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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趙頊,攜百官成團出道》第二百四十九章:王安石祈雨,西夏國求糧
很快。

 趙頊將欲任命王安石為祈雨官的消息告知了中書省,並令喜子帶去了一句話。

 “大宋變法,不能沒有王介甫。”

 此話一下子堵住了韓琦等人的嘴,無人敢再勸阻趙頊收回此決定。

 官家是逆著民心,逆著多數官員的意見在護王安石。

 此等恩寵,無人不羨慕。

 六月二十四日。

 朝廷正式頒布祈雨詔,將在六月二十九日築壇祈雨,並命翰林學士王安石為主祈雨官。

 此旨意頒布後,朝堂之上,無人再敢說什麽。

 因為他們知曉,這是官家的意見。

 官家力挺王安石,官家力挺免役法。

 若在仁宗朝、英宗朝,反對官家意見,讓官家收回成命,算不上什麽,乃是很多臣子常做的事情。

 但是——

 若和當下的官家對著乾,那定然是沒有什麽好果子吃了。

 官員們幾乎全部噤聲。

 但民間的書生百姓卻是議論紛紛,普遍認為王安石沒有資格代官家祈雨,擔任主祈雨官。

 議論歸議論,朝廷的決定不是他們能夠更改的。

 若王安石能祈雨成功,那將會變成一樁美談,無人再敢去攻擊免役法和王安石。

 但若失敗了,那必將言論滔滔,王安石的仕途可能徹底終結。

 而趙頊,將此事賭在了六七成下雨的概率上。

 為今之計,別無他法。

 不過所有人都在祈禱,祈雨能夠成功,不然今年將會有更多的百姓受難。

 六月二十九日,烈陽高照。

 汴河之畔,高高築起一座高台。

 高台由淨土築造而成,高約三丈三尺,東西南北四個方向分別置有祭品。

 周邊百姓甚多,嗚嗚泱泱,全被禁軍士兵們擋在了外圍。

 王安石作為主祈雨官,沐浴更衣後,身穿官袍,大步而來。

 一旁的魏清風身穿祭服跟在一側。

 少頃,數名道士清潔過祭壇,王安石走到祭壇最上方,親自焚香。

 魏清風則是用楊柳枝在一張細絹上塗塗畫畫。

 一系列準備工作完成後,王安石開始念誦祈雨祭文。

 其念完之後,將一盤鵝血放在祭壇上,然後叩謝天恩。

 一系列祈雨動作完成後,王安石便離開了祭壇。

 此刻,祭壇將完全封閉,任何人都不能靠近祭壇。

 第二日午時,將會有專人前去查看。

 若那盤鵝血上有蛤蟆、蜈蚣、長蛇等,就意味著很快便將下雨。

 如果只有飛鳥的糞便,那說明祈雨的心不誠,需要繼續祈雨。

 如果五日之後沒有下雨,那就只能接著祈雨,但那時的祈雨官可能就不是王安石了。

 ……

 第二日,午時。

 魏清風親自前往祭台查看,他發現那盤鵝血上空無一物。

 這可不是什麽好兆頭。

 他觀察了一番雲團後,更是深深皺眉。

 而這時,趙頊也有些著急了,將魏清風召進了垂拱殿。

 “魏清風,你不是說今日有六七成的把握會下雨嗎?這不對呀!”趙頊看向西方的晚霞,一臉鬱悶地說道。

 俗話說,朝霞不出門,晚霞行千裡。

 很明顯,明日還將是個大晴天。

 魏清風苦著臉說道:“官家,天有不測風雲,今日,臣再次觀雲,發現接下來的幾日大概率應該都是好天氣!”

 “啊?”

 趙頊有些欲哭無淚,自己還是高估了魏清風的準確率。

 問了幾句後,趙頊便讓魏清風退下了。

 當下,他需要好好思索一番,如果王安石祈雨不成,他將如何留下王安石。

 果不其然。

 第三日依舊是晴空萬裡,無半分要下雨的征兆。

 第四日,晴空依舊。

 而到了第五日,依然是陽光燦爛,溫度還升高了許多。

 若到了今日黃昏還未下雨,那就要重新祈雨了。

 此刻,百姓們再次辱罵起了王安石,認為讓王安石這個說出:“天變不足畏”的人去向上天祈雨,上天是不會有任何反應的。

 王安石心不誠,有多次辱罵上天的舉動。

 日近黃昏,趙頊搬著椅子坐到了院子裡,抬頭望向西方即將落下的太陽。

 “難道上天真的要讓王介甫歸於野?”趙頊喃喃說道。

 與此同時,王安石再次寫好了他的辭呈。

 官家已經待他不薄了,是他時運不濟,命運多舛,連上天也不給面子。

 “唉,罷了罷了,是我王安石過於自信了,大宋朝沒有了我,沒準兒會發展的更好!”

 王安石的語氣中,充滿了不甘與不舍,但又無能為力。

 就在這時,突然起風了!

 “官家,起風了,起風了!”喜子興奮地朝著趙頊說道。

 趙頊站起身來,發現確實是來風了,並且天色漸暗,風似乎在漸漸加大,空氣中溫度也降了下來。

 司天監,觀星台。

 魏清風手拿望遠鏡,望著天邊變幻的雲彩,喃喃道:“要下雨了,要下雨了,上天是要保住王介甫呀!”

 嘩啦!嘩啦!

 沒多久,枝椏搖擺,樹葉晃動。

 汴京城內外的百姓都感動了天色的異常,這似乎是下雨的征兆。

 兀地,天一下子黑了下來。

 天昏地暗,狂風大作。

 天空中鉛黑色的雲朵,越來越多,越來越低。

 不過數息,豆粒大的雨點從高空中落了下來,越來越密集。

 啪!啪!啪!

 嘩啦!嘩啦!嘩啦!

 雨滴打在滿是土塵的大路上,打在焦枯的植物上,打在田間乾裂的土地上。

 嘩嘩嘩!嘩嘩嘩!

 大雨傾盆而降,越來越大,如天空中天河傾瀉一般。

 王安石站在院內,渾身上下都被雨滴打透了!

 “天不亡我王安石,天不亡我王安石啊!”王安石高聲吼道。

 這場雨,不僅拯救了王安石的仕途,而且讓他對自己再次充滿了信心。

 此等大雨,最高興的自然還是百姓。

 一個個在雨水跳躍奔跑,互相慶祝。

 這場雨,至少還能保證他們近乎四成的莊稼,對於很多人來講,這就是救命雨。

 這場雨的規模極大。

 不僅僅是開封府,應天府、河南府、大名府,幾乎是整個大宋北方都下雨了。

 大雨,不停地下。

 那些乾涸的河溝活了,那些充滿裂縫的田地也都被澆透了。

 百姓們的怨念,臣子們的無奈與忙碌,都被這場大雨衝刷的無影無蹤。

 數年來,大宋最大的一場旱情,終於要熬過去了。

 趙頊在三更時,見雨勢依舊很大,才放下心來。

 然後躺在向芯兒的懷中睡著了。

 翌日,直到午時,大雨才轉為小雨,然後在黃昏時分,天氣慢慢轉晴。

 這場雨,足夠了!

 此雨過後,再也無人辱罵王安石,再無官員提出罷黜免役法。

 趙頊的心情也不由得變得愉悅起來。

 ……

 三日後。

 聚集在汴京城的流民在拿到朝廷承諾的米糧補貼後,都紛紛回家了。

 唯有糧食,能給他們帶來最大的安全感。

 此事過後,王安石沒有遭受任何懲罰,不過趙頊還是讓其去了壽州,找蔡京聊一聊。

 畢竟。

 蔡京的一些作為確實不符合士大夫官員的身份,對待百姓缺少了一些仁慈。

 在大宋朝,蔡京最聽的也是王安石的話。

 就在汴京城又再次恢復往常時。

 西夏遣使而來,來使乃是梁乙埋的表弟梁德文。

 梁乙埋已經被大宋永久驅逐,故而西夏國特使換了人。

 梁德文現任西夏國散騎常侍。

 散騎常侍乃是個閑官,日常職責就是陪在皇帝身邊。

 梁乙埋在與宋的多次交鋒中,皆以失敗告終,讓西夏甚是丟臉,為了平息眾怒,其姐姐梁太后已經將其從國相的位置擼下來了。

 】

 梁德文若這次能建功,完全有可能成為新的西夏國相。

 垂拱殿內。

 禮部侍郎王珪和禮部員外郎耿春和來到了趙頊的面前。

 依照規矩。

 外國使臣入汴京需要先向禮部稟明身份與說來目的,然後由禮部通報後,才能確認趙頊會不會見對方。

 禮部侍郎王珪率先開口道:“官家,梁德文前來,乃是為了以鹽換糧!”

 聽到這話,趙頊不由得笑了。

 西夏地處黃沙戈壁,本來雨量就少。

 其糧食除了自我耕種外,便是向大宋和遼國購買。

 此次旱情,西夏也涉及其中,估計糧食是大幅度減產了。

 而大宋北方乾旱,估計一直持續到秋收都不會向西夏賣糧,遼國亦是如此。

 故而,此時的西夏百姓,應該已經處於饑三頓飽一頓的狀態了。

 前幾日的那場大雨,也並未落到西夏的土地上,估計過些日子,西夏百姓可能就要被逼得殺馬吃肉了!

 “怎麽個換法?”趙頊問道。

 “一斤鹽換十斤米,他想換取米糧一萬石!”王珪回答道。

 大宋官鹽一斤在40文到50文之間。

 西夏的青白鹽,質量比大宋官鹽要好一些,不過市價一直都是35文左右。

 而當下大宋的糧食,米糧每鬥30文,粟每鬥16文,大豆每鬥22文。

 一鬥大約為十二斤半,一斤米其實不到三文錢。

 如此算來,若按照市價,一斤青白鹽換取十斤米,大宋還是比較佔便宜的。

 梁德文此次來以鹽換糧,也足以證明西夏財政已空,有些走投無路了。

 以前,還能靠搶掠大宋的,補貼補貼。

 現在他們連大宋的一點便宜都佔不到,反而讓大宋商人在西夏不斷賺錢。

 西夏的所有物品,能讓大宋看上眼的,也只有西夏馬和青白鹽了。

 馬匹,西夏肯定不會再賣給大宋了。

 再賣,西夏就要亡國了!

 趙頊看向王珪和耿春和,問道:“這筆生意,你們怎麽看?”

 王珪率先說道:“這筆生意對我大宋百利而無一害,臣覺得可以再談談價格,如果合適,可以做。”

 依照大宋目前的情況,一萬石米還是能拿出來的,更何況這些青白鹽送到南方販賣,朝廷絕對是穩賺不賠。

 耿春和想了想道:“臣以為,西夏做事太過於陰險,乃是個喂不熟的白眼狼,咱們沒理由幫他,不如直接回拒,將那梁德文趕回去!”

 在禮部任職十余年,耿春和最討厭的兩個國家,一個是高麗,一個是西夏。

 這兩國的特使都太精於算計,總想著要佔大宋的便宜。

 趙頊站起身來,露出一抹笑容。

 “這樣吧,此生意可做可不做,朕將決定權交給你們。如果做,必須答應朕兩點要求,其一,米糧不換,隻換粟豆雜糧。其二,這個價格再往下捋一捋!”

 聽到這話,王珪和耿春和的眼睛頓時亮了。

 二人對視一眼,差點兒沒有說出一句:還是咱們官家壞呀!

 粟豆雜糧可是比米糧便宜了近一半,如果能用粟豆雜糧和西夏青白鹽以十換一的比例進行交換。

 那大宋就賺大了,而禮部功不可沒,此功績足以載入史冊。

 “臣,定當幸不辱命!”王珪和耿春和同時拱手道。

 耿春和一臉笑容,心中喃喃道:“這一次,恐怕要坑那梁德文一次了,西夏的特使還真是我的福星呀!”

 ……

 翌日,天大亮。

 耿春和剛騎馬來到禮部,梁德文就在門外等候了。

 晚一天得糧,西夏的饑荒便會嚴重一層,故而梁德文巴不得大宋朝廷能立即同意這個請求。

 現在他渴求的是,大宋能不拒絕他,一旦開始聊,其實他還是可以讓一步,這是梁太后為他交待過的。

 如今的西夏,是窮的真揭不開鍋了。

 片刻後,禮部大廳內。

 耿春和笑容和煦。

 “梁特使,快請坐,不知你喜歡喝什麽茶呀?”

 梁德文急得就像熱鍋的螞蟻一般, 哪裡還想喝茶。

 “不用,我不渴,敢問耿員外郎,大宋皇帝陛下可有回話,是否同意此筆交易?”

 耿春和皺起眉頭,長歎一聲。

 “梁特使,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我大宋百姓也還未從旱情中恢復過來,也缺糧啊,你如今張口就要一萬石,恐怕是拿不出來啊,要不你去隔壁的遼國問一問?”

 梁德文哭喪著臉。

 他早就求助過遼國了,而對方直接扔給了他一個字:滾!

 “耿員外郎,如果不是我西夏實在沒糧,我也不會將最好的青白鹽售賣給大宋,大宋家底厚重,僅僅江南的米糧,便足夠北方吃上三年了吧,就不能給我西夏分一些?”

 “如果……如果……你們覺得此價格不妥,我們還可以再聊一聊!”

 聽到此話,耿春和心中不由得笑了,這說明對方還有降價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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