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女人誰啊?!
難不成是鄭妃?
平常無事的情況下,能來小扶蘇府邸的,也只有她了。
早不來晚不來,偏偏趁人午睡的時候來。
搞什麽飛機啊?
余川滿是不安的鑽進還沒完全醒過來的,小扶蘇的袍袖之中。
“公子,出事了公子!”
忽然,一名侍衛大呼小叫的衝進了屋內。
“什麽事啊?”
接著,好幾個侍衛七手八腳的抬進來了一個女人。
迷迷糊糊的小扶蘇,努力的睜開眼睛,仔細一瞧,看清了女人的面容。
“母親!”
他一下子慌了神,困乏之意陡然消散一空。
躲在小扶蘇袍袖中的余川,心中連連叫苦。
還真是鄭妃!
哎呦,這下可闖禍了!
乾脆兩眼一閉,直接裝睡。
內心卻在掙扎:要不要出去看一眼呢?
萬一把人嚇死了怎麽辦?
這個時代的人不會那麽脆弱吧嗚嗚嗚……
“母親……這是怎麽回事?”
小扶蘇關心則亂,一時間也慌了神,忙問起鄭妃的隨行侍衛。
“這……公子……”
小扶蘇:“這什麽啊這?快說啊!”
侍衛當即將方才發生的事情簡單的說了一遍,原來是鄭妃為小扶蘇親手做了一雙千層底步履,要親自給小扶蘇送來。
卻不料,剛一進門,就看到了院中佇立著一頭令人望而生畏的凶惡猛獸,一時激動,竟嚇昏了過去。
小扶蘇眉頭緊蹙:“凶惡……猛獸?”
侍衛又解釋到:“那凶獸看了一眼我等,忽的縮小了許多,再一看就不見了蹤影。
“縮小?”
小扶蘇忽的想到了什麽,能夠變大縮小的,只有大秦的聖獸了。
這竟還是個烏龍事件……
小扶蘇:“醫官何在?!!
快去尋醫官!”
侍衛:“已去尋了。”
屋外忽的傳來一道聲音,接著一道身影邁步走入屋內,腰間還背著個藥箱:“臣,夏無且,見過扶蘇公子。”
余川原本耷拉下來的小耳朵,忽的豎了起來。
夏無且?
秦王的禦用醫官,此人醫術高明,想來應該能施展手段救人。
關於夏無且的故事,史書上曾記載,荊軻刺秦王的時候,此人扔出藥箱砸向荊軻,救了秦王一命。
小扶蘇一臉急色:“勞煩先生了。”
夏無且邁步上前,把了一下心脈:“鄭妃這是驚嚇過度,並無大礙。”
而後,不多時。
余川悄悄從袖子裡爬了出來,尺許長的身子伏在小扶蘇的肩膀上,只露出個呆萌的小腦袋,打量著鄭妃。
嗯……
呼吸還算平穩,能夠感受到她只是心脈紊亂,並沒有太大問題。
這樣的小毛病對於夏無且這位醫道名家來說,應該沒有什麽太大問題。
誒?
不對啊!
我為什麽能夠感受到這些?
余川忽然反應過來,頓時感覺欣喜不已,想起了在蛋殼裡時的情況。
那時還未破殼,就能夠大概感知蛋殼周圍的情況。
這應該是與生俱來的能力,現在只是隨著成長變得更強了一些。
如果成長到一定程度,是否能夠比擬前世修真小說當中描述的神識呢?
此時,余川雖然表面上一副呆萌的樣子,
但心中已是洶湧澎湃,想起了夢中那幅天空海闊,肆意遨遊的場景。 在夏無且的操作下,鄭妃長長的吸了口氣,而後睜開了雙目。
小扶蘇忙俯身湊到跟前,“母親,你終於醒了,可嚇死孩兒了。”
鄭妃由於驚嚇過度,隻感覺渾身發軟,一副虛弱的樣子:“公子不必擔心,只是受了些驚嚇罷了。
對了,院中那頭猛獸可是伏誅了?”
小扶蘇臉色頓時一僵,側過小腦袋看了眼趴在他肩頭,一副乖巧模樣的余川。
伏……伏誅?
余川的小腦袋上緩緩的淌下了一滴汗珠……
小扶蘇猶豫了一下,緩緩開口:“母親,你在院中看到的那頭猛獸,正是我大秦聖獸……”
鄭妃頓時一愣:“啊?
那等高大且凶惡的猛獸,怎麽會是我大秦聖獸?!!”
余川額頭緩緩繃起一個憤怒的標記。
我有那麽凶惡嗎?
信不信我給你賣個萌?
小扶蘇點了點頭:“不錯,這些時日,聖獸發生了一些變化,能夠變得大一些。”
至於其他變化,小扶蘇則沒有說出。
因為,他不確定那些東西說出來,對余川究竟是好事,還是壞事。
穩妥起見,只能暫時隱瞞下來。
對於小扶蘇內心的細膩想法,余川自然是能夠感受到的。
仁愛,這一點在小扶蘇的身上,已經出現了。
歷史的車輪,如果能夠改變前進的方向,小扶蘇必然會成長為一位以仁政治天下的君王。
百姓,也將從無盡的戰火中解脫出來。
甚至,只有扶蘇能夠為天下百姓,跟祖龍面對面硬剛。
而前世,歷史也已經證明,失去扶蘇的大秦,亡得究竟有多快。
雖然這當中有不少原因在祖龍身上,那也是因為祖龍身邊沒有一個能夠像扶蘇一樣,站出來為天下百姓發聲的人。
鄭妃一臉難以置信的看著小扶蘇,目光又緩緩轉移到了余川身上。
似乎……
記憶中,那頭凶殘無比的猛獸,真的是大秦聖獸的放大版。
這麽一想,鄭妃便釋然了,露出了一抹微笑:“是妾身眼拙了,竟沒認出我大秦聖獸。”
小扶蘇見鄭妃的狀態逐漸穩定下來,緊張的心便緩緩放了下來。
傍晚……
小扶蘇與余川在大杏樹底下納涼。
鄭妃將親手做的鞋子交給了小扶蘇,母子二人溫聲細語的聊了好大一會。
直聊的余川思家之情泛濫,差點就繃不住時。
這才不緊不慢的回返了,夜色也在不知不覺間降臨。
一人一龍仰望著星空,靜靜的聽著夏夜裡昆蟲的清鳴,思緒飄向了九霄雲外。
看著清晰無比的圓月,還有掛在夜幕中的點點星光。
月亮這麽圓,我卻無法陪家人一同欣賞。
余川的神色逐漸黯淡下來,緩緩起身,走進了屋內。
既來之,則安之。
過了許久,余川盤成一團,在自我安慰中沉沉睡去。
暗夜,一圈淡金色的光暈自余川身上悄然擴散,掠過一株株草木,野蠻生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