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雷電劃破夜空,淅淅瀝瀝的雨水拍打著玻璃,屋內卻格外安靜。
黑色滑膩的觸手將黑發少女裹挾,少女幼小的手臂企圖撐開,顯然於事無補。
多次嘗試後,少女放棄掙扎,作出一副生氣的姿態:“快將我放下來!”
觸手正在蠕動的嘴巴,又凹了回去。
對方竟能夠直接進行意識層面的交流,讓羅格不由地好奇起少女的身份。
守護者嗎?
“你是誰?”
“鮮血女皇,莉莉絲!”
莉莉絲是少女的名字,出於禮貌,羅格也告訴了少女的名字。
“羅格?意外樸實無華的名字……總之,你先把我放下來!”
莉莉絲被放置到桌上的第一件事,就是檢查衣物是否沾上觸手的滑液。衣服是莉迪亞親手為她縫製的,簡陋了一些,但莉莉絲很珍惜。畢竟這是沉睡八百年後的第一件衣服。
沒有黏液,衣服很乾淨。
“好了,羅格,你想從偉大的鮮血女王這裡,了解一些什麽呢?”
“你到底是誰?為何會出現在地下遺跡。”
中規中矩的提問方式。
莉莉絲雙手抱胸,非常驕傲地說道:“我是薔薇結界的守護者,守護結界已有八百年之久了。可憐了我的騎士們,全都變成不倫不類的怪物。那些該死的外來神!”
“外來神?”
“不然呢,你以為他們屬於這裡嗎?不,一群貪婪的豺狼與鬣狗罷了,對世界的本源虎視眈眈。八百年前,我還狠狠地踹過他們的屁股。難道沒有人從中吸取教訓嗎?”
“他們屬於入侵者,而你是守護者?你在守護什麽?”
“守護世界,守護人類。”莉莉絲言簡意賅地說道。
“鮮血女王,難道不是以人類為食嗎?”
羅格估計,鮮血女王就是吸血鬼。畢竟莉莉絲一直在飲食莉迪亞的血液。
“是呀!”莉莉絲理直氣壯地承認,甚至舉了一個例子,“牧羊犬難道就不能吃羊嗎?”
有理有據,無法反駁。
“這個世界有很多守護者嗎?”
“過去很多,自從守衛之戰後,就沒剩多少了。”
“守衛之戰?”
“與……與外神投影的大戰啦!”
“你們輸了?”
“是外神贏了!”
這不是一樣嗎?
守衛者之戰後,守護者們不再執著於消滅被外來者蠱惑的人類(受祝者)。全部縮回到地下城(地下遺跡)裡,用以保護防止外神入侵的結界。然而過去的八百年,受祝者不斷地入侵地下遺跡,破壞了一個又一個的結界,照這個進度,很快外神就能真正地降臨世界,而非以投影。
若真到了那一步,世界估計將會迎來毀滅。
“不過幸好,你已經蘇醒了。”
“我?”
“嗯。”
莉莉絲解釋道,守衛者之戰的勝者之所以是外來神,是因為守護者沒法找到有效消滅外來神投影的手段。哪怕殺死了受祝者,外來神的力量也不會消失。
如只要不傷害本體,影子永遠不會受傷。
但現如今的狀況不同了,雖然不知道原理幾何,可羅格確實能夠吞噬影子,消滅外來神的力量。
“關於我的身份,你知曉多少?”
莉莉絲坦言,她知道羅格擁有消滅外來神的力量。
“還有,現在的你並不完整。”
不完整?或許這正是羅格饑餓感的來源。
“沒錯,你依附於世界碎片。雖是核心部分,可並不完整。想要獲得最終的力量,就必須搜集齊全部的碎片。”
“世界碎片?”
“世界本源之力的碎片。守護之戰後,完整的本源之力破裂了,化作了許多碎片。”提及這段歷史,莉莉絲歎了口氣。守護之戰中,她失去了很多。
“我該如何獲得碎片呢?”
“好問題,我也不清楚呢。”
這家夥,沉睡了八百年,卻還是一副如此欠揍的模樣。不過,羅格一直感覺,莉莉絲的身上還存在著至關重要的物品。一件令他非常感興趣的物品。此前之所以執意尋找莉莉絲,也正是源於這份感覺。如今莉莉絲近在咫尺,那份感覺愈加強烈。
“你隱藏著什麽?”
莉莉絲雙手抱胸,用看待變態的眼神盯著羅格:“果然還是被看出來了嗎?雖然這很惡心,但身為守護者,我有義務告訴你全部。咳咳,你是否對我的身體……非常感興趣?”
“嗯。”羅格沒有否認。
“除了守護者外,我還有另一重身份,就是虛空容器。”莉莉絲的眼神黯淡了一分,“虛空容器,能夠承載特殊力量的身體。其力量來源於虛空水晶,作用是幫助神明穩定投影。”
“也就是說,如果你進入到我的身體,就能做到離開此地。”
“原理和你為亞人注能有些相似, 不一樣的地方是,自由度更高,操作性更強。如果你願意,甚至可以抹去我的意識,完全將身體據為己有。你……應該不會那麽做吧?”
莉莉絲的聲音越來越小。
羅格認真地審視莉莉絲的身體,給出回答:“我不會。能再解釋下虛空水晶嗎?”
莉莉絲的眼神又亮起來了:“虛空水晶,曾經也被說成為神居水晶。其實,此地正是由虛空水晶構成,才能容納你的存在。畢竟這個世界的規則,不允許神明力量的直接彰顯。而虛空水晶,恰好能為神明開拓出一方天地。據說虛空水晶還能實現空間穿梭,不過想要做到這點,起碼需要兩塊以上。”
原來是這樣?不過又該如何解釋,羅格的活動范圍在不斷擴大這件事?
“這就涉及到我的知識盲區了。不過,世界碎片和虛空水晶二者在規則上本就互相排斥,如今卻共存在此,所以發生任何事也都不會覺得奇怪?”
“還有一件事。”
羅格向莉莉絲展示了融合怪,無論如何努力,都沒有辦法幻化出人類的形態。被融合怪惡心到無語的莉莉絲,在聽過羅格的問題後反倒陷入沉思,良久後她說:
“只有一種可能,你的本體形態趨近人類。目前的虛空水晶,沒法承受你本體的存在,為此本能拒絕幻化。可這很奇怪,人類怎麽會有觸手呢?”
這牽扯到羅格的過去,所以他選擇岔開話題。
“總之,先讓我嘗試下進入容器。不過,現在這麽小,真的能夠進去嗎?”
“現在當然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