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噠、噠、噠！”

馬駒載著宋文跟捕快，嗯，確切的說是鬼差更為妥當一些。

一路駛入一座座黃山老脈，不知道走了多久，前方視野豁然開朗。

“……嘶！”宋文雙目呆滯，盯著前方倒吸了一口涼氣，道:“這，這究竟是何地！”

只見在遠處，

一座宛若山嶽高大的巨無霸大城橫亙在地平線上。

宋文去過京都，也遠遠的看見過皇城，然而跟眼前的城池相比起來，所謂皇城卻顯得渺小如螻蟻。

高大好似在支撐著天穹一般的青色城牆兩側，竟屹立著兩尊好似定天的，背身四條臂膀的神將！

“這，到底是什麽地方?”宋文就算再傻也知道，自己恐怕已經不在人間了。

捕快聞言也不解釋，只是哈哈大笑，道:

“宋先生，走了！這裡只是最小的一座城而已，更大的城，還有很多，以後你會預見的！”

還有更大的城池?宋文驚訝。

捕快卻是不打算再廢話，一伸手抓著他的肩膀，時空一陣扭曲，然後便來到了一處莊嚴肅穆的王府外。

王府牌匾上寫的是什麽，宋文不認識。

一霎時，他就在捕快的引領下進入了王府，只見王府內的宮殿非常輝煌華麗。

當然，除了輝煌華麗外，宋文唯一的印象就是大，巨大！

最吸眼球的，還是大殿正前方，坐著的十幾位身穿不知是哪朝哪代官府的官員。

他們高坐在宮殿內，俯瞰著下方的自己跟捕快。

宋文自然都不認得是什麽人，唯有其中一個紅臉漢子，他認得，那是被供奉在關帝廟的關帝！

殿外屋簷下擺著兩張桌子，兩個坐墩，已經有一個秀才坐在那裡，宋文便與這人並肩坐下。

宋文瞥了眼那秀才，模樣清秀，俊朗不凡。

但此刻，他與自己一般，也是微微發著抖，顯然剛來不久。

似乎是察覺到了宋文的打量，秀才回頭微微頷首，宋文見此也不敢怠慢，立刻點頭示意。

宋文一低頭，就見桌上分別放著筆和紙。

“……考試嗎?”宋文想起先前那捕快說的話，此時看到眼前案幾上的紙筆，心中有了計較。

不多時，就發下試題來。

莫名其妙的來到這神鬼之地，被要求考試，宋文深吸一口氣，心中有預感這或許是自己的機遇！

必須要好好表現！

一低頭，宋文就看到上面有八個字:“一人二人，有心無心。”

一人二人，有心無心?

宋文皺眉略一思考，下意識的瞥了眼身旁的秀才，見對方也在思考，並未動筆。

宋文知道，這秀才必然是個有真才實學的人。

一時間，心中將對方重視起來。

宮殿之上，幾位尊神互相看了一眼，見宋文跟張生二人都未動筆，反而皺眉不語，微微點頭。

這時，張生突然動了，蘸了蘸筆墨，就要動筆。

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麽，心中一動，下意識的瞥了眼宋文，見宋文氣定神閑，不曾動筆，眼底浮現出一抹驚訝，心中暗道:

“……此人竟還在醞釀！”

張生沒有受宋文影響，很快便沉浸在自己的試卷之中。

一會兒，兩人的文章就作完了，呈交殿上。

宋文文章中有這樣的句子:“有心為善，雖善不賞;無心為惡，雖惡不罰。”

幾個神君相互傳著看完，於是紛紛稱讚不已，當然，對一旁張生的文章同樣是讚賞有加。

一時間，二人心中都不由的緊張起來。

“兄台，恭喜了！”然而，都是讀書人，

識文斷字，聽聞示意的好手。幾個神君的談話，張生跟宋文心裡都有數了。

看著主動向自己道喜的張生，宋文心裡對此人的高風亮節，沒有嫉妒自己的品德佩服，道:

“……多謝兄台！”

二人猜的不錯，很快宋文便被傳叫上殿。

至於張生，則是沒有被驅趕，而是讓他在此等候，似乎另有安排。

“學生宋文，拜見諸位神人！”宋文上殿後，不敢怠慢，立刻磕頭便拜。

幾個神君見此，微微點頭頷首。

其中一名神君也不廢話，直接下令說:

“你的試卷已經通過考核，很不錯，現中原之地缺一個城隍神，你很稱職，你可願上任?”

宋文聽了，這才恍然大悟，頓時明白何謂考城隍！

只是想到母親還在，入了神位，母親如何照顧?想著，隨即宋文叩頭在地，哭著說:“上神錯愛於學生，叫我去當城隍！學生自是不敢推辭。”

“……只是學生家有老母，已經七十多歲了，學生一走她便再無人奉養，學生請求大神準我侍候母親去世後，再去上任，學生感激不盡。”

聽著宋文的哭訴，正前方，一個像是帝王一般尊貴的大神略一沉思，隨即一招手，道:

“……取生死簿來！”

一個長著胡子的官吏捧過簿子來翻看一遍，稟告說:“還有陽壽九年。”

諸神聞言，都猶豫了，大殿上一時陷入了沉默之中。

下方，宋文心中緊張不已。

他這麽說其實是冒險的， 但人間狀元赴任也可伺候老人，此乃孝義，人神皆認可。

他也是在賭！

就算不同意，大不了他再去赴任。

大可，帶著母親去上任，有自己照顧，母親必然會好好的安度晚年。

諸神一時拿不出主意，這時關帝看出那帝王神君欣賞宋文，於是開口道:

“不妨先叫張生代理九年吧！”

聞言，帝王神君面露微笑，頷首，道:“可！”

這時，關帝模樣的神君便對宋文道:

“本應叫你馬上去上任，但念你孝義感人，便給你九年假期，到時再叫你來。”

接著關帝神又勉勵了張生幾句話，兩個考生便叩頭下殿。

“兄台，九年之後，我上任，待你陽壽耗盡之後，便來城隍任職吧！”宋文對張生承諾！

“……兄台，多謝！”張生對宋文恭敬行禮！

之後，張生握著宋文手送到郊外，自己介紹說是長山縣人，姓張，還給宋文作送別詩一首。

——有花有酒春常在，無燭無燈夜自明。

一番寒暄之後，宋文便上馬作別而回。眨眼的功夫，宋文便到了家，像是做了一個夢醒來，然而此時，他已死了三天了。

棺材中，宋文驚呼！

到了此處，第一章已經結尾。

“……”

外界，季修看到這裡，心中對此並不感到任何意外。

他已經決定，就以“聊齋宇宙”為中心，

在此方世界，默默打造出個天庭跟地府的雛形，為以後一切事畢，做個收尾，方便維護以後天地秩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