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慘白,照著后宮縱橫交錯迷宮般的道。
黑影手握匕首,沿牆飛快掠行。
她總覺得自己身後有什麽東西在跟著,可卻無法證明。
她想去到太液湖邊...
月色下的湖面平滑如鏡,自然可以照出她背後有沒有什麽東西,但是最近太液湖的湖水下落了許多,只是靠近的話根本無法照出。
而另一邊...
一直在尾隨的夏閻也看出來了,這黑影又是個宮女。
他不禁有些好奇,這宮裡的防禦就這麽薄弱,刺殺皇子的宮女能接二連三地滲透進來?
之前也就算了,這次居然還能滲透入皇后給他安排的月影宮?
宮女快速前行,往某個方向而去,夏閻宛如幽靈,飄在她身後。
兩人經過回廊,穿過一片小林子,又經過一個景觀亭。
宮女余光瞥了一眼景觀亭,驟地瞳孔緊縮。
尋常景觀亭都是以木為柱,但這景觀亭卻是奢華的琉璃柱,也不知道是后宮的哪位娘娘特意安排的...
此時,這琉璃柱在月色裡微微反光,宮女看到那柱身上反射出一幕詭異的場景...
她身後不知何時,竟緊緊隨著一道身影...
那身影如行似飄,悄無聲息,難以察覺。
她停下,那身影就停下。
她行走,那身影就行走。
她轉身,那身影也轉身...
那身影永遠存在於她視線的死角之中,所以像是隱形了一般,讓她無法窺見。
而她如一隻老鼠般,被戲弄了這麽久,若不是碰巧遇到這琉璃柱,她怕不是還被蒙在鼓裡。
沒想到那妖後居然安排了這麽一個高手去保護那假貨!
哼!真是好笑!
宮女放棄了繼續行走,而是停下腳步,冷聲道:“妖后宮裡,果然藏龍臥虎......不過,你們的好日子也快到頭了。”
說罷,她像是想到了什麽好笑的事,桀桀地笑了起來,笑著笑著,聲音便戛然而止。
而她七竅之中開始湧出血來,顯然是不知用了什麽手段自裁了。
這果決狠辣的作風,看的夏閻稍稍愣了下。
這宮女覺得逃不了,又不想被套情報,所以就直接自殺了?
他心底有些發寒,也許...他還是低估了這個世界的人對生命的漠視。
不過,另一方面,對於敵人的自殺,他一向不放心,所以得補刀。
他手掌一動,縮於袖中,然後隔著袖子抓過這宮女手裡的匕首。
見著匕首的刃面上閃爍幽綠光澤,夏閻沉默了下,然後伸出舌頭......
舔了舔這毒素。
信息浮起:
————檢測到您體內含有幽凝血毒,是否兌換?
————兌換選擇:1.真氣;2.見血封喉的毒匕首;3.不會說話的往生教令牌
“兌換真氣。”夏閻沒什麽好說的。
不過,兌換了這麽多次,他也大概明白了。
三個兌換選項,分別對應著真氣,具備部分該物品屬性的兵器,以及與該物品有關系,或能觸發某些事件的物品。
而刺殺他的存在,板上釘釘地是這往生教了。
這一口毒素,讓他的地鎖境界直接往前挪了10點。
雖然看似少,但要知道...自從進入地鎖境界後,他喝湖水已經幾乎不漲點數了。
這一舔就能得到10點,
已是收益相當高了。 收獲完毒素,夏閻直接補了一匕首,將匕首甩射入了這宮女的眉心。
眉心,傳說是紫府,是靈魂的居所,即便是穿越前電影裡那些極難被消滅的喪屍也會被爆頭而死。
補完刀,他抬手迅速翻了翻屍體。
什麽東西都沒有...
果然,沒有人會帶著秘籍和銀票來刺殺...
做完這些,他並沒有收屍,或者進一步毀屍滅跡的打算。
一來,他沒有毀屍滅跡的物品,二來,這宮女死了,明天他就能通過霜畫或寒琴的嘴巴了解她的身份了。
說時遲那時快,諸多思量一閃而過,夏閻一物不取,轉身飄然離去,迅速回到月影宮,從後窗翻入,繼而鑽入被褥中。
雖入被褥,他腦海裡卻思緒萬千。
練習輕功之余,他必須抓緊武器的修煉進度,這個世界比他想象的要危險的多,他不能存在任何死角。
今天他能用輕功跟著那宮女,可來日若是敵人多了,將他包圍在中間了,那他輕功便是再厲害也無處可用。
所以,必須在修煉輕功之余學習兵器。
暗器是奇兵,而他還需要修行一樣主武器。
可惜沒有機會,也沒有功法...
距離冬狩,時間已經只剩下半個多月了,最好能夠在這段時間裡弄到功法,否則逃離皇宮後,這功法的獲取也許會變得極為困難,甚至有致命風險。
得未雨綢繆才行!
夏閻正想著...
忽地神色又禁不住動了動。
“怎麽回事?”
月影宮的門扉再度輕聲打開了,一道身影以無比靈巧的姿態掠了進來,然後悄無聲息地落在地上。
一瞬間,夏閻幾乎懷疑是自己在進屋...
因為來人的腳步太輕了。
他沒動,但全身卻繃緊了。
今晚的意外太多了。
沒想到來了一個刺客,居然還有第二個刺客。
可更意外的是,那身影在入門後,便是徑直坐到了窗前的書桌前,然後便一動不動了。
...
...
次日,天蒙蒙亮。
夏閻睜開眼,看向那書桌,卻見一個冰山似的白衣少女端坐在木椅上,正閉目養神。
少女嬌俏,只是臉上卻覆了怎麽都融化不了的霜寒,一副生人勿近的模樣,而腰間兩側鼓起處,隱約能看到刀柄的痕跡,從而更讓人不敢接近。
似乎察覺夏閻“醒了”,少女也睜開眼,她的狐媚眼銳利且微凝,此時正冷冷著盯著夏閻:“娘娘讓我保護你。”
說罷, 惜字如金,再不多一言。
夏閻有些無奈,喊道:“那個...你什麽時候來的?”
白衣少女冷聲道:“三殿下,我不叫那個,我叫白素璃,請殿下叫我的名字。”
白素璃?
果然是小白...
夏閻道:“白素璃,晚上......”
白衣少女道:“別想!”
夏閻道:“白天...”
白衣少女冷冽道:“也別想!”
夏閻道:“那我能想什麽?”
白衣少女道:“練槍。
雖說今年你已十七,但十七練槍也未必不可...我大炎皇朝以武立國,你若不能服人,是坐不穩那個位置的。
如何服人?
便是持槍。
我大炎皇朝開國祖帝便是以槍立國,故而歷代,槍都是帝王之兵。
你練好了槍,自然就能服眾!
伱練好了槍,也自然可以嘗試著去拔出祖帝遺留的那把屠龍槍。”
夏閻愣了下。
還有這好事?
他昨晚還在想要修行一個主兵器,今天就正大光明地來了機會?
“練槍可以,不過...晚上...”
“不行!”白素璃斷然否決。
夏閻眯了眯眼,道:“我是說晚上...”
白素璃雙目射著寒光,冷聲道:“無恥!”
夏閻問:“你?”
白素璃厲聲道:“無恥!”
夏閻:......
之前的三皇子到底是做了什麽禽獸之事,才讓這面前的白衣少女如此憤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