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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崗演義》第一十三章 盜墓者
  殯葬葉銳三日,鳳砉城又始一片繁華。

  一日正午,風清日暖,王宮後院。兩位王子拔劍演練,師父尤文雄在旁耐心指導。朱顏若與丹後娘娘坐一邊品茶觀看。朱滹滹抿閉雙目,隨陣輕風而過,幾片楓葉拂面而來。朱滹滹耳精靈敏,鼻尖錚然,聞得葉落無聲,嗅到香風徐來,抽身晃動寶劍,邁開武姿上下翻滾,口中吟起:“自幼心存鴻鵠志,向來不作風上色。他年若醉秋灘上,任爾豺狼誰敢過?”隻瞧他掠影不見形,劍光如雨,葉子七零八碎飄然而落。

  “好!”丹後拍手誇揚:“吾兒年少有為,心志高遠,真乃文武全才也!”

  “是啊!”文雄道,“王子英姿風正,好一句‘他年若醉秋灘上,任爾豺狼誰敢過?’如此志向,日後必能‘鴻鵠高飛,一舉千裡’,成為千古留名的一代聖君……”

  朱滹滹耳紅面赤,當他看著父王時,卻見他臉上只是露出微微一笑罷了!

  “二王子,請展示一下你的弓箭,與父母一飽眼福。”文雄對朱琮道。

  “是的!師父。”朱琮挽起月牙弓,搭上白羽箭,轉睛尋找目標。

  “嘎……”

  朱琮仰視天空,見一隻鴻雁飛過,大興:“鴻雁此去,必有書猶。看我弓如霹靂弦驚,射它左翼,離邊不傷二寸。”言訖,見他深呼了口氣,拉開弓,且好放點,隨它拂過枝頭之際,“嗖”的一箭飛去,射中左翼。“嘎”一聲淒慘長鳴,漸墜地上草灘,延命假戲。

  “二王子箭法無窮,似那水泊好漢,號稱‘鐵臂將軍’小李廣一般箭影似雙,百步穿楊。”文雄鼓掌稱好,大步走過來,逮起鴻雁右翼,興言:“看,此箭正巧射中其左翼,並在邊上,沒有傷及二寸。”

  朱顏若對他箭法十分滿意。“咦!”他定睛一看,見草灘上有一封書子,“看來琮兒所言不虛,這是‘鴻雁傳書’。”朱顏若迫不及待揀起,拆開一看,竟使他一陣恐嚇,撒手丟掉。

  “上頭何言?”文雄複次揀起,仔細一觀,亦被驚得頭冒冷汗,愣住神兒。原來,上頭乃徒力牧寄予帝尊之言:

  帝尊佛皇,因汝部下加布塔求鎏虹劍,被竍君將刃所傷,因不能騰風,其駕艾葉青鬃豹星夜兼程、露宿風餐,至吾鼐哈克族,細說根由。吾已令部下七聖將與之同行,此七人絕非等閑之輩,尚可推倒震雷。七星鎏虹劍勢在必得,請君記:前期三日遣使於翊峰接引。

  “鼐哈克族此次出舉,我竍族面臨一場硬戰,恐此將是一場驚天動地之聲勢浩劫也!”文雄悲沉沉歎口氣,“倘若聯合泰姝族、苛煞族,隻恐鳳砉會如當年月國狼土一樣……”

  “來人——”朱顏若大喊一聲,便有百十名武士蜂擁而上,跪道:“君主有何吩咐?”

  “命爾等速去日夜輪守震雷塔看護寶劍,每層十人。凡見可疑人等逼近百米之內,即刻擒來。”朱顏若命令。

  “謹諾!”

  震雷塔高達七百二十米,總計三十六層,聳立一面圓形中央,看那:一片銅光凌金燦,地鋪鵝卵綠砂煙。繞圈一周,須達半柱香工夫,邊上生滿秀繁紅異花,碧絲綠瑤草。遠觀震雷塔:十裡燈華闕庭香,九霄重閣展光派。八門一層賞秋野,七欞百孔望慕彩。六朝欲滿濁蒡景,五光樓裡影亭台。四面虹光噴千裡,三涯歊霧吐百外。二灣綠簷遮玉璧,一堂香色流千載。

  當日,一隊兵匆匆跑去,守護寶塔每層,每層二十人日夜輪守。

最底層已被圍守的水泄不通,即便一隻蒼蠅也難以進去。頂層裡頭,蘊藏著千年的七星鎏虹劍。盤磨高的石台,它的半截利刃深深死死刺扎在裡頭,一般人等莫能拔出,則似:竹咬青山,堅韌不拔。另半截上頭沾滿灰塵,亦裹著一層鼠網蟲便,劍跗上刻滿許多細小歪曲的科鬥文字。武士圍成三匝,一雙眼緊盯寶劍,絲毫不敢向一邊看……  震雷塔下,距千米之外,蓋起一座將軍廟。門頂牌匾,由朱顏若親筆題下:葉將軍聖殿。邊上題留兩列小字:忠征沙場幾多年,將軍汗馬定江山。此番留得金身在,泰山嶽融敉功滿。觀看聖殿:紅瓦綠牆霞彩豔豔,清風明月棹黃昏昏。碧樹紅石,綠景猶春,豔陽下留半輪光霞;奇花異草,香風已秋,蠟影裡抹一片玉塵。丹木蒼海吟風月,金壁銅牆舉鼎峰。門前玉獅銜富貴,頂上驄馬思功名。仙氣禎祥飄彩霧,瑞光茂綠醉青雲。聖殿前頭,左右設下兩大金廬,中間立座石碑,碑上鐫刻其立下之懋功及救主身故的文章。

  每日裡,敬香者數不勝數。金殿之上,他手掣陰風鞭,威勢赫赫、如圭如璋立在上頭。看那:金鞭霜霜含境界,戰甲邈邈露雄風。眼中銅珠藏秀氣,足下玉雪有精神。一身金黃璨璨奪目,兩面華彩宛宛照人。今朝雅座千秋好漢,昔日戰場一代梟雄。鳳城百姓你擁我擠,幾乎踩破門檻。外族使者,皆都紛至遝來。供台設滿奇香鮮果,百味珍饈,金銀玉翠……

  這日正午,石龕頂上,迸射著太陽散下的一片光芒。然而,外族前來兩個不速之客,此二人身著烏紗猩袍,頭戴一頂皂布綠紗帽。二人大搖大擺走入廟堂,面對高高居上的葉將軍,扣了三首,速出殿外,躲開人煙,行至震雷塔後,歹心突起。

  “這葉將軍威名不小,生前定是做了甚麽驚天動地之大事,不然香火哪似這般繁華?”一人道。

  “此廟乃帝王所賜,連銅釘亦是新的,不幾日剛築好,相信將軍隻葬了不出一月,必在於烈士塋墓裡。”另一人言。

  “相信裡頭必數不盡的金珠寶貝,你我不如今夜子時,破其墓取出,日後日子肯定賽過神仙,何必受那寄人籬下之苦?”

  “掘墓?”後一人道,“如若被逮,可是殺頭之罪啊!”

  “怕什麽?”前一人道,“咱弟兄自烏拉族一路流荒至此,今夜盜了墓地,謀取珠寶,至富家大院,買一匹快馬,星夜兼程,歸還舊居,建一座莊園,豈不美哉?”

  “主意甚好,可我怕有甚麽事兒起。”

  “兄弟!”前一人問,“你想過好日子不?”

  “當然想,誰不想天天有著大魚大肉吃?”

  “那就放出膽子,跟哥乾——”

  後一人思索了會兒,下定決心,“罷了!與其天天挨餓受寒,不如大乾一場,得到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財富……”

  “這就對了!”

  夤夜子時。漆黑的夜幕,不見半顆星辰,只有那被旰雲覆蓋住的一片朦朧的月光。

  烈士塋墓,建築一座花園裡頭。昔日疆場,忠心鑒赴。不懼生死,鑊湯敢入。雄風弄月,名垂千古。千百英烈,豐碑永固。

  此時,吹來一陣凜溧刺骨的陰風,寒煙飄起,煞氣濃烈,兩個外族人手拿鏵鍬,偷偷遣入墓地。當他們一眼所見一墓碑上裹匹翬錦,知此必是葉銳將軍之墓。於是,他倆手舞鏵鍬一搖三晃走過去,定睛一看,果為葉墓。

  那個膽大的,把翬錦拿入手裡,顧目注視,見上頭紅珠煌煌,汗絲流霞。他喜不自禁,“天哪!不愧為大將軍耶!光這匹翬錦就價值千金啊!”

  “哥!我看還是走吧!”另一人渾身顫抖,直冒冷汗。

  “哼!跟娘們似的,來都來了,怎可空手而歸?”前一人吩咐道:“拿好鍬頭,準備掘墓。”

  二人掄起鏵鍬,朝中一片濕漉漉的土地一揮而下,斸掘起石板,鑿卻碑帽,倒啵了兩了時辰,方將棺木破土而出。二人露出饕餮的眼神,撬開棺蓋,一具裹著白布的屍首安穩躺在裡面,一張大紅素薄被子蓋在上頭。

  “好臭啊!”一人遽以手掩住鼻子。由於屍體發出的惡臭,叫人很難窒息。另一人被嗆得接二連三咳嗽,惡心的幾乎要吐。

  須臾。他兩個:膽大者,隻身跳入棺中,尋覓金銀。膽小者,兩手遮住口鼻,擱旁邊如槁木死灰一般立著,渾身打顫兒,動也不敢。

  “喂!別傻站著,一塊過來找啊!”

  “不……”膽小者搖搖頭。

  “膽小如鼠,真是廢物。”膽大者歎了口氣,“這不怕神一樣的對手,就怕豬一樣的隊友。早知如此,你還不如不來呢!”那人言訖,一把拽起薄被,擲棺槨外。在裡頭翻來翻去尋覓金珠寶貝。終於,他觸摸著將軍身板下面,方的方,圓的圓,扁的扁,塊的塊,線的線:方棱棱、圓滾滾、扁漆漆、塊鼓鼓、線縷縷。他吃力的把屍體阪在旁,見果真有不少金銀玉寶,珍珠粉線。“噢!天哪!”他笑逐顏開,“發了,這一輩子也享之不盡啊!”

  那人捧起一把,叫那個膽小之人,“兄弟,快拿袋子,往裡裝啊!”那膽小的見狀,瞬間恢復心平氣靜的樣子,即打腰間解下系著的麻袋,用手撐開口兒,笑道:“請快裝進去,全裝裡頭。”

  “你不懼怕嗎?這會兒見錢眼開了?”前一人嗔目,“哼!知道你在偷懶。”

  “行了,你快裝吧!”

  捧寶者未說他,將金銀象入其中。裝三四把後,當其回頭欲捧下一把時,卻見葉屍不知所蹤,隻留一片白布於眼下。

  “壞了,葉將軍屍首哪裡去了?”他問另一人。

  那撐橐之人已說不出話來,怎個見他,渾身顫顫簌簌,冷汗如雨。“問你話呢!你瞎振囉甚麽?”前一人問。

  後一人伸手指了一下他後面。

  “真是孬種,”前一人心高氣傲回頭,恐跌一跤。咦!你問他見了甚麽?原來,葉將軍屍首已破棺而出,看他:亂發長披,面黃肌瘦,綠眼黑唇,劍齒吐露,一身僵硬如鋼,雙手銳利似杈,衣衫破裂漏褻,草履爛孔露趾。腹中早無肝俞,殘露兩邊白骨。蛆蟲上下爬滿,蚼蟓東西落空。呈露猙獰面孔,口中吐發怪音,雙手橫著伸直展開,兩腿並履彈躍,一蹦一蹦跳過來。

  “屍詐了……”二人栗栗戰戰,渾身抽搐,顧不得眼下富貴,“快跑,僵屍來了。”他倆猶如柴鹿遇豹,著慌逃竄。

  葉屍葬於皇土數日,今夜破棺複生,自不言彈躍速度無比敏快,一步且達一丈高,三分遠,眨眼間,則嵯峨立在二人眼下。二人一身發軟,面對青面獠牙的葉屍,驚怕的微微一抿,假訴苦衷,“葉將軍,您大人有大量,且恕我等乾犯之處,俺家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弱冠之子,無錢奉養,一時鬼迷心竅,犯下彌天大罪,請高抬貴手,留我等性命。”

  “恣意盜我陵墓。”葉屍怒火中燒,“爾等鼠輩,且納命來。”葉屍振起雙臂,兩手如乾枯的樹枝,指甲透著點點寒光,迅速搶將過來,掐一人頸部,用力拿穩,屈臂拽在嘴邊。

  “快……救我……”那人呼吸衰竭,嘴巴大張著,咽喉“磁磁”作響,極力咳嗽。

  “兄弟!我要逃命去,顧不得你了……”

  葉屍蠻橫搔掐,將那人撕做兩半。當他想追捉另一人時,方見他已逃去,豈知所蹤?原來他料知禍及,黃昏之際早備一匹快馬,拴在近處一片無人眼見之地,也好在危機時刻順利脫身。

  話說那個外族人駕馬馳騖了十裡,想是已經得了周全,剛要下馬歇息,卻聞得一聲風吹草動,緊接著,打東西南北四面八方跳出八個大漢,一個乃惡佛帝尊部下加布塔,另七人則鼐哈克族族長徒力牧信中所言之七聖將。此八人一擁而上,將其揪下馬來,摁在地上。一人抽刀架其頸上,“不許動,再動我便送你入獄。”

  “我與你等前世無冤,今生無仇,為何抓我?”

  “吾等是鼐哈克族來得使者,至此隻為盜取葉墓,祭出七星鎏虹劍。”持刀者言,“尚望包荒你挈帶,引我至英陵。若其不然,我便用你頭顱祭我寶刀。”言過,便將那人狠按在刀口,割傷皮肉半寸。

  “不……我不去,那裡有僵屍。”

  “僵屍?”持刀者惡狠狠道,“甚麽僵屍,快與我從實道來。”

  “回大人話,小人家鄉遭災,兄弟二人一路逃荒至此,經遇將軍廟,見是帝王所築,狼心苟起,欲盜葉墓,謀些珠寶,好去做點買賣,未曾想葉屍詐開,兄弟慘死,幸我命大,脫逃至此,卻被你等拿了。嗟乎!真是‘剛脫虎口,又入狼窩’。”那人言。

  持刀者收起刀,將他扶起,與其撣撣身上塵土,道:“莫怕,且隻管上前引路,我等自有定屍之法。”

  “真得否?”

  “別墨跡,快些帶路。”

  那人嚇得心悸,無奈隻得引往。須臾,至烈士塋墓,葉屍已無蹤無影。那人帶著鼐哈克族來的八人走到葉墓前頭,見依舊是被他哥倆搗毀的樣子,還余留些未拾掇完的金翠玉珠……

  這八人你瞅瞅我,我瞅瞅你,躊躇了一陣,一人言:“我等惟有先將僵屍拿住,將其粉身碎骨,方可祭出七星鎏虹劍。”加布塔滿腔怒火,“哼!此等貪愞,留著何用?真特娘壞了吾等大事。”言訖,掄來五花銅錘,將那盜寶之人砸的腦漿迸裂,嗚呼入棺。

  八人離開英陵,走到一處高台厚榭,遂止步履。一人道:“鳳砉城這麽大,哪裡尋得僵屍?”加布塔倚在一棵樹上,“休要著急,一定尋得到。實在不行,我們便摧毀震雷塔,七星鎏虹劍勢在必得。”言剛落,忽然傳來“蹦躂蹦躂”的彈跳聲,陣陣刺骨的陰風裡,夾雜著一聲尖野的咆哮。“甚麽聲音?”加布塔道,“會不會僵屍就在附近?”他昂首挺胸,左右搖頭找尋,“在哪兒呢!這……”這時,一雙醬色般的血淋淋雙手突然打樹後長伸出來,嚇得加布塔驚悚一跳。八人神神乎乎,定睛細看,見葉屍瘋狂的立在眼下,他滿臉是血,右眼已被掏空,踐亂如麻之發長披兩肩,透空腹中沾滿沙塵,髒兮兮的,衣服上沾滿斑斑血跡,看樣子食了不少人的血似的。

  “是僵屍,”加布塔高聲言,“我認得他,正是葉銳將軍的屍首,快抓住他。”言訖,便有二人上前,將他雙臂押住。怎奈葉屍如一頭縛了繩索的老虎,狂性濫發,死力掙扎……

  “快拿繩子,捆了他。”

  一人速取繩子過來,剛要捆過去,未成想葉屍勁一振臂,遂將二人甩一旁,然後抖羅身骨,猛地撲向持繩者,那人速踢起一腳,正中葉屍那血漓漓的額頭。

  “莫與他爭鬥了,把他引到震雷塔放光之處,在做計端。”加布塔道。

  八人似逗犬一般,以食指勾動,“狗……狗……來……過來也!”

  葉屍雖喪失應有的靈魂,而仍存其生前之人性,此威風凜凜,英氣堂堂的葉將軍目中豈可容下半粒沙,對此羞辱,怎會啞無作聲?他暴然大怒,搖曳那如生著亂草般頭髮的血球似的頭顱,張嘹那如埋著血石般尖牙的鬼窟似的口齗,屈伸那如絳刃般寒甲的乾薪似的手爪,怒道,“如此頑橫無理,本將軍要取爾等狗命。”

  “哈哈!”八人笑道,“笨蛋,過來呀!”他幾個一邊跑,一邊勾動食指撩逗,“過來……過來呀!來呀來呀我不怕……”

  葉屍忍無可忍,彈速無比疾快,瘋狂追過來。八人見狀,一躍而起,騰空疾走。“外來撮鳥,往哪裡逃?”葉屍並履站穩,以每步彈跳一丈之速,極為憤恚追趕過去。

  距塔百米以內,八人輕空著地,飛也似奔向塔門。突然,一大群竍族兵一擁而上,將八人圍住。

  “哪裡來的,到此作甚?”竍族兵凶悍的問。

  “老子名諱,豈配為你這班無名小卒而知?”加布塔道,“乖乖把道騰出來,如不然這兒則是爾等踏上酆都城的起點。”

  “小子,你狂甚麽?”竍族兵道,“知趣的,快滾。否則,盡將爾等拿了,交於君主發落。”

  “呵呵!”加布塔冷笑,“你那君主,不過為老子腳下之螻蟻也!”接著,又對七聖將言,“別和他們囉嗦,好好給我教訓這些賤卒。”

  八人赤手空拳,四面搶搏,八方廝混。冰冷的白刃,尖利的紅槍,齊齊刷刷逼迫過來。這八人毫無畏懼,自不言武力超眾,正是:白刃劈下,振鐵臂,舞銅腳,如影閃過,虎拳犀牛蹄,順勢撂倒一堆;紅槍刺來,飛錫腰,動金身,似電掣下,鷹翅虯龍掌,無情推開千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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