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靈小界的世界石被挖走了,他們撤離的還真是果斷啊!”
地獄殿堂的出口,一道道身影重新浮現,薑雲站在薑義的身邊,看向紫銅戰船的深處,目光若有所思。
此刻月滿中天,後半夜的月光柔和,垂華落菁,大地上籠罩一層白色的薄煙,素澹寧靜。
征伐遠古神朝的大軍再度出動,通過空間蟲洞傳送到了一處古老的山村,早已等待在此的大聖衛易出現。
這麽多萬年來,沒有人知曉,人世間就隱在這片如世外桃源的鄉野之地,入口就是村外一口枯井。
大軍黑壓壓一片,大聖衛易手持帝兵探路,眾人踏進人世間的玄界,裡面山川靈秀,霞光在山峰間蒸騰,宛若一派仙境,有各宗靈禽瑞獸出沒,不像是殺手的國度。
衝天的殺機爆發,有遠古神朝的殺手反擊。眾人沒有冒進,站在外圍,催動法力橫掃試探,最終得到了不出意料的結果。
“人世間的巨頭也已經撤退了,他們看樣子是早有準備了。”
他們聯手破滅了此處的殺機法陣,又將被留下的殺手度化。
老齊羅站在言寬的身旁點點頭,臉上出現傷感,背影蕭索,像是一下子蒼老了一千歲。
老刀把子跟了上去,扶住自己的祖父,“祖父,您放心,七叔他老人家一定會沒事的。”
“小七這孩子,一直都沒讓我失望過。”
齊羅老臉上流下了幾滴眼淚,他一生有七個孩子,早在也不知多少年前就分別送進了地獄與人世間地獄的小據點,只是為了尋到兩大神朝的重地,而後摸索進最終的古老殿堂。
漫長的歲月以來,天之村的人曾見到過齊羅大哭過五六次,每一次都悲慟欲絕。最終的結果是,齊羅抱養了一個孫子老刀把子伴在身畔,別人都以為是他的親孫。
他的七個孩子若都是活著,本應子嗣成群,圍繞在這老殺手的身畔,可現實他卻只是孤零零的一個。
“七叔還活著,被帶入了人世間最古的殿堂,沒被留在這裡,那麽我們就還有機會去解決那幫家夥。”
老刀把子雙眸泣血,為那些叔父們的犧牲哭泣。天庭覆滅,只有小蝦米兩三隻活下來,直到齊羅這一代才有起色,恢復了一些元氣。
前人費勁心力,也只找到一兩個小據點,齊羅忍痛,讓所有親子想辦法投入進去,這麽漫長的歲月,才最終打入最高古殿堂。
“老七未曾暴露,前些時日傳來了消息,兩大殿堂聯手發掘了一個古老神土留為後路,現如今他們應該都在那裡,只要動用秘法就能找到。”
齊羅漠然的說道,眼底深處是無盡的悲。父子血脈相通,他在自己的親子身上都留下了秘法,臨死前有短暫的心靈感應。
現在只要他的第七子犧牲,就能找尋到那最後的坐標,覆滅兩大神朝,完成復仇。
“我有辦法追尋到他們的痕跡,無需再有不必要的犧牲。他們這次,是逃不掉的。”
齊羅正準備動用秘法讓親子傳訊,言寬卻突然開口,無盡的神火繚繞整個神靈小界,他在不斷回朔時空之後,終於是鎖定了那一處天域的坐標。
“孩子……”
殺聖齊羅聞聽此言,再也忍不住,渾濁的老淚滾落而下,他喃喃著,身軀一陣顫抖,有解脫也有無盡的悲。
他身軀在微微顫抖著,仰望天際,任老淚淌落。老刀把子上前扶住了齊羅,什麽也說不出口,唯有相伴在旁。
“齊羅,我們親自去覆滅這兩大神朝,迎回你的孩子。”
言寬取出了古天庭的黃金權杖,將這件解封的準帝殺器交給了齊羅,
此刻的他心頭鬱結,唯有徹底解決敵人,才是對他最大的慰藉。“衝,殺了他們,一個都不留。”
天之村的人都在怒吼,古老的域門再度開啟,直通前往遠古神朝逃竄的密地,這是一片古地,竟然是在北鬥域外,有混沌氣繚繞,脫離了古星的地面,能夠被發現實在是太難了。
霧靄緩緩流動,死寂是永恆的主題,沒有一點聲音,這就是域外星空,一片離開大地、高高在上的天域。
蒙蒙霧靄不是真正的霧氣,而是混沌之氣,這裡極其的荒蕪,保留著最原始的氣機。對於修士來說,混沌是寶貴的源氣,若是能煉化,能化法寶戾氣,可演天道之秘。
然而能利用混沌氣的人不多,一般到了聖人境才可汲取與煉體。在域外俯瞰下方,一個巨大的星辰無比的壯闊與美麗,而它卻也是只是諸天星辰中的一粒,可謂是滄海一粟。
遠古神朝惡事做盡,早已留好到了退路,在言寬等人快速征伐各處小世界之後預感到了處境不妙。他們放棄了昔日的祖地啟動大聖殺陣,倒也算是果決,可惜終究是比不了開掛的言寬。
天域,這是一片混沌枯地,是一個天生的狹小時空,自成一個小天宇,被開掘出來後能夠化為樂土。
這是混沌神土乾涸後化成的枯地,混沌神土乃是世間無上寶地,內部生機勃勃,蘊含有各種古藥與神珍,甚至於能出產神料仙金。
而此種混沌枯地則是神土乾涸失去了九成靈氣後所化,但也是難得的寶地,可為一方大教聖地萬世之基。
“他們終是被尋到了,絕不能放走一個人。”
老刀把子咆孝,站在齊羅身邊,他要為叔伯們報仇。齊羅早已恢復冷靜,神色漠然,無喜無憂,此時只有一個念頭,毀掉地獄與人世間,帶回第七子,讓其余六子的血魂能夠安息。
天域入口處一片虛無,與宇宙星空交融在一起,若非言寬與大黑狗上前瓦解封印,即便站在眼前也難以發覺。
混沌氣更濃了,流淌出來,裡面一片幽寧,像是一個吞噬人的太古凶獸張開了巨口,讓人望而生畏。
“殺!”
老殺手齊羅神色平靜,第一個走了進去,此刻他手持天庭權杖,身上的聖道光輝近乎圓滿,此戰必要達成內心夙願,屠盡仇敵破境殺聖。
前方是一個黑暗的空間,一道瀑布垂落,擋住一個古洞。這是極為珍貴的混沌瀑布,言寬曾經在昆侖仙土見到過一處,乃是女帝為兄長立碑紀念而開辟,此處竟然也有,當真是造化福地。
齊羅以天庭權杖開道,一行人穿過古洞進入其中,頓時感應到了一股滄桑與壯闊,更有無盡的靈氣撲面而來。即便混沌神土乾涸,所余靈氣不足原來的一成,照樣是世間難得的修行寶地。
巍峨的靈山,蔥綠的神谷,玉帶般的溪水,叮冬的神泉眼,還有石縫中的古藥,打動著所有人的心。
幾具巨大的骨骼在混沌土中浮沉,流動著澹金色的光澤,都是太古的異種,死去也不知多少歲月了,保留至今。
這是混沌神土內原本的生靈,絕對都達到聖級了,血脈枯竭老死於此,這是最理想的煉器材料,能煉製聖兵寶器,實在是讓人眼紅。
言寬率領著真正的強者穿過這片區域,來到真正的山門之前,無形的殺氣在彌漫,他們接近了最可怕的重地。
“前輩,請出手攻伐。”
言寬走到手持太陽神爐的薑太虛身邊,他此刻已卸去了偽裝,絕代神王親自出手複蘇太陽神爐,打出驚天動地的恐怖一擊。
“敵襲……有叛徒……”
太陽神爐被祭出,恐怖的帝威席卷神朝山門,內部同一時間爆發驚天殺機,關鍵的聖級古陣被破壞,一道身影飛出山門向著眾人迎來。
“原來還有天庭的叛徒,但你們以為找尋到天域就能解決一切。渺小的螻蟻,也敢在巨龍身上啃噬,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可怖的聲音發出,整片空間都在顫抖。古老的殺聖現身,一道璀璨的劍光針對向了那一道逃離神朝的身影。
“你們休想。”
齊羅手持天庭權杖橫掃,殺氣光芒長達數萬丈,橫掃過無數的禁製,讓禁區化為了通途。
“父親,我回來了。”
一道熾盛的殺光飛起,最後被齊羅擋下,他的親子渾身浴血倒在面前,天幸一息尚存,被他小心安放在了聖兵之內休養生息。
神王薑太虛衝向前方,在他的頭頂上,出現一座神爐,九隻神鳥盤旋,一輪太陽當空,恐怖無邊,瞬間橫掃了一堆殺陣。
無邊的烈焰飛起,恐怖的帝威彌漫,劇烈能量幾乎將這片混沌神土震裂,將殺陣都給抹平了,成為赤土。
混沌神土深處的殺聖開口了,“太陽神爐,你們薑家竟然出動了底蘊,真的是要和我遠古神朝不死不休嗎!”
神王薑太虛手持恆宇爐,無邊的聖威席卷四方,“薑太虛今日,要迎回我薑家先輩的骨骸。”
“薑太虛,你竟然真的還活著。”
遠古神朝的殺聖都驚訝了,原本他們以為薑太虛未死只是一個局,卻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真相。
“你們所有人都要死。”
另外一個蒼老的聲音傳來,帶著森然與殺意,“開啟神明法陣,將所有人都給我煉化。”
“你們想要動用陣法,問過我了嗎!”
言寬手持完整的吞天魔罐飛向高空,無邊的陣紋以他為中心呈現,將遠古神朝的一片片陣法盡數破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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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域深處,兩大神朝的殺聖都懵了,這可是歷代先祖的積累,留下的殺聖陣台,組合在一起號稱可射殺神靈,然而卻被言寬手持吞天魔罐一件件破除,主要是他的組字秘太克殺陣了。
“休!”
一道可怕的劍光出現,貫穿向言寬的後腦,狠辣而絕情,突兀的出現,無聲無息,要一擊斃命。這種隱秘殺術太過可怕,幾乎瞞過了所有人,哪怕是薑太虛都一時沒反應過來。
齊羅刹那出手,然而一道血光在他的後背出現,切出一道可怕的傷口。聲東擊西,有殺聖出現了,引齊羅關注言寬,真正的目標卻是他。
齊羅受創,連眉頭都沒有皺下,掌心之中的黃金權杖複蘇,他已經抓到了對方,今日要屠聖入道。
金色的權杖衝天而起,滾滾殺意如海沸騰,齊羅這一刻散發的驚天殺機甚至蓋過了殺聖,恐怖的威能讓混沌神土都在顫抖。
“古天庭的權杖,你們怎麽可能找尋到並且完全解封的……”
古老的殺聖不禁失聲大吼,無數殺手都恐懼到了極點,天庭的無上權杖,像是挾屍山血海出現在世間,讓所有生靈都魂膽發寒。兩大殺手神朝的人發毛,想到了那一段段可怕的歲月。
遙遠的過去歲月裡,天庭穩壓其他兩大殺手神朝,是真正的天下第一殺手殿堂,讓人世間與地獄不得不拜,被壓了也不知多少萬年。
當年天庭的覆滅與他們乾系甚大,而如今天庭神朝的殺手再臨,還帶來了複蘇的絕世準帝兵,對他們來說是一場大難。
“混帳,快請殺祖複蘇底蘊,不然我等今日亦要落幕了。”
古老的殺聖怒吼著喚醒閉關的殺祖,面對手持天庭權杖的齊羅,哪怕是動用了傳世聖兵,遠古神朝的殺聖也感覺有些難以招架了。
這是天庭的第一殺器,此權杖天生烙印有大道神紋,乃是天成,被準帝以心血喂養了一生,又被歷代殺聖祭煉,乃是殺戮之道的無上帝器,還專門針對遠古神朝的古老殺手。
“你們昔年背信棄義,將我天庭打入深淵,今日就以血來還吧。”
齊羅鎖定這尊殺聖,催動黃金權杖化成一條金色的長龍掃了過去,天庭第一大殺器復活,威力幾乎不可抵擋,哪怕是傳世聖兵複蘇也無法對抗。
“噗!”
言寬手持吞天魔罐打出一擊讓這尊殺聖分神抵抗,這場戰鬥終究是在齊羅成功突破聖賢境後落下了帷幕,黃金權杖將面前殺聖剖為兩半,這尊無上存在頓時淒厲大叫。
諸事盡在電火石花間,這位殺聖沒能及時反應,最終只能不甘的飲恨,頭顱被齊羅摘下。
“孩子啊……”
齊羅觀其額骨內的殘破神識,他通過這些,看到自己親子的部分人生軌跡,當即又哭又笑,披頭散發,一臉的悲愴,忍不住對天大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