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么妹葉靈薇放了一會煙花,
把腦子裡亂七八糟的腦洞驅散,季修回了自己獨屬的小院。
房間裡。
“呼!”輕舒了一口氣,季修躺在床上。
原本在這次見柳墨言就是想試探一下,看看能不能挖出,與妖族有關的一些線索,比如妖族為什麽對自己動手。
但現在看來,柳墨言與妖族並無關系。
想到柳墨言,季修這才開始細品起之前柳墨言說的話來。
“照柳墨言說,凌晨跟凌家已經斷絕關系。”
“佛門做事講究因果緣法,所以禮部尚書幫自己,完全是因為凌晨的原因。”
“就算不是凌晨去求的她父親,禮部只要是幫了自己,凌晨就欠下了因果。”
“幫了我,又幫了姑父,這些都算是欠下了因果。”
季修手指輕輕跳動,大腦運轉。
這因果之說,可不是簡單的你幫了我,我後面再幫你就行了這麽簡單。
這要具體看欠因果的是什麽人了。
“嘶!”突然,季修猛的坐起身,嘶聲道:“柳墨言是在提醒我,盡早跟凌晨斷絕關系?”
“如果我跟凌晨成親,那原本是凌晨一個人的因果,就會變成我們兩個人的!”
“到時候,我也要償還這份因果!”
這一刻,季修的大腦在高速運轉著,“這還不是最重要的!”
“最重要的是因果這東西,牽扯到了未來。要是我未來注定是個廢柴,那這簡單,靠著凌晨自己就能還清了,可我絕對不會是個廢柴!”
“這點從我穿越過來的一刻開始就注定了。”
季修感覺一陣腦仁疼,他想到了洪荒小說裡的無恥二人組,他們欠了紅雲的因果。在得到鴻蒙紫氣的一刻,他們就知道根本償還不起。
所以,結果就是紅雲去死!
他現在的窘境,跟當初的無恥二人組面臨的是一樣的難題。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單單是長生這一條的因果,自己還起來估計就夠嗆了。
難不成給凌晨他爹也弄成長生不死?
這根本不可能實現!
一時間,季修毫無睡意了。
柳墨言啊柳墨言,你給的消息確實很有用,可我寧願不知道!
嗯,換個角度想,柳墨言給的不光是一個消息那麽簡單,更是給自己暗示了一條明路。
這個世界,儒、釋、道、武,四種修行體系並存,但儒、道、武都不存在因果一說。
只有佛門,他們修佛法,信因果,是被天道認可的。
信則有,不信則無!
說的就是佛門修行之人對緣法因果的信仰。
信緣法因果,講過去、現在、來世,這是佛門核心。
不信則無,那你修什麽佛?天道不會認同你,你也使用不出的佛法,更不會是一個佛修!
所以,沒有佛門弟子會去質疑因果存在與否!
按照柳墨言話中的意思,跟凌晨這個佛修弟子斷開,從此海闊天空,若是不斷開,結為夫妻,那注定要受因果之累。
一條兩岔明路,走不走就看自己的了…嗯,季修嚴重懷疑,柳墨言這家夥是故意的。
這一晚,季修想了很多,然後失眠了,直到天蒙蒙亮的時候這才眯著。
“咚咚咚。”
一陣敲門聲傳來,下人的聲音響起。
“少爺,凌家來人了,老爺和夫人讓你去大堂。”
聞言,
季修雙眼“唰”的就睜開了。 凌家來人了?
凌家來人做什麽,他太清楚了,必然是來商議婚事的。
“知道了,這就來。”
從床上起來,季修用冷水潑了一把臉,簡單洗漱後,換上了一件儒生長袍,打開門,一陣風吹來,頓時清醒了很多。
……
一路穿過兩條遊廊,來到葉家大廳。
大廳很寬敞,讓季修詫異的是,裡面做的人很是不少。
最上方的兩個位置,坐著身為主家的姑父葉浪天跟姑姑季穎二人。
真正引起季修注意的是,
左手下方三個身穿白、青、藍儒道長袍,氣度不凡的老者。
白馬書院的院長!
當看到那名身穿白色儒道長袍的老者,季修心裡微微一冷,腦海中迅速閃過一些記憶片段。
那是前身在得知要被驅逐出白馬書院時,心神崩潰,對著書院一眾掌權者下跪祈求的場面。
曾經的屈辱、絕望、崩潰和惶恐,只有繼承了原主一切的季修體會到。
此時,季修在看到這名老者的時候,心就已不再平靜了。當然,這是因為繼承了前身的記憶的影響。
感受到季修的目光,白衣老者若有察覺,撇頭報以一個和藹的笑容,點頭示意。
這份笑容很和藹,很讓人心暖,不愧是儒道二品大儒境的修者,一院院長!
可,驅逐的紙令,是要院長親批的!
那冰冷的銀鉤鐵畫的院長親筆簽字,與今日其本人臉上和藹溫和的笑容,形成強烈的對比!
深吸一口氣,季修強忍著因為前身記憶而造成的心底某種衝動,把目光移開。
另外兩人季修沒有印象,
不過二人身上那股淡淡的儒道氣息,以及胸前繡著的特殊圖案,卻昭示了來歷。
藍衣老者面容嚴肅,須發修剪精致。
在他的左胸前,繡著一條團成拳頭大小的四爪火龍。
大陽尚火德,圖騰是龍!
這必然是國子監的司業了,至於是左右兩位司業中的哪一個,就不好說了。
青袍老者胸前的圖案是一隻佛手上一本書翻開,裡面一張太極圖立起。
一個圖案,暗合儒釋道三家理念。
這名老者,自然就是尚儒書院的院長了,儒道三大聖地之中,崇尚三教合一的思想。
右側第一個位置,坐著一個年齡與姑父葉浪天相同的中年男人。
不過與三位大儒得體裝扮不同的是,其臉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周身有一股凶悍的血氣。
這是一名強大的武夫!
在男人身旁,一襲得體墨綠色長衫的凌晨靜坐。
“姑父,姑姑!”打量只是一瞬間,季修跨上前,躬身一禮。
“小修,我來給你介紹一下……”葉浪天笑著將手伸向左側,第一個白袍老者,道:
“這位是白馬書院的院長,大儒李青山。”
“他旁邊的是國子監的左司業,大儒歐陽論書。那一位,是尚儒書院的院長,大儒孔莊。”
季修依言,對著三位大儒一一躬身行禮。
不過在季修向大儒孔莊行禮的時候,卻見對方的眼神似乎不對勁,閃爍著某種躍躍欲試的神色。
一副我要搞事情,你等著看的模樣。
季修:“……”
然後葉浪天笑著對右側,那臉上有疤痕的中年男人,道:“這位是凌方山,凌將軍。”
凌方山,凌家二號人物。
凌晨的親叔叔,大陽王朝的將軍。
雖然來的不是凌晨的父親禮部尚書,但凌方山能來, 也不算是輕視了季修。
“……凌將軍。”季修躬身行禮。
凌方山很高冷,或許是武將不善交涉的緣故,只是淡淡點了點頭,並未說話。
“凌小姐你認識了。”說著,葉浪天示意季修入座。
季修來到凌晨身旁坐下。
“我聽聞你昨夜遇襲了,可有傷著?”剛入座,就聽凌晨悄聲詢問。
瞥向少女溫柔如水的眸子,季修微微搖頭,道:“多謝凌姑娘關心,不曾傷著。”
“……那就好。”凌晨松了一口氣,沉默片刻,又沒話找話道:“三位大儒都是為你而來的。”
“他們看到了你的才華,恭喜你。”
“嗯。”季修點點頭,不再言語。
說實話,面對凌晨,他就不由的想起當日那個‘伽藍古寺’的恐怖故事,從而懷疑凌晨接近自己的目的。
對凌晨和自己婚事的糾結,也多數來自這裡。
就在季修眼觀鼻鼻觀心,一副莫得感情模樣時,上首位置葉浪天也準備步入正題了,不過就在這時,只見那青衣大儒孔莊突然站起身。
在眾人疑惑的注視下,孔莊對著季修咧嘴一笑,然後看向葉浪天,道:
“葉副千戶,談正事之前,老夫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
葉浪天一愣,看了看左右,想到對方是二品大儒,這個面子自然是要給的,於是笑道:
“孔院長請說。”
點點頭,孔莊轉身看向季修,道:“嗯,那老夫就直說了……”
“這門婚事,我不讚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