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實不是小說，最終分數當然不可能是滿分，甚至連八九十都不到。

　　只有六十，剛好“及格”。

　　十分鍾前，當許言看到這個分數時，既興奮又沮喪，興奮於潛能戒指的確有效，對操控的提升肉眼可見的巨大。

　　沮喪於……自己的天分似乎並不如想象中高，否則，一個普通的訓練項目，為何又會如此艱難?

　　此刻的少年並不知曉，自己盲選的測試關卡有著超越一般的難度。

　　畢竟無論靈魂，還是這具身體殘留的記憶，對這個嶄新世界的了解都很有限。

　　而最大的收獲，則是他冥冥中意識到，倘若自己再次嘗試挑戰，即便不“作弊”，憑借自身能力，也必然可以突破20分的瓶頸。

　　畢竟，有些天地，一旦跨過了，便不再是阻礙。

　　不過他終究沒有選擇再次訓練，“禁器”的負面效果令他不可避免地進入“虛弱”狀態。

　　隻好悻悻離開。

　　而少年並不知道的是，就在他離開十分鍾後。

　　這座競技館，乃至整座“相合大廈”的擁有者，那位來自五大財閥，站在雲端中偶下凡塵的千金貴胄因心血來潮，看到了他那無比絢爛的成績曲線。

　　……

　　“怎麽可能?！”

　　訓練室內，宋格漂亮的臉蛋上難以遏製地露出吃驚的神色，大而圓潤的眼眸也撐大數分。

　　60分當然並不很高，但當它混在一串20以下，逐級提升的數據曲線盡頭時，便呈現出難以言喻的……

　　突兀。

　　就是突兀。

　　“難道換人了?”這是宋格的第一個念頭，也是最合理的推測，但不知為何，她覺得並非如此。

　　可倘若是同一個人……嘶……那就有點古怪了啊，是高手故意為之?

　　扯咧，哪個高手會這麽無聊……恩，那是前面沒認真，只在熟悉操作和節奏，最後一次認真起來了?

　　恩，這個可能性不小，畢竟只是訓練。

　　有時候，一些高玩會嘗試一些新的技巧，試圖以另類的方法通關，那倒是有可能呈現出這樣的結果。

　　當然，還有一種情況是作弊，黑掉程序什麽的……不過聰明睿智的宋千金很快否決了這個可能。

　　至於一個天才萌新，初次嘗試，就打到60分這個可能……她並沒有去想。

　　那太過不可思議。

　　“是個高手哇，沒想到外環藏龍臥虎。”宋格念頭轉動間，摘下頭盔，拿起桌上的“平板”，撥通了前台的電話，問道:

　　“十分鍾前，3號訓練室的使用者還在館內嗎?”

　　“已經離開了，您需要聯系他嗎。”前台接待員緊張道。

　　宋格猶豫了下，搖頭說:

　　“不必了，等下次對方過來，記得通知我。”

　　“好的！”

　　通話掛斷，宋格嘴角微翹，重新戴上了頭盔，想了想，選擇了與許言相同的關卡。

　　她並沒有查詢對方信息，這是起碼的尊重，在沒有利益衝突的前提下，貿然調查他人，很不禮貌。

　　宋千金向來很講禮貌。

　　“哎呦！”

　　不多時，訓練室內傳來女玩家抱頭鼠竄的鬼哭狼嚎。

　　……

　　……

　　“呼……操控機甲的感覺還不賴，不知道真實格鬥是什麽體驗。”

　　競技館外，許言走在前往公交站牌的路上，有些意猶未盡。

　　低頭，摸索了下手指上的戒指，

他眉頭微皺，這次透支潛能後，他仍舊感覺到疲憊，可相較上次，頭腦卻要清醒許多。　　是因為“禁果”對腦域的提升?不確定……

　　不過說起來，相比於身體機能的爆發，這次能明顯感覺到，開啟超凡狀態下，我的思維、記憶、分析能力……更加強大了……許言心念起伏，突然有所明悟:

　　也許，潛能戒指的正確打開方式，不在對軀體的操控，而在對大腦的刺激！

　　“可我現在隻想睡覺……”許言苦笑一聲。

　　掏出手機看了下時間，已經快到下午四點。

　　要不要回治安署?等回去都快下班了……唔，差點忘了，還要打卡……許言頹喪地鑽進公交，從心地返回單位。

　　遲到早退，可是要扣工資的！

　　回到治安署大樓，許言在街角磨蹭了半天，免費蹭聽一名手風琴手演奏。

　　在對方翻著白眼的鄙夷目光中怡然自得，而後掐著時間返回打卡，下班。

　　完美！

　　做完這些，許言撐著疲憊的身體，返回歌鍾街28號。

　　這時候，夕陽西沉，紅暖的光線穿過鋼鐵大樓間的縫隙，照在每個人臉上。

　　當他抵達小區門口時，發現一道熟悉的，正值青春的身影也剛巧抵達。

　　“許諾！”他輕聲呼喚了聲，女孩轉回頭來，看到他愣了下，隨後綻放笑容。

　　女孩沒有穿那件昂貴的裙子，隻穿著一件幾十塊的牛仔背帶褲，一件簡單T恤， 腳上踩著黑白帆布鞋。

　　手裡提著兩隻沉甸甸的袋子。

　　“今天這麽早回來?”許言疑惑問道。

　　許諾的瓜子臉蒙著夕陽的紅光，溫潤如暖玉，笑著說:

　　“今天是你上班第一天，我請了假，去菜市場買了菜和肉。”

　　說著，她舉起兩隻手，做示意狀。

　　這樣啊……許言點頭，順手接過其中較為沉重的一隻，發現是帶肉的骨頭:

　　“走吧。”

　　許諾怔了下，嘴角微不可見地翹起，點頭跟了上去。

　　兩人並肩行走在老舊的小區裡，夕陽穿過樹木縫隙，披灑在身上，氣氛安寧且平和，如同漫畫裡的一幕，

　　就像真正的家人一樣。

　　期間，許諾主動打破沉默，碎碎念地說起一天的工作，末了又提及在才菜市場的撿漏:

　　“這些排骨頭是最後一批了，剛放進打折區，就給我搶著了。”

　　說這句話的時候，少女眉眼間滿是藏不住的得意。

　　聯邦合成肉大行其道，真肉價格昂貴，相較下，沾著真肉的骨頭就成了底層人難得的享受。

　　許言沉默了下，說道:

　　“其實……可以不用那麽節省的，我現在有了正式工作，不像以前開修理鋪那樣入不敷出……今天還遇到一起案子，我也出了力，也許能分到獎金……你也沒必要打兩份工，尤其是酒吧駐唱的工作……當然，我並不是反對，在這件事上我充分尊重你，但畢竟太累，而且工作到很晚，也不安全……我想了想，接下來攢攢錢，也許可以送你繼續念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