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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逆》第49章 舊憂未去,新患又來
  已到正午,各隊陸續回營,校場上只剩一眾將官。

  數張大案,上面擺滿了武器,刀戈槍槊,鑲盾弓弩,凡大漢軍中常見的武備,都能在這張幾案上找到。

  從小到大,耿成練的最勤的就是馬槊,不單單是因為他長的高,更因為他力氣大。

  《釋兵》中稱,丈二為矛,丈八才為矟(槊)。在疾馳的馬背上,馬槊很輕松就能洞穿胡人的皮甲,更或是將身披鐵甲的敵人頂下馬。這個時候,敵人手中的鐵槍可能才剛剛夠到他的馬頭。

  因為長,所以重。丈五的柄加三尺長的槍刃,全重足有二十多斤(漢斤)。在這個沒有馬蹬,大多數人都要一手控馬,只能用一隻手掌控武器的年代,能使用這種重型兵器的就更少了。

  就如強陰,數遍將官,敢用、能用馬槊的就兩個人。一個是耿成,另一個是張遼。

  連高順和郭景都不行,在馬上用的也只是丈二長槍……

  耿成拿起馬槊,先用手指刮了刮刃口,又看了看刃脊兩側的凹槽。

  刃脊很厚,足有一寸,足以保證策馬突刺時不使槍刃折斷。刃口卻很利,最大限度的保留了劈砍的功效。血槽深淺均勻,更便於放血。

  隻此三點,就可以看出陳盛用了心。

  耿成滿意的點了點頭,雙手握槊,手腕輕輕一抖,槊槍就如突然鑽出洞的毒蛇,扎向案邊的木樁。

  “喀察!”

  足小腿粗細的木樁,當即就裂成了兩半。

  “噝……”

  許良倒吸了一口涼氣,陳盛更不堪,眼珠子直往外突,像是要掉出來的模樣。

  就連張遼也是眼冒精光。

  上一次,他也如這般一槍刺裂了木樁,但那是騎在馬上,借助了相當一部分馬力。而今日的耿成卻是站在平地裡,只是很平堂的扭腰,挺胯,出槍。

  高下立判。

  只有郭景與張汛神色平平,似是早就習以為然。

  耿成武藝如何,郭景再是清楚不過。反正他知道,如果不騎馬,三個他也不是耿成的敵手。

  張汛則是親眼目睹過耿成陣斬都骨,連人帶馬劈成四截的壯舉。與之相比,刺開木樁隻算尋常。

  耿成不理一眾部屬震驚的目光,單手握住槍尾,將槊槍伸平:“輕重倒是將將好,但杆尾過粗,杆頭(鑲嵌槊刃的部位)又過細,如此,於馳馬突刺時就極易折斷!”

  陳盛出例,抱了抱拳:“塞尉明鑒:馬槊刃長足有三尺,且為精鐵鍛成,若槊杆過於均勻,槊槍就會頭重尾輕。於馬上單手持槊之時只能握於槊腰,反倒失其所長……”

  “好辦!”

  耿成在槊尾比劃了一下,“於此處配攥就可均衡頭尾,也不需好鐵,配重而已……但需鑄成刺狀,必要時亦可禦敵……”

  眾人不懂冶煉,隻覺耿成說的極有道理,而陳盛卻雙眼一亮。

  馬槊面世已有數十年,不是沒人考慮過耿成所說的“頭細尾粗,極易折斷”的問題。也不是沒有想過加一塊鐵來配重。

  但以東漢的煉鐵水平,與其多配一根尾攥,倒不如多造一根槍來的劃算。

  而如今耿成將煉一爐鐵的時間縮短到了五六分之一,且大半的機率都是好鐵,以往的難題自然迎刃而解。

  陳盛靈機一動:“如此一來,豈不是亦可用於重刀?”

  “對!”

  耿成高興的讚了一聲,又提起了一把長刀。

  刃長三尺,柄長丈二,

長度與馬槊有的一拚,但只是單面開刃。乍一看,就像加了槍杆的直刀,但若細瞅,就會發現刃比直刀短,但比直刀寬,厚。  “遍數大漢全軍,擅用馬槊者有幾何?怕是千中都不足一。究其緣由,並非丁卒力不能及,而是力能所及且擅馬戰者如鳳毛麟角之故。然有此刀,就可免雄壯之步卒空有力而無處使……諸位且看……”

  耿成拖著刀往後退了幾步,又猝然轉身,雙手將刀掄過頭頂,狠狠的劈了下來。

  這次劈的是一截滾木,足有腰粗,耿成力氣再大也有個限度,自然劈不成兩斷。但他奮力一斬,三寸寬的刀背足有兩寸半都砍入了滾木之中。

  大小十幾個部眾,多數人都驚歎於耿成力氣之大,只有少數幾個機敏些的發現了不對。

  這刀……竟沒斷?

  不但沒斷,刃口竟都沒卷一下?

  而這只是其次,畢竟十多天前耿成才賜下寶刀。雖不知煉了多少煉,但堪比五十煉刀。眾人便知,陳盛並耿義率數十民壯在南城煉鐵鍛刀,且能鍛出好刀。

  這又過去了十多天,陳盛便是打出一柄百煉刀也不足為奇。

  他們驚訝的是,越看耿成手中的長刀越是眼熟。

  這不就是塞尉之前豪稱:待丁壯充足兵甲富裕之時,可選雄壯之卒另成一軍,配以全甲,持丈五重刀,可如牆而進,敵之人馬俱碎……

  起先眾人也隻當耿成是誇口,只在私底下笑笑。即便他令郭景真的將壯卒單獨挑選出來,每人塞了一根粗如椽木的長棍並單獨訓練之時,這些人隻當耿成至多也就是淺嘗輒止,遲早都會放棄。

  原因就在於刀比槍難造,好刀更難造,如馬槊一般的重刀更是難之又難,非百煉精鋼不可。

  有造這麽一把刀的錢和時間,一百杆長矛都造出來了。

  更何況還要披全甲?

  看看眼下,六百個兵卒練了近三月,身上還沒看到一片甲葉……

  但誰想,耿成竟當了真?

  一眾部屬即驚且憂。

  驚於此刀之利。

  這些天操演時長刀兵就列在槍盾兵之後,憑著力大棍長敲的對方槍兵苦不堪言。若換成真正的重刀,即便敵方身披甲胄也足以劈的開。

  是以如耿成所稱“如牆而進,人馬俱碎”之詞絕非誇大。

  這種場面,一眾部屬只是想想都興奮的渾身發顫。

  但正因如此,才更有憂。

  如果打造這麽一支強軍,得費多少錢糧?

  而且怎麽看,這東西對胡騎的威脅都小的可憐:人家騎著馬,就算你的刀牆排的再長再厚,還能等著你來砍?

  所以打這東西有何用?

  以郭景為首,眾人面面相覷,卻又無人敢開口。

  只因他們很清楚,耿成看似溫敦,實則性格既倔又強,得順著捋。

  最好還是私下勸諫的好……

  正當各自打著算盤,又聽耿成說道:“先以常用武備為主,馬槊與重刀暫時擱置,日後鐵料充足時再造也不遲……”

  陳盛應喏,眾人心裡則一松。

  耿成又拿起了直刀和鉤鑲。

  直刀就是環首刀,可單手也可雙手,可步戰也可馬戰。鉤鑲盾則要奇特一些:形狀大致像個“3”,上端為鉤刺,中間是書本大小的薄鐵盾,盾中有一柄鐵刺穿出。尾部也是彎鉤,但不是刺,而是一顆小鐵球。

  這種兵器可鉤可刺可防,大都與直刀配合使用,專為克制戟、戈之類“T”字型的武器。

  他揮舞了幾下,又交待道:“胡人多用弓,其次為矛與刀,故而鉤鑲暫無大用,也能省些鐵料!不過藤盾還是要多備些,以防冬日鮮卑大舉進犯,怕是婦人老弱也需守城……”

  當然,只是暫緩。

  胡人確實不用戈與戟,但大漢各郡的武庫中,這兩種武器的儲備卻很多。所以三國時期軍閥混戰,配備戟與戈的士兵不在少數。

  包括那長槊與重刀,也是考慮到以後十有八九會參與內戰,未雨綢繆罷了。

  不過至少還離著五六年,眼下倒是不用著急。

  陳盛與田章齊聲應喏,耿成擺擺手,又看了看弓和弩。

  弓不好造,弩更難造,原因則在於沒有熟練的工匠。

  姚正倒是答應,等耿成還完了郡府的債,可以拿白炭跟他換一些。

  但那都到了候年馬月。

  想到耿援信中所言“若有難處,盡管直言”,他不由的動起了歪腦筋:雁門連年征戰,弓弩自然極缺。但河東地處大漢腹心,弓弩怕是大都堆在武庫裡吃灰,何不想辦法換一些?

  更或是直接派一些熟練的匠人過來?

  但這種事情比較敏感,且非一蹴而就, 只能從長計議。

  至少也要等程郡丞與郭太守談妥,將前期的三萬石糧運來強陰再說……

  心中思忖,耿成將案上的武器一一試了一遍,決定讓陳盛先鍛槍頭、直刀,至少要保證六百兵卒人人有槍,個個佩刀,才能考慮鍛甲。

  盾只有藤盾,弓只能買此獵弓來湊數,但用來操訓足矣。

  予陳盛交待了一番,又叮囑郭景等人用心練兵,耿成便回了塞城。

  隨意對付了兩口,他又坐在案後躊躇。

  耿堅挖出的煤和煉出的焦,並彭方販來的鐵料都綽綽有余,而陳盛和耿義的產量卻跟不上。

  原因只有三個字:人不夠!

  但如今千余丁壯已分派各處,沒有一個是多余的。

  總不能讓一群女人和老人下井挖煤,或是掄錘鍛鐵吧?

  正當他惆悵滿腹,郭振又來秉報,說是障城馮尉史前來拜訪,已到了衙堂。

  馮忠?

  應是為那兩百障兵來的。

  三個多月前,於洪怕耿成養活不住三千流民,特意給他留了兩百甲兵以防萬一。如今強陰形勢大好,這兩百兵自然是用不到了……

  耿成暗中揣測,快步進了衙堂。

  但剛一跨過門檻,就聽馮忠歎道:“季和,禍事來了:五日前,閻都尉於班氏(屬幽州代郡,與雁門郡東部都尉接壤,在今山西大同市東南三十公裡)迎戰黃巾,結果大敗……如今足有上萬賊逆兵臨郡境……”

  耿成一臉懵逼。

  閻豐腦子被驢賜了,跑去幽州招惹黃巾軍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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