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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兄唐太宗》第二百一十六章再未遇到那般好腰(三k)
公孫白聽到李元嬰的話,睜開眼睛,目光掃過李靖和唐儉,笑道:“沒想到滕王長於深宮,竟然看問題如此深刻直白。科舉之前,世家掌握著推官之權。科舉之後,他們依然掌握著大部分閱卷之權。寒門或者庶人之子,想要入仕,簡而言之一個字:相當難。”

宮內典籍無數,滕王想要學習,不論何事,均能找到教授之人,還能看到旁人的不易,至少說明他有同情共憫之心。

李元嬰抬起手撓著鬢角,看向李靖,扯起一邊嘴角,笑意有些邪肆,挑了下眉頭,問道:“藥師公作何感想?”

“咳咳!”唐儉輕咳兩聲,小聲提醒道。“滕王,某還依然是王傅,掌輔正過失。”

夜宴遊冶之時,憊懶些便憊懶些,誰也不會說什麽,現在一身紫衫玉帶,如此表情有失雅致,不是親王風儀。

李元嬰抬手揉了揉臉,行了個標準的下揖禮,面色端正地說道:“傅之所言甚是,吾孟浪了。”

若不是看你們年紀大,擔心坐車顛簸,顛散了骨頭,某自己獨享車駕,哪有這麽多囉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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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儉:“……”

某只是讓你笑得別那麽猥瑣,沒讓你行下揖禮!難怪陛下說你越發淘氣,讓某不要被你哄騙過去。

李靖和歐陽詢也有些蒙,尤其是後者,自從來到棠梨苑,只見過李元嬰嬉笑怒罵,憊懶荒誕,如此規整的行禮,還真沒見過。

公孫白默默翻了個白眼,抬頭望車頂,滕王下一步必然是解玉帶,脫紫衫。

唐儉看著李元嬰將手搭在玉扣之上,解下玉帶,隨手扔在桉幾上,又脫下廣袖大衫,隻穿著廣袖中衣,懶懶地靠回軟枕……這……顫抖著手指指著他,怒道:“潑皮,大唐第一潑皮!”

“非也,非也。”李元嬰將頭上的玉冠也取了下來,隨手一扔,滾落在地毯上,笑道。“阿耶、阿兄沒有登位之時,某是比不了滴,別以為某年齡小便什麽都不知道!阿耶與許嗣宗為何多年不見,只見一封信就能信他?為何他說讓藥師公戴罪立功,阿耶就同意他戴罪立功?”

聽到自己的名字,李靖饒有興致地看著李元嬰,笑道:“王爺如何會知曉那些舊事?”

先帝走時,王爺也不過才八歲,別說先帝年幼之事,就是陛下的年幼之事,他也不會知曉……晉王和晉陽公主的事情,他定然清楚。

“阿耶親口所言。”李元嬰將披散的頭髮,用絲帶隨意一攏,打了個哈欠,這是潛意識裡的反應……認了阿兄自然阿耶也要認,懶懶地說道。“阿耶去安陸時,不喜歡那裡,覺得哪裡都不如意,直到許嗣宗帶他去稻田裡捉青蛙,又去河裡撈魚。”

這種感情很好理解,就像迅哥與刺猹的閏土,發現日子裡不再只是經史子集,不再是各地地方志,看到的天空也不再是四四方方的一個框。迅哥後來見到成年的閏土,感情依然親近,只是閏土卻不再那個戴著銀項圈的少年。

許嗣宗不一樣,他那時已經為夷陵郡通守,不但有幼年時的感情,更帶著黔安、武陵、澧陽三郡歸唐,被阿耶授峽州刺史,封安陸郡公。

“唐傅,不要以為你帶著阿兄去調戲城西的元三娘,”李元嬰朝唐儉眨了下左眼,“阿耶說你的眼光還不錯,元三娘雖已是夫人,卻有好腰。”

唐儉瞪圓眼睛,端正的微圓國字臉上,隨即露出如程知節般,羞赧忸怩的表情……委實有些辣目,

想到先帝已崩,陛下不會自曝其短,便又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我們何曾調戲過夫人,先帝……先帝怎麽能憑空汙人清白?”此事堅決不能認,不止事關吾之清白,還有陛下的清譽,打死都不能認!

公孫白從袖中取出方形黑色卷草紋剔漆漆盒,輕聲笑道:“春桃女郎讓某幫王爺拿著,說你上車後必然會嫌官服累贅。”

“還是春桃懂某。”李元嬰將廣袖中衣脫下,取出盒內象牙白暗花越羅圓領常服衫,還好親王車駕足夠寬敞,某又不介意當眾換裝。束好無銙玉帶,笑道:“唐傅不必抵賴,當時阿兄亦在,說只可惜再未遇到那般好腰。”

唐儉:“……”

陛下,你坑某!

李靖想到那位差點被立後楊淑妃,吳王恪生母……此話像是陛下能說出來的言語,尤其還是在阿耶與幼弟面前……疑惑地問道:“王爺,先帝說此事時,你年歲幾何?”

先帝最後大半年基本纏綿病榻,應該沒心情講這些陳年舊事。

“貞觀六年夏日。”李元嬰再次癱回軟枕,說道。

李靖:“……”

這你都能記住?

唐儉:“……”

先帝和陛下不當人子啊,竟然在不到四歲的幼童面前說風……談論美人,滕王好美人,絕對離不開他們的言傳身教!

歐陽詢:“……”

還好某與先帝只是以文會友,從未踏足過平康坊等地。還什麽守口如瓶唐國公,待人寬容李留守……he…tui!

公孫白抬起手摸了摸鼻子,小聲說道:“王爺,某還是去乘坐後面的車……比較好。”

某不想知道什麽皇室秘辛,某隻想當一個普普通通而又平平無奇的劍客。

“先生若想換車,可在驛站處換,若我們平安到達那裡,後面的車駕會換成同樣結構的車輪,乘坐也能更舒適些。”李元嬰接過李靖遞過來的茶盞,一飲而盡,笑道。

歐陽詢:“……”

滕王,你和某可不是這麽說的!你的良……算了,估計滕王早就沒有那東西了,某自求多福吧。

李靖和唐儉倒沒有什麽感覺,滕王喜歡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還喜歡自己動手做事。孫公肯在他的車駕上使用新輪子,必然清楚輪子的安全性。傷到滕王,陛下會暴怒,他不會冒險行事。

“王爺是想換乘蒸汽機車嗎?”公孫白眉頭緊鎖,有些緊張地看著李元嬰,君子不立危牆之下,還有千金之子坐不垂堂,滕王怎能如此冒險?

李靖和唐儉也緊張地看著李元嬰,等他的回答,他若說是……我們就武諫,將他綁在車駕上,不許亂來!

歐陽詢反而最澹定,先帝做事灑脫不假,更是謀定而後動,滕王由他親自撫養帶大,應該不會去做沒有把握的事情……確實有騙某坐親王車駕,只是這不……還沒出事呢嗎?

“蒸汽機車最開始只會用來載貨,公孫先生不必擔心某會亂來。”李元嬰看到李靖和唐儉的表情,感覺若說乘坐蒸汽機,很有可能會發生什麽……不可預估的狀況。

比如……武諫。

他們不會和某辯論,只會采取最簡捷迅速的解決方式。

俗話說的好,好漢不吃眼前虧,還有一句,識時務者為俊傑……某絕對不是慫了,只是戰略性……技術後仰。

沒錯,就是戰略性技術後仰。等到了西城,某可以夜深人靜的時候,體驗一把車神的樂趣!

李靖和唐儉恢復到悠閑品茶模式,到了西城,有足夠的守軍和侍衛,隨便滕王鬧騰,我們兜得住底,路上不行,若是出現意外情況,求援太費勁。隻跟來一個會耍劍的公孫白和成天當鳥的葉法善……雲鶴府的決定有些草率,袁公對雲鶴令不夠重視!

公孫白長舒口氣,不知為何,離開長安後,總感覺滕王好像變了,就像個隨時會爆的油包,讓人某名地感到緊張。

李元嬰擺了下手,有些含湖不清地說道:“你們隨便聊,某先歇息會。”

某個小包子生怕某不守信用,昨夜她口述,雉奴執筆。竟然寫了七七六十四條不平等條款……某只能簽字畫押,只希望未來王妃比如她一般……蘇定方的閨女,壓力有一點點大……

隨著輕輕的鼾聲響起,李靖、唐儉和歐陽詢一起看向公孫白,眼神示意:滕王昨夜作甚去了,怎麽如此疲憊?

公孫白手指蘸著茶水,在桉幾上寫下:孫公,瘧疾。

此事……也不能全怨孫黑今,十五例瘧疾患者,既沒有醫師加百毒,熏灌無停機。也沒有灸師施艾炷,酷若獵火圍。更沒有詛師毒口牙,舌作霹靂飛。連符師弄刀筆,丹墨交橫揮都省了,只是一點青蒿粉,三日便痊愈……任何一名醫者,都會激動不已。

孫黑今是要臉的人,做不來否定滕王功績的事,討論完病桉和改進後的煉製方法,猶豫了也就兩刻鍾多一點,長揖一禮,說要拜師。滕王忙側身躲開,連聲解釋道,當時說什麽拜師,只是被踢出藥廬的不忿之言,當不得真,不敢受他的禮,怕折壽。

兩人又聊了兩刻鍾,前嫌盡棄,成為忘年之交……從某的角度來看,主要是滕王怕孫黑今又要拜師。絕不是因為那藥名叫蜀山春,某偏心滕王!

李靖看到瘧疾二字,看向李元嬰,不管滕王是什麽原因想出來蜀山春的製法,對於萬千士卒和百姓來說,都是功德無量。

抹去桉幾上的字,公孫白又寫下:陛下、公主、晉王

李靖、唐儉和歐陽詢一起抬頭望車頂……

……我們啥也沒看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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