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金巨牆的裂縫被血液填補了,黑發少女見危機解除,慢慢轉身。眾人跪倒在地,唯有墮落者滿臉的虔誠,黑發少女不屑地抬手,想要殺死貝瑞克,卻發現身體正在慢慢地縮小。
[代價,這麽快就來了……]
黑發少女無奈地歎氣,想要阻止卻又無力。她望向莉迪亞,莉迪亞心有所感地抬頭,兩人的眼神於此間交互。
羅格知道,她看向的是自己。
“太遲了……”
黑發少女嘴唇翕動。
[如果做得再好一些……]
[算了,這是命運……]
羅格眼睜睜地看著黑發少女從身材豐饒的禦姐,退化成了眼神呆萌的蘿莉,又不斷地縮小……
也就是這個間隙,不受神明影響的貝瑞克舉起艾麗斯脊髓劍,狠狠地刺中了莉迪亞的心臟。
脊髓劍透體而出。
莉迪亞的瞳孔一縮,隨後開始渙散,伴隨著脊髓劍的抽離,整個人倒在血泊中。
凱亞第一時間反應過來,發瘋了地嘶吼,朝著貝瑞克殺去。
“去死,全都去死!”
貝瑞克並未意識到自己觸碰了禁忌,還沉浸在殺死所有人的念頭中。直到一眾亞人發瘋了一般,將他整個人壓製到無法動彈,貝瑞克才緩過神來,知曉敗局已定。
吞噬右手的艾麗斯嘲笑著貝瑞克,貝瑞克隻感覺到無比的悲傷:
“艾麗斯,哥哥難道做的還不夠……嘔……”
凱亞一拳擊穿了貝瑞克的腹部,掏出了一堆腸子。
艾麗斯,哥哥就要死了。哪怕這樣,你也如此恨著我?
你就不能,發自內心地愛我一次嗎?
“哥哥,我愛著你……”
“啊,艾麗斯,終於……”
“騙你的啦!哥哥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討厭的人了!”
“艾麗斯……”
貝瑞克的眼神宛若熄滅的燭火,在絕望中逐漸黯淡。可這依舊無法緩解凱亞的傷痛,雖然他的心在跳動,可卻無比真實地感受到心臟的再次碎裂。
凱亞雙拳狠狠地砸在貝瑞克的軀體上,希望對方能夠哀嚎,可貝瑞克此時已是一具屍體。
“吃,吃了他……”
凱亞的身姿壓低,張嘴。
“凱亞……”
虛弱的聲音從背後傳來,凱亞回頭,發現面色蒼白的莉迪亞地被奧瓦爾攙扶起來。
莉迪亞並沒有死,在心臟受到致命一擊後,注能【不死】被觸發了。傷口處的血肉正在緩慢地蠕動並自主修複,詭異的既視感,讓奧瓦爾感到頭皮發麻的同時,又多了對神明的欽佩。
被擊穿心臟都未能死亡,還有比莉迪亞更加變態的生物嗎?
奧瓦爾很快就見識到更為詭異的場面。原本應該死去的貝瑞克,身體正在抖動。仔細一看,是艾麗斯的頭顱正在往貝瑞克的腦袋上爬,狹長的脊髓狠狠地從貝瑞克的脖頸處刺入,看樣子是要取代貝瑞克,獲得身體的主控權。
“這個世界是怎麽了?”
奧瓦爾不忍直視。
艾麗斯並沒有成功佔據貝瑞克的身體。可也談不上完全失敗,靠著貝瑞克的身體,她至少還能夠說話,喋喋不休地咒罵著在場的所有人。由於言語汙穢,實在聽不下去的奧瓦爾給了艾麗斯一個腦瓜崩,對方兩眼一翻,直接昏死過去。
“就當做獻給神明的禮物了。”
莉迪亞讓凱亞將這怪東西打包起來,猜測神明應該會喜歡。
而她自己則登上階梯,準備完成神明交代的最後一項任務。 莉迪亞來到白木十字架旁,找到了昏倒在地的黑發少女。
少女身體縮到不可思議的小,好似童話書裡的小人,安靜地躺在莉迪亞的手心裡,像是睡著了,節奏均勻地呼吸著。
很輕,身體柔軟,散發出淡淡的薔薇花香。
雖說莉迪亞見識過少女的可怕,可還是忍不住用手戳了戳少女的臉蛋。
光滑富有彈性。
“小家夥,你叫什麽名字呀?”
少女努了努嘴,睜開雙眼,她翻了個身子,往上挪了挪,抓住莉迪亞的一根手指,狠狠地咬了下去。
感覺像是被蟲子咬了一口。
莉迪亞剛要阻止,卻發現少女好似餓壞了,抱著手指不停地吮吸著流出來的鮮血。
無論莉迪亞如何去撥弄對方,少女仍舊倔強地進食著。
吃飽後,黑發少女還意猶未盡地舔了舔莉迪亞的手指。
接著,拍了拍莉迪亞的掌心,找了個舒適的睡姿,又合上了雙眼。
沒有辦法,莉迪亞只能暫時將它握在手心裡。
……
此次的遺跡之行, 以羅格一方陣亡12位亞人,貝瑞克一方全員覆滅為結局。那些冒險者的屍體,順其自然地成為了哥布林的食物。
冒險者的靈魂,大部分都被亞人體內的黑魂吸收,等回到阿萊特旅館後,將一一回饋給羅格。
通過狹長的甬道,重回薔薇宮殿花園時,羅格發現用亞人鮮血澆灌後,重新盛開的薔薇花又衰敗了。外面的石像,同裡面的一樣,全都失去了生命,變成普通的石頭。
毫無疑問,這與白金巨牆的破裂有關。羅格能感受到,鮮血的修複,維持不了太長的時間。而巨牆應該是為了阻止牆外龐然大物進入而設立的結界。
顯然,莉迪亞手中的黑發少女,正是結界的守護者。
關於牆外的龐然大物,羅格隱隱覺得或許是祝福貝瑞克的神明。
不過這都只是猜測,一切的答案還要交由黑發少女回答。
走出遺跡並沒有捷徑,期間奧瓦爾和哥布林們探討了日後的去留問題。伊卡學習語言的速度很快,現在它已經能夠用人類的語言,同大家交流。
交流的過程裡,伊卡知道了亞人族是受到神明的祝福,才獲得了力量。看得出來,伊卡的眼神中也有向往。
毫無疑問,它希望走出山洞,在外面生活。
羅格答應了哥布林的請求。不過考慮到種種因素,他還是將哥布林的活動范圍限制在遺跡周遭的森林裡。當然,他會為哥布林提供相應的庇護,以及正常的食物補給。
這在伊卡看來,已是天大的恩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