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漢太康三十年八月初四日,傍晚,多雲,微風。
傍晚十分,照耀大漢天下的太陽,想是已經累了,早早地藏進了,地平線之下,不見了蹤影。
漆黑的天幕上,灑滿了無數的小亮點,月牙兒悄無聲息地掛了上去。
月影西斜,白日人頭攢動、人煙鼎盛、熱鬧非凡、繁華異常的大漢王朝首都——北京城千家萬戶,已是華燈初上,萬家燈火,像是一條條長龍,點綴著京城的繁盛的畫卷。
綠意盎然的大樹枝頭,時不時傳來幾聲,倦鳥歸巢的鳴叫聲,和著秋蟬不知疲倦的‘知了’、‘知了’的吵鬧聲。
茁壯生長的柳樹上,時不時的有幾隻烏鴉,被一旁凹凸不平的黃泥土路上,匆匆趕路的行人驚擾,‘呀、呀’的在柳樹枝頭亂叫,用它們自己的方式,表示它們對行人的驚擾行為,強烈不滿!
在大漢皇宮的西邊,皇室勳貴聚集的西直門街,想是因為快要臨近中秋佳節了,就是到了遲暮時分也依然是人來人往、人聲鼎沸、熱鬧非凡,好一派人間皇朝盛世景象!
坐落在西直門大街,緊挨大漢皇宮的忠順親王府,是當今太康皇帝的庶長子的府邸,在他剛剛成年時,太康皇帝就早早的為他,建好了金碧輝煌、威武大氣、裝飾考究的親王府邸。
此時此刻,忠順王府內人頭攢動,小太監和宮女們,步履匆匆,忙來忙去,早已把這奢侈豪華的王府庭院,裝飾一新,掛好了大紅的燈籠,燈籠上用毛筆寫就,兩個金色的大字“忠順”,顯得格外紅紅火火、喜氣洋洋,頗有種佳節熱鬧的氣氛。
這時,忠順王親府的正殿——順安殿門外,布滿了身著鎧甲的親兵,在殿門外列隊來回巡邏,與這王府過節的喜悅氣氛完全不同,頗有種風雨欲來風滿樓的緊張氣息!
這正殿是由三間高大的金絲楠木造就的房子,有機組合成。
只見,西邊的房屋裡傳來了陣陣私語聲,如果是現在殿門外,這時斷短時續的談話聲,讓人聽得很是不真切!
“王爺,太子大位空懸。”
“而今,正是您取而代之的大好時機!”
見坐在主位上的忠順親王陳煉,並沒有激烈反對,當下,他繼續鼓動忠順親王道:
“王爺,機不可失時不再來!”
“常言道:‘天與不取,反受其咎’!”
禮部右侍郎夏建仁,身著正三品文官大紅官袍臉色通紅,神情激動地跪在忠順王面前,積極地鼓動忠順親王,爭奪東宮皇太子之位,言道。
“王爺,您還有什麽好猶豫的!”
“微臣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不要,也定會框扶王爺,坐穩東宮之位!”
坐在主位上身著深紫色蟒袍,頭戴金絲冠,腳著大紅皂靴,唇紅齒白,皮膚白皙,一張國字臉,頜下三寸短須,烏黑發亮,年約四十有余的中年人,就是忠順親王——當今太康皇帝的庶長子陳煉。
忠順親王陳煉聽了,禮部右侍郎夏建仁的一番忠心表白,雙眼裡喜色一閃而過,又馬上在臉上消失不見,稍不注意就不會有人覺察到。
只有堂下坐在紅木椅子上,安安靜靜品茶的尚寶寺卿張曉波,將這一切看在眼裡,記在心上。
只見,忠順親王陳煉他白皙的右手,一撩下擺疾步從主位上,走了下來,飛身來到禮部右侍郎夏建仁的面前,眼眶濕潤,伸出孔武有力的雙臂,顫顫巍巍,堅定而又緩慢地,把跪在大殿冰冷的漢白玉地板上的禮部右侍郎夏建仁,
扶了起來! 忠順親王陳煉臉色潮紅,緊緊的看了眼,神情依然激動地夏建仁,語氣平穩而又不失威嚴地道:
“夏侍郎,你這又是何苦呢?!”
聽了忠順親王陳煉似乎關心的問話,禮部右侍郎夏建仁,因激動嘴角囁嚅道:
“殿下,您對老臣提拔重用,拔擢於草莽之間,恩同再造!”
“老臣亦是對您的忠心,可昭日月!”
見夏建仁如此的上道,忠順親王陳煉心頭暗自得意,但面色不顯,臉帶猶豫之色,道:
“你的忠心,本王自是明白。”
“可是·······”
見忠順親王陳煉仍是一副裝腔作勢,拿捏的模樣,一旁恭敬侍立的光祿寺右少卿吳建鵬,心裡對忠順親王‘當了婊子,立牌坊’的行為,很是不屑,再也聽不下去了,他那冷人作嘔的謊言,看不下去他那虛偽的模樣。
只見,光祿寺右少卿吳建鵬,快步來到忠順親王陳煉的身前,躬身長拜,道:
“王爺,您乃是當今陛下的長子,按我大漢朝廷的祖製、禮法, 合該立王爺為我大漢朝的儲君!”
光祿寺右少卿吳建鵬抬頭偷瞄了眼,忠順親王陳煉的臉色,見他臉上並沒有什麽,不愉的神色,於是放下心中被他怪罪、遷怒的擔憂,接著道:
“請王爺放心,我光祿寺上下官員,累受國恩,必定誓死捍衛,我大漢朝廷祖製和禮法。”
“我等必定堅定不移地,鼎力支持王爺,榮登太子之位,維護社稷,以正朝綱!”
見光祿寺右少卿吳建鵬,躬身長拜,忠順親王陳煉於是趕緊過來,扶起了吳建鵬,等他說完後,道:
“吳大人,你這是要把本王,駕在火爐上烤啊!”
“本王······”
坐在燈火通明的大堂裡,左手邊第一客座,紅木椅子上,獨自品茶的尚寶寺卿張曉波,見時機差不多了,於是放下右手中,景德鎮禦製天青色的青花瓷茶杯,緩步來到忠順親王陳煉的身前,躬身長揖道:
“王爺,自古東宮儲君,乃是當朝國本,不可一日空懸,否則家國不寧,畢生禍亂!”
“再說,以今時今日的天下大勢看,王爺如果坐不上東宮皇太子的位子······”
“恕老臣直言,到時,恐怕您,命不久已!”
“張曉波,你放肆!”
“竟敢對王爺無禮,詛咒天家貴子,你是何居心?”
“你該當何罪?!”
一旁的禮部右侍郎夏建仁,見尚寶寺寺卿張曉波如此對王爺說話,心頭大怒,憤怒地伸出乾枯的右手,指著張曉波,高聲喝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