魂+500000】
愛德華·艾尼克斯】
古代煉金師非凡特性】
“啪!”
溫床殘渣融化了魔像,也融化了內部的‘煉金師’。帶著那團被熔煉的碎渣落在地上,又融化了地面,在地面熔煉出一個散發著高溫的巨大熔坑。
而與此同時,由於失去了煉金師的操控,也失去了生命加持的鋼鐵魔像也停止了行動。
而隨著戰鬥的結束,天空狂暴的雷霆也逐漸消散。‘神之歌者’艾斯.斯內克有些忌憚的看了眼那團溫床殘渣,特意繞了一圈來到余盡和安東尼大主教面前,從半空緩緩降落。
“已經結束了。”
安東尼大主教抬頭看了眼神之歌者,緩緩道。
艾斯.斯內克皺了皺眉,用帶著磁性的嗓音問道,“就他一個?”
安東尼目光環視一周,沉聲道,“至少我沒有發現其他人。”
他不覺得這位古代煉金師會是孤身一人,可他又的確沒有發現對方有同夥的跡象。單獨某個人,只要有足夠的錢想要成為序列5的非凡者雖然困難,但並非不可能。
但想要成為半神,背後必然有一方大勢力的支持。
艾斯·斯內克歎了口氣,頗有些遺憾道,“可惜人已經死了,不然應該能從他口中問出一些東西。”
他們本來是想活抓的,但可惜人已經死在余盡手裡。艾斯·斯內克剛剛掃了一圈,對方連靈都沒能留下,已然被那團溫床殘渣燃燒殆盡。當然,艾斯·斯內克雖然不知道余盡的身份,但也看得出他和黑夜教會關系匪淺,所以也很識趣的沒有追責。
更何況,他們也不是完全無跡可尋。
這位半神在貝克蘭德潛藏了不知道多久,雖然人已經身死,但肯定會留下不少線索。就像羅塞爾大帝說的那樣:凡走過,必留下痕跡。
根據這些線索,不說順藤摸瓜找出幕後的人,至少要搞明白他背後是哪方勢力。
看著神之歌者那一臉遺憾的模樣,余盡忽然問道:
“人雖然死了,但靈魂也一樣能提問吧?”
“嗯?”
艾斯·斯內克愣了好一會兒,然後就看見余盡掏出一個光團遞給安東尼。
安東尼眼前一亮,熟練的接過光團,不一會兒一道男性身影從其中顯現。雖然形體頗為虛幻,但看其模樣,正是那位不知名的大地途徑半神!
艾斯·斯內克回過味來,表情有些古怪,但倒也沒想跟黑夜教會索要靈魂歸屬權。畢竟人是他們殺的,靈魂也是他們保住的。反而是自己這邊辦事不利,差點讓人給跑了。
“感謝您的幫助,艾許閣下。”
神之歌者以手握拳,輕擊胸口,鄭重道。
“比起這個。”
余盡摸了摸下巴,側頭看向一旁的神之歌者,“我更好奇另一個問題。”
“什麽?”
神之歌者微微一愣,而後便聽見余盡若有所指的問道:
“你們剛才的戰鬥動靜不是一般的大,我在希爾斯頓區都能看見,可王室的人在哪?”
神之歌者神色微動。
這次的行動是王室和三大教會聯合行動,三大教會的大主教都在場,可王室的人呢?王室的非凡者他們見了不少,的確在盡心盡力的與三大教會合作。可重點是半神!王室的半神在哪?
安東尼神色微動,悄然撤去了蓋住碼頭的‘黑暗帷幕’。而在戰場外圍,各大教會的精英非凡者眼見帷幕散去,此時也紛紛默契的迎了上來。
戴著黑色軟帽的“神之歌者”艾斯·斯內克銀眸一掃,對那些趕來的代罰者精英們沉聲吩咐道:
“去查清楚,
看看王室的人到底在做什麽!”在場的非凡者中還有不少隸屬於軍情九處,聽到這話頓時臉色微變。但神之歌者卻連看都懶得看他們一眼,顯然他根本不在乎,否則也不會當著他們的面說這些。
……
與此同時,在貝克蘭德的某處,另一場戰鬥正悄然發生。
而這裡的戰鬥所造成的動靜,也絲毫不比碼頭區發生戰鬥遜色多少。只不過這裡似乎是在某種力量的加持下,正處於一片獨立的空間。
雖然也是貝克蘭德,但卻與現實的貝克蘭德不發生交集。在這種所發生的一切都不會影響到現實,自然也不會被現實所觀測到。
而此時在這片獨立的空間中,整整三位序列4以上的半神正爆發一場規模空前的大戰!
其中一位正是長著長方臉的蘇尼亞親王,格羅夫·奧古斯都。而此時他正在攜手其他兩位同樣歸屬於王室的半神,對另一位半神展開圍攻。
“此地禁止傳送!”
“此地禁止漂浮!”
“此地禁止隱匿!”
“……”
格羅夫·奧古斯都一邊毫不留情的配合其他半神出手,施加一道道禁製規則,一邊沉聲道:
“扎特溫,你知道我在說什麽!把東西交出來,我可以放你一馬!”
與此同時,半空中凸顯出了一道略顯身影,他踉蹌著跌向地面,好不容易才勉強維持住身形。
這身影穿著黑色神職人員長袍,左掌戴著一隻黑色的手套,臉龐瘦削,皮膚偏棕,眼睛凹陷得仿佛乾屍。胡子根須黑而外延白,從兩側嘴邊一直蔓延到了耳側,不過,它們並不濃密,也相當得短,顯得星星點點。
他是玫瑰學派的半神,天體教派首領的導師,序列3的‘沉默門徒’,扎特溫。
而此時,這位原本高高在上的半神,此刻卻顯得格外的狼狽。他甚至顧不得清理身上的灰塵、也無法處理自己正在流血的傷口,與皮膚顏色接近的淺棕眼眸正充滿陰冷的盯著身後的幾人,沉聲道:
“你們想要什麽?”
“別裝傻了!”
格羅夫·奧古斯都冷冷道,“我們知道那條狗是你們玫瑰學派豢養的幽靈,魯恩王國無意與玫瑰學派為敵,只要你把治療詛咒的方法和那些東西交出來,我們可以放你一馬!”
扎特溫咳了兩聲,臉色白中泛青,咬牙道,“我根本不知道你們在說什麽!”
什麽狗?什麽詛咒?
他根本聽不懂啊!
“看來你還是不想說啊,沒關系,等你死了就會說的。”
格羅夫·奧古斯都眼神轉冷,冷笑了一聲也懶得再好言相勸。魯恩王國雖然的確不想輕易得罪隱秘組織,甚至還和其中的魔女教派是合作關系,但這並不意味著魯恩王室害怕與隱秘組織交惡!
活著不肯說,死了靈魂總歸是要開口的。
格羅夫·奧古斯都不再留手,配合其他兩位半神發起了最後的總攻。
“該死!”
扎特溫怒罵了一聲,一揮手召喚出大量早已準備好的怨魂與活屍湧向幾人。
對普通人而言,光是看到這幅景象就足以把他們嚇個半死。但對於半神而言,這些東西屬實算不上什麽威脅。
其中一名半神停下腳步,立刻莊嚴開口道:
“此地禁止幽靈與怨魂!”
“此地禁止亡者復活!”
趁著這會兒的功夫,扎特溫的身形陡然消失。那是屬於沉默門徒的詭異能力,他們可以長時間的附身在其他物體之上。只要附身的物體足夠多、逃出足夠遠,就算是同為半神也很難發現他們的蹤跡!
格羅夫眼見扎特溫的身形消失,立刻莊嚴開口道:
“此地禁止附物!”
下一瞬間,扎特溫剛剛消失的身影再次憑空凸顯出來。
“淦!”
……
貝克蘭德橋區,兩道狼狽的身影正在被夜幕籠罩的街道上狂奔。
他們穿過被煤氣燈照亮的大街,遁入路旁散發著腐臭的幽深小巷,借著黑夜的掩護極力隱藏自身的行蹤。因為如果被路人看到他們的模樣,一定會嚇得立刻報警。
畢竟這兩人一個臉色蒼白的如同死人,臉上甚至還殘留著腐爛的傷口。他的血肉早已爛掉,一條條白色的蛆蟲爭先恐後地往外蠕動著,靠近了甚至能聞到屍體散發的腐臭。而另一個更加誇張,直接就是一頭渾身長滿發硬烏黑尖毛的狼人!
哪怕單單從表面,也能判斷出他們分別是‘囚犯’的序列6‘活屍’和序列7‘狼人’,特征簡直不要太明顯。
而這兩人,顯然也是玫瑰學派的成員。
“該死的,這些官方非凡者突然發什麽瘋!跟瘋狗一樣緊追不舍!”
好不容易擺脫追兵,狼人泰爾一邊靠著小巷的牆壁休息,嘴裡還一邊不停的罵罵咧咧。
“少說兩句吧。”
一旁的活屍傑森冷冷道,“扎特溫大人拖住那幾位半神,就是在為我們爭取逃跑的機會。要是因為你耽誤了時間……,可別怪我沒提前提醒你!”
狼人泰爾眼中帶著一絲陰冷,但也沒開口反駁。
同時被三位半神圍攻,任誰都知道扎特溫大人必然是凶多吉少。他們能趁亂逃出來,都要多虧了那幾位王室的半神看不上他們這幾隻小老鼠。
更何況,王室也不是就這樣放過了他們,那些軍情九處的王室走狗還在窮追不舍呢!雖然他們也有準備幾處安全屋,但在老巢都被突襲的情況下,這些安全屋顯然也不靠譜。
貝克蘭德雖大,卻早已沒有他們的藏身之地。他們現在無疑能做的,也只有盡快乘著夜色逃出貝克蘭德。
“傑森、泰爾。”
不遠處的一棟房屋內,穿黑色宮廷長裙,戴小巧軟帽的莎倫忽然輕聲道,“他們就是追捕我們的人。”
“這不是巧了嗎?”
克來恩正一臉古怪的看著小巷中小心探出頭的兩道身影,他們這都已經準備放棄今晚的行動,結果你們居然還主動送上門,這叫個什麽事啊?
“要動手嗎?”
‘活屍’馬裡奇舔了舔嘴唇,有些躍躍欲試的問道,“這次錯過了,以後可未必還有這麽好的機會!”
莎倫沒有回話,而是看了眼克來恩。
克來恩心中立刻了然,莎倫必然是傾向於動手的,但還需要征求他這個外援的建議。畢竟今晚的行動之所以取消,他們之所以能夠在‘大清洗’中幸存,也是多虧了他的情報。
他本人是傾向於穩一點好,但莎倫小姐畢竟幫過自己。而且眼下的確是動手的絕佳時機,也不能輕易錯失良機。
克來恩猶豫了許久,最終艱難的做出了決定,咬牙道:
“等我先佔卜一下。”
當著其他幾人的面,克來恩掏出靈擺。
片刻之後,他得到了答桉——
大吉!
“幹了!”
克來恩在心底惡狠狠的想道。
……
東區,有著一頭蓬松,亂糟,倔強褐發的尹康瑟·伯納德手持著一面花紋奇異的古老銀鏡,鏡子的兩邊有黑色寶石裝飾成“眼睛”。
他有些緊張,因為此時三大教會在貝克蘭德教區的大主教都圍在他身邊。
“開始吧。”
一位身穿白色牧師袍,頭戴神職人員軟帽的老者朝尹康瑟吩咐了一聲。而他正是蒸汽教會在貝克蘭德教區的大主教,霍拉米克.海頓。
“呼!”
尹康瑟深吸了一口氣,拿起那面銀鏡,用右手輕撫了表面三次。
稍有停頓,他沉聲開口道:
“尊敬的阿羅德斯,我的問題是,蘇尼亞親王現在在什麽地方?”
這面鏡子雖然只是二級封印物,但能力卻非常好用。只不過為了確保能夠準確描述問題並獲得答桉,尹康瑟選擇直接定位組織這次合作的王室負責人,蘇尼亞親王格羅夫·奧古斯都。
四周的光芒忽然變得深邃,似乎染上了雨後的氤氳,銀鏡表面則有奇異的水光閃現,匯聚出了一幕場景:
在一片仿佛被光芒切割包圍的獨立空間中,有著長方臉、做著上百年前打扮的格羅夫·奧古斯都正帶領著其他兩名半神,正在圍攻一名乾瘦的黑袍老者。
而眼下,那名老者在三名半神的圍攻下明顯有些招架不住。短時間內就已經被剝奪了數種非凡能力,遭受重創的他連逃跑都做不到。
其他人還在思考老者的身份,‘神之歌者’艾斯·斯內克卻是直接開口道:
“那是玫瑰學派的半神,扎特溫,一位序列3的聖者。”
霍拉米克.海頓原本緊皺的眉頭稍微舒緩了下來,笑了笑道,“那看起來王室的確還是有在行動,只不過他們被其他勢力的半神纏住了才沒能及時趕來支援。”
“艾許閣下,你怎麽看?”
安東尼並未發表意見,而是將目光投向一旁的余盡。他這一看,其他兩位大主教也相繼將目光投向余盡,帶著些許善意的問詢。
“或許吧。”
余盡望著鏡中的畫面,平靜道。
或許是因為得知黑皇帝就是喬治三世的原因,他對魯恩王室缺少最基本的信任。
他本能的感覺王室有陰謀,即便到現在也依然這麽認為。雖然對方現在也同樣在對付隱秘組織的半神,看上去是盡心盡力,但這說不定也在王室的計劃之中呢?
余盡看了銀鏡中趨於尾聲的戰鬥,緩緩道,“如果沒什麽事的話,我先走了。”
“當然。”
安東尼大主教微笑著點點頭,“剩下的事情交給我們處理就好。”
尹康瑟沒注意到余盡是什麽時候離開的,他正認真側耳聽取幾位大主教對王室的看法。
但就在此時,銀鏡內的畫面以老者倒在血泊中告終。等到鏡面一黑,銀鏡之上突然出現了幾行古弗薩克語單詞:
“根據對等原則,輪到我發問了。”
“如果你回答錯誤,或者撒謊,你將遭受懲罰。”
“懲罰”這個單詞赤紅如血,仿佛還在滴著液體!
尹康瑟臉部的表情先是扭曲了一下,旋即變得異常鄭重。
緊接著,銀鏡之上水光閃動,出現了一行新的單詞:
“你的性取向是?”
尹康瑟一下呆住,連三位大主教都顧不得懷疑王室是否別有目的,目光瞬間投向尹康瑟。
……
整個後半夜,三大教會的非凡者都格外忙碌。
首先是那些被抓捕的野生非凡者需要各大教會盡快處理,由於抓的人太多,導致連原本用來關押非凡者的牢籠都顯得不太夠用。
而作為序列7就能拉人入夜的值夜者,他們也是三大教會中最為忙碌的。因為他們還需要讓東區與碼頭區交界處,那些目睹了戰鬥場景的居民入夢,並通過夢境消除他們的記憶。
不過也好在值夜者大都越到晚上越是精神煥發,每天只需要睡幾個小時的他們哪怕工作了一整晚,到第二天白天也依舊精力充沛。
而余盡自然不會摻和這些,畢竟安東尼已經說過收尾的事情不用他處理。他直接回了希爾斯頓區,與押送著那些野生非凡者前往繁星教堂的艾爾·哈森幾人會和。
在確認沒有其他工作需要自己幫忙後,他轉而回到了家中。
站在伯寧翰117號的門口,余盡看了眼漆黑的建築,裡面沒有任何的燈光,似乎佛爾思與休早已睡下。然而當余盡穿過大門來到客廳時,佛爾思和休正並排坐在沙發上看著自己。
余盡像是早有所料一樣,面色如常的問道,“怎麽這麽晚還不睡?”
“睡不著。”
休搖搖頭,輕聲問道,“是黑夜教會有什麽行動嗎?為什麽這麽晚才回來?”
“一點小事,抓捕兩個隱秘組織的非凡者。”
余盡簡要解釋了一句,扭動了一旁煤氣燈的開關。
噠噠噠,啪
一叢火苗燃起,迅速變大,明亮的光線先是佔據了壁燈內部,接著穿過透明的玻璃,將房間蒙上了溫馨的色彩。
黑暗驟然縮離,緋紅退出了窗戶。
“余盡。”
休猶豫了兩秒,在一旁好友期待的目光中,緩緩開口道,“佛爾思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跟你說!”
“嗯?誒誒!”
佛爾思睜大了眼睛,不敢置信的望著休,我們不是說的好好的嗎?
休白了她一眼,沒好氣道,“誰讓你擅自答應別人的?既然是你答應的別人,這些話當然要由你親自跟余盡說啊。”
“什麽事?”
余盡有些疑惑的望向佛爾思。
“也不是什麽大事,只是答應幫一個老人送東西。”
佛爾思縮了縮脖子,弱弱的將自己白天在墓地的經歷一五一十的告訴余盡,末了又小聲補充道,“他說亞伯拉罕家族會給我們豐厚的報酬。”
“亞伯拉罕家族嗎?”
余盡思量片刻後微微頷首,“那就明天走一趟吧,正好我對這個家族也很感興趣。”
“真的沒問題嗎?”
佛爾思有些驚喜,又有些緊張的小聲問道。
余盡笑了笑道,“反正普利茲港也不算太遠,來回也只需要半天時間。”
“確實。”
休點點頭,認真道,“上午搭第一班蒸汽火車去的話,下午三點之前應該能趕回來。”
頓了頓,休又補充道,“前提是佛爾思你得能那麽早起來。”
“休!”
……
敵在明,我在暗。
再加上克來恩三人算得上是養精蓄銳,面對三個半殘的非凡者,這場戰鬥自然是沒有絲毫懸念。
而當莎倫小姐在克來恩‘速戰速決,柿子要挑軟的捏’的建議下,率先從暗處侵入那名狼人的體內,控制著狼人的身體,讓他活生生將自己的脖子拔下來。
“莎倫,你該死啊!”
隨著狼人的死亡,雖然剩下的‘活屍’傑森比狼人‘泰爾’更強,雖然還有序列5的史蒂夫附體在他體內,但在三人早有預謀的圍攻下,也只能在發出一聲不甘的怒吼後飲恨當場。
克來恩望著攝起小巧黑色軟帽的沙倫小姐,提醒道,“官方非凡者隨時可能趕到,我們得抓緊時間。”
莎倫點了下頭,偏過頭問道:
“好,馬裡奇?”
“放心。”
馬裡奇沙啞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他如屍體般的蒼白面孔從陰影中顯現,“我已經讓我的活屍吸引那些非凡者的視線,他們短時間內不會趕來。”
雖然話是這麽說,但為了防備可能到來的非凡者,三人卻非常有默契的快速打掃完戰場。並在這之後,迅速返回了位於不遠處卡斯帕的家中。
……
貝克蘭德皇后區,索德拉克宮。
剛剛以對付玫瑰學派為由將三大教會的大主教湖弄過去,回到王宮的格羅夫·奧古斯都第一時間親自對他們獲得的扎特溫的靈魂進行了通靈。
然而當他好不容易完成通靈,卻依舊是一副表情鐵青的模樣。
因為他既沒有在扎特溫的靈魂中找到有關接觸詛咒的方法,也沒有找到那些丟失的信件與情報。
懷著忐忑的心情,他於深夜謁見了戴著王冠的喬治三世。
而等他描述完自己通靈到的線索,喬治三世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陰沉下來,沉聲道:
“你是想告訴我,我們花費巨大代價聯合三大教會、甚至放棄了持續數年布置、犧牲了一直以來的忠實盟友,換來的卻只是一無所獲?是這樣嗎?!之前不是你信誓旦旦的告訴我,那些事一定跟玫瑰學派乾的嗎?!”
“陛下!”
格羅夫·奧古斯都額頭滲出冷汗,急忙解釋道,“這些事絕對是玫瑰學派乾的,我向您保證!無論是遊魂還是詛咒,這些都是玫瑰學派的慣用手段!這次的行動,很可能只是因為我們抓錯了人。”
如果只是抓錯了人,那頂多是下面的情報人員沒有獲得準確情報。但如果連懷疑的方向都搞錯了,那就成了他的鍋。所以哪怕連他都懷疑到底是不是玫瑰學派,現在也只能咬死是玫瑰學派乾的!
喬治三世面無表情地向後靠住椅背,冷冷道,“那就說說吧,你從他的靈魂中得到了什麽有用的信息?”
格羅夫心中不禁松了一口氣,急忙解釋道,“扎特溫之所以會出現在貝克蘭德,是因為他一直在追捕玫瑰學派中的節製派,而恰巧節製派就一直隱藏在貝克蘭德。同時,他還是受神孽斯厄阿的指派,追蹤一位被假神諭指定的‘褻神者’。”
喬治三世神色微動,皺眉問道:“褻神者?”
“是的。”
格羅夫點點頭,連忙解釋道,“一個月前,玫瑰學派在羅思德群島的聖者傑克斯收到了一份神諭,指定讓一位戴十枚戒指的神使搜集二十二張褻瀆之牌。”
“但在之後發現,這條神諭其實是由一位半神假傳的。那個戴十枚戒指的人也不是什麽神使,而是一位褻神者。而在最近,被縛之神又傳下神諭,宣稱褻神者在貝克蘭德。”
“半神?”
喬治三世冷冷道,“你難道覺得有哪位半神可以假傳神諭欺瞞另一位半神嗎?”
格羅夫面色一僵,苦笑著也沒敢反駁。
他能怎麽辦呢?扎特溫的靈魂就是這麽說的,他當然要原話轉述給喬治三世。現在被挖苦一句,總好過事後被追責。
畢竟喬治三世雖然理論上是他的後輩,但無論是實力還是地位都要比他高出不止一星半點。在喬治三世面前,他可絲毫不敢拿出所謂的長輩姿態,畢竟他是知道後果的——
王室中那些倚老賣老的人,早就被喬治三世以鐵腕手段暗中清理了!
喬治三世瞥了格羅夫一眼,也沒太難為他,而是澹澹問道:“這件事會不會是節製派乾的?”
“不太可能。”
格羅夫想了想,搖搖頭道,“節製派在放縱系的打壓下早已將近覆滅,連其序列2的天使都被放縱系所殺,剩下的都是些連半神都不到的小角色。而想要擁有足以咒殺半神的詛咒,至少也是序列3以上的沉默門徒。”
喬治三世用手指輕輕敲擊桌面,幽幽道:
“玫瑰學派總共也沒有幾位聖者,如果不是玫瑰學派的聖者所謂,那恐怕也就只有神孽了。”
格羅夫頓時心底一沉,如果只是一位序列3的半神在針對他們,魯恩王室完全可以應付。但如果是神孽斯厄阿這位序列1的天使親自出手,後果可謂不堪設想!和半神不同,序列1的天使是真正可能會威脅到他們的計劃!
講真,最近一直用看書追更,換源切換,朗讀音色多,..安卓蘋果均可。】
畢竟,就連陛下也只是……
喬治三世顯然也同樣意識到了這一點,沉聲道:
“去問問那位有什麽建議,魔藥配方是他提供的,計劃是他策劃的。現在遇到了問題,也理應讓他來幫我們解決。
格羅夫先是有些疑惑抬頭望向喬治三世,不知道他說的那位是誰,但緊接著腦海中就浮現出對應的形象。童孔猛縮的同時,強壓下心中的驚駭,立刻恭敬的低下頭。
“是,陛下。”
他沒有去問為什麽喬治三世不親自問問那位,因為他們都是序列1的天使,是這世間除去正神之外最強大的非凡者。因此,他們都要盡力避免給對方造成恐慌。
雖然格羅夫並不覺得那位先生會感到恐慌,甚至那位在某種程度上還是喬治三世的‘老師’。但對序列1的天使而言,無論如何,不見面才是他們相互之間最好的相處方式。
……
一處充斥著光芒的隱秘空間中,在正前方豎著一根上百米高的十字架。十字架的前方,一道模湖的巨大人影屹立在那裡,背負著一切,憐憫注視著眾靈。
而在巨人面前還有著一排排黑色有靠背的座椅,但卻只有一個祈禱者。
這祈禱者閉著眼睛,坐在第一排中央,穿著相當簡樸的白色長袍,留著遮住了下半張臉孔的澹金胡須,雙手交握於胸前的銀製十字架吊墜前,神情和煦而平靜。
這時,他抬起了腦袋,露出清澈如孩童的眼眸。
而在他的面前,是不知為何、也不知自己何時出現於此地的格羅夫·奧古斯都。
他緩緩站起,看著面前的格羅夫,表情平和地開口道:
“告訴喬治三世,一切都在按照計劃進行,玫瑰學派不會是我們的阻礙。”
格羅夫·奧古斯都依舊低著頭,一抬也不敢抬。
在現實世界中高高在上的半神,在這位面前卻是連一動也不敢動。
而他也沒有多看格羅夫一眼,因為下一秒格羅夫的身形便迅速澹化直至消失。整片光輝空間中,只剩下他一人。
但他卻沒有再坐下,也沒有繼續祈禱。
他只是望著某處,目光仿佛穿過了無數的空間,最終落在某個人的身上,低聲呢喃道:
“初火啊,或許,這是另一條通往舊日的道路。而且……”
他抬起頭,不知看到了什麽,神色憂鬱。
雖然前途未知,是一條他從未探索過的道路,但初火至少不會受到最初的桎梏與威脅。
……
10月24日,周三。
余盡和佛爾思一早就就乘坐蒸汽列車抵達了普利茲港,這只花費了不到四個小時。而為了確保能在傍晚前回家,享受休和庫拉利絲做的晚餐,他們還提前訂好了返回的內河航運船票,
與‘霧都’貝克蘭德相比,普利茲港的空氣質量要好一些。只不過無論在哪,他們都能聞到空氣中充斥著的,那股彌漫的大海味道。不過比起貝克蘭德,這裡的街道也相對肮髒了不少。
沒有什麽波折,他們輕易找到了一棟陳舊小樓內的漁民協會,並在那裡見到了多裡安·格雷。
這位先生身材中等,卻有著誇張的臂膀,頭髮則梳理得相當整齊,與協會大部分人鳥窩般的髮型截然不同。
多裡安坐在辦公桌前,微笑的招呼道:
“中午好,布來克先生、沃爾女士,有什麽可以幫到你們嗎?”
佛爾思下意識看向余盡,在得到余盡的點頭肯定後,她鼓起勇氣上前一步,輕聲道:
“是勞倫斯先生讓我來找你。”
她簡單說明了來意,將勞倫斯留下的遺書和筆記本、鑽石般的非凡特性一起遞給了對方。
多裡安眼中閃過一絲愕然與詫異,似乎是沒料到前不久才見過面的勞倫斯就這麽突兀的去世了。他表情複雜地從少女手中接住這些物品,先行打開了遺書。
仔細閱讀之後,他抬起腦袋,藍眸誠懇地望向佛爾思:
“讚美你的好心和守信,沃爾女士,你為安麗薩,為勞倫斯提供的幫助,我會永遠銘記!”
“你能收下我的感謝嗎?我想邀請你和布來克先生共進午餐。”
“沒有問題。”
佛爾思衝余盡眨了眨眼,而後毫不猶豫的答應下來,她正愁船開前的時光怎麽打發呢。
“請稍等我片刻。”
多裡安很有禮貌的請余盡和佛爾思在旁邊的休息室等待,,並提供了紅茶與點心,報紙與雜志。
返回辦公室後,這位先生略有疑慮地打開一個暗櫃,取出了一件物品。
那是一個純淨中閃爍璀璨光芒的水晶球。
雖然家族在詛咒的折磨下早已沒落,雖然經歷了一場讓亞伯拉罕們損失慘痛的背叛,但他們所流傳的非凡物品卻依舊不在少數。
多裡安拉上窗簾,讓辦公室變得一片昏沉,然後坐了下來。
他左手托著那個水晶球,右掌虛觸頂部,來回撫摸,口中則不斷低語,宛若呢喃。
漸漸的,水晶球內的點點璀璨越來越亮,越來越明顯,就仿佛夜晚星空投下了倒影。
常常用來確定命運走向,人生軌跡的那些星星一個接一個浮現,形成了一個立體的星盤,並摻雜著許多疑似象征符號的靈界啟示。
多裡安格雷終於停下動作,埋頭審視。
“有所隱瞞,但沒有撒謊。”
多裡安松了一口氣,至少這可以確認這位佛爾思女士值得信任。
奔向將水晶球放回暗櫃,但在略微遲疑之後,他又忍不住對佛爾思女士身邊的那位布來克先生的身份有些好奇。遲疑了一下,他再次伸出右手開始撫摸水晶球。
漸漸的,水晶球再度亮起,點點璀璨的星光逐漸變得耀眼。
但在一瞬間,一抹微弱的火光忽然從星光中升騰而起。只是轉瞬間,所有的星芒都被火焰所吞噬,多裡安的實現之中只剩下一片耀眼的火光!
“啊啊——!”
多裡安發出一聲慘叫,捂著眼睛痛苦的蜷縮在地上。原本被托著的水晶球也失去了支撐,在地上滾了幾圈,直到撞上桌角才稍微停了下來。
但在整個過程中,水晶球中的火焰都越來越盛、越來越耀眼,直到……
“啪!”
水晶球像是到了某種極限,突然啪一聲如玻璃球掉在地上一般炸開。
“火、是火……”
多裡安強忍著痛苦睜開了雙眼,他看到了炸開的水晶球,看到了這件被毀的神奇物品,可他的眼中卻沒有絲毫的後悔。反而在痛苦的抽搐之余,他的眼中仿佛還帶著一絲仿佛劫後余生的狂喜。
“預言,預言成真了!”
他掙扎著用雙手撐著地面,艱難的從地上爬了起來,一步一踉蹌的朝門口走去,試圖去找那兩位正在休息室等待的客人。
可當他來到門口,當他的手掌握上門把手,他又猶豫了下來。
最終,他沒有打開門。
他重新整理了一下儀表,換了一身衣服,以讓自己顯得體面。終於,他辛苦的等到了午餐時分。他立刻走出門,吩咐餐廳準備美食,同時親自前往休息室邀請余盡兩人共進午餐——
他之所以強忍著心中的煎熬等到現在,就是想要在餐桌上談事情,據說這樣成功率會更高一些。
“沃爾女士。”
餐廳的私人包間內,多裡安·格雷笑著問道:
“你覺得這裡的菜肴味道怎麽樣?”
“很不錯。”
佛爾思矜持的回答道。
她的思面前擺放著一條切段油炸,並灑上了迷迭香的魚,它表皮脆香,肉質鮮美,沒有細刺,相當美味。唯一值得吐槽的,就是廚師的審美非常古怪,竟保留著兩隻鼓出的魚眼,並依靠擺盤技巧,讓它們同時望著上方,似乎在訴說對死亡的不甘。
這讓她不得不推倒魚頭,切下魚尾,遮住了朝上的那隻眼睛。
多裡安·格雷不著痕跡的看了眼一旁的余盡,邊動刀叉,邊狀似不經意地說道:
“安麗薩很喜歡神秘學,在這方面有一定的研究,你最後收拾她遺物的時候,是否有看到相應的書籍、筆記或物品。”
“有一些筆記和書籍。”
佛爾思神色微動,沒有顯露出任何異常,坦然回答道,“我因此成為了神秘學愛好者,但讓人遺憾的是,有的內容我完全看不懂。”
“如果是這這樣的話。”
眼見一切如預料中一樣發展,多裡安快速道,“沃爾女士是否知道書中所提到的非凡者?”
佛爾思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有隱瞞的點點,“知道一些,但那些都只是傳說……”
“不!”
多裡安沉聲道,“非凡者是真實?
在的,安麗薩、勞倫斯,包括我,我們都是非凡者,我們都屬於一個曾經偉大的家族了,亞伯拉罕!”
“沃爾女士。”
多裡安無比認真道,“你是否想要成為非凡者?就當做是我想為安麗薩和勞倫斯向你表示感謝!”
多裡安的神色無比誠懇,就仿佛這真的只是想要感謝佛爾思這位無私奉獻的年輕女士。可如果仔細觀察就會發現,他雖然句句不提余盡,余光卻一直似有似無的落在余盡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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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一點,就算是佛爾思都能看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