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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亂世求魔》第21章 碧水宮
幽幽翠翠竹,芳芳寸草心,黃鸝啼春意,清風掃柳衣。這是與落霞截然不同的森林,翠竹排山倒,清風迎面吹,是一種小清新。容易讓人陶醉在山林中,盡情享受這種美好。幽靜的小路蜿蜒盤旋,沒入竹林深處。少有扁舟般的竹葉回旋在空中,留下優美弧線,紛紛飄散,墜落在石階上。足有五尺余寬的石階青光鑒人,蕭姓男子與衣裙少女並肩在前面走著,不時傳來少女銀鈴般的笑語,比這山林中的清風更加讓人愉悅。  公孫姬跟在人群的最後面,山林中忽然飄來蕭蕭玉笛之音,空靈唯美,在山林中回蕩,動聽如天籟。公孫姬抬頭向山路望去,發現人群聽到笛聲之後,開始悸動起來,不再是安靜的走著。“錢,是錢,好多錢啊!”一大群人呼喊著,眼中的狂熱支配著他們的身體,如一群久餓不食的乞人看到食物,瘋狂衝向那霧氣茫茫的竹林之中去了。數百人一轉眼間就只剩下十之三四,而碧水宮的兩名弟子見慣不怪,絲毫不加理會的朝前走著。

  笛聲一轉,不再寧靜,如海浪擊天,洶湧澎湃,震動人心。“是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又有百余人跪拜著,走入那竹林。公孫姬不知道他們看到了什麽,卻已然猜出這笛聲在擾亂人心,讓這些人產生幻覺,看到那些不真實的東西。“美人,等等我。”又有數十人鑽入竹林之中不見了蹤影。自始至終,公孫姬都是閑庭信步,這就是碧水宮對凡人的考驗。放大了他們心中的欲望,展現出他們的本性。

  正當公孫姬若有所思時,陡然間笛音變得異常婉約淒美,淒厲之音像是割心斷肉之痛,撕心裂肺。“老頭子!”公孫姬惶然的看著靜靜站在竹林中的公孫策,發如飛雪,臉似朽木。“姬子,過來,爺爺有話跟你說!”公孫策朝公孫姬僵硬的揮動著枯木般的手掌。公孫姬吞了一口口水,“老頭子,你不是死了嗎?”“小姬子,來救我,快來救我!嗚嗚,嗚嗚···”就當公孫姬要走過去時,竹林的另一旁,淚雨磅礴的枚兒跪倒在地上,晶瑩的淚珠將她的臉洗的發白。“救我,小姬子,嗚···”“姬子,快過來,爺爺有話跟你說!”

  “老頭子,枚兒。”“啊!”公孫姬突然大吼一聲,一塊小八卦的吊墜緊緊拽在他手裡,手掌心中有血液流出。此時他汗流浹背,大口大口的喘著粗氣。剛才若不是這塊公孫策的遺物,恐怕公孫姬也要一頭鑽進竹林中去。恍然醒悟過來的公孫姬看到剩下幾十人,或悲或淚,有憤怒,有淒涼,神志不清的往竹林中走去。

  公孫姬深深吸了一口氣,不多去理會這些人,再往前踏出一步,卻是峰回路轉。竹林不見了,山路不見了,那幽幽淒淒的笛聲也消失了。一群仙鶴從頭頂飛過,清晰可見上面有數位碧水宮弟子模樣的人。一座接連一座巨大石殿佔據了數座山峰,彩雲繚繞。“碧水宮”三個金色大字拓印在一塊如小山高的巨石上,熒光流轉。回過頭,那幽暗的竹林還在,只是離公孫姬很遠很遠。草地上有三男兩女仰面癱倒,大口呼吸的同時,臉上布滿驚喜之色。

  “蕭風師弟,你帶人上來了?”就在公孫姬打量著碧水宮的這處山門時,一名頭戴玉冠的男子出現在眾人面前,虎背熊腰,頗為壯碩。“見過祝師兄!”蕭風與衣裙女子對祝山施以一禮。“你們跟祝師兄去見各位師叔,能不能留下來,還是兩說的事。”蕭風對公孫姬六人道。聞言,幾人皆是一驚,如此都還不算過關,讓他們平靜的心又不安起來。

  “等等,祝師兄。”蕭風拉住起步要走的祝山,悄悄在他耳邊說了幾句。祝山含有一絲威嚴的雙眸懷疑的看向公孫姬,“我知道了!你們,跟我去見過玉桓師叔!”

  蕭風望著公孫姬離去的背影,搖著頭,引得衣裙少女撅嘴嬌嗔道:“蕭師兄,你到底跟祝師兄說了什麽,神神秘秘的。剛才在山下的時候就乖乖地。”

  “你看到那身著青衣的男子沒有?”

  “他?剛才他被攝魂笛擾亂心智了,差一點就要進霧林,不知什麽原因居然又醒悟過來。怎麽了?”衣裙少女好奇道。

  “你覺得他有多大?”蕭風皺眉,此時公孫姬已經跟隨祝山走入禁製中,沒有了蹤影。“十八九歲吧,到底怎麽了?師兄你就別賣關子了!”衣裙少女眨巴著大眼睛,長長的睫毛忽閃忽閃的。

  “哎。”蕭風不知為何歎了一口氣,“他的修為,應該不在我之下!”“什麽?”少女一雙眼睛骨碌碌的瞪著蕭風,“蕭師兄你是在開玩笑吧?一個來求修行的凡人,怎麽可能修為比師兄你還高。就算他以前修行過,可也不會有如此高的修為才是。”少女不可置信道。

  “伊水師妹,難道你忘記師兄我有一種的靈覺,天生對別人的修為有強烈的感知?在師兄妹中,你們幾個誰的修為瞞住過我?”蕭風不客氣道,他不認為自己的感覺出錯了。

  “啊!”伊水長大了嘴巴,露出一口皓齒,“難道是真的。”當她轉過頭再想去看看師兄所說之人時,已經沒有半點蹤跡可尋。

  蘇月山下,數百人莫名其妙的出現在他們上山時的地方,幡然醒悟,修行之路已經離他們遠去。只因凡心太重。

  進入石殿,公孫姬才發現,這些山峰上的石殿居然都是依山而鑿,在一座座山體上開鑿出石殿出來。這不得不讓他駭然,什麽樣的力量與修為才能有如此鬼斧神工,在山上開出一座石殿來。“你,跟我走!”祝山直接點名公孫姬,讓其余五人面面相覷,“你們在這裡等著,玉桓師叔馬上就會來!”。

  在石殿中七拐八繞,公孫姬跟著祝山走到一間石門前,“師叔祖,祝山求見!”祝山恭恭敬敬的彎腰道。“喀喀喀。”石門自動打開,祝山領著公孫姬走了進去。房子中一塊玉石上坐著一名仙風道骨的老人,鶴發童顏,面色紅潤。“祝山見過師叔祖,這是今日上山的凡子,請師叔祖親鑒!”說完祝山又鞠一躬,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石門再度關上。

  “姓名!”不見老人唇動,可公孫姬卻聽聞其聲。“公孫姬!”

  “公孫?”老人赫然睜開雙眼,精光雄渾,熠熠生輝。“年紀輕輕有此修為,為何還要上山拜入碧水宮?”仔細打量一番公孫姬後,老人接著道,不再閉目。

  “晚輩只是機緣巧合之下才入了修行界,沒有修習過任何神通法訣,也不知道修行其他一些事宜,所以想拜入碧水宮。望前輩允許。”公孫姬感覺到眼前老人的靈力波動浩瀚如大海,猜測老人的修為大致與酒師叔差不多才是。

  “偶入修行界?”老人眯著雙眼,臉上的懷疑之色絲毫不加掩飾。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就像幼兒園的孩子,你跟老師說你會寫很多漢字,但是媽媽沒有教你。面對一位化丹期的強者審度的目光,公孫姬額頭上細細汗水滲出,“確實是偶入修行界,這是我修行的法訣。”公孫姬只能將《道經》拿出。

  “‘道經’!這不是荊州七玄門的修行法訣嗎?”老人一口道出公孫姬所拿之書。“七玄門?”公孫姬這才知道那只剩下半截的屍體原來是七玄門的人。旋即心裡一虛,自己與七玄門弟子在坊市鬥法,所用之物就是這些東西,萬幸他們沒有認出來,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怎麽?難道你自己都不知道?”

  “晚輩確實不知,是一位前輩留下的東西。”公孫姬搖頭,多說了一句“晚輩從青州樹城而來,歷時一年三個月,還請前輩準許我拜入碧水宮。”

  “青州?青州修行宗門魚目混雜,且也沒有一條上好靈脈,算不上修行之地!”老人顯然沒有將青州之地放在眼裡,“過來,讓我來摸摸你的靈根!”

  靈根是一個凡人是否具備修行能力的根本,沒有靈根,那麽在最初期的煉氣化靈時, 速度會相當緩慢,因為沒有靈根引導天地靈力入體。如果擁有靈根之人修煉一年,那麽沒有靈根可能修煉十年也不一定能追上他。

  “嗯?”老人一隻手探在公孫姬後脊梁上,並沒有碰觸到他的身體,一股熱浪慢慢侵入公孫姬的身體。老人的手慢慢移動,一直上下來回探了三四遍後,怪異的看向公孫姬。“你這修為如何而來?”

  “修煉打坐。”公孫姬如實回答。

  “不可能,如何可能?”老人似乎淡定不起來了,站起來圍繞著公孫姬轉了好幾個圈,“沒有靈根,你如何能修行?”

  “靈根?晚輩不知什麽是靈根,只是晚輩從小修行,已經有十余年了。”公孫姬不得不撒了個小慌。自從他得知枚兒等人無一不是十余歲開始修煉,沒有五六年七八年是達不到公孫姬現在的修為的。公孫姬隱約猜出這可能與自己體內那團藍色元靈有關系。

  “古怪啊古怪!不過修行之路千奇百怪,也就見怪不怪了。”老人搖著頭,看不出公孫姬究竟哪裡出了問題,“祝山,將他帶下去交給玉桓吧。”

  “師傅,師傅!”忽然一個約莫四十歲的男子跌跌撞撞的闖了進來,“雷,雷···”

  “雷什麽,玉桓你一百多歲了,當著小輩的面,這是成何體統!”老人鐵這臉。“雷靈,雷靈根!這個少女身負雷靈根!”中年男子將一位與公孫姬一起上山的少女拖到老人眼前,興奮的連說話都在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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