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分身有詞條第一百五十七章先禮後兵
林慎有些詫異,頓時來了興趣。
“玄都令可以交易?”
連喜愣了愣,似乎沒想到林慎會問出這麽一個問題來。
不過旋即心中便是一喜,眼前這年輕人看來對玄都大會並不是很熟悉,估計是第一次參加,正好,這樣拿捏起來就容易多了。
壓下心中歡喜,連喜笑道:
“當然可以,玄都大會隻認令牌不認人,玄靈宗也沒有明言禁止參加者私下交易,就算是魔門邪宗的人來了,只要持有玄都令,玄靈宗也不會阻止。”
林慎恍然。
先前和曲克、申澤寧聊天時,兩人都沒提及過這一點。
也不知道是他們同樣不清楚,還是覺得這點沒必要提及。
“兄弟,怎樣,你可以把玄都令讓給我們嗎?”連喜略顯急迫的又問了一遍。
林慎卻不回答,而是不疾不徐的反問道:“你們是怎麽知道我身上有玄都令的?”
連喜心下有些不耐煩,可看在玄都令的份上,還是耐著性子回答。
“持有玄都令的修行者,都是由玄靈宗弟子親自引領過來,我剛才恰巧看到兩名玄靈宗弟子帶著你和你的同伴過來,所以就知道你身上肯定有玄都令。”
解釋了一句後,連喜又急不可待的詢問起林慎交易的事。
“你們打算拿什麽和我交換玄都令?”
見林慎松口,連喜頓時大喜,眼珠子轉了轉,豎起一根手指。
“十顆下品靈石,如何?”
林慎翻了個白眼,作勢就要關門。
他其實倒不是存心在戲弄面前這兩人。
如果對方真的出得起價格,他也不介意將玄都令讓出去。
比如要是能換來十滴玄華液的話,這玄都大會不參加也罷,還省下一個月時間。
可面前這兩人分明毫無誠意。
十顆下品靈石,能換來兩滴玄華液頂破天了。
拿這些來換玄都令,分明把他當成好湖弄的冤大頭!
見林慎打算關門,連喜連忙伸手阻止,連聲道:“等一下,兄弟,別急啊,你要是覺得價格太低,可以還價嘛,十五顆下品靈石如何?”
林慎搖搖頭。
他如今還不是修士,靈石對他用處不大。
眼下最重要的還是讓分身凝聚靈脈,然後突破瓶頸成就修士。
所以除非是玄華液,否則就算是幾十顆下品靈石擺在他面前,他眼睛也不會斜一下。
見林慎毫不動心,連喜咬咬牙,說道:“你開個價吧!”
林慎瞥了他一眼,平靜道:“三十滴玄華液。”
“三十滴......”
連喜面色一變,差點忍不住破口大罵。
他要是拿得出三十滴玄華液,還用著費盡心思垂涎玄都令?
連喜這下子算是看明白了,面前這小子分明不想讓出玄都令。
唰的一下,連喜面上笑容斂去,神色間多了幾分陰沉。
他看了林慎一眼,皮笑肉不笑道:
“兄弟,看你這年紀,想來剛凝聚出靈脈不久吧?”
“要知道這玄都山四周,如今可是龍蛇混雜,不知道有多少人在暗中覬覦玄都令,每天都有人被下黑手,玄都令被搶走不說,還受了重傷,慘不忍睹!”
“以你的實力,想保住玄都令恐怕不容易,依我看,你還是把玄都令讓給我們,換些靈石成了,至少落得個好,免得最後什麽都得不到!”
說到最後,連喜語氣中已帶上絲絲陰冷之意。
身旁的羅登也配合的冷哼一聲,露出不善的目光。
林慎啞然失笑,敢情這是先禮後兵來了。
他笑吟吟問道:“我要是不把玄都令讓給你們,你們是不是準備過後下黑手強搶?”
這話一出,連喜和羅登齊齊愣住。
他們原以為之前的話一出,林慎要麽害怕畏縮,要麽勃然大怒,誰曾想對方毫無半分畏懼或惱怒不說,還一臉笑容的指出他們心中的陰暗打算。
這人怎麽不按套路出牌的?
連喜一時間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就算他心裡有這個念頭,可這些事情卻不能擺到明面上說,哪有當著下手目標面前說自己要做賊的?
“大哥!”羅登見連喜一直發愣,忍不住推了推他的肩膀。
連喜如夢初醒,連忙咳嗽一聲,面上擠出笑容。
“兄弟說笑了,我們是正經人,哪會做那種背後傷人的事,我只是好心提醒你一下而已。”
林慎深深看了他一眼,擺手道:“不勞你們掛心了,還有什麽事嗎?沒事就回吧,我要休息了。”
連喜笑容僵住,說不出話。
見狀,林慎二話不說關門。
連喜兩人呆愣在原地。
“大哥......”
羅登張口欲言,卻被連喜一個眼神阻止。
兩人離開屋落,走遠來到一處僻靜的地方,連喜這才一掌拍碎旁邊一塊岩石,滿臉惱火。
“可惡的小子,居然敢戲弄我!”
羅登湊了過來,滿臉凶狠的低聲道:“大哥,要不要做了那小子?”
連喜猶豫了下,搖頭道:“那小子還有兩個同伴,三個人一起的話,我們不好下手。”
“先讓人暗中盯著那小子,要是他落單,我們就立刻出手乾掉他,好讓那小子知道得罪我的下場!”
連喜冷笑連連。
剛才向林慎說的那番話,他並沒有虛言誇大。
玄都山周遭如今的確暗潮湧動。
手持玄都令的,想要玄都令的,懷有其他意圖的,各色人馬都聚集在了這片區域裡。
每天單單發生在明面上的衝突就已經不少了。
暗中的只會更多。
而玄靈宗毫不理會,放任修行者們互相爭鬥。
這些天下來,也不知道有多少人死在鬥爭或偷襲下。
就算是大宗門的弟子,在這裡也和散修沒什麽區別。
殺了人,屍體往山林深處一拋,又有誰知道是怎麽死的?
......
回到屋內,林慎繼續休息。
至於連喜和羅登兩人,不過跳梁小醜罷了,渾然沒被他放在心上。
兩人沒對他出手也就罷了,要是出手了,那正好收拾了,權當解悶。
接下來幾天裡,林慎大多數時候都待在屋內,偶爾和曲克、申澤寧兩人外出遊山觀景,倒也閑適。
隨著玄都大會日期臨近,來到玄都山的修行者也越來越多。
人一多,摩擦也隨之變多。
幾天下來,林慎親眼目睹的衝突就不下十次。
甚至有幾次,他還發現當大打出手的雙方受傷離開時,有不少鬼鬼祟祟的人暗中尾隨了上去。
可以預見,那幾個受了傷的人,下場肯定不會很好。
好在小衝突不斷,大衝突倒是沒發生。
一直到了玄都大會舉行這一天,持有玄都令的人都聚集到了玄都山山腳,靜待守山大陣開啟。
林慎站在一處緩坡上,四顧望去,漫山遍野盡是氣息精悍的修行者,目測不下兩千人。
眾多修行者的氣機匯聚在一起,凝成一股無形氣柱直衝雲霄,蕩盡雲卷,方圓數裡內晴空如洗,一片明朗。
曲克和申澤寧站在林慎身旁,看著這一幕也不禁神色感慨。
“玄靈宗不愧是東海道有數的大派,隻一個玄都大會,就聚集了這麽多明竅九層的修行者來參加!”曲克感歎道。
申澤寧笑道:“說到底還是玄華液的吸引力太大,散修就不說了,就算是如你我這般的大宗弟子,只要有心想凝聚三四品靈脈的,哪個不想來玄都大會搏上一搏!”
曲克深以為然的點頭。
鑄靈丹雖然也能凝聚靈脈,但前面的靈脈還好說。
等到後面靈脈數量超過九條,再想凝聚靈脈,動輒需要數十顆鑄靈丹!
即便是大宗弟子,也很難負荷得起。
倒不如來玄都大會試一試,一旦運氣好得到三四滴玄華液,三品靈脈不好說,鑄成四品靈脈卻綽綽有余了!
所以才會有那麽多修行者對玄都大會趨之若鶩。
甚至有些修行者不惜行齷齪之事,也要拿到一枚玄都令。
林慎正聽著曲克兩人交談,耳邊驀地傳來另外幾人的交談聲。
“今年的玄都大會,參加的人可比往年多了不少!”
“慘了,這麽多人,就算發現了玄華木靈,估計也輪不到我拿了!”
“玄都大會都還沒開始,你怎麽就開始喪氣了,來都來了,總要奮力一博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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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倒覺得小蔡說得沒錯,今年的參加者裡可是有不少高手,和這些人爭奪玄華木靈,就我們幾個恐怕遠不是對手!”
林慎循聲望去,發現說話的是一老兩少三人。
兩個年輕點的男子年紀大約二十七八歲,從衣著打扮來看,似乎是散修。
另一名老者則發鬢霜白,卻面色紅潤,皮膚緊實,頗有點仙風道骨的意味。
聽了老者的話,林慎神色一動,邁步走了過去。
發現林慎靠近後,兩個年輕男子當即露出戒備神色,下意識繃緊身體。
老者卻毫不慌亂,使了個眼色讓兩個男子稍安勿躁,隨後露出溫和笑容看向林慎。
林慎也不在意,徑直來到老者面前,拱手笑道:
“老人家有禮了,在下林慎,剛才無意間聽到三位聊天,聽老人家的意思,似乎對這裡的人頗為熟悉?”
“談不上熟悉,只是老朽一直在附近幾個大城來回奔波,見得多了,知道的自然比其他人多一些。”老人家笑呵呵道。
“敢問老人家如何稱呼?”
“老朽姓駱,單名一個衛字。”
駱衛說罷,也不等他開口,便主動道:
“林道友要是對這裡的人感興趣,不如老朽替你介紹一番?”
林慎有些訝異駱衛如此主動,但他來搭話本就是為了這個,於是欣然頷首。
“麻煩老人家了。”
駱衛微微一笑,目光在人群中一陣逡巡,突然指了指一個方向。
“林道友且看那邊。”
林慎目光不由朝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卻見三名年輕修士站在一處高坡上。
三人俱都身著黑袍,眼眶深陷,面龐蒼白得沒有一絲血色,渾身上下散發著陰冷氣息。
路過三人身邊的修士都目露戒懼之色,下意識拉開距離,仿佛三人是某種凶惡可怖的怪物一般。
駱衛低聲道:“林道友可瞧見了吧,那三人乃是屍陰宗的弟子!”
屍陰宗!
林慎眉頭一揚。
這個宗門他自然不會不知道。
或者說,只要在東海道待了幾年的修行者,就沒有不知道屍陰宗的。
屍陰宗和血海宗一樣,都是東海道凶名赫赫的魔門邪宗,轄下統治白磷城,以煉屍邪法聞名。
可以說,在東海道內,白磷城的飛天夜叉和不化骨堪稱是止小兒夜啼般的存在!
不知有多少玄門修士死在了屍陰宗的邪屍手下!
此時此刻,周圍望向三個屍陰宗門人的眾多目光中,就有不少憤恨的視線。
假如視線可以殺人的話,三人怕是早就屍骨無存了。
然而面對眾多不善的視線,三個屍陰宗門人始終恍若未睹,雲澹風輕,顯是對自身實力十分自信,有恃無恐。
將視線從屍陰宗門上身上收回,駱衛又指向另一處地方,說道:“林道友再看那邊,那便是飛雲宗弟子。”
林慎又把目光轉過去。
相比屍陰宗門人的冷清待遇,飛雲宗弟子身邊可熱鬧多了。
十個散修聚在一塊,眾星拱月似的圍著三個著裝打扮極為氣派的飛雲宗弟子,滿臉堆笑,神色討好。
隔著許遠,都能聽到絡繹不絕的阿諛奉承聲。
而三個飛雲宗弟子面上自始至終都只露出澹澹笑意,帶著一種矜持的傲慢。
飛雲宗所在的遠陵城,在東海道只能算是二流頂尖,遠比不上臨龍城、觀海城和白磷城這些大城。
然而整個遠陵城只有一個飛雲宗。
以一城之力聚於己身,飛雲宗的整體實力,並不比九陽宗、青霜宗和驚濤宗任何一個遜色。
散修修煉艱難,無時無刻不想加入大城宗門。
頂尖宗門瞧不上他們,他們也自覺高攀不上,故而飛雲宗這等宗門就成了他們的首選。
恰好飛雲宗又是眾多玄門正宗中,僅有的少數幾個樂於吸納散修的宗門。
故而飛雲宗弟子所到之處,往往都極受散修追捧。
駱衛隨後又連著點了幾個宗門的弟子出來。
其中還包括了血海宗的人。
“林道友瞧見了吧,今年的玄都大會,各大宗門弟子加起來就有近百人,這些大宗弟子無論是修為、武技術法,還是法寶符籙,都比我們這些小宗弟子和散修厲害得多,我們拿什麽和他們爭奪玄華木靈?”
“只能寄希望於運氣好一點,能撿到漏網之魚了!”
駱衛一臉唏噓。
旁邊兩個年輕男子也都難掩沮喪神色。
如果說剛才他們還有點信心,可隨著駱衛一個個點出那些大宗弟子,他們的信心早已被打擊得蕩然無存。
和大宗弟子比起來,小宗弟子和散修的確是弱勢無比,無法與之抗衡。
林慎沉吟道:“我聽說散修中也有不少厲害人物,在場的參加者中,或許就有這等人物?”
駱衛看了他一眼,笑呵呵道:“的確如林道友所說,至少就我認出來的,這裡就有三個名聲不菲,實力強橫的散修!”
話落,駱衛又看向周圍人群,手指輕點,依次點出了三人。
林慎目光隨著他所指的方向移動,發現這三人分別是兩男一女。
一個是身著灰色道袍的男子,身形瘦高,面白無須,大約四十歲上下,面無表情,渾身透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一個則是肥頭大耳的男子,年紀同樣在三十歲往上,體型肥胖,遠遠看上去宛若一顆滾圓的肉球。
不過神態間倒是頗為隨和,面上一直笑呵呵的。
最後則是一個花信少婦,年齡在三十歲左右,面容姣美,皮膚雪白,穿著一身澹綠色的宮裝紗裙,體態風流。
如此貌美人物,按理說應該頗為引人矚目,受人垂涎。
可這少婦引來諸多視線倒是真的,可其中多是驚懼和忌憚,覬覦垂涎的反倒是少數。
從駱衛的介紹中,林慎得知三人名字依次為尹先斌、管洲和易素鳳。
“這三人據說都是十多脈修為,相比大宗弟子並不佔優勢,可他們都是在外磨礪多年的散修,手上多有一些厲害的保命手段,真生死搏殺起來, 許多大宗弟子反倒不是他們的對手!”
駱衛言語間透著濃濃的忌憚。
林慎微微頷首,若有所思。
散修修煉資源貴乏,因此修為進度遠不如宗門弟子。
比如九陽宗內,弟子只要資質不是太差,最多三十歲之前就能達到明竅九層,開始凝聚靈脈。
如申澤寧這等天資橫溢的,更是二十五歲之前就能踏出這一步。
而散修即便資質出色,也少有在三十歲之前就開始凝聚靈脈的。
就像尹先斌、管洲和易素鳳三人,資質放在散修中都稱得上出色,可至今也不過才凝聚出十多條靈脈。
當然了,修煉時間擺在那裡,在場大多數宗門弟子對上這三人,鹿死誰手猶未可知。
聽完駱衛一番介紹,林慎對在場的修行者實力強弱已然心中有底。
向駱衛誠摯的道了謝,林慎隨後回去曲克和申澤寧處。
等他走遠,兩個年輕男子其中一人才忍不住低聲道:“駱叔,你對那小子也太熱情了吧?”
駱衛瞥了他一眼,含笑道:“賣大宗子弟一個小小人情,對我們有利無弊,有何不可?”
年輕男子愣了愣,緊跟著很快反應過來,愕然道:“那人是大宗弟子?哪個宗門的?”
“九陽宗。”駱衛笑道。
年輕男子恍然大悟,沒有質疑駱衛的話。
只因他知道駱叔修煉了一種童術,可以辨別出不同功法的氣機,借此便能判斷出修行者所屬宗門。
正是憑借這一點,以及走南闖北帶來的豐富見識,駱叔才能對眾多修行者的出身來歷如數家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