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快步離開宮中,台上的戲子依舊在淺聲低唱著,絲毫沒有因為男子的離開而停止。
“來者何人,這玉佩為何在你手中?”男子舉起玉佩厲聲道,一旁的守衛將手中的長槍齊刷刷對準王然和楚亦。
王然將臉上的紗布一層層拆下,那男子雙目瞬間面露喜色,一把抱住了王然。
“王兄!你這十多年毫無音信究竟發生了什麽。”
楚亦見兩人如此,頓時一頭黑線,這是老相識了?
“此事說來話長,不如你我坐下來詳談?”王然不動聲色道。
楚亦看著兩人這麽熟絡,卻是皺起了眉頭。
他不明白,這滄浪島的島下,怎麽可能有一座古城池?
這真的是幻境麽?
他木然了。
原來這男子正是無州城城主無正逸,坐擁無州大城已十余年,這期間,百姓安居樂業,城池發展繁榮,倒也算個明主。
兩人跟著無正逸徑直走進了宮中,剛進廳內,陣陣淺唱便傳入兩人耳中。
“好雅興。”王然戲謔一笑說道。
無正逸輕輕笑笑沒有答話,讓仆人搬一桌,二椅,上茶後邊坐下細細品味著台上的戲曲。
楚亦也坐下輕拿茶杯,台上正唱到悲情部分,台上一閨門旦身著褶子,正跪趴在地上,雙目通紅。
“這是什麽戲?”楚亦很不合時宜問了一句。
王然輕聲道:“《還魂記》。”
語罷便再也不搭理楚亦,楚亦一人悶悶不樂將紗布一層層解下,突然台上一聲悲聲讓楚亦不自覺抬頭一望,台上閨門旦一滴淚水滴落地面,楚亦不禁呆住,分不清台上小旦究竟是戲中還是戲外。
一幕唱罷,三人便去了另一間房,剛合上房門,無正逸便迫不及待問道:“你這些年經歷了什麽,為何十多年不與我聯系。”
王然坐在椅上,歎息一口,將紗布完全拆掉,輕聲道:“這件事,你還是不知道的為好,畢竟,我這些年經歷的事,常人難以想象……”
王然隨便搪塞了幾句,看起來似乎真的不認識這個無正逸,不過卻是瞎貓碰上死耗子,給撞到了!
無正逸惋惜搖搖頭道:“那這位是……”說罷指了指楚亦。
“楚亦,我朋友。”
無正逸隨即點點頭問道:“想必你來我這地方可不是為了敘舊的吧?”
王然大笑一聲輕叩桌面道:“沒錯,我們先安歇幾日,你不會不樂意吧?”
“哪裡的話!”
無正逸也沒有過問,隻簡單寒暄幾句便安排楚亦兩人住所。
王然在安放好東西後從一木盒中掏出一參來,放在陽光下端詳許久。
許久之後,王然輕言道:“這黃砂參生長千年,如今卻要被人吞食,好一個千年。”
這話楚亦並未反應過來,但王然已經盤膝而坐,幾分鍾後,王然將借來的器皿放在了黃砂參下方。
“真是暴殄天物,這麽名貴的靈藥居然要用這破瓷器來盛放。”王然不屑道,額頭冷汗涔涔直冒,看起來似乎用了很大的功夫。
一滴滴金黃的水珠從那黃砂參之上滴落在下方的瓷器中,就這麽一滴一滴,如同榨汁一般,不過速度奇慢。
楚亦耐心守在一旁,他越來越看不透這個王然了。
這草藥,還能這麽提取麽?
這是用那神秘的靈術麽?
他咽了口唾沫,他知道,現在的自己,似乎不是這王然的對手。
自從下到地面之後,王然的大變樣讓他也是有些懷疑,這王然,難不成之前都是裝的?隻想扮豬吃虎?
幾個時辰匆匆而過,王然此時已經大口喘著粗氣,臉色一片慘白,下方的瓷器中已經充滿了一層金黃的液體,聞起來奇香無比,而空中的黃砂參已經乾癟成皮狀,看起來已經提取不出更多的汁水。
最後一滴液體滴入瓷器後,王然終於垂下了雙臂,閉目緩了一緩後,終於將瓷器遞給了楚亦。
“條件簡陋,這是能提取出來最優質的汁液,若讓我師父親自提煉的話,定能將這黃砂參的功效最大限度的發揮,可惜了,現如今根本不足十分之一。”
楚亦異常小心接過瓷器,心中無限感慨,但他突然升上一種不妙的念頭,這種感覺如同潛意識裡發出的一般,甚是詭異,如果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自己體內似乎有另一種聲音。
畢竟自己一路走來似乎太過順利,流入蠻荒被王然相救,掉入地宮卻發現了一把鏽劍,這鏽劍雖說尚不清楚為何物,但定不簡單,然後便是這千年的黃砂參。
“王然為何要將黃砂參給我服用,為何要為我治療,這裡究竟是什麽地方,該怎麽回到地面,這座古城,難道也是幻境麽,難道他沒有私心麽……”
楚亦心中不斷發出疑問。
王然察覺了楚亦的走神,連忙冷聲提醒道:“這東西耽擱久了效果只會越來越差。”
楚亦望了王然一眼,一咬牙猛地將金黃色的液體送入口中, 不經意間他察覺到了王然眼角一閃而過的憐惜,但也只是一閃而過。
頓時,楚亦覺得自己體內似乎有一種說不出來的舒服,自己的全身的血管以及全身的毛孔都似乎十分享受這種感覺,自己似乎經歷了一番痛快的洗禮般。
王然見楚亦喝盡,輕聲道:“今天先好好睡一覺,明天我們商量對策!這古城,呆不得!”說完便走出房門不知去往何處。
楚亦見偌大的房間剩下自己一人,思緒不由得再次飄遠。
似乎王然一直以來都在講楚亦向流沙口指引,楚亦左思右想,他不禁猜測,這王然其實本就會靈術,而且,來到這座島上,似乎也是陰謀,為何要對蕭家出手,又為何千方百計把自己帶到這裡來?
楚亦想到這裡不禁後背一陣發涼,他發現自己似乎是在一個局中,甚至可能那大金牙的來電都在這個計劃之中,但如果是這樣那又是為了什麽。
難不成這每一步都別有用心?
而那柄鏽劍完全可能就是意外的收獲,楚亦想著摸了摸額頭,沒有絲毫的異樣。
“這劍……怎麽能融入我的額頭……”
這一切一切不禁讓楚亦一陣頭痛,他隨即不再多想,躺在床上便閉目養神起來,現如今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他暗暗決定,自己絕不成為別人的棋子。
“但願是我多慮了。”楚亦默默道隨即不去多想。
他明白,自己現在必須多留一個心眼,不能一味的相信任何人,他嘗試聯系大金牙,但不出所料,沒有信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