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亦這麽想著,就把手中的好幾株靈草又丟進丹爐裡。
齊悅這次很有耐心,抱著兩臂,一直在定定地看著。
至於徐長老,他倒是顯得很悠閑。
在他的心裡,已經有了一個無比正確的答案。
無論是看還是不看,結果都是失敗。
既然這樣,他何必去看呢?
這小子,簡直不自量力。
可是,因為他也是煉丹師的緣故,明明心裡已經告訴自己,不要去看了,眼睛的余光,卻總是忍不住往旁邊去看。
看了好幾次,他實在是無法置之不理了。
簡直神了。
楚亦的每一個動作和步驟,感覺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而且,在用火和用水方面,也都沒有出現一點兒的差錯。
作為頂尖的煉丹大師,徐長老完全被驚到了。
這不科學啊。
二紋丹的工序,徐長老曾經仔細地回想過一次,用一個本子記錄下來。
一共有一千八百八十個步驟,而且,每一個步驟,一旦有一點閃失的話,後面的每一步,都不會成功的。
也就是說,這些步驟,他們是環環相扣的。
比如,如果你在第二步放的水的分量和溫度剛好不對的話,那麽,第三步就不需要做了。
因為無論你怎麽樣想法彌補,最終都會以失敗告終。
也正是因為這個的原因,二紋丹才那麽難煉出來。
齊悅也是深知二紋丹的提煉的。
之前她曾經跟師尊學習過,最好的一次記錄,是做到了第三百六十六個步驟,等到三百六十七個步驟,她就出現錯誤了。
經歷過幾次的煉製,每次都以失敗告終之後,齊悅就失去耐性了。
這也是徐長老為什麽看見楚亦,就一心一意想要收他成為徒弟的原因。
看見楚亦一直在煉下去,齊悅忍不住了。
她走到徐長老身邊,悄聲問:“師尊,你這是把這個流程,讓他自己先背下來了嗎?”
“怎麽?你發現他天賦比你好?”
徐長老又何嘗不想齊悅問出來的是事實呢。
但實際上,他根本就沒有給楚亦看過玄靈丸的丹方,至於他怎麽能夠煉製出來,實在是匪夷所思。
“這個毋庸置疑。我只是不明白,他像是之前就是一個煉丹師,可能是投胎轉世的吧。”
除了用這個進行解釋,齊悅實在找不到別的理由了。
“哈哈哈,你這個解釋我也讚同,估計就是這樣。”
徐長老既欣慰,又有點失落。
這麽說的話,楚亦以後不需要他,都能夠直接煉製丹丸了。
他以後在江湖上的地位,也岌岌可危。
這麽想著,徐長老不由自主地邁開緩慢的步伐,走到楚亦的身邊。
“徐長老,我這二紋丹,很快就好了,你等等,等等。”
楚亦正在控火,他是真心害怕自己搞不成功。
徐長老卻叱咄說:“你著急什麽?煉丹不是小事,你給我認認真真地進行。”
楚亦趕緊連連稱是,雙眼也定定地看著丹爐裡面的藥丸。
此刻,空氣中彌漫出來的香氣,已經基本上能夠確認,楚亦這次煉製的二紋丹,基本上已經沒有問題了。
徐長老伸長了脖子往煉丹爐裡面看。
越看,他就越欣賞楚亦。
這個家夥,剛才一邊煉丹,還一邊跟他講話。
就連久經沙場的徐長老,
在煉製二紋丹的時候,也都必須聚精會神。 這樣的能力,的確是很少人能夠具備的。
看他的樣子,煉丹只是一件簡簡單單的事情。
看他臉上輕松愉快的樣子,徐長老輕聲嘀咕:“這個家夥,果然是個怪胎。”
還剩最後的幾株靈草沒有放進去了。
“玉顏花,碧蓮芙蓉。”
楚亦把這兩株靈草飯進丹爐裡。
徐長老看見了,趕緊一把抓住了楚亦的手。
“這個點,不應該放這兩株靈草進去。”
“為什麽?”
楚亦明明從他的仙輪眼裡面感受到,這個點就應該放這兩株靈草。
“玉顏花是屬火的,碧水芙蓉卻是水裡面長出來的東西,他們放在一起,肯定會把你這顆二紋丹的藥效破壞的。”
楚亦露出了一個淡淡的笑容。
“我想搞一下創新,你看,我之前已經把所有的步驟都完美地完成了,你讓我嘗試嘗試,想當年,徐長老,你也肯定是創新過來的,是吧?”
話都已經說到這個份上了,要是再阻止楚亦的話,這就顯得有點不大厚道了。
“好吧,既然你不可惜之前的所有努力,我當然不能說什麽。”
徐長老雖然年齡不小,但他是個經常跟年輕人在一塊兒生活的人。
他更清楚, 要想培養更加出色的煉丹師,就必須保護他們的好奇心。
倒是齊悅,聽說楚亦頑固不化,不聽徐長老的話,繼續要放玉顏花和碧水芙蓉,十分不滿地說:“你這就是敗家子了,除了用了那麽多的靈草,你還浪費了這麽多的時間,徐長老和我,一直都在陪著你,你不覺得你擅作主張,辜負了我們的幫忙嗎?”
“年紀輕輕的,就以為自己很厲害,你就不能聽一句徐長了的話?”
聽齊悅話裡話外,似乎都在責備楚亦。
楚亦不得不解釋說:“這兩樣東西,的確是一個屬火,一個屬水,我們平時常常講水火不容。”
“但那只是平時我們看見的水和火而已,當我們把這些靈草用來煉丹的時候,它們已經融合在一起了,也就沒有了水和火的說法,只有陰陽的說法了。”
“陰陽中和,不就可以達到我們需要的效果了嗎?”
說著話,楚亦又把另外一棵靈草放進了丹爐裡。
“我再把這個玄靈草放進去,進行中和,相信不用多久,你們就能夠看到我煉出來的二紋丹啦。”
齊悅從鼻孔裡冷冷地哼了一聲。
“自以為是,等會我們將見證你是如何失敗的。”
倒是徐長老,他一直沒有出聲,靜靜地看著楚亦的每一個動作。
此刻,他好像才是那個學習煉丹的人,而楚亦,是他的師傅。
齊悅看見徐長老不說話,她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好像過了,隻好淡淡地來了一句:
“咱們就騎驢看唱本,走著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