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無月,天色很暗。
就在對面那棟樓的陽台上,似乎有個白色的身影。
說實話,黑木健郎現在腦袋很疼。
身為學校的風紀部成員,平日裡對於那些喜愛偷窺的男學生向來是深惡痛絕,尤其是那個叫做澤村信長的。
因此,黑木健郎對於對面那個身影並不感興趣,但他轉念一想,忽然意識到對面好像是....
女生宿舍?
在自殺率這麽高的霓虹國,大半夜不睡覺站在陽台上,這很容易讓聯想到某些灰色的結果,黑木健郎其實蠻擔心會出事的。
他猶豫了片刻。
雖然他不是那種猥瑣的人,但他之前的那位室友是,雖然現在對方已經搬出去了,但是他留下的遺產應該還是可以繼承一下!
他回到寢室,開始翻找起來,半天他才從那位前室友的床下翻出了一副單筒望遠鏡。
看到這望遠鏡的配置,黑木健郎都驚了,捏媽的,職業偷窺犯是吧...
——S450紅外微光夜視儀,有效距離500米,放大倍數5—10倍,根據需要調節。
簡直清晰得不要不要的,人家部隊打仗用的軍用望遠鏡都沒你清晰。
而且還專門配置了紅外微光夜視儀,這不就是為了晚上偷窺用嗎?
“你凝視著深淵時,深淵也在凝視你。”
黑木健郎想象著當初那位舍友離開時留下的話,一時間隻感覺蛋疼菊緊,內心吐槽之火熊熊燃燒。
他忍住了吐槽的衝動,拿起望遠鏡,朝著對面那棟樓望去,並且拿出手機,如果那名女生真的要輕生,他會立刻撥打電話!
他拿起單筒望遠鏡朝著對面女生宿舍的陽台張望。
鏡片之下,對面陽台上面的場景一覽無遺,所有的一切都變得清晰起來。
卻見那陽台上,正靜靜佇立著一位女生。
漆黑的長發一直垂落到腰側,她穿著一身碎花的睡裙,睡裙雖然寬大,但依然無法掩飾女孩玲瓏有致的身材。
黑木健郎正值青春期,看到這讓人血脈噴張的一幕,荷爾蒙直接飆升,就連呼吸也變得像蠻牛一般粗重。
“看樣子,不像是要跳樓啊,這又是在幹嘛呢?”
黑木健郎卻是想不通,大半夜,擱這兒扮鬼呢?
可問題是,誰會注意到他了,除了他...
忽然間,黑木健郎似乎明悟了什麽,但就在這一瞬間,對面的女子忽然有動了。
她微微抬起雙手,單腿而立,開始緩緩搖曳起自己的身體。
她的小腿慢慢提起,優雅得宛若印度濕壁畫上面的舞者。
隨著對方的舞蹈,現整個周圍的空間都以離奇的方式扭曲了起來,抬頭一看,一縷月光撒了下來。
它周圍的雲朵開始分離成一片一片,光線所到,竟是連磚石瓦礫都變得扭曲。
街道的牆壁變得歪歪曲曲,一棟棟建築變成一個個扭曲的人影,不斷隨著白衣女人的舞姿扭動著,一會向左邊倒,一會向右邊斜!
“這是....”
尋常人碰到這種超自然現象,下意識地反應是轉身就跑或是立馬報警。
但此刻的黑木健郎就仿佛看不到那扭曲的空間般,癡癡地欣賞著女子的舞蹈。
白衣如雪,黑發如瀑,佳人弄舞,遙遙如醉。
黑木健郎的目光漸漸變得呆滯。
而與此同時,那女子起舞的動作越來越大,動作幅度越來越誇張,甚至有了一些超越人類身體結構的動作。
黑木健郎依然就這麽癡癡地看著,看著對面的女子倒立身子,將手肘彎向關節反方瘋狂扭動。
動作加快到極限後,瘋狂舞蹈的女子,忽然靜止不動了。
那女子的眼眶和口中,開始緩緩流出鮮血。
就在下一刻,黑木健郎看到那白衣女子嘴唇蠕動,似乎在說些什麽...
盡管隔了很遠,但黑木健郎竟是能夠清晰聽到女子的聲音。
“你想要成為超凡者嗎?”
女子的聲音,慢慢傳到了黑木健郎的耳裡。
說實話,聽到這個問題,黑木健郎的心情有些複雜。
喜憂參半。
半是緊張恐慌,半是興奮忐忑。
畢竟,黑木健郎這一代人,對於妖魔、異能、靈氣、武術、陰陽師、巫術、忍術等等概念並不陌生,如今更知曉了有超凡力量存在的可能。
對於黑木健郎來說,他段位常年青銅,槍戰遊戲一槍不發,手遊永遠黑白屏,說實話,在現實世界並沒有什麽存在感,但是現在既然給了他機會,那麽他斷然沒有放棄的道理。
黑木健郎幾乎是毫不猶豫地點了點頭。
黑暗之中沒有聲音回應,只有陣陣低沉輕微的細響,就像冰川開裂時的崩鳴,嫩芽頂開土壤的躁動。
那女子嫵媚一笑,“那麽,你願意將你獻祭給我嗎?”
......
二十分鍾之後,在一間昏暗的房間裡。
牆壁的顏色是猩紅色的,如同新鮮的肝髒。
一個高挑的女人打扮得無比卡通:超緊身的絲綢短褲,雙馬尾,淡黃色的透明上衣幾乎跟沒穿衣服一樣。
她身邊站著一個矮個子男人,穿著普通的白襯衣和牛仔褲。
他右手拿著錢包,從錢包裡面拿出了一疊鈔票。
這個男人叫做岩井直一,一名程序猿。
每天都在累死累活的工作,而且公司那麽肥頭大耳的高管天天說一些誇誇其談的講話,一想到那位高管,他的心底就會莫名翻湧起一陣惡心。
因為覺得這樣的苦日子實在太苦了, 所以,他今天決定出門享受一下。
只是,他平日裡見到的小姐姐可不是這樣的,今天這位,怎麽有些奇怪....
房間裡的床上,床上鋪著白色綢緞床單和深紅色被套。
這房間內不知為何,總是有著極為濃重的熏香味,似乎,在這熏香裡還隱藏著一絲腥凝的味道。
“今天要怎麽玩啊,帥哥。”女人笑眯眯地看著對面的男人。
男人則用饑渴的眼光盯著她,好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一般。
可就在下一刻,男人的大腦和女人對視的時候,突然出現了一片空白,無論是他的思想、意識還是身體,都變成了一片完美的空白。
他已經無從思考,仿佛靈魂被剝離出了體內,但奇怪的是,在這種情況下,岩井直一竟然沒有任何的惶恐,而是只有發自內心的歡愉,無比的歡愉!
“你到底是誰?”岩井直一用最後一絲理智問道,但是可悲的哪怕是此時,他也沒有任何想要逃跑的心思。
“我是誰,不重要哦,重要的是,你答應要把你的靈魂獻給我。”
突然男人好像明白了一切的樣子。
“對,對,是我多嘴了,我應該用我的靈魂獻祭你!”
他虔誠地說著。
看到這一幕,女人一把推開那令她厭惡的男人,然後攤開四肢,躺在床上。
“搞定。”
東京的天空上,有陰雲漸漸籠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