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蒙的心情很沉重,已經無心在這裡交談了。他推開過來攙扶的哈羅爾,跌跌撞撞的走到門口,推開木門,陽光照射在眼睛上,明晃晃的一片,一陣眩暈感險些讓西蒙躺倒地上。搖搖晃晃終於站穩身子,向著門外走去。
老村長沒有阻止也沒有說話,僅僅是目送西蒙離開而已,隨後看向哈羅爾道:你們別去煩他,讓他自己消化,這不是你們能開導的了的事情。
哈羅爾沒有理會老翰特,追西蒙去了,米粒兒輕輕收起桌子上的三件東西,問到:村長老爺,您是不是已經看過那封信了。
老翰特擠出一個難看的微笑,輕輕點了點頭。
那關於這件事,您還知道些別的東西嗎?
並沒有,在我遊歷回村以後,西蒙的父親已經離開數年了,當時西蒙還不會讀書寫字。我聽波利說了關於他讓小西蒙讀完書庫中的藏書的事,覺得那是一件不可能完成的使命,就幫助波利甄選出了一批精華的書籍。結合信中的內容,我想西蒙的父親,應該是想自己的孩子不要活在仇恨之中,希望他能在這個與世無爭的村子裡度過一生。
米粒兒:那會不會也是一種期許呢?如果萬一,我是說萬一,西蒙哥哥是一個超級天才,完成了這個不可能完成的使命,他就有權力去探求真相。
老翰特:真相有什麽值得探求的,有那個時間還不去去探尋知識的真理。
米粒兒:真相是過往,過往應該被尊重,它是指引我們前進的燈塔。
老翰特:真相是相對的,也是暫時的,不過你能說出這麽的話讓我很欣慰,小米粒兒,如果在以前,你或許能成為一名榮耀的龍借騎士。
米粒兒:我才不稀罕那種醜八怪,我喜歡小舞。
話畢,米粒兒閃身跳過門檻,也追尋西蒙與哈羅爾去了。隻留下老翰特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門邊。喃喃自語到:超級大天才嗎?超級狗屎運還差不多。我幫你甄選書籍,是打開你的牢籠還是將你推向深淵?呵呵,不過一個小毛孩子,能有多大作為?!挑戰赤瞳嗎?可笑可笑。
西蒙回到自己的房間,一頭躺在床上。努力讓自己的精神從渾濁混沌中清明過來。果然,我的母親早已經死了嗎?我的父親也早已不在人世。什麽讓我去找他,都是騙人的。還有克萊蒙!沒想到他的心中積攢著這麽汙濁的執念,更是我的殺父仇敵。而我卻與他相處了十幾年。
“吱呀~”一聲,門被推來了。哈羅爾躡手躡腳的走進來。看到西蒙沒事,才舒了一口氣,又走到床邊確認,發現沒事,這才放下心來。想說點什麽又不是到怎麽開口,就像老翰特說的,這種事開導不了。
哈羅爾不停的在屋子裡度著步子,背著雙手,眉頭緊蹙,好像是一個憂愁的老頭,老舊的木地板不停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正在這時候,門又被輕輕的打開了,一個小腦袋探進來四下張望,正是米粒兒。看到哥哥沒有理會自己,也大著膽子走了進來。輕輕坐到西蒙的床邊,也沒有說話,只是關切地注視著。
西蒙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什麽情緒,要說悲傷,也並沒有痛徹心扉的感覺,要說憤怒,連生誰的氣也不知道,氣克雷蒙嗎?他都死的那麽慘了還生什麽氣?況且人家還救過自己一命。氣自己的父親嗎?他讓自己完成一些不可能完成的任務,其實也是在保護自己,頂多就是一個善意的謊言,又有什麽好生氣的?
那自己到底是怎麽回事?為什麽這麽難過。
。。也許是沒了希望吧。從可能是一個孤兒變成是肯定是一個孤兒。不管怎樣,生活還得一天一天過,明天的太陽還是會準時的升起,還是活在當下,感恩今天吧。 對了,村長老爺給我的另外兩件東西是戒指和琉璃的爪子,我都忘記取走了。算了,明天再說吧。什麽血戒指,搞得神秘希希的,叫什麽三祖戒,不會跟赤瞳三祖有關吧?還有琉璃,我把你當兄弟,你盡然想泡我。。。不過話說回來,還是自己先想出的扮演雌螳螂的餿主意, 不過你傻的嗎?你看我長得像你的同類嗎。。。
想著想著,這種逃避的心思逐漸把西蒙推進了睡夢之中。也許是因為身體果然還是無法承受長時間的散步這種劇烈的運動。總之,西蒙又睡著了。
午飯時間的時候,波利姨婆上樓一次,被米粒兒截住又一同下樓去了。後來就再也沒有上來過,而小胖子哈羅爾坐在西蒙的書桌上面,腳踩著凳子,背對著窗戶,隨手拿起那柄長劍把玩起來。
劍身抽出一段,閃著寒光,能清晰的映出哈羅爾的一對小眼睛。劍柄上的凹槽裡鑲嵌著一顆已將明顯兩半的綠色晶核。小胖子努力的想像著它的主人當年是怎樣的風采。但是時間不久,一隻手支撐著下巴也打起盹來。直到月亮都悄悄爬上枝頭。
哈羅爾的肚子咕嚕嚕叫個不停,他實在忍不住了,走到西蒙近前,輕輕戳了戳他的腦門,摸了摸西蒙的鼻子,發現這個家夥果然還沒有死,就用力踩著步子下樓去了,發出咚咚咚的聲音,感覺整個屋子都在微微顫抖。
波利姨婆和哈羅爾兄妹一同上來看過西蒙一次,在桌子上放了些晚餐就又下樓去了。並沒有多停留也沒有說話,只是希望明天早上的陽光能驅散陰霾,給他一個新的開始。
西蒙心中不禁吐槽,胃口我確實是沒有,但是你們就不能給我蓋個毯子嗎?這都晚上了,我一雙棒槌一樣的手怎麽自己蓋被子。。。
無奈自己只能在床上轉動身體,卷起床單的一角搭在自己身上,還好這裡的夜晚並不寒冷。