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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求魔》第62章 死水沼澤
鏡中界的黑夜,像是蟄伏的怪獸,朦朦朧朧。一道黃色的浮光在空中飄過,速度並不很快。月華如水,皓月銀輝,淡淡光輝的映出一名青年剛毅不羈的面容。此刻,在他的懷中一個陀螺般的金色小家夥不老實的往他胸口處擦了擦,呼吸很平靜,睡得很香。而他的手臂上纏繞著一條晶瑩的“鞭子”,遠遠看去,像是玉質的臂環。  青年正是離開朱霞,前往死水沼澤的公孫姬。沒離死水沼澤近一分,他的心性就燥熱一分。“欲奪吾命者,何憐其命?欲阻吾修行者,何憐其命?欲奪吾造化者,何憐其命?”公孫姬不再是當初落霞山外隱靈村那個青澀的少年,也不是落霞山脈中被青河指使瓊華弟子追殺的懦弱修行者。他不再是那個聽天由命,任由金泉挾持,被寒旭取其生命精華的公孫姬。落霞森林中,青河陰沉的模樣歷歷在目,枚兒舍己替他求生的的那一幕有浮現出來,佳人垂淚,吾見猶憐,淚雨磅礴,心如刀割。一場愛,一場空。一場恨,一場夢。終究不過生與死。

  公孫姬臉色冰冷,他的修煉路不平坦,心性再沉穩,終究還是生出怨念。碧水宮的礦洞中,面對兩位大悟期修士,公孫姬是那般無力。大悟期就是九州的巔峰修士麽?公孫姬不知道,不過他心中的憤恨在燃燒,“欲奪吾命者,何憐其命?欲阻吾修行者,何憐其命?欲奪吾造化者,何憐其命?”他覺得自己以後會殺出一條修行路,因為魔念已生,他心中的恨意不減。若他執意隱忍,道心會被壓抑,修行之心會動搖。所以公孫姬選擇主動出擊。

  他為全真門而來,為薑家而來,數次自己命懸一線,因為他們的欲望。公孫姬差點被薑飛衣用擒莫絲分屍,而後又被薑家大修士薑太公追殺,最後雖然逃過一劫,但其間公孫姬兩度生死之間,這裡面的仇恨豈會輕易磨滅?而後鏡中界薑濤又將靈石之事抖出,何開遠一錘將公孫姬五髒六腑擊成碎片,胸腔中內髒化做肉泥,九死一生。這讓公孫姬對薑家之人更是憤恨不已,而自己斬殺薑飛衣,薑家人肯定不會放過自己。既然大仇已結,那為何自己又要放過他們呢?

  若是以前,公孫姬會選擇忍讓,或許有自己實力不足的原因。不過現在,公孫姬心念有了很大變化,既然天不亡我,那麽只有一個解釋,就是讓我報仇!血,只能用血來還!薑家的血,全真門弟子的血。“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斬草除根!”血海深仇,仇深似海!這八個字似乎就是公孫姬對他們的定義。晚風習習,吹亂公孫姬一頭長發,他如同魔王在世,渾身有一股魔性散發,傲然立於天地之間,大有睥睨天地之威勢。

  十日後,一片昏昏暗暗的大森林出現在公孫姬視野之內。遠遠望去,像是黑色海洋,一望無際。待到近處,公孫姬才看清楚,整片森林都被一層灰蒙蒙的霧氣所籠罩。像是無盡的黑暗降臨,陰森冷冽,被詛咒一般,沒有陽光能夠透入其中。小魚人天性好奇,驚奇的看著這片森林,大嘴巴張開,很是訝異。公孫姬試探的問向小蛟,它也不知道這片森林中究竟有什麽。沒有妖獸敢涉足其中,不然就會在黑暗森林中迷失,進去的妖獸也從未出來過。妖獸的天性讓它們察覺到裡面有什麽恐怖的東西,避而遠之。

  公孫姬神色凜然,如此詭異之處,定有不凡之面。當然,這也不是他可以查探的,只是有一些好奇。想要到達死水沼澤,就必須繞過黑暗森林,再飛行半個月就差不多到了。

十日中,期間公孫姬在小蛟的指引下,繞過一些強大妖獸的地盤,躲過了恐怖的妖獸,這替他省下不少可能遭遇到的麻煩。死水沼澤,是小蛟的出生地,公孫姬知道後很驚訝。小蛟通過心魂聯系,用意念告訴他,自己因為達到五階,才脫離了死水沼澤。在死水沼澤,有數百條白色妖蛇,體型最小的也達到了十丈左右。不知出於什麽原因,妖蛇不能脫離死水沼澤。  在死水沼澤中,有一種什麽東西禁錮了它們的本性,它們將死水沼澤當做一種必需守護的地方,從不會離開一步。而小蛟因為達到五階,靈智逐漸開啟,它要修煉,不想被死水沼澤禁錮一生,所以離開。如此,公孫姬越來越覺得鏡中界有說不出的秘密,灰蒙蒙的黑暗森林,能連同外界的風暴空間通道——魔窟,妖蛇世代守護的死水沼澤。等等還有公孫姬不曾了解的熱荒沙漠,雲雷鋒。“靈氣氤氳,奇花異果,天材地寶,還有靈脈!”公孫姬越發覺得鏡中界不只是古莫舞口中所說的須彌小世界那麽簡單,這其中肯定隱藏著什麽。

  不過究竟有什麽驚天秘辛,公孫姬也無法探知,他心中有這種思量,卻沒有這麽大的力量去探索。小蛟是很好的導遊,凡是它認出來的地方,都會一一跟公孫姬做出解釋。如此,公孫姬對自己的靈獸有了說不出的好感,似乎它不僅僅是靈獸,更是朋友。到了黑暗森林邊界,鵬鳥就沒有出現過,這是公孫姬發現的另一個細節。十日以來,他也碰到過幾次,均是有驚無險的躲開了。其中有一次鵬鳥突兀來襲,公孫姬心一狠,連續打出兩道風雲幡神通,鬼哭狼嚎的青色罡風將鵬鳥卷的東倒西歪,在空中搖搖欲墜,金色羽毛被烈風掃落一大片。

  公孫姬借此機會迅速遁入森林中,躲過一劫。而他的風雲幡上有一道道細小的裂紋若隱若現,估計也用不了兩三次了。這讓公孫姬一陣肉痛,風雲幡算得上他法寶中的一大殺器。如今他能用得上的,就是從羅通手中搜來的寶輪,薑飛衣的擒魔黑絲,凝空鏡。那柄中階飛劍,公孫姬並不喜歡使用。他的烏黑小劍在被全真門弟子圍殺時,已經留落在古輕語身上。至於公孫姬至今還弄不清楚的五色念珠已經融入他身體之中。他沒有察覺出自己身體有重大變化,只不過四肢百骸散發出淡淡的金色光澤。

  那道器靈再也沒有出現過,若器靈所言屬實,那麽五色念珠就不屬於法器范疇,而是靈寶。靈寶,恐怕人間界的大修士都沒能擁有此類寶物,那是鳳毛麟角般的存在,不可遇,更不可求。公孫姬存寶袋中還有一些亂七八糟的符籙,都是從羅通與薑飛衣的儲物袋中搜來的。基本都是些四品,五品符籙,像至陽玄火符,罡風咒,落天岩符等。此番,他是去尋仇,事先自然要做好充足的準備。

  半個月後,公孫姬負手立於飛行符籙之上,長發任風吹打,傲然俯視這片天地,漆黑的眸子中摻了些許魔性,有一種異樣的光芒流轉其中。小魚人呆頭呆腦的站在他身旁,木訥的望著遠方。那是綠氣朦朧的世界,方圓數十上百裡,都被一層綠蒙蒙的氣體所覆蓋。纏繞在公孫姬手臂上的小蛟唰的竄上他的肩膀,似人一般立起高高昂著腦袋,四處觀望。

  死水沼澤,一年四季被毒霧籠罩,不見天日。如同它的名字一般,就像是一潭死水,與外界沒有溝通。那裡是妖蛇的天堂,它們是死水沼澤的主人,主宰裡面的天地。死水沼澤周邊十裡沒有生靈,一片死寂。公孫姬將意念探入玉簡之中,詳細的查探後,緩緩抬頭,神色凝重。

  從死水沼澤往西走,玉簡中標明那裡是古家與薑家弟子經常活動的區域。雖然公孫姬知道大概方位,不過那裡是一片大山澗, 有幾百公裡寬。想要在那裡找到薑家之人,談何容易。況且既然六十年進入鏡中界一次,五大勢力都有自己在鏡中界的據點,設有禁製。公孫姬可不想亂闖一通,萬一觸動禁製,恐怕就相當不妙了。再者說,現在公孫姬不能將自己過早的暴露出來,若是全真門與其他勢力知道,說不得就會“圍剿”自己,五萬靈石的誘惑力,這裡怕是無人抵擋得住。

  半個時辰後,公孫姬不緊不慢的駕馭飛行符,朝落河澗方向遁去,他嘴角微揚,帶著冷冷的笑。落河澗東部,有一處啼猿谷,那裡四季長春,靈氣氤氳,百花盛放,靈樹珍果,奇花異草。若是不想遭遇太大風險,又想找尋覓一些天地靈粹,那裡絕對是不錯的去處。玉簡中並沒有標明那裡有如何凶險,只是提到要小心謹慎,倒是詳細記載了十幾種不同的靈草珍果,雖然算不得天材地寶,不過在外界也算的上是少有之物。

  公孫姬猜測,古家與薑家弟子應該都會進入啼猿谷尋找靈粹,就是不知道如今他們是否已經將啼猿谷搜尋過。若是如此,或許他們已經都進入靈脈洞府中修煉,等待五個月之後鏡中界開啟,鏡湖外的化丹期修士召喚他們出去。畢竟進入鏡中界,尋得機緣造化是小,真正修行才是最主要的。不過公孫姬並不擔心,就算他們都入深定,公孫姬也有辦法將他們引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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