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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殺心訣》5、高手
  這個黑衣人正是那個看著女奴隸背負吳念逃出去的人。

  可是他走在這兩人的身後,卻只是自顧自地走路,從不看向他們。

  然而吳念和女奴隸都覺得不妙。

  走著走著,女奴隸突然就將吳念負到肩上,疾速行了起來。

  這樣奔行了好一會兒,女奴隸就停了下來。兩個人再向後看,黑衣人已然不在。

  兩個人一路向前行去,不一會兒就停了下來。

  四個持刀的漢子,擋在了他們的身前。

  這四個漢子都生得面目粗獷、虎背熊腰。所穿的衣服,都是深色束腰短衫。

  他們拿刀的方式,都是以右手握柄,扛在肩上。

  四把刀都是劍柄頗長、刀身又窄又長的橫刀。在刀的斷頭,都有一個斜口。

  四個漢子都用一種俯視的眼神打量著女奴隸,完全忽視了吳念的存在。

  女奴隸無奈一笑,道:“神州四刀,咱們又見面了。”

  “鬼丫頭,今天看你往哪裡逃?”居中的一漢子斥聲道。

  “誰說我要逃了,我是那種逃跑的人嗎?”女奴隸語氣雖然強硬,表情已然顯示出慌張。

  “好,那今天就是你的死期。”

  就在這時候,先前出現的那個黑衣人就從吳念和女奴隸的身後走了過來,很快就和兩個人並列站在了一起。

  居中的那個漢子本要收拾女奴隸,終被這個意外干擾。

  他斜著眼睛打量了一下黑衣人,問道:“閣下可是這鬼丫頭的幫手?”

  黑衣人搖搖頭。

  “那就好。”這一句之後,漢子的刀就對著女奴隸劈了下去。

  他這一招來勢十分迅疾,更帶著出其不意,女奴隸在大驚之下已然躲避不及。

  可是,漢子的刀並沒有劈下去,他的人卻就倒在了地上,頃刻斃命。

  漢子倒下去後,黑衣人舉步走出去,隻一步,他就和三個漢子站成了一排。

  三個漢子感覺到了意外,便要逃離。

  然而,他們誰也沒能逃走。

  在黑衣人走到他們身後的時候,他們就都倒在了地上,也是頃刻斃命。

  見此情景,吳念和女奴隸都驚得目瞪口呆。只不過黑衣人卻如同什麽事也沒發生一樣,繼續向前走著。

  他走的極慢,很快就被兩個驚慌失措的少年孩童甩在了身後。

  女奴隸別無它法,再次負起吳念,疾速奔了出去。

  女奴隸再次停下的時候,黑衣人再一次不見。

  這時將近中午,旁邊就有食館,女奴隸和吳念卻都沒有感到饑餓。

  女奴隸拽著吳念快步上前,很快就到了一個馬市。

  她隨便丟了一小錠銀子,牽出一匹白馬,先讓吳念騎到馬上,自己再騎到後面。一聲吆喝之中,白馬狂奔出去。

  女奴隸拽著馬韁一路吆喝,白馬疾速飛馳。約莫奔行了三個時辰,就到了一座宅院之前。

  這宅院不是別處,正是長鶴派的所在。

  長鶴派的掌門人是一個叫做姚長鶴的不苟言笑的青年人。看到女徒弟,他並未理會,只是仔細地打量著吳念。

  將吳念打量了一番,姚長鶴就開口問女奴隸:“靈靈,這少年哪來的?”

  靈靈嘿嘿一笑,道:“路上遇到的難友,就帶來了。”

  “你倒是挺會助人為樂。”

  說完,姚長鶴就負手走進了宅子。

  長鶴派的弟子,加上靈靈也不過七個人,

兩個女弟子,五個男弟子。  這七個弟子,以兩個女弟子排行最小。大師兄叫做陳奇,二師兄叫做潘力,三師兄就做萬行,四師兄叫做嶽鵬,五師兄叫做馮石,六師姐叫做周靈靈,七師妹叫做余姍姍。

  周靈靈剛到了院子,余姍姍就拽著她,請求她講在外面的經歷。周靈靈三言兩語就擺脫了小師妹,便是要去換下臭烘烘的衣服。

  周靈靈走後,余姍姍卻就注意起了不知所措的吳念。除了余姍姍,這五個男的也對吳念有了興趣。

  “看你虎頭虎腦的,長得倒是不討人厭。快說,從哪裡來的?”余姍姍質問道,語氣裡充滿刁蠻霸道。

  吳念並不回答。

  “我問你話呢,你不回答,你是啞巴還是聾子?”余姍姍已經生氣了。

  “小師妹,別問了,你難道感覺不到嗎?人家明顯不想搭理你。”馮石笑嘻嘻地說道,顯然有氣余姍姍的意思。

  “哼,多管閑事。”說完這句,余姍姍不再理會馮石。

  余下的四個少年雖然對這個新來的人也感興趣,卻都只是觀察著,並不說話。

  過了一會兒,陳奇卻就站起來,“要不要帶你去換身衣服?”作為大師兄,陳奇顯得很成熟。

  吳念搖搖頭。

  “你不會是來找我師傅拜師的吧?”萬行問道。

  吳念還是搖頭。

  “我看,八成是個啞巴。”嶽鵬斥聲道。這樣粗俗的說話,卻和余姍姍有一拚。

  “四師弟,不得無禮。”潘力說道。

  “哼,二師兄,小師妹那樣說他你都不管,我隻說了一句,你就教訓我,你就是偏心。”嶽鵬不服氣地說道。

  潘力嘿了一聲,不再理會嶽鵬。余姍姍則趁機衝嶽鵬做鬼臉,故意氣他,嶽鵬立時變得咬牙切齒起來。

  吳念雖站在這院子裡,想著的,卻是父親的生前教誨和音容笑貌,除了這些,他當然也在想如何復仇。

  此時的他,雖然年少,卻已然不是山谷中那個懵懂幼稚的少年。

  一個背負著血仇的人,不是很難做回少年,而是無法做回少年。

  正因為此,他才會對別人的粗言鄙語選擇無視。在吳念的眼中,這幾個同齡人,都只是孩子。

  然而當孩子真的發起怒來,也是很不一般的,特別是一個惡毒的孩子。

  比如說這個叫做嶽鵬的孩子,氣急敗壞之中,他就用盡全力對吳念使出了殺招。

  這一拳一腳,若非吳念多少有點武功底子,早就被揍慘了。

  兩招落空,嶽鵬不依不饒,繼續對著吳念攻了過去。

  兩個人在院子裡你來我往,還未到十招,吳念就有些力不從心。

  可就在這時候,吳念就想起了家傳內功靜心氣。

  盡力招架的同時,吳念就運起了氣。配合著內息,吳念的出招也顯得不那麽急促,招與招之間的銜接也變得連貫起來。

  這樣一來,嶽鵬卻就漸感不支。

  “住手!”

  這一聲之後,打鬥立即停止。

  姚長鶴注視著吳念,問道:“吳靜遠是你的什麽人?”

  吳念本想隱瞞,卻還是說道:“正是家父。”

  “好啊,好啊,恩人的孩子還活在世上,蒼天有眼,真是蒼天有眼啊!”

  姚長鶴走過來,雙手攬著吳念的後背,眼中滿是激動之色。

  “好,以後你就留在這裡,只要有我在,誰也休想欺負你。”

  吳念聽了姚長鶴的話,再看他臉上的慈色,也變得激動起來,“謝謝您。”

  他突然拜倒在地上,“師傅,請你收我為徒,教我武功吧。”

  姚長鶴彎腰將吳念扶了起來,看著他,久久之後,點了點頭,“好。”

  這時候,周靈靈也已經換了乾淨的衣服站在了旁邊,她看到姚長鶴收了吳念做徒弟,顯得十分高興。

  余下幾個弟子,雖然不是十分喜悅,可除了嶽鵬一臉不快之外,別的人都顯得很從容。

  頃刻之間,院裡的人就七嘴八舌起來,氣氛很是活躍。

  可是在一陣有規律的敲門聲之後,院子裡就變得安靜起來。

  敲門的不是別人,正是那個黑衣人。

  但見他長身而立,依然是面無表情。

  “請問閣下是?”姚長鶴問道。

  “我來帶走一個人。”

  “什麽人?”

  “一個不屬於這裡的人。”

  黑衣人用手指著依然在院子裡的吳念,“就是他。”

  “你是生死門的人?”姚長鶴問道。

  “你應該知道,生死門想要的人, 誰也留不下。”

  “一直有聽說過。”姚長鶴悠然說道。

  “好,那我帶他走。”

  “這個人,你帶不走。”

  “帶不走?”黑衣人疑色看著姚長鶴。

  “是的,你帶不走。”

  說完這句話,姚長鶴向外跨出一步,而在跨出這一步的同時,黑衣人也退出了一步。

  在這一進一退的過程中,兩個人的身體是完全正對著的,仿佛彼此都無法繞開對方。

  這時候,兩個人已經徹底離開了門廳,站在了空地上。

  他們相對而立,相隔約莫一米之遠。

  片刻之後,兩個人卻都走動了起來,便是以二人之間不變的距離為軸,互相轉動了起來。

  很快,兩個人就同時收住了身形,停止了走動。

  黑衣人在停下的同時,很快就又退出一步。

  等徹底站定,黑衣人拱一拱手,對姚長鶴道:“領教。”

  說完,黑衣人轉身就走。

  在場的少年,除了吳念和周靈靈看出了一點兒,其余的人完全沒有看懂剛才發生的事情。

  “師傅,他敗了嗎?”吳念問道。

  “他倒沒有真的敗在我手,只不過,他在我這裡沒有一絲可趁之機,所以他放棄了。”

  這時候,在場的年輕人才明白,原來,剛才兩個人微妙的的舉動,正是在互相試探對方。

  高手之間的過招,往往不需要誇張的出手,這正是武術裡的舉重若輕。

  午飯之後,姚長鶴對眾弟子道:“收拾一下,咱們要搬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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