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非今日,之所以能如願執掌司寇之職,全仰望子房,衛莊兄,還有紫女姑娘以及魏武先生的出手。”
韓非舉杯,一一看向衛莊幾人,最後看向曹仁,說道:“這一杯,感謝各位的幫助。”
說著韓非一飲而盡,張良舉杯同飲,而後一陣吹噓韓非,韓非回敬張良。
本來氣氛挺融洽的,結果衛莊傲嬌了,似乎看不得韓非得意的樣子,酒也不喝,起身就走。
“衛莊兄留步,韓非有一事請教。”
韓非這話一出口,衛莊果斷停下。
這一幕看得曹仁想笑,明明心裡早就已經認可韓非了,非得來一出“說服我”的戲碼,才肯和韓非合作。
“來,吃瓜。”
曹仁心念一動,一包瓜子出現在他手中,撕開倒出一把,遞給一旁的紫女。
看戲是真的,吃瓜也是真的。
紫女接過曹仁手裡的瓜子,對曹仁憑空生物的一幕很是好奇,這又是什麽神通。
學著曹仁吃瓜的樣子,把一顆瓜子放進嘴裡輕咬。
嗯……這味道…鹹味甜味混合,讓人想吸。
甜鹹的瓜子讓紫女美目一亮。
“不要吃殼。”曹仁提醒道。
“嗯。”紫女瞄了一眼曹仁,點點頭,隨曹仁一道嗑著瓜子,看著韓非和衛莊的對話。
“你對姬無夜此人如何評價?”韓非側過身去,看向衛莊幽幽問道。
“他能活到現在,還能夠繼續執掌大權,可見你父王的昏庸無能。”衛莊冷冷道。
聽到這話,韓非也不惱,因為這就是韓國目前的現實,他轉過身,面對衛莊,認真的說道:“我想請你再幫我一個忙。”
“什麽忙?”衛莊沒轉身。
“姬無夜不除,韓國必亡!”韓非目光徒然銳利。
此話一出,張良和紫女都精神一震,韓非這話可是在徹底否定他的父王啊,不過也證明了他話語中的雄心。
衛莊心裡也舒服了一些,韓非沒有讓他失望,不過還不夠,衛莊微微側身扭頭,眼神看向韓非,試問道:“想讓我幫你殺了他?”
“我竟然執掌刑法,當然明白殺人是犯法的。”
韓非轉身步行邊說,而後停下身子,扭頭目光銳利的看向衛莊,“也一定不會允許其他人這麽做。”
這話一出,整個屋子裡氣氛徒然一凝,尤其是紫女,更是擔憂的看向曹仁。
這裡就有一個比姬無夜還要信奉弱肉強食的男人。
卻見曹仁不知想到了什麽,搖了搖頭。
這一幕,還恰好被韓非注意到了,或者說從一開始,曹仁就在他的留意下。
此刻見曹仁搖頭,韓非正過身來,朝著曹仁微微躬身行了一禮,以學生的姿態請問道:“不知韓非剛才說的哪裡不對,引得先生搖頭,可否請先生解惑,韓非感激涕零。”
“呃……”曹仁一愣,望著韓非一副學生求教的樣子,他想了想,起身笑問道:“我就是有一個疑惑想問問。”
“先生請說。”韓非認真道。
紫女衛莊一同看向曹仁,目光裡滿是期待,他們能看到曹仁眼神裡看他們時的俯視感。
那種俯視感不是鄙視看不起,而是一種“認知或者說知識”上的俯視感。
就像他們俯視那些平民一樣。
不是看不起他們,而是自己知道的知識比平民多的多帶來的那種俯視感。
曹仁看他們的目光裡就有那種俯視感。
所以此時難得曹仁有要和韓非辯論的趨勢,他們怎麽不期待曹仁的高見。
也許從曹仁的辯論中,能知道他到底是哪一家學派的人。
面對眾人好奇期待的目光,曹仁直接問道:“你手上是不是有姬無夜搶劫軍餉的證據?”
韓非:“是。”
曹仁繼續問:“這個證據能讓姬無夜被處死嗎?”
“能。”韓非肯定道,搶劫軍餉足夠姬無夜死十次了。
“那我沒問題了,你們繼續。”曹仁聳肩坐下。
一個執掌刑法大權的人。
一個知道殺人是犯法的人。
一個不會允許別人犯法的人。
結果手裡有著足以處死姬無夜的犯罪證據,卻還是只能讓姬無夜活的好好的。
不管其中有什麽原因顧慮。
在曹仁看來,一旦律法的執行可以被妥協的時候,律法就失去了它該有的作用。
韓非能妥協一次,就能妥協第二次。
姬無夜的力量只要一直足夠強大,韓非的律法就管不到他。
這個道理,其實韓非他們也懂,只是他們很自信,給他們時間,他們一定能把姬無夜的力量削弱,最後再把姬無夜除去。
可惜……時間不等人。
這次有證據不直接除掉姬無夜,往後只會更難,更耗時間。
動漫裡,姬無夜最後也不是死於律法的刑罰,而是被衛莊直接殺了。
所以說白了,最後還是得看誰的拳頭大就聽誰的。
韓非現在的情況,再次告訴曹仁,唯有自己足夠強大,才能保證永生不死。
韓非此時已經明白了曹仁話語中的意思,他望向曹仁,歎氣說道:“讓先生失望了,先生的問題直指要害,韓非慚愧,暫時無法給予律法的公正性。”
“這也正是韓非剛才所說,姬無夜不除,韓國必亡的原因。”
律法得不到公正的執行,姬無夜這樣的人只會越來越多,當再沒有人遵守韓國律法的時候,就是韓國滅亡的時候。
這一點,韓非還在齊國求學的時候,就看得很清楚。
縱觀古今,每一個國家的滅亡都是從律法得不到公正的執行開始的。
所以韓非想要建立一個律法可以得到公正執行的國家,不會再出現現在這種情況。
“魏武先生……”韓非開口。
“我就是來看戲的,你們繼續。”曹仁打斷韓非想要邀請他的話,他們志不同,道也不同,沒必要強行參與進去。
韓非微微一笑,不再多言,他還有絕招。
韓非轉過身來看向衛莊,先把鬼谷縱橫拿下再說。
“衛莊兄,我想讓你取代姬無夜。”韓非鄭重的邀請。
姬無夜一除,大將軍的位置太過重要,本質上來說,大將軍就是韓國律法能否得到執行的關鍵職位。
這個位置,也只有縱橫傳人方可得韓非的信任。
“然後呢?效力於你的權利遊戲。”
衛莊也是傲嬌,明明在韓國多年的謀劃,就是為了等一個插入韓國朝政的機會,實現自己心中抱負。
現在目標已經實現了,卻還傲嬌的刺韓非幾句。
“不管願不願意,我們都已經置身於這個名為天下的權利漩渦之中了。”
“這已經無法改變。”
韓非背對眾人,一股自信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眼神望著前方,好似看到了一個全新的韓國。
他說道:“但是我們可以一起建立一個全新的韓國。”
“哦,與現在的韓國有什麽不同?”衛莊來興趣了。
“第一,不再有姬無夜這樣的人。”
“第二,不再有安平君和龍泉君這樣的人。”
衛莊繼續傲嬌道:“聽起來,似乎對我好像沒有什麽吸引力。”
“你還記得將軍府那個分金幣的遊戲嗎?”
衛莊疑惑道:“那又如何?”
“新的韓國,不要做第三個看似佔盡優勢其實注定死亡的人,也不要做第二個得了一點蠅頭小利而苟活之人。”
韓非一笑抬頭,目光好似穿透房屋來到七國的上空,伸出右手抓握下方七國,語氣平靜而又霸氣的說道:“韓國…要做第一個人,七國的天下,我要九十九。”
來了來了!
名場面來了!
七國的天下,我要九十九!
不得不說,韓非這話說的就是霸氣,整個人散發出的那種自信,也是極度感染人。
衛莊,張良,紫女,三人此時望著韓非的目光裡,均是露出了一抹震驚還有欽佩之色。
自大周分國後,歷經春秋五霸,戰國七雄,直至今日。
幽幽五百載,國卻只見變多了,從沒見變少。
韓非一句七國天下他要九十九,說明了他的志向之高遠,是衛莊三人從沒想過的,震驚欽佩之色自然溢於言表。
只有曹仁沒什麽震驚欽佩的表情。
這讓暗中留意曹仁神情的韓非,略有些沮喪,他一直以為自己一統七國一家天下的志向震驚世人,連鬼谷縱橫傳人都震驚於他的志向,結果曹仁的眼裡卻一點震驚的神色都沒有。
難道曹仁的志向比我還高?
想到這,韓非好奇了,正過身來,詢問道:“先生武功高強,境界深遠,韓非很是好奇,不知道先生,生平所願為何?”
生平所願?
那當然是真正意義上的永生不死了!。
曹仁一笑,忽然站起身來,走到窗台前,同樣抬頭穿透屋子看向無盡夜空,心中有什麽東西猛然爆發,整個人的氣質都不一樣了。
看不見,說不明。
但是此時的曹仁給韓非紫女等人的感覺猶如一道拔地而起的大山,直入雲霄,刺破蒼穹。
紫女美目連連,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眼前這個日常看似隨意實的男人,胸中溝壑有多麽偉大。
“你說七國的天下,你要九十九?”
曹仁平靜的聲音傳來,韓非點頭道:“不錯,七國的天下,我要九十九。”
“可對於我來說,七國太小!”
嗯……曹仁這話一出,所有人都變色了。
韓非能跳出韓國這個天下,從七國的角度去看這個天下,去述說自己的志向,他的眼界的確比七國之中的人高遠,讓衛莊這個鬼谷縱橫傳人都被其胸襟志向所折服。
可曹仁現在卻說,七國太小。
這一下子就把韓非的眼界比了下去。
在韓非隻著眼於七國這個天下的時候,曹仁的目光已經高到衛莊他們都不知道的地方去了。
“先生的追求……難道是飛升仙境,做那長生不老的仙人!”
韓非忽然反應過來, 曹仁連七國的天下都看不上,他的志向也唯有飛升仙境做那傳說中長生不老的神仙了。
紫女等人聞言立即心中了然,知道曹仁的志向了。
想想很合理,一個元神之境的強者,一個距離飛升成仙最近的強者,七國的天下的確不夠看。
紫女此時也理解了曹仁對王權富貴不在意的態度。
的確,和永生的仙人比起來,世俗的一切都是浮雲。
就在韓非紫女等人都以為曹仁的追求是仙人時,曹仁最後一句話傳來。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此言一出,韓非四人瞬間呆若木雞,舉目望去,卻不見曹仁的身影,他已經摳圖瞬移離開。
天上天下,唯我獨尊。
這就是曹仁的志向,他追求的是極致的個人之力。
想要真正意義上的永生不死,那就要擁有諸天萬界都要在他之下的極致個人強大之力。
顯然,相比於長生不老的仙人,曹仁的這個志向更加讓韓非四人內心震動。
那是怎麽樣的一個人,擁有怎麽樣的經歷,才能說出“天上天下,唯我獨尊”這樣霸氣的話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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