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魂軍隊如同鬼魅穿越到北境士兵的中間。部分人沒來得及反應,一顆又一顆的頭顱就高高地拋起,然後落地。訓練有素的黑魂軍隊無情地揮舞著利刃,他們好似冷酷無情的戰爭機器,以極高的效率收割敵人的生命。
這還不是最為恐怖的,高空之上帶有獵獵的風聲。倒霉的北境士兵甚至還未看見敵人,就被撲面而來的魔法彈幕灼燒掉半邊臉頰。柯林好似無形的死神在戰場上掠過,下起了范圍殺傷力極強的魔法雨。
【拉普·費根愣了愣神,隨即反應過來。他意識到此次對手的不一般。幸好,這一切還不算太晚,拉普·費根冷靜下來,發動了引以為傲的祝福。狂戰士的血液在燃燒,只見拉普·費根奮力地揮舞著手中的長槍,殺死了一個又一個詭異的亞人。其騎士們受到了鼓舞,如夢初醒,紛紛發動祝福。公爵蓄謀已久的突襲,最終為北境的勇士所化解。】
伴隨著洛斯維奇的低語,戰場的形式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上一秒還陷入絕境的先鋒隊,下一秒集體跟打了雞血一樣,奮勇殺敵,並且士兵們總能在絕境中巧妙地化險為夷。
西撒·路易公爵的誓約之刃斬向了拉普·費根,明明必中的一擊,卻因一位亞人族馬匹受到驚慌,而遺憾撲空。
類似的狀況層出不窮,漫天的箭矢落地,而北境的士兵卻毫發無損。
“神音會……”西撒·路易第一反應就是神音會中有人出手了。看不見的力量在左右著戰場。
【增援部隊如潮水湧向敵人,帝國的鐵騎無情地踐踏著南境的土地。這場戰爭或將很快結束,西撒·路易公爵的死亡,將為鬧劇畫上圓滿的句號。而殺死西撒·路易公爵的重任,則由拉普·費根來肩負。發狂的戰士,去挑戰那隻垂垂老矣的白獅。砍下它的頭顱,盡情地取悅你發誓效忠一生的王吧……】
戰場上,拉普·費根的視線落在了西撒·路易公爵的身上。公爵此前多次偷襲於他,到了該清算一切的時刻。
“祝福,狂戰之血發動……”鮮血劇烈地沸騰,拉普·費根身上散發著滾燙的白色蒸汽。他的雙眸變得通紅,左右兩手的臂鎧因承受不住高溫而融化。拉普·費根丟下了長槍,拔出腰間的兩柄鋒利的斧子。他奇跡般地穿越過混亂的戰場,一步步地走向了公爵。
【愚蠢的亞人試圖阻止這一切,渾身纏繞繃帶的家夥像蜘蛛一樣落在拉普·費根的跟前。可那又何妨?哪怕加上天空中隱藏的鳥兒,或者是高舉魔劍的魔人,算上亞人族的“女王”,統統無法阻止被命運選召的拉普·費根。鋒利的雙斧舞動,砍殺路上的一切阻礙。拉普·費根不可避免地受傷了,可鮮血只會激發他的鬥志,燃燒生命吧,拉普·費根。哪怕在此燒成灰燼,你也必須遵從命運的指引,斬掉公爵的頭顱。無須擔心,同伴會為你開辟前路。為了帝國獻出一切吧,帝國的騎士們……】
“見鬼,這些家夥全都瘋了!”奧瓦爾揮舞著尤利西斯,逐漸感到吃力。這些北境士兵的打法完全像是瘋子,一個個前仆後繼地衝上來,完全不要命的架勢。
黑魂軍固然驍勇,可遇上瘋子竟逐漸失去優勢。
【拉普·費根快要達到他的極限,一代傳奇騎士,將會在此創造流芳百世的戰績。只見他拖著疲憊的身體,高舉戰斧。鋒利的斧子指向了倉皇逃竄的西撒·路易公爵,下達了一份死亡宣告。拉普·費根開始衝鋒了……】
“您能解釋一下嗎?為何我的部隊現在看起來傷亡慘重?”德古拉·路易的出現打斷了洛斯維奇的低語。
作家不滿地望向國王說道:“陛下,現在是決戰時刻。請你不要打擾我指揮戰場。”
“指揮?我只看到我的人正在做出無謂的犧牲。全體衝鋒,這就是您的戰術嗎?我們擁有絕對的人數優勢,兵種優勢,可倒頭來這些長處一點也沒派上用場。讓帝國精銳像野蠻人一樣與對方肉搏,這算哪門子的戰術指揮?”
“反正隻取得勝利就好,不是嗎?”洛斯維奇沒有反駁德古拉關於戰術方面的描述。事實上,他對這方面根本一竅不通。
德古拉·路易冷笑一聲:“我要的是華麗的勝利,而不是慘痛的勝利。”
洛斯維奇雙手一攤:“事到如今,難道陛下要接過指揮權嗎?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願意拱手相讓。但說好了,代價仍需照常支付。”
除了神音會的首席們,歐亞帝國內還沒有人膽敢如此和國王對話。德古拉·路易確實沒有辦法, 畢竟神音會確實只是保證了戰爭的勝利,至於以何種手段達成目標,從始至終就沒有和德古拉詳細談過。
“請陛下回到營帳中,要下雨了。”洛斯維奇望向天際,遠處一片滾滾的烏雲正在奔騰而來。烏雲遮天蔽日,很快籠罩了整個科索爾平原。
德古拉·路易冷哼一聲,隨即頭也不回地走了。
洛斯維奇調整好情緒,繼續緩緩地講述著故事的後續:
【烏雲凝聚,天地無光。雙方士兵們在黑暗中茫然無措。一陣狂風在草原上掀起,空氣裡夾雜著濕潤的雨。忽然,烏雲打開了兩道缺口。強光猶如光束分別打在了拉普·費根和西撒·路易的身上。刹那間,拉普·費根鎖定了他畢生的目標。狂戰士發出了怒吼。而西撒·路易,盡管他被譽為南境最為驍勇之人,卻也在面對地獄猛獸時油然生出了一絲恐懼。拉普·費根抓住了恐懼,就好似鯊魚嗅到了鮮血。在萬眾矚目下,拉普·費根猛然躍起,雙斧狠狠地劈向了西撒·路易……魔劍亦無法阻攔鮮血斧頭。暴雨傾盆而下,雨水混雜著淚水打濕了南境士兵的心。所有人都看到了,斧頭狠狠地砌進了白獅王的胸口,公爵徒手抵禦銳利的斧鋒,嘴唇蒼白,顯得那麽無助。伴隨著西撒·路易的倒下,有什麽東西跟著一並崩塌了。南境所謂的平等自由,在今天結束了。拉普·費根一手高舉象征黃金獅的旗幟,宣告對戰爭的殘暴統治。國王,這不就是您期待的最終勝利嗎?】
洛斯維奇露出了笑容,對於現在的狀況,他感到非常得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