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車遠遠而去。
直至消失在雨幕中,聚集的武夫們也各自散去,不過他們心中的熱血依舊沸騰著。
皇城之上。
永興帝背著手,看著消失在雨幕中的馬車,許久後吐出一口氣,道:“他已得到了武道氣運的庇佑。”
一旁的陰柔太監眸光閃爍了數次,終是沒有說出什麽話來。
永興帝瞥了眼身旁的太監,突然一笑道:
“這京都城往後要熱鬧了。儒門三家都把季緣知視為氣運扛鼎之人,結果自家看中的崽兒去吃別家碗裡的飯。”
“幾個老家夥知道了鼻子要氣歪嘍。”
說完,永興帝深深看了瞥了眼他陰柔太監,轉身離去。
“……”陰柔太監瞥了眼遠處,跟了上去。
……
……
“噠、噠、噠。”密集的雨點拍打著車廂,季修打了個冷顫,脫下完全濕了的大氅。
突然,季修發現車廂裡詭異的安靜。
一抬頭,就見郝掌櫃一臉呆呆的看著他,整個人怔在原地,一動不動的。
“你拉褲襠了?”季修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
聽到季修的話,郝掌櫃這才好似驚醒一般,渾不在意拉褲襠的話,大屁股一抬挪了過來,靠近季修,一臉興奮道:“兄弟,你要發了!”
發了?我怎麽不知道?季修狐疑道:“幾個意思?說清楚點。”說著,撣了撣衣袖上的雨水。
郝掌櫃激動的湊近,拳頭輕錘了季修一下道:“你剛才沒注意到嗎?在你試劍江湖的時候,哥哥我可是看的清清楚楚,武道氣運啊!”
“你得到了武道氣運的守護!”
“這說明什麽?這說明你以後只要不作死,不去主動迫害武道氣運,你就會受天下武夫敬仰!這是何等的殊榮,何等的幸運啊!”
武道氣運守護?季修心中一動,想到了自己之前經歷的那種玄之又玄的狀態。
“…這武道氣運具體有什麽好處?”季修問道。
氣運之說,自古都是虛無縹緲的,他還真不清楚。
季修欠了欠身,想聽聽郝掌櫃解釋。
見季修不懂,郝掌櫃略一沉吟,組織了一下語言,這才解釋道:“氣運,嗯,解釋起來很麻煩。別說哥哥癡活幾十年,卻也一知半解。”
“關於這氣運,嗯,按照我們這些常人的理解,就是簡單粗暴的一句話,氣數和命運!”
氣運和命運?季修沉吟,若有所思,不過卻沒有說話,靜靜等待著郝掌櫃的下文。
“咱們就先拿個人舉例。”說著,郝掌櫃頓了頓,似乎是在想,拿什麽例子來舉合適。
“…有了!”一拍手,郝掌櫃繼續道:“我們說,有個人非常幸運,那幸運到什麽地步呢?嗯,就說這個人啊,他只要一上街就能撿到錢。”
“跳崖了,他能遇到高人傳承,逛教坊司就算他長的奇醜無比,也能被花魁一眼相中。”
“這時,懂的人就會說這人氣運深厚!”
“撿錢撿到手軟,這也是氣運深厚的一種體現,但有的人,卻是喝涼水都塞牙。什麽倒霉的事都能給他遇上,走夜路有鬼,上廁所沒紙。”
“老婆紅杏出牆,做生意總是賠。”
“這就是最極端的一種氣運說體現,就拿老弟你來說,自身的氣數和命運走向就很好……”
我?氣數和命運很好?季修指了指自己有些無語。
我要是好,就不會穿越,
穿越的身體就不會被女鬼破身,不會被妖族盯上,就不會抄個歌詞就被凌晨盯上,更不會卷入未知漩渦。這要是也能稱為氣運深厚的話,那這天下就沒倒霉蛋了。 郝掌櫃自然不知道季修心裡所想,繼續道:
“再往大了說,比如說一方王朝,也有自己的氣數和命運。”
“我們都知道,王朝氣數強盛,命運走向就會盛世不斷,越發強盛,比如我大陽王朝。”
“相近的反面例子,那就是前朝了,昏君貪戀美色,好大喜功不斷對外發起戰爭,沉迷享受。”
“百姓水深火熱民不聊生,那氣數自然是不斷消減,繼而導致天災頻發,結果嘛,就是王朝命運走下坡路,被新的身負天命之人終結…”
“我們以此為判斷標準,再說儒、釋、道、武,我人族的四大修行體系。”
“同樣的,儒道氣運自然是最強!”
“嗯,道門氣運先前在大陽比較一般,但陛下崇道,所以道門氣運隱隱直追儒門的勢頭。然後是佛門,佛門不爭不搶,卻緊咬道門。”
“武道,那自然是墊底了,
至於原因嘛,想來兄弟你也知道。”
“雖然修到高品很強,可修煉太過艱難,耗財耗力,不受人歡迎。”說著,郝掌櫃湊近季修,道:“聽說啊,我大陽的武道氣運大龍早就散了呢!”
“氣運大龍?”季修目露感興趣的神色。
郝掌櫃一副諱莫如深的模樣,搖頭道:“具體的也不清楚,我也是道聽途說的。”
“至於是不是真的,那就仁者見仁了。”
說到這裡,好掌櫃壓低聲音,道:“聽說…”說著,他手指了指上面,做了個口型,季修將他口型比對,眼中有恍然之色,點點頭表示明白。
嗯,郝掌櫃說的是宮裡。
“山河活輿圖上除了可觀整個大陽氣運外,還能看到儒、釋、道三家的氣運大龍。”
“而武道大龍,已經……死了!”
“……死了?怎麽死的?”季修下意識的壓低聲問道。
“說法眾多,有說是儒釋道連手搞死的,有說是…”說著,他僅僅做了個“先帝”的口型。
“…想要成仙,所以大龍被斬。”
“也有說武道氣運大龍因為某些原因,陷入了沉睡…不過從今天的情形來看, 大龍沒死。應該只是陷入了沉睡當中。”
“兄弟你今天得到了武道氣運庇護,以後說不定就是武道氣運的扛鼎之人了。”
“有武道氣運守護,以後但凡遇上個攔路的,或者劫道的,又或者刺殺什麽的,估計說不準就會從哪冒出來個高品武夫救命!”
“就算跳崖了,估計都能遇上武道傳承!”說著,郝掌櫃一拍手,道:
“這個就叫氣運!”
所以,我以後就會氣運之子了?季修腦子裡想到了一個個武俠小說的名人。
像是張無忌、楊過、段譽、虛竹,嗯,尤其是虛竹,妥妥的氣運之子。
這時,車廂微微一晃,馬車停了下來。
“老爺,季先生,葉府到了。”車夫的聲音響起。
“兄弟,拿著。”這時,郝掌櫃從車廂右側的一個夾層裡拿出一把雨傘,遞給季修。
“嘿嘿,還是那話,不想影響我兄弟的風姿。大老爺們的,對話武夫,打個傘像什麽話?”在季修探究的目光下,郝胖子厚著臉笑道。
冷笑一聲,季修也懶得理這坑貨,一把扯過雨傘,下了車。
“兄弟,月底新書發布記得來給哥哥站個台,到時候再搞個你說的那什麽簽字售書?”季修剛下車,就見郝掌櫃的豬腦探出車窗喊道。
“…誒?誒誒?停!卡住了,卡住了,笨蛋停車!我腦袋卡住了,停車,啊……”
街道盡頭響起郝掌櫃淒厲的慘嚎。
季修懶得理這坑貨,撐著傘大踏跨頭也不回的進了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