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我已經到達艾恩,請不必為我擔心,學院對我非常照顧,我不僅有自己的房間,還被允許隨時使用實驗室,我在這裡一切都好,錢也夠用,請您不用擔心。
我是艾恩的特邀生,沒能和其它同學一樣參加正常的開學禮這一點有些遺憾,但我也能更快投入巫術的學習中,我已經自修學完了基礎的巫術課程,只可惜今年的巫術考核已經結束,我還得等到明年的考核才能拿到正式巫師的資格。
我已經拿到了學院裡一些主流研究方向的材料,這幾天需要好好閱讀一遍,選擇自己的方向報給學院,屆時學院會向我推介一些導師,對,導師,這是學院裡對師生關系的稱謂,因為學院裡大部分人都是巫師,師生間以老師或巫師稱謂都不太恰當,所以取指導的意味叫做導師。
我自己對未知起源、巫術泛用和巫術儀式構造都相當感興趣,但也是在來到學院之後才知道,同為未知起源,裡面也分很多的細支,比如有人專門研究未知邊境裡的未知起源,有人專門研究自然聚集而成的未知,還有人研究未知殘留……這些您可能不大理解,總之我想說明,學院的研究比我想的還要有趣很多,等我確定研究方向與導師,會再給您寫信的。
我同時也給父親和小安寫了信,祝您和妹妹們身體健康。
【隨信附有一張海藍色的明信片,一座座纖細的石塔坐落在海天交接處,被映襯上純藍色的光影。】
母親,我收到弟弟的回信了,但還沒收到您的,您知道他在訓練場上和人差點打起來的事嗎?就因為別人說了我們家兩句,您可一定要寫信好好說說他,他還覺得自己有理了,同這種人到底有什麽可爭的,這人若是自己自家厲害,怎麽會被分到前線?和這種能不能活下來都是問題的人吵架,他難道很閑嗎?不能再給自己來一套體能訓練之類的嗎?
我已經在信裡好好教訓他一頓了,但還請您寫信時提一提這事,讓他做事不要太衝動,父親那邊我也收到信了,議會答應我的已經做到了,父親已經確認會進入後方戰區,比起前線會安全的多,我會通過議會多注意父親那兒的情況。
另外,我的主要研究方向已經定下來了,果然我還是從未知起源裡做了選擇:未知的意識形態研究實踐,我們會研究一些具有自主意識的未知,這很少,但確實存在,雖然有一定的危險性,但請您放心,我才剛剛踏入巫師大門不久,並不具備直接與未知接觸的資格,另外,我的基本論文已經遞交,這是我的開學測試,導師已經定下,是霍拉夫·列夫·D先生,我剛開始還以為是編寫入門教程的那位,後來才得知這位霍拉夫先生,是繼承了父親的名字和學識,但他居然活了……這麽說實在失禮,可霍拉夫先生今年已經58歲高齡了。
我沒有具體的課程時間,但我基本上會旁聽霍拉夫先生的每一節課程,爭取能在今年做到代課……這是霍拉夫先生給我的目標,這有些難,霍拉夫先生經驗太廣,每一次都能講出不同的例子,可每一個都很有價值,我只能盡力。
父親那邊我聽說已經爆發了規模衝突,我很擔心,我想試著學做一些巫術護符寄給父親,希望父親一切安好,也祝您和妹妹身體健康,請為替我向阿麗道聲生日快樂,我給她準備了禮物,但不知道能不能準時送到。
【隨信附上了一篇雜志剪切,標題是霍拉夫·列夫的繼承者,巫術學刊巔峰,配圖是一個面相刻薄的小胡子老頭。
】 母親,小安那家夥太得瑟了,不過是被選進了曼底斯的騎士團,侯爵,不過是侯爵,誰不認識個侯爵家的人?我看他鼻子都要翹到天上去了,還在信裡衝我炫耀,我真想給他的信裡帶個巫術儀式,他一拆開信封就有一雙手跳出來給他兩巴掌,這臭小子,我兩個月發表五篇論文我驕傲了嗎?我就不該讓著他,就該讓他見識一下什麽叫巫師的力量!
這究竟是跟誰學的,比拚這種沒意義的東西,爵位、榮譽、力量,唉,力量。
母親,父親已經和凱特人打了個周旋,小安又要上戰場了,三個月不到的新兵……我們和凱特的差距究竟在那兒?戰場情況在學院裡傳播著不安和恐懼,我們這兒還好,可我們這兒是艾恩啊,全海琳娜最優秀的巫師學院,這裡根本就不該有這樣的輿論和情緒,有人在學校裡宣揚魔法論被學生們活活打死了,這引起了治安糾紛,我本來不該在信裡給您寫這個的,但我知道如果我報喜不報憂您恐怕會更加擔心。
我不認為巫術是天生被魔法壓製的。
也許第一眼乍一看,人們會覺得魔法的力量強悍而無可比擬,但二者同源而路不同,我依舊堅信巫術是這條路上最接近真相的選擇,我會向人們證明這一點,歷史綿長的海琳娜,不是凱特這般傲然自居的家夥可以詆毀的。
我聽說羅赫那家夥還在追求阿麗,阿麗自己是怎麽想的呢?每次總讓我幫忙查探,我先前是覺得這家夥又蠢又笨,但是現在想來也覺得還好,只要他懂得愛護我們的阿麗,聽我們阿麗的話就夠了,至少這家夥不會上戰場,能一直陪著阿麗,但您一定注意敲點他,不要讓他過了分寸。
我最近還有課題研究,新的論文是有關於巫術與魔法的同異化的,希望能引起重視,下次再給您寫信,祝您和妹妹們身體健康。
【隨信附上了幾張乾花書簽,背面有巫術儀式的圓陣,除了索裡亞夫人的都被拿走了,據說連羅赫也有份。】
母親,距離上次寫信給您有一段時間了,並不是我忘記了或者沒想您,只是我這段時間實在太忙,直到今天才有時間給您寫信。
我上次發表的論文引起了學院師生的重視,但顯然有很多人認為我的觀點是胡扯,一時間我竟然被卷進了學院派系的爭執,有人試圖拿出學術研究的證據反駁我,這是好的,但是還有很多人只會在生活裡挑事,還好,我的導師和同伴們都把我照顧的很好,除了反對者,我也遇到了很多支持者。
我收到了機工醫療聯合學院和根植園的邀請,請我共同深入與戰事息息相關的研究,不止他們,學院和軍議會也有自己的項目,項目資料我看了,我不能選擇根植園的邀請,他們的研究已經進行了很長一段時間,有所成果,我不能選擇他們的項目……那實在是太瘋狂了,也太殘忍了,我希望能有其它方式能……我不能說太多,我已經開始涉及保密項目了,母親,我只能很您聊一聊我自己的研究,未知的意識型態研究實踐,我們發現了一些不參與相互吞噬過程的存在,而且這些例子都有共同點,他們好像與世界格格不入,死後也沒有歸處,非常具有研究價值。
小安確實出乎我的意料,我聽說他做得很好,他很適合成為一位戰士,我從同伴那兒打聽到了曼底斯的隊伍情況,即使在前線他們也是一支出色的隊伍,可我還是為他們上戰場的頻率感到擔心,他會不會太努力?會不會太衝動?
父親比小安要好的多,但是父親的年紀在那兒,我同樣擔心。
下個月是貝拉的生日,我送她什麽好?裙子?她很喜歡裙子,但我不確定她喜不喜歡艾恩風格的裙子……總之,祝您和妹妹們身體健康。
【隨信是一張手繪草圖,描繪了一條藍色長裙,畫圖的技術糟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