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兩碗面,都加大肉。”
小青從香囊裡數了六十文錢,有些心疼地遞給酒樓的老板。
老板看起來頗為陰柔,說話聲音也尖尖的,顯是個公公。
可即便是公公,老板並不知道小青身份。
這皇城地域極大,而小青又一直低調隱藏。
可老板認得夏閻啊,他一看到夏閻,急忙行禮,連連恭敬道:“小人見過殿下。”
夏閻道:“今日隻吃麵。”
“是是是...”老板躬著身退去了。
此時,酒樓裡,吃麵條的人不少,這些人大多是侍衛,以及皇城之中各司各部的官員,乾事,還有些錦衣權貴,可他們並不八卦,而是遠遠地躲著夏閻。
而更誇張的是,一些稍有姿色的女官,或是女乾事竟是直接丟了銅板,悄悄跑開了...也不知是什麽意思。
這讓夏閻通過酒樓偷聽情報的打算落空了。
沒一會兒,一個小太監將兩碗面條端上來了。
這一次,面條上擱的大肉快奇大無比,兩碗都是。
顯然,公公們不是沒有眼頭見識的人,他們不認識小青,但總覺著能隨在三殿下身側的也是不能得罪,所以乾脆一碗水端平...
小青歡快地吃了起來。
夏閻有些奇怪,小青作為皇后身邊的人,為何還這麽缺錢。
但他也很快吃了起來。
————檢測到您體內含有一碗大肉面,是否兌換?
————兌換選擇:1.真氣;2.上好的下面長筷;3.福公公的開店舉薦信
“兌換真氣。”
夏閻對選項2沒有興趣,對選項3也不知所謂,最關鍵的是,他還是不知道2和3會怎麽出現,在這種地方嘗試,很可能太過顯眼。
念頭剛落,一股甘醇的真氣從竅穴流出,小腹處的暖意也增了幾分,那空間的開辟進度也越發提升。
夏閻看了眼信息,真氣從“二流:(1/200)”變成了“二流:(2/200)”。
這看似緩慢,可對別人來說,怕不是要辛苦好幾日才能得到的提高。
如果可能,他會動用皇子權力,讓老板不停地下大肉面,直到這店鋪破產,可是...他不會這麽做,因為那麽一來,他會立刻露餡。
那麽,在什麽地方他可以“肆意妄為”呢?
一個答案直接蹦了出來:三皇子宮殿。
三皇子當然可以隨意地支配自己的財物,不是麽?
可問題是,他只是個假的三皇子,一個被替換掉的三皇子,若真回了三皇子宮殿,會不會出事?畢竟...他連三皇子有沒有皇子妃都不知道。
然而,這皇宮裡,他能夠肆意支配的地方也只有三皇子宮殿了。
必須去一次。
別無選擇。
“小青。”他道。
青衣少女抬起頭,嘴裡面條“咻”一下吸入口中,眼睛睜的大大地看著他。
夏閻道:“送我回我住的地方。”
“極樂宮?”小青問。
夏閻搖搖頭。
小青想了想道:“你要回皇子府?”
夏閻默然無言,只要他不說話,對方很可能就會補充信息。
果然,小青道:“可是,你之前說皇子府鬧鬼,所以趕走了所有皇子府的丫鬟侍衛,然後搬出來了,睡在娘娘安排的宮殿裡,怎麽這麽快就要回去啦?”
夏閻瞳孔微微凝了下。
一個小線索連貫起來了。
三皇子說鬧鬼,大病,然後搬離了皇子府,睡在了皇后安排的宮殿裡,之後...則是悄悄地更換成了這具身體的前主。
再後,這前主又被那無色無味的往生聖水毒死,然後便是他穿越而來了。
是這樣的麽?
不對!
不是這樣!
如果三皇子真的想要利用一個和他相像的人脫身,那麽...他完全可以在皇子府內進行。
何必玩這一出“皇子府鬧鬼,再搬去皇后宮殿”的戲碼?
如此說來,極可能存在兩種可能。
第一,三皇子府裡真的鬧鬼;
第二,三皇子被卷入了些是非之中,如果繼續留在三皇子府會有不好的事發生,但他又不想讓皇后知道這些,所以...他選擇了“鬧鬼”的說辭,並跑到皇后那裡去避難。
換句話說,三皇子可能猜到有人要“換他”,但他不願意,可他也不願揭穿。
皇家事大多波雲詭譎。
夏閻覺得是第二種,如果是這樣,那麽...就要速戰速決。
諸多思緒閃過,少年抬起頭,看著青衣少女道:“你陪我去吧。”
小青喝完最後一口大肉面湯,滿意地“哈”了口氣,然後輕聲輕氣地道:“好,畢竟三皇子府離這兒也不遠。”
...
...
馬車再度駛動,輪轂咕嚕嚕地響著,小雪裡的路道上還能看到不少人在忙著事。
約莫一炷香時間後,馬車停在了一個奢華的府宅前。
小青臉探馬車,喊道:“到了。”
夏閻掀簾查看。
小青見他猶豫,便道:“真有鬼嗎?”
聽她這麽一說,夏閻更加確認了是第二種可能,因為小青的語氣明顯是不信的...而且,這裡是皇宮。如果皇宮裡都有鬼而無法被處理,那也太奇怪了。
夏閻平靜道:“我擔心之前刺殺我的人藏在這裡。”
小青道:“你若真擔心,那我們就不進去了...今晚我們連夜趕回月影宮。
等明天早上,我再讓人來為殿下搬家,把所有重要的物品都給殿下搬到月影宮去。
月影宮處於娘娘的控制之下,任何想要刺殺殿下的人都無法抵達。”
不早說...
夏閻相當讚成這個提議。
但來都來了...
算了,還是不進去,這裡...可能存在不小的風險,尤其是現在是夜晚。
真要來,等自己力量提升到相當穩的程度再說。
...
...
深夜的時候,夏閻再度返回了月影宮。
結束了一天的疲憊,他躺在床榻上。
不一會兒,有兩個宮女抬著木桶來到了宮裡,一個燒水,一個在桶裡鋪上草藥,又焚起寧神的木香,這是皇后安排來照顧他起居飲食的宮女。
夏閻沒有拒絕這安排,畢竟又不是來暖床的。
沒一會兒,他舒服地泡在浴桶裡,雙手舒展開。
他的視線穿過宮殿的長木柱。
庭院裡小雪已停,紅燈籠在冷風裡輕輕晃著,格外森冷...
“誰?!”
忽地,他感到一陣尖銳的悚然感。
好像有什麽東西在從門縫裡盯著他。
而他的喊聲,也使得宮女嚇了一跳。
“殿下,怎麽了?”一個宮女問。
夏閻道:“門外好像有東西。”
“沒有吧?”另一個宮女邊說著,邊托起一盞長明燈走了過去,走了一會兒,停在門外的木柱前,指著木柱上一團狹長的幽黑道:“殿下是說這個吧?”
夏閻想了想,疑惑地點了點頭。
宮女道:“只是木柱上出現了一點黑色而已,許是濕氣太重,受了潮...這月影宮也是老宅子了。”
...
...
次日午後。
小雪初晴。
寒風卷著紛紛銀屑,繾綣飛舞。
兩輛馬車從遠而來,停在了月影宮。
太監侍衛們迅速下車,開始將車裡的東西往宮中搬。
三皇子府的財物,書籍,都已被搬遷一空了。
這預示著...夏閻的第一桶金,終於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