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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崗演義》第一十九章 師門教
  鼐哈克大羅宮金鑾殿中,徒力牧高高居上。言其:黑白交發長耷雙肩,臥龍蒼須遍布胸前。墨紅眉,赤圓目,絳唇黃齒烏金臉。頭戴麥穗金翎冠,額勒紅蛛琥珀圈,耳攢大圓泥金環,項帶人頭虎牙鏈。觀其衣裝:妝緞狐膁褶子大氅,外懸對襟羽紗衣裳,後掩八團喜相逢厚錦鑲銀鼠皮披風,腰系龍筋白骨篡珠血帶,足踏烏血鎏金飛天貂履。

  當下,毒牙四將求見。徒力牧問:“可曾緝拿屠殺柏宇贙虎者?”四將道:“族長,吾等已知,此人姓尤名文雄,為竍族忠義天文王,鳳砉護國大將軍。”徒力牧道:“爾等可曾與其交手?”四將道:“已交手,那尤文雄神通廣大,吾等戰敗。”徒力牧此聞,頓發雷霆之怒:“皆乃廢物,區區一鳳砉小卒,尚且敵不過他,還有臉見吾?”狠命:“來呀!將此四個廢物拖下去斬了。”那四人連著磕頭乞饒,“族長權且釋罪寬恩,許吾等二次前往,定教其首級提回。”徒力牧道:“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爾等枉做‘毒牙四將’,以四敵一,勝之不武,尤辱吾鼐哈克之威嚴,留下爾等何用?只會白吃乾飯。”命:“拖下,皆當腰斬。”那四將討饒無奈,皆被處以極刑不題。

  徒力牧面對諸人:“往後,有功者當須重賞,無功者隻此下場。大羅宮惟有驍勇善戰之精英,絕無望風逃竄之怯夫。”一令喝下,皆唬得左右兩班虎狼奸雄魂飛天外,魄散九霄。

  “還有誰可當此任?”徒力牧問。

  此時,無一人敢出言,皆怕重覆毒牙四將之悲劇。

  “怎麽?皆乃廢物乎?平日吹噓拍馬,必要時連個屁也不敢放。”徒力牧怒道,“無人吱聲,那本王從中點將。”

  下方人等,心中皆是忐忑不安。徒力牧喝道:“達那也安在?”此時,有一人出列,耷拉著臉,跪問:“族長有何吩咐?”徒力牧道:“吾命汝速去,提尤文雄首級見吾。如有差池,格殺勿論。”那人聞言,驚惶意亂,“族長,末將前日偶感風寒,至今未愈,隻恐難擔此任。”“哼!”徒力牧怒道:“尚未出舉,就偽作病痛,分明是欲偷閑躲靜,故意唐突,留此何用?”命:“來人,拽下斬。”其人遽叩頭乞:“族長,末將絕非懶惰,卻實感染風寒,難經風雪之途,請饒命饒命啊!”徒力牧道:“既如此,本王不勉強,亦當為汝驅寒止病。”那人此聞,接連頓首:“謝族長大恩……謝族長大恩……”徒力牧口蜜腹劍,大喝一聲:“來人耳!”幾個傔卒聞聲走來,跪言:“族長有何命令?”徒力牧令道:“曳下,褫其衣,架上鐵板,炙他皮焦骨枯。”那人此聞,再三請恕無奈,被拖下執行不題。徒力牧又喝道:“端摩及亞安在?”聞言走出一個面目猙獰之人,跪道:“族長有何差遣?”徒力牧問:“可敢去提尤文雄之首級見吾?”那人言:“有何不敢?區區一無名小卒,尚敢自稱將軍,待我拿他去也!”徒力牧大悅:“好!既如此,本王就許你坐駕吾之神獸諸犍前去!此事若成,吾當重賞於你。”那人謝過,立即備辦。

  暮川寒風三冬雪,萬木參差播雲帆。

  馬蹄聲聲伴風去,壯士征途師門轉。

  且表文雄徑投禿陽,星夜兼程,此刻正值嚴冬之際,雪驥傳歌行至白雪皚皚的荒山峻嶺。寒風凜冽,大雪紛飛,他戴著棉綢層厚的水獺帽,穿著狐裘貂絨的禦寒襖,駕下迅馳千裡之雪驥,狂放於一望無際的山路。馬蹄聲“蹴蹋”,一去千裡,雪上空留馬行處。

經數日寒途長涉,終達禿陽。  文雄步入子魚道觀東聖後庭閣中。

  師曰:“蓋乾坤渺渺,縱鬼王絕羽裂地重生。天崗禍亂,反決煜堂尊,三族統治大肆淫威,造亂天下,萬人悲怨。顛泰姝苛煞紅杉入夢,屠鼐哈觜陽吞鵫鸑……”

  後庭閣大廂房中,智恩仙長斂膝定坐蒲團,觀其人真乃仙風道骨、超脫凡俗。其左手撚半拳搭於膝,右手執犍稚不停敲擊一邊熱枕上放著的木魚,口中低聲誦著《道德經》。其左右二門人,似高大挺拔的青松一樣立於兩邊,合掌靜心參悟,如如不動……

  “弟子尤文雄拜見尊師。”文雄行跪拜之禮。

  “徒兒免禮。”

  “謝過師父。”文雄起身。

  “文雄,汝曾入我門十載習武。今召汝還,是教取千年之道術,汝可願意?”仙長道。

  “多勞尊師厚恩,弟子願意授教。”

  “好!為師在賜你別一物。”仙長一麾,隨即幻出一錦囊,遞與文雄,“記住,但逢黑雲壓城之日,方可打開錦囊。”

  文雄接過錦囊,“弟子記下了。”

  “勞途數日,你且先去歇息。”仙長道:“後一月內,汝早間隨二門人道翊、奉澍學淨心之道,晚間過來,聽師論道。”

  “弟子謹記。”

  翌日卯時,文雄隨二門人道翊、奉澍同往深山。二門人遞與他一把斧子,言:“這般大冷寒天,師父言,每日此時,須我等砍五擔柴,挑四十桶水。至暮,晚飯過後,開始講《道德經》……”文雄道:“此便是師父所言‘淨心之道’。”道翊道:“這算甚麽,隻乃白白為他出苦力罷了!俺尚不能體會‘淨’在何處?”奉澍道:“是也!每夜望著皎潔的月光,直到子時方可入寐,未入師門前,此時俺正做黃粱美夢,至月宮和嫦娥妹約會……”文雄怒道:“汝等能隨師修,且是畢生有幸,然似此等怠惰因循,色膽如天,安能淨心澄明?師要爾等樵汲,乃要爾等除卻內心汙垢,故為‘淨心之道’。”道翊道:“整日言甚麽無謂清淨之大道,俺真煩死矣。”文雄怒道:“師父講甚麽!但恐爾等一問三不知。若欲修行,必先修心。心無掛礙,方得本身。”奉澍道:“尤師兄,汝何以知此意?”文雄道:“吾嘗入師門之時,師謂吾尤嚴,豈似汝等此逍遙?”道翊道:“敢問師兄因何從入師門?”文雄道:“汝等細聞:十八年前,吾父尤元奉授朱君禦封‘鳳都禦親王’,上任主管大鬻城,此時正值遼河大兵犯境之際,吾父死於遼土大郡耶律和寶刀下。父死之前,再三交代吾母,將吾送至禿陽山智恩仙長處從藝,將來好為國效力。母親背我打戰亂中逃出,一路上歷經艱險,將我交付於仙長後,次日她不謀而去遠歸鳳砉。那年我初滿八歲,當日下午,仙長告我,該門與我無緣,要我下山。我遲遲不,直跪於子魚觀門。至三日,我遭風寒,昏迷過去。仙長命令門人與我沐浴一番,直於一日一宿,我方才醒。仙長要我每日挑四十桶水,劈一擔柴。此般又過一年,忽一日,仙長呼余至前,自言傳我武藝,教我識文。自翌日起,仙長便嚴教於我,書中大道,每當理解有誤,一日三餐改為一餐。練藝之時,每當動作稍有差誤,便遭手杖痛打。有一次,我因困倦耽誤了練功,仙長揪著我頭髮,把我拖至柴房,皮鞭抽得我遍體皆傷。自那日起,我再不敢重蹈覆轍,每日夙興夜寐,認真學習。十八歲那年,我學藝已成,仙長吩咐我下山,速歸鳳土。我為成父之遺志,乃泣辭師歸故。吾歸鳳砉後,聞丹後娘娘言,母親自將吾送往師門後,一去不返,朱君主大量遣兵找尋,卻乃音訊全無。自此吾隨朱君南征北戰,曾支援天崗大將劉玉豪擁麾伐遼時,吾親自斬殺耶律和寶,報吾殺父之仇……”道翊道:“原來,尤師兄身世此等悲壯,今為國之棟梁。難怪師父對你如此喜愛,常在我等前提起你。”文雄道:“此下你等當知師意矣!現在甚麽也別想,只顧砍柴挑水,自然便是‘淨心之道’。”二門人點頭,腦子一片空白,隻自行動。

  此刻,午時將至。子魚大院內,二門人忙活完畢,他們極其誇讚文雄:“師兄甚是聰慧,對此子魚大道通徹一清二楚。平日此時,俺們連柴亦未砍好,今日承蒙師兄開示,竟知何為‘淨心之道’。”文雄謙虛:“哪裡?初入師門,我尚不如你等。如今你等曉此大道,真乃可喜可賀。身為智恩仙長之門人,當是三生有幸,莫負師之厚望,隨其善修,他日必成偉器。”二門人道,“吾輩自此絕無三心二意,專心致志去參教子魚大道。”言剛落下,卻聞仙長笑著打廂房出來,三人皆頓首參拜。仙長道:“吾門子弟八人,惟有文雄悟徹極深,通曉大道之行也!任重於天下。‘故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勞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曾益其所不能。’吾有幸得此賢徒。?”文雄道:“師父此言,弟子實不敢當。”仙長道:“莫在低調!欲吾大弟子吳啟,現於東南窪處以打漁為生,贍養父母。二弟子賈蒙,現任柏州西圖做總兵。三弟子張茂勝,居南嶺張家莊,家貲钜萬,常扶危濟困,賑濟災民。四弟子鄭龍,下流至極,居桐嶺落草為寇。五弟子為汝尤文雄。六弟子王秀嫀,乃一行走江湖之女俠,任俠好義,彰善癉惡。七弟子、八弟子便是道翊、奉澍二人。八人中,惟汝極甚穎,教化道翊、奉澍懂得‘淨心之道’,師甚為興。”文雄道:“非乃弟子懂得妙,此言師父教得好。”仙長道:“如此近一月,且代為師教授道翊、奉澍二人,不知如何?”文雄道:“但憑師意,弟子盡力。”仙長大喜,回廂房參悟。

  當日黃昏飲食之後,三人步入後庭閣東廂房內,斂膝定坐蒲團,雙掌合攏遮於胸前,靜心所聞仙師雲道。此時,仙長不再雲《道德經》,但聞其言:“一碗濁水,老搖之,水乃輒濁,置器中勿動,則沙泥沉底。”一言落下,仙長置問三人:“吾已言訖,爾等可悟道也?”三人沉思一陣,不慌不忙,皆言:“卻已大悟。”

  “道翊,”仙長問,“悟道甚麽?請雲。”

  道翊言:“心靜如水。”

  仙長莊嚴點下頭,又問一人:“奉澍,你有何看法?”

  奉澍言:“師父,我……與道翊師兄觀點一般無二。”

  仙長轉睛,又問文雄。

  文雄言:“師父!二位師弟所言並非有誤,但對其‘靜’字解釋並不通徹!細思:當人內心迷惘、迷失自我、煩惱叢生、疲憊不堪之時,乃不能‘靜’,其思則如:‘一碗濁水,老搖之,水乃輒濁’。但將它‘置器中勿動,則泥沙沉底’。故曰,此時最當靜下心來,何亦不欲,何亦不為,待其內心意亂墜地,自當清澈見底,知其欲何。此便是‘靜’心之道。”

  仙長此聞大悅,“文雄之言俱是:頭頭是道,句句到位。好個‘何亦不欲’、‘何亦不為’也!好個‘清澈見底’也!”

  雲道已畢,三人速出廂房外頭。道翊、奉澍可謂對文雄欽佩的五體投地,稱讚他乃是一位“智慧尊者”。文雄無比謙虛,言隻一知半解。二人問他:“請問師兄,在答解之時,所言‘何亦不欲’、‘何亦不為’為何意?又當如何‘清澈見底’?”文雄道:“此乃是,任何事情也莫想,任何事情也莫做!心自然而靜,不則是‘清澈見底’麽!”二人恍然大悟。

  此刻,文雄端問二人,“爾等可知明日是甚麽日?”二人道:“不知。”文雄道:“明日是咱師父一百零八壽旦之日。”二人道:“原來如此!師父之前尚未提起。”文雄道:“俺有些碎銀,明午我等下山,至熱鬧非常之街衢,與他老人家買些東西,以感念‘插柳之恩’,二位意下何如?”二人道:“妙哉!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文雄道:“好!那我等現就此安歇去吧!”

  翌日正午,三人膳畢,匆忙趕下山去。禿陽山下,二三裡外的小鎮上,人山人海,絡繹不絕。三人行至大街,兩邊店鋪:吃飯者,住宿者,煆鐵者,典當者,賣衣物者,樣樣皆有。小攤上:賣菜者,賣水果者,賣夥食者,賣肉者,無不繁多。

  三人逛了一陣,至下一街,端見此處兩邊密疏楚棺秦樓,下方門口,站有一班手帕姊妹,妝扮花紅帶柳,展露風騷妖嬈,吐放嬌音細語,常引富家子弟回頭。

  “誒呦!”一個婦人近前扯住文雄左臂,“公子,天這般冷,進屋喝杯茶吧!”

  “滾開!”文雄一把甩開。

  道翊、奉澍東張西望,觀兩邊婦女招舞手帕,不由得言:“你看,這裡姑娘甚是熱情。”

  “熱情扒你衣物。”文雄怒道,“都是些牆花路草在此倚門賣俏,真乃不知羞恥!”

  “師兄!”道翊道,“不曾思欲……”

  “放肆!子魚門人豈可受此煙花賤質之誘,踏入枇杷門巷,去宿柳眠花?”文雄大怒,“快些走,此地亂做一團糟,切莫多留。”

  “誒呦!”又一婦人近前扯住奉澍,纖細手指觸摸在他羞澀的臉頰,“進來喝杯茶也好!”

  奉澍乃一好色之徒,見此章台之柳,妖嬈嫵媚,一時按耐不住,“姑娘,多少錢一次?”

  “你有多少錢呀!”

  文雄見狀,盛氣衝霄,一把將那婦人推在一旁,揪著奉澍衣領,“快隨我去,知不知你欲何為?”

  “哼!”婦人嘟罵道,“好個莽漢,不知一趣,猶男子乎?不定是那朝被切殖的太監……”

  文雄不理睬她,嚴囑倆師弟,“汝等聽說,孰若在東觀西看,放蕩不羈,吾定教師父將其嚴懲不貸。”二人嚇得渾身戰栗,“師兄,更不敢矣,萬不可告師父,不然我等皆可能被逐出師門。”

  前方醉紅樓下,老鴇子招搖呐喊,“快來!本處新來頭牌花魁,二十兩紋銀春宵一刻……”

  此時道翊、奉澍絕不斜眉歪眼,肆意放縱,緊隨文雄身後,心無雜汙,裝聞不見,緩緩駛過。

  三人躲過紅粉青樓,至一座寂寥的市廛後。 文雄責斥二人:“爾等真乃氣煞我也!”二人深感自愧,“師兄,皆是我等不是,不該花心蠢動。”文雄道:“不光有錯,爾等迷惘情色,此是尤辱師門,不知爾等何以懂得‘淨心之道’?恐是知其意而不做也!且問:你等入門多少時日?”二人答道:“我等俱入禿陽,已是歲余。”文雄問:“一年時光,曾幾次偷下山去?須實事求是。”道翊低頭答道:“隻三次而已!”奉澍愧言:“俺有五次,皆是竊取觀中銀兩,夜半下山,天明必歸。”文雄道:“再問爾等,未入師門前做甚?”二人道:“是流落街頭人人喊打的潑皮混混,坑蒙拐騙偷,弄點錢財,盡容我吃喝嫖賭折騰,嚇得住軟的,卻嚇不住硬的。”文雄問:“步入子魚道門為得哪般?”二人道:“為學一身本事,好日後出人頭地。”文雄問:“汝可知,因何此一年師父未授藝於爾等,卻每日做砍柴挑水之事?”二人道:“隻為淨心。”文雄道:“既知淨心,因何貪欲此齷齪勾當?”二人無言以對。文雄又道:“適間我故意行那條街上,隻為試探爾等,是否淨心?不思令我大過失望。”二人雙雙跪下,道:“我等知過,願請師兄責罰,日後定不敢再思行此事。”文雄道:“修其身,當淨其心。心不淨,則一事無成。師父早知爾等所作所為,但不當面言語,待何時心無旁騖,方可傳藝於爾等。似這般心染汙垢,隻為做擔水挑柴之事。”二人道:“謹遵師兄教誨。”文雄道:“休要跪,起來,既已知過,日後莫在多思,功道成自會種福田。”二人言謝師兄教導,即時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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