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想過會贏,也就是說一開始就認定會輸了?”羅格饒有興趣地看向公爵,期待一個回答。
西撒·路易坦誠地表示,這場戰鬥根本沒有任何獲勝的機會。從神音會打算出手的那一刻起,戰鬥就已經結束了。在歐亞帝國,沒有人能夠抗衡神音會,哪怕舉國之力,於神音會而言都不算做是威脅。
談及神音會,羅格頓時來了興趣:“洛斯維奇,聽說過這個名字嗎?”
西撒·路易一愣,隨即搖頭:“不知道你從哪裡得知這個名字,遺憾的是我沒有聽說過。如果這是神音會某位成員的名字,那就更無人知道。那些怪物,從不以真名告知世人。”
“這樣啊。”羅格點頭,繼續詢問和戰爭有關的事,“既然知道必敗,又為何要動員貴族們戰鬥?投降難道不是一種選擇?”
西撒·路易對此問題見怪不怪:“投降?南境戰到最後一兵一卒,也絕不會投降。再說,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現任國王,他征服南境的目的就是為了製造殺戮。與其引頸就戮,倒不如殊死一搏,這樣還會死的更體面些。更何況,戰鬥不是為了勝利。而是為了給人民爭取逃跑的時間。”
“你們打算離開南境?”
“不是我們,是南境的人民必須離開南境。戰爭開始後,我會率領士兵在前線作戰。撤退行動會在同一時間展開,目標是厄爾庇斯防線外的森林。”
“你打算讓南境的人民同魔獸一起生活在森林裡?”
“也好過同屠夫生活在地獄裡。”西撒·路易歎氣,“對於國王,或許你們還不了解。據我說知,現在我們談話的過程裡,有成千上萬的亞人正死於德古拉的優化政策。”
“優化政策,那是什麽?”
“我不知道是否是神音會的指示,歐亞帝國打算清除境內所有的亞人。當初南北境之所以會產生分歧,也是由於這個計劃。我向來認為,智慧的生活不分族群,是能夠生活在同一片土地。千年之前已有先例,這您應該也是知道的。”
清除全部的亞人,羅格沒想到會是這樣駭人聽聞的計劃。
“那麽你希望我能做些什麽?同你一起戰鬥?”
公爵的態度誠懇到出人意料,看得出來,他已經把知道的全部都告訴了羅格。對待這樣直爽的人,羅格自然不會拐彎抹角。
“當然,戰鬥是最好的。不過鮮血女王,應該只能在夜晚行動吧?所以,也許您可以掩護我們撤退,或者在夜間偷襲對面,以此爭取時間。要知道,我們的撤退計劃也是陽謀,所以德古拉·路易不會讓這一切進行的太過輕松。”
“看來你對我的種族知道的不少。那麽你也該知道,我是活了上千年的老怪物。所以,或許我們可以改變這場戰爭的結果?”
西撒·路易一愣,隨即大笑:“抱歉,我並非在質疑您的實力。我當然知道鮮血女王的特殊,可被封印在地下遺跡如此之久,您的實力恐怕大不如從前吧?而且,就算處在巔峰期,也未必見得是神音會的對手。那些家夥,恐怕已超脫了人類的范疇,開始向更高的階梯前行了。”
登階了嗎?
看來西撒·路易知道的還不少。確實,莉莉絲自脫離遺跡後,雖然喝了不少血液,但實力一直沒有回復到巔峰水準。非要預估的話,莉莉絲現在充其量,只有秘銀級的水準。
但作為容器,強大的並非自身。若是被羅格附體,那麽莉莉絲應該有媲美精鋼級的作戰水準。
可如果說,神音會的十二席各個都是登階之人,那麽這場戰鬥的確不存在任何贏面。 “我有兩千人的部隊。”
“比我預想中的要多上不少。”
羅格微笑,繼續說:“準確來說,是一百位黃金級,四百位白銀級,還有一千位黃銅級的士兵,以及五百位只能在黑夜中行動的眷屬。”
西撒·路易的胡子一抖,他甚至懷疑自己聽錯了:“您沒在開玩笑吧?”
“沒有。以真名起誓,句句屬實。”
西撒·路易的臉色罕見地凝重起來,他在估量這支軍隊對局勢的影響。老實說,他原以為羅格最多擁有二十位黃金級的手下,沒想到數量直接翻了五倍。難怪黑塞鎮和羅姆鎮會如此輕易地淪陷,如此強大武裝軍隊,拿下南境的半壁江山也並非問題。
如果沒有神音會的介入,有這樣一支軍隊助力,那麽這場戰爭的結果就不好說。只可惜萬事沒有如果,一旦神音會確認干涉,哪怕這個人數再翻十倍,也無濟於事。
“這倒是能為爭取大量的時間。只不過如此規模的軍隊一旦暴露,恐會招致神音會的瘋狂打擊。我不知道,何等條件的籌碼,才能彌補您的損失……”
西撒·路易已經預知道兩千人的軍隊投入戰場會發生什麽。首先,他們能殺德古拉·路易前鋒一個出其不意。甚至有概率直接殲滅敵人的先頭部隊。其次,在此軍隊的掩護下,南境的人民將有充足的撤離時間。最後,這等軍隊加入戰場後,神音會不可能坐視不理,德古拉·路易的反撲很快就會到,為起到震懾作用,消滅兩千人是必要的。
所以如果羅格投入,即意味全部的損失。這筆買賣,想要做的劃算,西撒·路易不知道要付出多大的代價。
“我要南境半數以上的疆土。”羅格毫不猶豫地開出了自己的籌碼。
果然,和公爵估算的相差無幾。唯有半數以上的土地,才值得如此巨大的付出。只不過,他們都要撤離南境了,留下這些土地有何作用呢?反正早晚,南境都是德古拉·路易的。
“並非沒有任何的贏面。”羅格再三思慮後緩緩開口,“事實上,我們也許能夠贏下這場戰爭。只不過,我還缺了一樣東西。”
贏下這場戰爭?從對方的語氣和神情看,這並非自大的玩笑。
“您缺了什麽?”
西撒·路易格外慎重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