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按在泥地裡的安德烈·布萊恩和邁爾斯·米諾極為狼狽。
從戰爭伊始到現在被俘虜,兩人還暈乎乎的,搞不明白怎麽會輸。
無論是人數,還是實力,他們都佔據了絕對優勢,但是這場根本不會輸的戰爭從事實上來看,他們就是輸了!
不過兩人顯然還不太服氣。
邁爾斯·米諾神色傲然,表情猙獰,語氣中流露出不屑。
“一次輸贏不代表什麽,米諾公爵不會放過你,在米諾公爵面前,你就像是可憐的小醜一樣,下一次我會親自砍下你的人頭。”
安德烈·布萊恩同樣帶著一股子優越感嘲諷。
“在鮑裡斯五世眼裡,你是一枚棄子,微不足道,趕快放了我們,興許我們可以替你求求情,給布萊恩家族當一條好狗。”
聽著兩人所言,菲力克斯意識到了什麽。
米諾家族和布萊恩家族是神聖拜倫帝國的大貴族,作為魏瑪共和國的伯爵他也是知情的,所以他已經明白,眼前被俘虜的這兩人就是那兩大家族的成員。
如果不是親身經歷,伯爵都不敢相信今夜的敵人竟然是神聖拜倫帝國兩大門閥的人,不由看向一側的勞倫斯,有些擔憂起來。
一個小小的男爵,又怎麽和兩大公爵鬥!
勞倫斯喉嚨中發出詭異的笑聲,面色陰沉,一隻手已經按在了腰間的佩劍上。
“你以為我不敢殺你們?”
安德烈·布萊恩和邁爾斯·米諾顯然還未察覺這個細微的動作,隻當是勞倫斯嚇唬人。
“白癡,你敢殺了我們嗎,別墨跡,快點放人。”邁爾斯·米諾奮力大吼。
一旁的菲力克斯側著身子湊到勞倫斯耳旁壓低聲音提醒。
“憑借你目前的實力的確不宜得罪帝國的兩大家族!釋放他們是最好的處理方式。”
勞倫斯推開菲力克斯,一把拔出佩劍高高舉起來,猙獰冷笑。
“你以為只有你們會平叛剿匪?老子也會!”
一劍下去,兩顆人頭滾落在泥濘之中。
這一幕讓在場的所有人都快要忍不住直呼臥槽!
小男爵竟然砍了帝國兩大家族的成員,到底是誰給了男爵勇氣!
菲力克斯神色凝重,心中嘀咕。
“你剛才還讓我冷靜沉著,結果你自己上頭了!”
勞倫斯走到泥地中滾落的兩顆人頭前,伸手撿了起來,聲音高亢。
“帝國兩位男爵被叛軍所殺,我們要為男爵報仇!”
全場寂靜!
這是什麽虎狼之詞,叛軍在哪裡?
緊接著勞倫斯繼續高聲下令。
“叛軍潰逃到了安德烈·布萊恩和邁爾斯·米諾的封地上,我們要殲滅叛軍。”
全場人都暈乎乎的,不知道男爵再說什麽!
但是所有人都知道這個時候該歡呼了!
全場響起熱烈的歡呼聲。
勞倫斯的思路其實很簡單。
你布萊恩公爵和米諾公爵借口老子領地上有叛軍,然後借口剿滅叛軍派人來,實則剿滅老子。
那老子也會,叛軍的口實你已經給我了,那我也就借著叛軍的名義殺了你們的兩條狗,然後再以剿滅叛軍的名義,去你們派來的兩條狗封地上去掃蕩!
接下來勞倫斯下令,留下隊伍中的一半人打掃戰場,統計戰利品和戰損,另外一半人立刻整隊出發,前往相鄰的安德烈·布萊恩和邁爾斯·米諾封地平叛,實則掃蕩掠奪。
反正現在這兩位男爵的封地上已經不存在武裝力量抵抗,極為空虛,一半人完全足夠了!
出發之前作為統帥的菲力克斯找到勞倫斯,拋出了一個哲學問題。
“我不懂!”
勞倫斯一臉茫然。
“不懂什麽?”
伯爵直抒胸臆。
“這一次戰爭來看,你的才能足以勝任統帥的位置,甚至比我優秀不少,為什麽還要留下我。”
這龜孫該不是想騙自己放他和伯爵夫人回家吧!
勞倫斯意識到這一點,提高警惕,悵然解釋。
“伯爵閣下,你管昨天晚上這玩意叫戰爭?”
菲力克斯雙眼中透著濃烈的迷茫和無知。
“難道不是?”
勞倫斯笑容玩味,搖了搖頭,雙眼透露著智慧。
“當然不算,從規模和烈度來說,這只能算是械鬥,一場小規模的械鬥我能夠勝任,不代表在真正的戰爭面前我還能如此從容。”
“何況在選擇作戰地點上你給出了十分詳細的建議,而且都很富有建設性,事後我也只是從你選擇的地點中選擇了一個而已,如果沒有你的存在,我恐怕在選擇作戰地點上有很大的困難,這就是優秀統帥的作用,你表現的很好。”
必要的時候必須給對方戴戴高帽,先穩住對方!
菲力克斯若有所思的點點頭, 轉身帶著分出來的一半人離開。
等到伯爵離開,勞倫斯抬起手,雙手滿是汗水,不住的顫抖。
雖然說此前已經擊殺過幾人,但是用劍近距離砍下別人的頭顱還是第一次乾,終究有一點不太適應。
長舒了一口氣,立刻帶著兩顆頭顱連夜回到城堡。
雖然戰爭結束了,但是他還有重要的事情要做,關乎他未來的生死存亡。
趴在書桌上奮筆疾書一番之後,勞倫斯命人將兩顆腦袋用盒子裝起來,交由信使快速送往都城拜倫。
這可是勞倫斯給凱撒公爵的投名狀!
也是給布萊恩公爵和米諾公爵的下馬威!
既然已經被動卷入帝國高層的政治鬥爭中,無法置身事外,那就不能當騎牆派!
在歷史的滾滾長河中已經有不少的事例給出了充分理由。
那些在高層政治鬥爭中試圖保持中立,當騎牆派的人,等到政治鬥爭結束的時候通常都死的很慘。
道理很簡單!
騎牆派總是希望明哲保身,所以對於雙方都沒有幫助,最終無論哪一方獲得勝利,都覺得騎牆派沒有功勞,沒有功勞那就是罪過啊,老子能讓你好過?
反倒是那些卷入之後選錯邊,站錯隊,政治鬥爭中敗下陣來的人,對手也許會覺得你至少還是個可敬的對手,只是價值觀與我不同,在這種情況下有可能會放你一馬。
這種沒有硝煙的戰場遠比真實的戰場凶險,複雜,難應付的多!
而且……歷來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