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熟悉的紙鶴提著大紅塑料袋出現在視野中,李耀國等人都暗松口氣。
趙馨則是驚訝不已,對方的手段果然神秘莫測!
紙鶴化作紙張,
趙馨搶先一步接過,李耀國等人不敢有意見,隻好按捺住心情,提醒說:“快看看都有什麽!”
先看那張紙。
“穢跡金剛護法道……這是,藏密體系?”趙馨詫異。
鍾雲瞪大眼睛:“上次那事,果然是他出手了!”
這功法名字太耳熟,要說跟之前那事沒有聯系,打死他都不信。
“額,是橙縣狗龍塘那次?”
趙馨疑惑。
她事後看過相關信息記錄,對這事也是有印象的,穢跡金剛這個名詞,一下就記住了。
“是的!”
謝非凡記憶尤深。
上次要不是這位神秘存在,他跟趙義都得涼在那裡,饒是如此,趙義也因為詭體消失,徹底退居二線。
沒想到對方居然將上次得到的東西,轉手送給他們,這令在場眾人紛紛眼睛一亮。
就是不知道,跟之前那個全民健身法比起來如何?
可惜在場眾人都沒有懂藏密體系的。
“還有袋子裡的。”
李耀國再次提醒。
趙馨點點頭,先將功法收起,然後將袋子裡的東西一一拿出來。
“十五件法器,五張護身符,兩張雷符。”
眾人面面相覷,暗暗怎舌。
好大的手筆!
別的不說,光十五件法器就夠他們交差了,還有五張人人搶破腦袋都想要,關鍵時刻能保命的護身符。
再就是兩張威力巨大的雷符,他們可是知道這雷符有多恐怖的,抵得上A級強者拚死一擊。
一給就是兩張,這也太大氣了!!
什麽大善人行為!
趙馨略一沉吟,拿出其中一張護身符,和一件鏡子狀法器交給三人:“這是椹川局的。”
其他全被她收起來。
草!
鍾雲等人雖然有點憋屈,但也沒敢說什麽,畢竟椹川局確實什麽都沒出,就派了三個人過來協助。
一張護身符,一件法器……
行吧!
局長就算發脾氣,也怪不到他們頭上。
看著直升機升空飛遠,三人才大松口氣。
這頭母暴龍可比楊鋼難相處多了,還好沒惹她生氣。
……
視角回到陳景樂這邊。
他剛美滋滋地把東西整理好放進收藏櫃,忽然察覺到什麽,眉頭一皺。
伸手凌空一抓,一張沾著火焰的黃紙出現在他手上。
詭異的是,按理說正常紙張被火焰一燒,都是化為灰燼,然而手上這張卻是火焰燃燒完,才露出完整面目。
黃紙上寫著一行行字,末端還有個血手指印。
陳景樂目光一掃,愣住:
“這是……陰狀?!”
……
告陰狀,又叫“放告”、“燒王告”。
一般是百姓在有理無處說、有冤無處訴時,才會采用的一種極端辦法,希望求助於陰司冥府神明,比如城隍爺、東嶽大帝、地藏王菩薩等。
為什麽說是極端?
因為陽間有陽間的法律,冥府有冥府的規矩。
當告陰狀者覺得,其中一方不公正,而要求伸冤,引起神明注視時,就意味著事情大條了。
神明出手,看破虛妄,明察秋毫,自會秉公執法,
不但會嚴懲罪犯,對徇私枉法者,亦會有所懲處。 若是神明勘察後,發現告陰狀者是誣告,同樣要受懲罰的,且不止陽間打板子這麽簡單。
大概率是削去部分福祿壽。
所以說這是一種極端辦法。
傳統的告陰狀有兩種:第一種是公開放告,第二種是私下放告。
公開放告就是告狀人身穿喪服,披頭散發,手持神香黃紙,到城隍廟前喊冤。或者在神明遊境出行時,直接攔神轎。
私下放告就是請懂行的人,比如道士法師,或者端公神婆,寫一紙牒文或者訴狀,開壇做法後燒掉,請神明為其做主。
二者相較,顯然私下放告要更加流行。
某種意義上,都是體現了陽間百姓對冥府司法體系的信任。
一般來說,都是活人告陰狀,告的對象可能是活人,也可能是死人。
當然,也有死人告陰狀的,只是相對來說偏少。
《何典》一書中,就有提到鬼怪跑到土地爺那裡告陰狀。
還有民間傳說,古代一位教書先生,平生積德行善,結果被無常拘了魂魄,英年早逝,不服氣跑到城隍那裡告狀,最後確認是拘錯人了,只能道歉並返還其陽壽。
通常不是天大冤屈,都不會選擇告陰狀,而且還得找到懂行的人,人家願意幫你才行。
陳景樂只聽說過這種事,沒想到自己居然也能收到陰狀,臉色頓時嚴肅起來。
“看來那提舉城隍司印,比我想象中的,功能要強大得多啊。”
想及此,他低頭認真看起這份陰狀來。
……
遂城黃略許屋村的李老太,最近兩天感覺渾身不舒服。
最明顯的就是心口痛,特別是晚上,一到睡著後就容易痛醒,搞得一晚上沒睡好。
一開始以為是心臟不舒服,特意去椹川中心醫院看了。
但是人家醫生說沒問題,身體很好,心臟很健康,讓她少吃點大魚大肉就行。
李老太相信醫生說的。
然而回到家後,那種心慌慌,時不時痛一下的感覺,又出現了,讓她很惆,同時又隱隱不安。
於是她就想:“要不,去問一問吧。”
所謂的問,在椹川一帶黎話方言中,是指問神明、問神婆神漢的意思。
恰好李老太認識一位有真本事的神婆,會走陰。
走陰又叫過陰,意思就是到陰間走一趟,幫人問話傳話。
俗話說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世間之大無奇不有,總有一些東西歷經風雨仍能傳到今天,沒有接觸過的人,自然不清楚人家是怎麽做的。
怎麽判斷對方是不是有真本事呢?
很簡單,這位姓張的神婆從來不收別人錢,禮物也不收,通通推回去。
按她的話說,她是來人間給子孫後代積德的。
當然,來問事的人很多,不是每個人都會幫。
通常剛進家門,對方就知道你是來幹嘛的,她覺得合適就會讓你留下來,不合適就會說清楚原因,讓你離開。
……
李老太找到這位張神婆時,對方一見她,頓時驚訝,拉著她坐下。
“你小兒子多久沒打過電話回家了?”
聽到這句話,李老太沒來由心一慌:“他在外面工地做工,都是隔一段時間才會打一次電話回來,問家裡最近怎麽樣。上次是六月初一打回來的。”
張神婆歎氣:“你聽我說。先打電話去問,看能不能聯系上,如果不能,就讓家裡人趕緊去報官。如果報官都找不到,你再回來找我。”
李老太聽完,嚇得急忙趕回家。
她是半文盲,不會用手機,大兒子給買的手機在老頭那裡。
家裡人聽她說完張神婆說的話後,也不淡定了,趕緊給小兒子打電話。
結果電話是通了,但是沒人回應,電話那頭傳來陣陣雜音,似乎還有流水聲。
打了好幾次都是這樣。
這下李老太開始抹眼淚了。
她一共倆兒子,大兒子在鎮上開了一家雜貨店,日子勉強過得去,小兒子是跟工程隊做工的,修橋鋪路啥都乾,聽說這次工頭接了個活,在青年運河跟南渡河連通處那邊修橋。
恐怕是真出意外了。
大兒子聽說這事後,也急了,通過關系,找到一個跟他弟弟在同一個工程隊的隔壁村同鄉一問,對方一開始支支吾吾,被罵了之後才悄悄說,他弟弟前天晚上失蹤了,到現在都沒找到。
頓時心頭一涼。
老母親聽到,更是直接昏過去。
一陣雞飛狗跳後,接下來自然是報官,希望能借助官府的力量幫忙找到人。
說句不好聽的,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然後大兒子再帶著醒來的老母親去找張神婆。
……
張神婆一見到哭著進來的李老太,頓時明了,輕輕歎氣。
“我幫你走陰去問問吧。”
說完便讓李老太把自己兒子的姓名出生年月家庭地址都報上,再讓家人把門先關好,然後搬來桌案法壇,擺上香爐清茶水果糖果餅乾等貢品。
緊接著拿出一根細紅繩,分別將一頭系在自己手上,一頭系在李老太手上。
再拿出一支細香,叮囑李老太:“如果這支香快燒完了我還沒醒來,你就用力彈這根紅線。”
說完閉上眼睛,先念了一段不知名的古怪話語,把香點燃,往旁邊躺椅上一趟,閉上眼睛,沒一會兒便頭一歪,整個人連呼吸都停了,臉色以肉眼可見速度變得灰白,宛如屍體。
李老太和她大兒子被嚇一跳。
要不是提前知道對方是在作法,怕是要喊人。
香爐內那支細香在不斷燃燒,煙霧縈繞在室內,隨著時間推移,眼看過半了還沒點動靜。
母子二人等得心急。
就在香燒得就剩最後一小截,李老太想著,要不要把張神婆喊醒時,一直躺在躺椅上,沒有呼吸的張神婆,突然嘴巴發出一陣難聽的悶哼,就像是破損的風箱,在二人緊張的眼神中,終於睜開眼,突出一口濁氣。
然而面對母子二人期待的目光,張神婆卻遺憾地說:“我問了,人家說沒有見過你兒子。”
“啊?!”
李老太急了:“什麽意思?”
張神婆道:“有三種可能,一是你兒子已經投胎去了。不過這種可能性很小,畢竟前天才出事。二是已經魂飛魄散了,自然沒有出現在陰間。三是他的魂魄還在,但是被困住了,但是困在哪我也不知道。”
聽她說完,李老太的大兒子二話不說,撲通跪下猛磕頭。額頭重重敲在地磚上,三兩下就紅腫起來。
張神婆連忙伸手去拉:“誒你起來你起來,有話好好說。”
想了想,猶豫著說:“倒是有一個辦法,不知道能不能行。”
“您說!”
“你可以試試告陰狀,問問城隍老爺或者判官閻君,看有沒有回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