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地煞七十二變》?
原來我身邊還有這樣的寶貝,我竟然一直沒發現,真是該死……黃良剛想著怎麽翻開。
書冊卻好似被一股翻書風翻卷,無風自動。
“嘩嘩——”
金頁翻動不止,最後在一頁上停下。
【分身】
簡簡單單的兩字從金頁之上升起,銀勾鐵畫,筆走龍蛇。
金頁之上則多了一個小人盤膝而坐。
下一瞬,金色小人一生二,二生四……一個接一個,很快就鋪滿了整張金頁。
最後再合而為一,化作一個金色小人。
其金光比原先愈甚。
整部書冊也隨之化作一道金光,沒入黃良體內,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他腦海之中也多了一股陌生的記憶,上古有大能,參天地之造化,曉日月之陰陽,自創分身之術……
許久,黃良睜開雙眼,依舊是在地窖之內,只不過手中已經沒了金頁。
只要參悟成功,這道術便會自行抽取天地之力凝聚分身。
至於施展……這道術竟然不需耗費自身靈力。
單是這一條,黃良就覺得這《地煞》絕對是天底下有數的好寶貝,要是能湊齊其余七十一變該多好……
“主人?你沒事吧?那是什麽寶貝?”
塗山芊芊好奇不已,能憑空化作流光匯入體內的金頁,不用說也知道是大寶貝。
按照正常的套路來說,這個時候我應該把真相告訴她。
然後小女仆瞬間化為小迷妹,一頓天花亂墜的誇獎。
但我豈是這般庸俗之人?
黃良笑了笑,“沒什麽,就是一道普普通通的道術而已。”
“主人你這老陰比肯定在騙我,你連我都不相信了現在,嗚嗚嗚……”
黃良不理。
他放下了狐瓶,決定去找相熟的清荷姑娘宣泄一下內心的喜悅。
……
回家的時候。
他發現開書店的葛叔已經不見了,轉而出現的,是一個豆腐西施,人很漂亮,賣豆腐也大方,生意自然也很好。
……
三年後。
早已沒了存在感的揚州州牧終於傳出消息,說接到長安城的來信。
皇命已經出不了長安城。
大楚,名存實亡了。
一時間。
官員無不痛哭流涕。
黃良覺得他們哭的更多的,還是他們的好日子快要到頭了。
因為在這仙人臨世的世界裡,凡人是掌握不了權利的。
比如說黃良就在好幾個海鮮市場見到過白嫖的煉氣士。
也在大街上見到過煉氣士劍殺凡人,卻無一人敢言。
這些年。
黃良除了打坐煉氣之外,唯一做的,便是修行那分身之術。
除此之外,他也偶爾出去搜尋關於靈墟福地的消息。
說是想著苟起來,管他地老天荒,滄海桑田。
可來到這聊齋世界,誰又能抵擋得住這大千世界的誘惑?
誰不想見識見識什麽叫做沒有牙齒的人魚,什麽叫做舌頭能分叉的蛇女。
還有什麽叫做一劍遠去三千裡的絕世劍仙。
而一旦等自己修成分身之術。
便少了許多顧忌,可把本尊藏在地底極深處,參習造化,再由分身行走世間,領略世間江湖。
……
悠悠又是八載。
“主人,你現在也算是勉強跨入了煉氣士的第一重境界,
煉精化氣的百目關。” “其實對你來說,大周天之前,你都是沒有門檻的。”
“因為不管是煉精化氣的百目關和小周天這兩重,還是煉氣化神的第一重大周天,其實歸根結底都是開竅穴,通經脈。”
“而你已經是先天境的武者,身上經脈竅穴都被打通,所以這前三關,你已經沒了桎梏,只需要積累靈力便是了。”
“凡人常說的以武道入仙途,便是這個道理。”
黃良了然,“所以說,只要我靈石管夠,其實我可以原地成就大周天巔峰?”
“是這個道理,可是主人你那點靈石,能支撐你到小周天就不錯了。”
塗山芊芊毫不留情地拆穿。
“沒事,修煉這事,急不來。”
黃良起身伸了個懶腰。
隨後出了院子,搬來一張竹椅,躺在桃樹下,看著凋零的桃葉,才知又是一年秋。
隔壁好像搬來了一戶新的人家。
是一對夫婦帶著一個小孩。
小孩很皮,因為聽塗山芊芊說,今年院子裡結的桃子,大部分都是進了他的嘴巴。
黃良閉著眼睛假寐,可沒多久就聽見有人爬牆的聲音。
他睜眼一看。
一個穿著布衣的小孩騎坐在牆頭,扎著兩根朝天辮,“呀,竟然有人,爹,娘,我們隔壁原來住著有人啊。”
“大叔,我能進來玩嗎?”
黃良看著他身上淡薄的陰氣,還是點了點頭。
小孩歡喜一聲,從牆頭一躍而下,進了院子。
“大叔,先前我看你這結的桃子沒人要,就都幫你摘了,實在是不好意思啊。”
小孩撓了撓頭,“你要是想我賠的話,我也沒錢。但是我可以把我娘釀的酒給你帶一點過來。”
黃良忍俊不禁,“好啊,那你下次帶壺酒水過來,這事就算了結了。”
“好嘞。”
小孩在這玩了一下午,臨走的時候,是小孩他爹來接的,看模樣像是個帳房先生。
黃良對這小孩頗有好感,便提點了一句。
“大晚上的自己亂跑就算了,就別把孩子帶上,他還小,遭罪。”
小孩他爹尷尬一笑,趕忙告辭。
天色近晚。
黃良準備出門尋個酒友。
酒友是一年前認識的,附近武館的教習武夫,名叫封永寧,獨臂, 約莫五十的年紀,勉強是個二流武夫。
聽他說,他獨臂是因為早年走鏢的時候,在一個村子裡面遇見了山賊,他拚著命殺死了山賊,救下了百姓。
卻少了一隻胳膊。
自此他就不再出城走鏢,接了個武館的活計營生。
黃良之所以和他成為酒友,是因為他有故事,黃良有酒。
他走鏢去過許多地方,故事自然也就多。
黃良總是就著他的故事下酒。
路上,黃良走著熟悉的巷子,在豆腐店門口,遇見了豆腐西施,正在彎著腰洗黃豆。
很白,很大。
黃良朝其打了聲招呼,心情大好。
好的不是見到了美景,而是因為,這是個狐女報恩的故事。
見多了世間的醃臢之後,才愈發覺得,美好是多麽的彌足珍貴。
“老封,喝上一壺?”
盞茶時間過後,黃良倚在一處院子的門框上。
屋內跳出個獨臂的中年男子,大笑道:“怕你阿良不成?”
不多時。
院子內就多了兩張躺椅。
“老封,上次那故事你還沒講完呢,再這樣斷章,我就刀劈斷章狗了。”
封永寧美美地喝了一口白嫖的酒水,“那還有啥講的,不就是狐女相中了書生,跟著他走了唄。”
“誰讓你長得醜,哈哈。”
黃良放下酒壺,“老封,聽你講了這麽久的故事,今兒個,我也講個故事給你聽聽。”
“這感情好啊。”
封永寧掏了掏耳朵,“嘿,快講快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