歐亞帝國,王宮,高庭會議室內,德古拉·路易端坐於長桌之首,背後掛著他的半身油畫像。
和油畫中那副和藹可親的樣貌不同,現實中的德古拉·路易面色蒼白,黑眼圈很重。大家都知道那是長期縱欲的結果。
只不過德古拉·路易的蒼白之中,還帶有強烈的病態,他布滿血絲的雙眸冰冷地掃視著整間會議室,將大臣們的臉全部看過一遍,確保每個人的神情中都帶有恐懼與敬畏後,他才開口宣布:
“會議開始。”
國王之手,首相奈爾·丘林比三十歲的德古拉·路易大了整整兩輪,可此時卻毫無長者風范,像個孩子一樣緊張地背誦著通宵達旦撰寫的文稿:
“根據目前的形式來看,西撒·路易公爵的支持者……”
德古拉·路易不耐煩地打斷奈爾·丘林的發言,他討厭毫無營養的官腔:
“奈爾,在座的都是自己人,你直接告訴我這場戰爭勝算幾何。”
奈爾·丘林深吸一口氣,顫抖著聲音回答:
“陛下,在您做好決定之時,我們就已經取得了勝利。”
“很好,關於戰爭的部分跳過。現在我們著重討論關於劣等亞人的處理問題。”
負責亞人事務的奧爾夫率先發言:“陛下,我們已經統計完全了,隻考慮北方的話,統共約有兩百萬劣等亞人。考慮到數量過於龐大,統一處理的話建議使用傳說級的火系魔法。”
“不行,焚燒會造成空氣汙染。甚至引發火災,想到帝國子民純淨的肺部將會吸入大量的有害氣體,任誰都無法容忍。”大神官哥羅德認為無害化亞人需要考慮到環境問題。
奧爾夫輕蔑一笑:“所以呢,不靠焚燒,你打算如何處理如此多的屍體?難不成,要將他們掩埋起來?問題是,這些惡心的玩意,要埋在誰的地盤?誰會同意?”
“各位,如何處理姑且先放下。問題是兩百萬劣質亞人的空缺,該由誰來填補呢?雖說,它們都是一群垃圾,可到底還是對帝國下水道的清理有幫助。”財政大臣迪森·科內提出擔憂。
“就讓那些幸存的亞人補上?反正全部亞人早晚都難逃一死,只是時間問題。”奧爾夫提議。
財政大臣迪森·科內搖頭:“非劣質亞人,很多都是貴族們的財產,想要強行征用的話,恐怕非常困難。”
這時,德古拉·路易開口了:“困難,有誰反對嗎?”
會議室裡一下安靜了。片刻後迪森·科內鼓起勇氣說道:“我想大概沒有人反對。”
忽然,坐在角落裡的大學者施圖卡特開口:“能不能保留一部分亞人作為基礎的勞動力?畢竟同南方開戰的話,我們需要一些勞工。如果讓帝國的人民來乾亞人的工作,未免有點太過殘酷了。”
大神官哥羅德怒視大學者施圖卡特:“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那些亞人在帝國的土地上隨意走動,呼吸,對帝國的子民來說,就不算是一種殘酷嗎?有時候一想到那些亞人模仿我們說話和神情,我就會失眠,頭疼,惡心。”
大學者施圖卡特輕蔑一笑:“我想神官大人最好先去檢查一番身體。不要誤會,我不是想替亞人開脫。只是最近在做一項課題研究,偉大的邪靈之神,具有讓生者變成為亡靈的能力。只需要定期投喂食物,那麽亡靈們可以不眠不休地乾活……”
“食物,我們哪來給亞人的食物?!”
“亞人的食物,
當然就是亞人了。” 會議室忽然陷入了寂靜,良久後坐在角落裡一言不發的大騎士福爾羅拍手鼓掌:“施圖卡特,請接收我的敬意。我有一個問題,如果將亞人轉化成亡靈軍隊,是否會更好一些?”
“這恐怕有點困難了。軍隊需要嚴苛的管理,而亡靈有些笨拙,恐怕無法勝任過於複雜的工作……”
不知從何時起,討論進入了白熱化階段。每個人都暢所欲言,激情地闡述著如何最大化,最有效地消滅帝國的亞人。德古拉·路易的臉上浮現出了一抹病態的笑容,他覺得,距離心目中的理想國,越來越近了。
……
歐亞帝國,王城,一處尋常的民宅內,黃金級調查員梅芙脫得一絲不掛,正努力伺候著躺在天鵝絨床墊上,四肢被束縛住的長發男子。
男子的身材消瘦,面容憔悴,雙眼被紗布纏住,臉上掛著病態的幸福笑容。
梅芙非常努力,說實話,這輩子沒有哪件事, 像現在一樣,讓她全力以赴。有時候梅芙也會感到疑惑,為何要傾盡全力,去討好這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男人。可這樣的問題始終都只有一個回答:就是宿命。
仿佛她出生,就注定是為眼前的男人帶來歡愉的。除此之外,生命毫無意義。
床上的男子,就是她生命的全部……
整個過程持續到深夜,直到梅芙累到精疲力竭,男人才意猶未盡地起身。
黃金級調查員,綜合實力起碼在山銅級。這個級別的女人,體力依舊不夠看。不過出於禮貌,男人還是溫柔地撫摸著對方的腦袋,誇獎道:
“做得不錯,梅芙。比前幾次進步很多。我很高興。”
“嘿……嘿……”梅芙幸福地笑了。哪怕現在男人讓她去死,也心甘情願。
不過男人並不打算讓梅芙去死。黃金級的調查員,還是應該發揮其價值的。
“梅芙,抽空去一趟南方。幫我調查下有關黑塞鎮遺跡的事情。我挺想知道,那些冒險者究竟死在了誰的手裡。”
“黑塞鎮……”聽到小鎮的名字,梅芙渾渾噩噩的腦袋有了片刻的清醒。一張她此時不願意回想的面容浮現了出來。梅芙驚恐地想要將那張臉摁下去。結果很快,那張臉就變成了一個讓梅芙流淚的名字“柯林”。
“梅芙,怎麽了?不願意嗎?”
“我不想離開您。”
“這可不行哦,梅芙。去吧,南方有宿命在等待著你。”
梅芙的眼神徹底黯淡,她乖巧地像隻小貓,點頭說:“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