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一個中年男子正對著對面一位穿著黑西裝提著公文包像是律師模樣的人憤怒地大吼道:“這點爛錢就像打發我們?你們這是殺人,殺人!”
黑色西裝的中年律師低著頭小意溝通道:“原野先生,請你小聲一點,請您節哀,這種事情誰也不願意發生。一切都是意外。”
中年律師說到這裡,他忽然壓低了聲音,“原野先生,您女兒得病的時候已經是晚期了,就算不送到我們那裡去治療,恐怕也活不過三個月了,再說了,我們可是免費幫你們治療的,當初了也簽了協議,後果自負的。”
那名被叫做原野的中年人怒道:“你們這是在殺人!”
中年律師似乎見慣了這種場面,被原野志田揪住衣領臉色也沒有絲毫變化,甚至還帶著職業的假笑:“我們當初就沒有答應過百分之百的成功率,現在只是發生了些意外而已。”
“我們都不希望這種悲劇發生,但不得不否認,為了技術的進步,一些必要的犧牲也是值得的,這是我們的賠償,你...”
“我絕對不會在這份文件上簽字,拿著你們的臭錢給我滾出去!”
原野志田將律師遞過來的文件摔在地上,整個人宛若怒目金剛一般瞪著對方。
但一旁,原野志田的老婆卻默默撿起文件。
原野志田看到這一幕,感覺心頭一塊肉被割了下來一般,他咆哮道:“你,你在幹什麽?你難道要用我們女兒的生命換錢!?”
原野志田的老婆此時也爆發了,“追究責任能讓我的女兒活過來嗎?她現在只是一具屍體·!什麽都看不到,什麽都聽不到。而我們家了,因為治療了她的病,欠了多少錢,如果沒有這些錢,我們下半輩子怎麽辦?”
原野志田的老婆掩面哭泣,無力地坐在醫院綠色的躺椅上。
這律師用的就是一個陽謀,一個赤裸裸的交換,一百萬日元,平息這件事情。
原野志田忽然抬起頭望向律師:“我希望能加個條件。”
律師想了想說道:“什麽條件。”
原野志田深吸了一口氣,將冰冷的空氣吸入他的肺葉中,“我希望你們公司,能給我和我的家人,當面道歉,並且終止你們的實驗。”
“這不可能。”律師斷然拒絕,“不過,我可以代表我們公司向你道歉。”
原野志田搖了搖頭,“你們的實驗就是在殺人。”
律師皺起眉頭,無奈地點燃了一根煙,然後在小護士咄咄逼人的目光下罵罵咧咧地將煙給掐掉。
然而,原野志田的老婆卻忽然開口道:“把錢給我們吧,我們簽字。”
“你....”原野志田張大了嘴巴。
神代箜原直皺眉頭,說實話,這種仗勢欺人的豬玀,真是到處都是。
不過,他還是決定調查一下,這所謂的實驗恐怕背後沒有那麽簡單,這個世界本就存在超凡力量,說不定就能通過這件事發現什麽也說不定。
但現在倒也不急。
時值初秋,晚霞由西邊向整個世界蔓延,寂靜的紅色像是一層油畫的塗料,把所有行人身上都換了一種顏色。
白色的櫻花像是無數的星辰點綴在畫面上。
來往過客都是笑容滿面的,與荒川第二醫院裡面的無奈與殘酷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神代箜原無意欣賞這些美景,而是帶上鴨舌帽離開了。
就在他準備混入人群的時候,地面輕微一震,
讓人站立不穩,神代箜原險些摔倒。 地震嗎?
霓虹國位於地震帶上面,所以時不時有一些地震倒也正常。
可...
神代箜原覺得可能沒那麽簡單,他開啟了望氣之法,下一瞬間,整個世界變得扁平,線條變得扭曲。
神代箜原死死地盯著地面。
因為在他的視野中,伴隨著剛才的震動,有大面積的黑色霧氣從荒川第二醫院的地底滲透了出來,就像是黑色的潮水般,覆蓋了方圓幾百米的范圍。
整個荒川第二醫院周遭的地面都彌漫上了一股濃烈的黑色霧氣,然而周遭的路人像是壓根就看不到這些黑色霧氣一樣,面無表情地在路上走著。
這些黑霧很淡,勉強沒過腳面,像是在地上鋪上了一層黑紗。
就在下一刻,神代箜原看到了極其恐怖的一幕。
卻見從那醫院的大門口中走出來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倒立著的人。
他雙手撐著地面,腰部詭異地扭曲著,兩條腿豎在半空當中。
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什麽行為藝術家。
由於他背對著神代箜原,所以看不清她的臉龐。
看樣子應該是一個女生,年齡不大,多半還是個學生。
她上半身的衣服被扯碎了,可神代箜原無意欣賞,因為他看到的,只是佔滿了他整個背部的,一幅黑色怒目菩薩紋身。
紋身上的菩薩怒瞪雙目,手持禪杖、盤坐骷髏蓮台,面容猙獰恐怖。
除了背上的菩薩圖之外,女孩的手部,腳部,渾身上下都紋滿了黑色的不知名的符文。
“這是.....”神代箜原倒吸了一口涼氣,他忽然想起了剛剛發生的那個對話,這是那個,被送去做實驗的孩子嗎?
這,這絕對不可能是治療癌症的實驗,那這到底又是什麽實驗?
神代箜原用望氣之法探查了一下那黑色的紋路,立刻就有了提示。
【E級煉金殖裝—黑菩薩,能力:未知】
這,難道就是那所謂的實驗?
女孩似乎很不習慣用雙手走路,她的兩條手臂在移動時發出了“哢哢”的骨折響動,支撐著她。
每走一步,她的腦袋就會因為失去平衡而砸在堅硬的水泥地面上。
鮮血,順著醫院門口的水泥地開始傾斜,混合這黑霧,令人感覺頭皮發麻。
似乎是意識到有目光在注視著她,那個倒立的女學生用雙手支撐起身軀,扭動著轉過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