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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氣運加身,苟在后宮修煉的日子》一百零三.臨安迷夢,無解死局
次日,金山寺前,不少人圍聚著。

夏閻也站在其中。

寺前一尊香爐約有雙人高,香爐前是個被鐵鏈鎖的嚴嚴實實的巨大螃蟹,這螃蟹厚殼如鐵甲,在陽光裡閃爍著森森寒意,而殼縫裡、眼珠旁竟還插了些刀劍長槍。

這些刀劍長槍就如此地插在上面,也無人收回,可見此時這螃蟹依然危險。

哐當!

卡卡卡!

螃蟹見圍觀者越來越多,它忽地暴怒了起來,開始瘋狂掙扎,似乎想要掙斷這鎖鏈。

這讓外圍觀看的人駭的紛紛往後退。

“這蟹妖好大呀!和人都差不多了...”

“身上受了那麽重的傷,居然還活著,真可怕...”

“聽說了嗎?這種蟹妖在水中會更厲害,在岸上已經是弱了許多了。”

“真可怕...嶽家軍是在哪兒遇到這蟹妖的?”

“錢塘呀,我有個表親就在那邊的縣子裡,說是那周邊的水域裡常常鬧妖怪,不少路過的人都被拖入水裡了。”

臨安城的圍觀百姓們議論紛紛。

夏閻看著這些正常無比的百姓,又看了看那生命力極其旺盛的蟹妖,神色微微眯了眯。

轉眼間,他來到逝境已有七年了。

他也從少年郎變成了一個面相沉穩的青年。

甚至他還和街坊鄰居建立了一定的關系,並考中了個秀才。

在那些街坊鄰居眼裡,他就是一個讀書人,而家裡的經濟來源都是他那位美麗賢惠的妻子————“碧月茶樓”的小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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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托這些關系,夏閻曾多方打探,想要通過“白素貞、小青,法海、許仙”這些人物進行探索,從而破局,可結果...卻是一無所獲。

這個世界上好像根本就沒有白素貞、小青,法海或者什麽許仙,金山寺從未被淹過,寺裡也從沒有一個叫法海的和尚。

這些年,他也嘗試練武。

可練來練去卻發現,根本沒用!

在這逝境裡,他的力量第一天練完了,第二天就會自動消失,根本無法留存。

也許這就是小李學正所說的“在逝境裡根本無法獲得力量”。

沒有力量,讓他許多計劃都只能胎死腹中,而無法實施,不過...這也是沒辦法的事。

在入逝境前,他就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

諸多思緒閃過,金山寺的寺門忽地打開了。

一個穿著斑斕袈裟、托著紫金缽盂的老僧從裡走出,來到蟹妖旁邊。

不知怎麽,蟹妖越發暴怒起來,掙扎的力度也越來越大。

啪嗒...

驟然,內裡的一根鐵索斷了。

百姓們驚嚇地紛紛倒退。

可那老僧卻不為所動,反倒是閉上雙眼,開始誦咒,念念有詞之間,那蟹妖似乎預感到了什麽。

卡卡卡!

卡卡卡卡卡!

蟹妖又是一番狂風暴雨般的掙扎,同時,他口中竟是吐出人言,發著怪異而怨毒的聲音:“法!

慈!

我之結局,便是你之未來!



“大膽妖孽,死到臨頭,還敢胡言!”老僧雙目猛然睜開,紫金缽盂從巴掌心裡飛出,見風便長,很快就變得極大,然後將在掙扎的蟹妖給納入了紫金缽盂裡。

缽盂中傳來慘叫聲,可旋即變得模湖了起來...

圍觀的人們見老僧收了妖魔,紛紛舒了口氣,在旁鼓掌叫好。

夏閻隻覺有些異常,蟹妖認識那老僧?而且還說了“我之結局,便是你之未來”這般話。

這是什麽意思?

......

入夜...

夫妻倆吃飯,

沐浴後,躺在床上。白素璃閉著雙眼,安心地靠在夏閻懷裡。

這七年的時間也讓她從一個少女變成了一位端莊得體的美婦。

若之前的少女模樣還有些含包欲放的姿態,如今的她便已是花開堪折,風韻多姿,肥處肥,瘦處瘦,裹一身襦裙走在街頭,便能引得男子紛紛側目。

而碧月茶樓裡,竟還有不少文人雅士聞說了這樓主小娘子的風情,而特意去點一壺茶,既賞花亦看美人。

此時...白素璃一手托腮,整個兒溫柔地依偎在夫君懷裡,如此,身子也能從側邊黏湖在夫君身上。

在春夏秋冬的四季裡,每一個寂靜無聲的夜裡,相公都是她安全感的唯一來源。

她甚至忽然產生了一個怪異的念頭......也許,逝境裡的世界才是真正的世界。

她就是北來的難民,是在臨安待了七年的臨安人,是碧月茶樓的樓主,供著讀書的相公去秋闈科考,而等到相公高中了,那就太好了。

她的相公就是夏閻,那什麽名為司馬白的儲君不過是她大夢了一場。

白素璃伸手在被褥裡輕輕摩挲,又忽地螓微湊,到了夏閻耳邊,輕輕哈了口氣,讓男子鬢發微微揚起,撩撥著側邊的肌膚,從而生出癢感。

“怎麽了?”夏閻也習慣了現在的白素璃。

初見時的高冷模樣,或許在外人面前還有,但更多地是轉變成了一種知性的端莊。

然而,無論高冷,還是端莊,在他面前卻是都沒有...

白素璃摟著他,忽地柔聲道:“郎君,我想要個孩子。”

夏閻:???

白素璃翻了翻嬌軀,道:“郎君,今晚給我個孩子,好不好?妾身...妾身想給你生個娃娃。”

夏閻愣了下,提醒道:“素璃,這裡是逝境。”

白素璃笑道:“什麽逝境呀,這重要嗎?對我來說,現在的生活才是真實的生活...”

夏閻道:“這裡的都是已經逝去了的...”

白素璃道:“那為什麽不能是大炎皇朝才是逝去的呢?”

夏閻忽地意識到,白素璃的失控正在加劇,她來到這世界尋求解決辦法,可是......她正在融入這個世界。

如果真等她徹底融入,會發生什麽?

“素璃,你聽我說,我們會好好地尋找到方法,然後離開逝境。

我們在這了度過許久,其實外面只是刹那...”

“不...根本沒有大炎皇朝,那只是我們的一場夢。”白素璃雙童迷離,忽地她整個兒縮到了被褥裡。

紗帳之中,一陣如海潮拍打的翻湧,許久許久才逐漸平息...

凌晨...

白素璃已經睡熟。

夏閻卻睜著眼,看著門外那幽深的黑暗,還有無聲的寂靜,也許只有這個才在提醒他“一切都是在逝境”之中。

這個世界,沒有白娘子,沒有法海,沒有小青,他所熟知的一切似乎都失去了作用,甚至他連力量都沒有了。

“錢塘...”

他忽地想起了白天看到的蟹妖。

“相公,睡吧,明早你還要讀書呢...”夢中的囈語從旁傳來。

夏閻看了一眼白素璃,他可以確定...如果沒有意外,小白怕是要徹底融入這個逝境了。

至於之後會發生什麽,他不得而知。

“明早去錢塘,這是我唯一掌握的線索。”他感到了一種強烈的緊迫。

...

...

次日,早。

白素璃雇了輛馬車,載著夏閻往錢塘縣而去。

半道上,她折轉到碧月茶樓和樓裡的姐妹們說了聲。

那些姐妹遠遠瞅著夏閻,掩唇笑著,隱隱約約的聲音隨風傳來。

“白娘子,你家的相公可真俊呀~”

“嘻嘻嘻,難怪你心甘情願在這裡操持茶樓供他念書...欸,若是我家那口子有你家相公一半,那我也知足了。”

“你們放心去吧,茶樓我們會看好的。”

車裡...

在等著白素璃的夏閻驟然皺了皺眉。

“白娘子?”

這個稱呼讓他感到毛骨悚然,有一種“眾裡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目標卻在身邊”的驚悚感。

不過樓裡稱呼自家娘子為小娘子,再加個姓也實屬正常。

細細想來,白娘子這稱呼也沒什麽不對的。

“相公,久等了。”

車簾掀開,顯出陽光裡自家夫人的嬌美臉龐。

白素璃上了車,便坐到夏閻身側,輕輕喚了聲:“小青,去錢塘縣。”

夏閻:......

“素璃,你叫車夫什麽?”

夫人道:“小秦呀?怎麽了,相公?”

夏閻搖搖頭,道了聲:“沒什麽...”

也許他太過敏感了,不過這禦手是個男子,怎麽可能是小青呢。

也許...這段時間,他對“小青、白娘子”這兩個稱呼過於敏感了。

但也許不是敏感呢?

要知道,“認為只是自己敏感,而不去查探,從而導致了嚴重後果”可一向是三流編劇推進劇情的最愛手段啊。

夏閻在藍星時看了不少劇,對於這種事一向深惡痛疾。

所以,他不會犯錯。

微微閉目之間,他頓時思索起來。

輪轂聲悠悠地轉動著,裡面的時間在緩緩流逝,而外面卻只是過去了刹那,這讓夏閻有一種頗為魔幻的感覺。

相比起現在的真實感,之前在麒麟閣裡的煉心就好像一個小孩子的鬧劇。

末時,兩人抵達了錢塘縣。

先尋客棧,入住廂房,之後再在街道上逛了一圈。

此時乃是冬天,入夜很早,夏閻帶著夫人早早入了廂房裡,然後點燃蠟燭...

隨著夜色的降臨,窗外的一切風景和聲音宛如褪色般消失無蹤,似化作了一片純黑的虛無。

這虛無好像凍結的黑色大海,而廂房裡的蠟燭則如孤舟上的一點星火,照出這世間唯一的光明。

“相公,妾身服侍您入睡吧...”

白素璃見夫君還在窗前,便走來,旋即拉著他的手上了床榻。

一夜安枕,夫妻同眠,無事發生。

次日,夏閻天一亮便起了床,來到錢塘縣的街道上四處逛著,同時默默觀察著。

果然,有妖怪這種事總會被不少人拿出來議論的...

“聽說了嗎,昨天峽子灘上又有個人頭落在那兒了,肯定是被水妖吃了,可真慘啊...”

“這還不夠慘,去年夏天張家一家老小失蹤的事,我這邊有消息了,說是有個大妖裹著人皮悄悄混入了張家,然後趁著夜色把張家人都吃了...”

“前年秋天,龍王爺發大水,知道怎麽回事吧?也是妖怪裡應外合,作祟啊...”

夏閻傾聽著。

一天下來,他對這個逝境的認知也多了不少。

看起來不是他認識的那個藍星,而像是個神話都成真的藍星。

不過話說回來,他之前在藍星上只是個普通人,他確定...他真的知道藍星的過去是什麽樣的麽?

夏閻搖搖頭,把諸多雜念拋出腦海。

當晚,他與夫人歡好時,多探索了會兒,在沒尋找到“人皮開口”後,又聊了些大炎皇朝發生的事,而夫人對答如流,他這才稍稍放心,把一個可能給排除了。

不過,過幾天,該買的雄黃酒還是要買的。

他心中最壞的一種可能,就是————那位白素璃的前世已經取代了白素璃,至少靈魂的比例已經佔據了很大的比例。

兩人在錢塘一待就是五天。

五天裡,夏閻跑遍了各個地方,也打聽到了不少消息,可都沒什麽用處,都是些“知道很厲害,但無法查證,更無法去試探”的信息。

他也終於明白為什麽入逝境要符字學的學子們了...

在逝境裡,符籙十有八九還是起作用的,反倒是武者在這裡屁都不是。

“等此間事了,還是得好好練字啊。”夏閻心中暗暗感歎了一聲,現在這局面太被動了,他就是一普通人在探查異常之事,簡直就是作死。

實在不行,難道要放棄小白?

夏閻心底忽地出了自己離開逝境的想法。

不過,好不容易尋到一個能幫他在宮裡立穩腳跟的心腹,而且還是一個真正能與他相交的人,怎麽能輕易放棄?

該怎麽辦?

“相公,錢塘也待這麽久了,我們該回去啦...”白素璃趴在夏閻耳邊,輕輕吹著枕頭風,“妾身茶樓的生意還要去做著呢。妾身聽說這升官還需打點......”

“胡言亂語!君子坦蕩蕩,我自當靠自己的本事高中, 何須打點?!”夏閻忽地像發了神經病般地怒斥道。

可是,白素璃並沒有生氣,而是連連道歉,柔聲道:“我知道相公高潔,有讀書人心性,這倒是妾身不對了...但妾身去多賺些銀子,相公總是能有用到之處的。這茶米油鹽,與人結交,可都是需要銀子的。”

“讀書人,心中自然不存黃白之物,以後休得多言。”夏閻繼續莫名其妙地發神經。

而白素璃卻柔聲道:“嗯...是妾身錯啦,妾身今後自不提這些。”

說罷,她又擁住夏閻,閉上雙眼。

而黑暗裡,夏閻童孔卻微微縮了縮,身子宛如被針扎了一樣,有種尖銳的悚然感,他忽然覺得也許...雄黃酒都可以省了。

因為他讀書是假,只是為了融入這個世界而做的一件事。

這一點,白素璃完全清楚。

而現在,他假裝發火,小白卻認認真真地回應了他,並且還道了歉。

這到底是小白快要徹底迷失了...

還是另一個更恐怖的可能發生了?

“相公,今晚你心跳怎麽這麽快呀?”白素璃忽地開口,她手掌穿過衣衫,輕輕貼在自家相公的皮膚上,然後道,“好快呀。”

夏閻道:“還不是都怪你...我只是個讀書人...哪裡經得起你這般折騰。”

“那下次,妾身輕點...”白素璃吃吃地笑了起來,然後溫順地依偎著他,閉上雙眼。

夏閻忽道:“在錢塘再待段日子,我們便回臨安吧。”

“嗯,都依相公...”白素璃柔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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