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
辛又咒罵一聲,趕緊從旁邊的草堆裡拉出另外一具馬鞍,套在了馬身上。
同時套上去的,還有一副配好的馬鐙。
“追!”
辛又飛身上馬,追了上去。
這到底是什麽人?為什麽他認識自己?
為什麽他要搶走自己的獵物?
辛又大腦飛速的旋轉。
三邑秋獮,似乎並沒有這樣的年輕人啊!
隨著心中一萬個問號的產生,辛又忍不住又抽打了胯下的馬幾下。
要是老虎皮被奪走,可就沒有機會替凡乜求情了!
胯下的黑馬,還是比較爭氣。
在辛又的催促之下,不斷地縮短和前方馬的距離。
辛又的心,也漸漸冷靜下來。
同時也產生了一絲疑惑。
前面那人,竟然騎術不錯!
而且是相當不錯!
春秋之時,大部分貴族,還是喜歡駕馭雙馬、駟馬之戎車。
單騎走馬的行為,雖然有,但是也不多。
鄭大夫子產聽說諸大夫想殺公孫黑,忙從外地乘單騎而歸。
魯大夫左師展也想乘單騎從齊回國。
只不過他們那時候沒有馬鞍,也沒有胡服,單騎走馬可想而知並不舒服。
所以在貴族之中,善於騎馬者並不多。
辛又的騎術,來自於前世的記憶。
可是前邊這人,雖然沒有馬鐙,但是在馬上的技術卻極為嫻熟。
可見這人並非第一次騎馬。
而他能處心積慮地等待辛又套好馬鞍、綁好虎皮後出手奪馬,顯然是早有預謀的。
難道是戎人?
辛又心中狐疑。
伊洛之戎,應該有殷商後裔吧。
據說殷商時倒是有一些貴族喜歡騎馬。
……
兩匹馬裡的越來越近,辛又也開始準備搶奪回老虎皮了。
此時馬鐙的好處,就展現了出來。
辛又雙腿死死扣住馬鐙,然後騰出雙臂,張開了弓。
嗖!
飛箭破空,直中馬臀!
烈馬身子抽搐了一下,然後向前摔倒。
那馬背上的信使,整個人也飛了出去了好幾丈遠。
辛又的馬趕到了跟前,他停下馬,看到虎皮完好無損,松了一口氣。
然後將虎皮卸下,綁在自己背後。
與此同時,那個信使也狼狽地爬了起來。
他的身子十分輕巧,從馬背上跌落,竟然毫發無損。
“呸!”
趙茶的嘴裡全是泥土,讓他十分難受。
辛又並未理會他,而是轉身趕緊收起了馬鐙。
馬鞍已經暴露了,馬鐙可不能讓任何人看見。
“你竟然能在馬上射箭!”
趙茶清理完口腔裡的泥土,不可思議地問道。
他的聲音很細,像一個姑娘。
不過辛又並未在意這些細節,而是拍了拍自己的馬。
示意他們等一等。
辛又握著長矛,走向了趙茶。
“你想幹什麽?”
辛又的眼神,讓趙茶有點害怕。
“奪我虎皮,險些害了我朋友,該死!”
辛又不準備給這個可恨的賊人一點機會,拿著長矛就扔了出去。
啪!
趙茶從背後掏出一條長鞭,向著長矛甩去。
長矛從半空中被抽飛。
辛又吃了一驚,這家夥有點東西。
於是他衝了過去,
打算近身格鬥。 啪!
半空之中,又一聲破空之聲。
長鞭朝著辛又甩了過來。
辛又早就卸下了長弓,然後握著長弓的一頭,迎向了鞭子。
長鞭纏住了長弓,辛又用力一拽,那長鞭從趙茶手中脫落。
確實有點東西,但不多。
辛又已經來到了趙茶的近前一尺。
趙茶從腰間摸出一把青銅短刀,朝著辛又劈了下去。
辛又他左手伸出,剛好格擋在了趙茶落下的手腕上。
那強大的蠻力,震的趙茶的銅刀差點脫落了。
就在這一瞬間,辛又向前半步,摟住趙茶的脖子,將其摔倒在地。
同時辛又的身子也倒了下去,用肩膀死死地壓製住趙茶的胸口。
“這等身手,也學人家做賊?”辛又冷笑。
“呸!你才是賊,是你自己看不好你的獵物!”趙茶說道。
“小賊,偷我寶物,嘴還這麽硬?真想看看你爹娘是怎麽生你養你的!”
“呸!兩張破虎皮,一匹老馬,算什麽寶物!”
趙茶淬了辛又一口,雙目死死瞪著辛又,一點懼怕的意思都沒有。
“這……”
辛又發現了一點異樣。
加上趙茶的聲音,辛又瞬間明白了一些不妙又美妙的事情。
趙茶也發現了這個問題。
臉突然漲得通紅。
“放開我!”
趙茶大喊。
辛又猛地從地上彈了起來:“你是女的?”
“不行嗎?!”
趙茶猛地揮手,又是那種奇怪的粉末。
辛又擋住了眼睛,屏住呼吸。
而趙茶則在這一瞬間從地上鑽了起來,同時想起了一聲尖銳的口哨聲。
一匹棗紅色的駿馬,從遠處飛奔而來。
這匹馬的速度之快,是辛又從未見過的。
像是一道長虹,瞬間來到了趙茶的跟前。
趙茶一手拉著馬韁繩,輕輕一躍就到了馬背之上。
刹那間,已經離開辛又數十丈。
“這家夥……是什麽人啊?”辛又不解。
不過他還有要緊的事情,趕緊牽起馬,準備回到紅水旁邊的田獵場。
至於那匹被他傷了的馬,辛又也無能為力了。
只能將其丟在這裡。
策馬揚鞭,辛又很快就回到了獵場。
他下馬之後,並未脫下戎裝。
畢竟田獵還未結束,不需要換下戎裝見人。
此時的會場中央,基本都是浦邑的國人。
他們圍著凡乜,已經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倒是沒有人責怪凡乜,浦邑的幾個家族,歷來都是消息靈通之士。
這一次趙鞅要來的消息,他們也都有所耳聞。
至於是誰傳出去的,誰都說不準了。
甘仁和榮江,剛剛從帳篷當中出來,正坐在會場中央交談。
辛又沒有停留,直接走了過去。
“甘鹿大夫、浦邑大夫。”辛又過去行禮。
“辛邑大夫?你怎麽已經回來了?”榮江驚奇地問道。
田獵結束,應該還有幾個時辰啊。
“趙氏家主……沒有來?”
辛又心頭不由得一驚。
“趙氏家主臨時有事,可能稍遲一點才會到。”榮江說道。
“稍遲一點?莫不是……”
“沒什麽事,趙氏家主已經派信使給我們送信了。”
聽到這個消息,辛又倒是松了一口氣。
看來暫時趙鞅並沒有什麽事。
一匹紅色馬,從外面飛奔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