘶吼了幾聲。就被他身邊的劉祿一腳,踹翻在地,翻滾了出一二米地去。
只見,劉祿一腳狠狠地踩在,吳大膽油膩膩的臉上,滿是譏笑地在他耳邊,
低聲道: “吳大膽,你也有今天!”
“若是,給不出二爺想要的答案,你們這一家子,今日就死定了!”
“或許,明年的這個時候,我劉祿會過來,祭奠你們這一大家子。畢竟,你過去對我那麽‘好’,我劉祿是個懂得感恩的人,這都一筆一筆給您,記著呢!”
“賴嬤嬤和賴氏兄弟,是不會放過你的!”吳大膽眼裡滿是悔恨地盯著,踩在他頭上的劉祿,一字一頓地道。
“那又如何呢?”
“你沒看到,二爺穿的是正五品的朝廷武官官服嗎?”
“昨天,陛下已經給二爺下旨,正是襲了老太爺穿下來的,遼東開原衛指揮使的官爵!”
滿是嘲諷之色的劉祿,俯視著此刻趴在他腳下的吳大膽,咽了咽口水繼續道:
“過不了幾天,我劉祿一大家子,都會跟著二爺,去遼東開原衛了!”
“吳大膽,你還不知道吧?!”
“我劉祿的堂客,就是二爺的奶媽吧!”
“哈哈······十幾年了, 我劉祿終於是快要熬出頭了!”
說到這兒,劉祿滿是溝壑的臉,漸漸地陰沉了下來。他踩在吳大膽肥胖的身子上的右腳,狠狠地使了下力,向吳大膽滿是痛苦的肥臉,一點點地慢慢靠近。劉祿雙眼死死地盯著,吳大膽已經有些目光渙散的眼睛,緊咬牙關道:
“而你,吳大膽,就是我劉祿,邁向成功的第一塊墊腳石!”
“吳大膽,你應該感到榮幸,才是啊?!”
劉祿心裡還是有些憤恨,剛才吳大膽拿賴嬤嬤和賴氏兄弟來威脅他。畢竟,他賴氏一門在寧榮兩府勢力極大,多年的淫威下來,要說劉祿心裡不忌憚賴嬤嬤和賴氏兄弟,那是不可能的。當下,劉祿又是自我安慰,又是威脅吳大膽道:
“吳大膽,你也不想想!”
“她賴嬤嬤的手再長,她能伸到遼東開原衛去,伸到二爺府上去不成?!”
“嘍,瞅瞅你兒子吳達貴,這細皮嫩肉的那麽精貴。在這大毒日頭底下,他可經不住這麽暴曬啊!”
“不消一時兩刻工夫,你們老吳家唯一的種~~吳達貴,可就會脫水而死!”
“吳大膽,你可以不想想你自己。你還能不想想,為你吳家留個後麽?!”
已經虛弱不堪的吳大膽,聽了劉祿的話,滿是悔不當初的心裡已是絕望。此刻,他真想就是自己死了,也要為他老吳家留個種!
吳大膽已經不對自己,還有活下去的機會,報什麽期望了。他只是希望賈珙,能放過他的家人,更希望賈珙,放過他唯一的兒子吳達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